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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走了這麼久怎麼還沒到噬人坑吶?」走在烈日之下背着大背包被太陽曬得汗流浹背的我抱怨。
「才走了多長時間?你這就開始呱呱叫了?」林善鄙視我道。
媽的……也不瞧瞧我身上背了多少東西?林善這龜孫子在吃完飯居然跟店家說分開結帳,他付他和武痴的份,而我要付自己的份。
他奶奶的!明知道爺爺我身上沒錢!這不明擺着拿我開涮嗎?
後來還是我自己拉下臉求他墊支,沒想到一開口他就答應了,只不過接下來的行程當中我要負責拿他的行李以及一些補給品,像水、手榴彈、彈藥、罐頭之類的。
每一樣都沉得要死,可是沒辦法,誰叫我沒錢吶……唉!
「耀祖,要不換我來背一會兒?」武痴出於好意地問我,然而我卻礙於面子斷然拒絕:「不用!不然那王八羔子又嘮嘮叨叨說個沒停!」
前方領路的林善頭也不回的嘲笑我:「中物,你就別妨礙姓佐的鍛練身體了,自個兒的路自個兒走就是。」
我也附和道:「就是,武痴你不是老叫我學你那樣鍛練的嗎?現在機會來了,我背就是了!」
武痴知道我死要命子,所以就在我耳邊小聲道:「要真不行就跟我說,我強行把包搶過來的了。」
我苦笑着頷首,武痴便先行一步走到林善身旁。
要知道,我是甚麼人?豈會甘心被林善當騾子使?幫他背包的目的就只有一個,那就是裡頭的彈藥!雖說我腰間是別了一把手槍在,可是子彈早就在百目赤蟲時打光了,等等要真是跟愧見仇幹上了那我可怎辦?找個地方納涼去?巧婦難為無米炊,說的就是我現在這種情況。
讓他請我吃餐飯都那麼困難,叫他分點彈藥給我就更甭想了,需知道林善藏着的子彈跟一般的不一樣,是能對妖怪奏效的!這全因他耐着性子逐顆逐顆子彈的在上面刻上了咒文。
要在那麼小的子彈上刻字,耗費的精力以及時間絕對是難以估量的,所以我更確信這傢伙絕不會甘願把自己辛辛苦苦製成的子彈分給我。但是……叫我來背行李絕對是他百密一疏,以為我在他眼皮子底下就動不了手腳嗎?那就錯了,一路走來我都趁他不為意偷偷從包裡摸些彈藥出來。
現在除了有十幾發子彈外,我還把一顆手雷藏了在兩腿之間、命根子底下,即使被發現也能用「天賦異稟」來含糊過去,我敢打賭,他如此討厭我,肯定是不願意看到我把褲子脫掉露出那一根的。就當我在其背後竊笑時,林善卻驀地停下,害我迎頭撞上他的後背。
兩手攥着背包肩帶的我嗔道:「幹嘛!」
林善沉默不語,神色凝重,過了一會兒他開口問武痴:「中物,感覺到嗎?」
我扭頭發現武痴不知甚麼時候一洗以往呆懵之相,目光炯炯有神地深深吸了一口氣道:「這是……血腥味?」
「嗯。」林善認同地點了點頭:「上次我來的時候這裡還不是這樣的,前方恐怕真如那姓孫所說……已經……」
他緩緩低下頭,黯然道:「已經化作了地獄……」他咬着牙把拳頭攥得勒勒作響,彷彿甚麼痛苦的回憶被勾起了般。
武痴見他如此哀傷就輕拍其背安撫道:「你還好吧?」
林善淡然一笑:「我沒事,對了,中物……」他瞄了我一眼又說:「還有你,前方一切未明,要真說的話恐怕會是窮奇之上的怪物,你們倘若想走的話……」他朝我們來的方向攤出一手並道:「請便。」
我跟武痴面面相覷,過了一會兒還是武痴先說話:「我不走,阿姑吩咐過一定要帶你回去的!除非你也走,不然我是跟定你了。」
「好吧,果然是條漢子!」他向武痴投以肯定的目光後,再度把視線移到我身上:「那麼,再見吧。」
我一聽就不樂意了:「喂喂,別擅自拋棄我啊!」
「喔?我還以為你會想也不想就走掉呢。」他輕蔑地望着我。
「要不是這傻大個,誰他媽願意跟上來!我只是不放心讓他跟你一塊走而己!」我壓抑着心中湧動的怒火出言更正。
「哼,隨便你。」他扔下這麼一句後便繼續前進。
而我也只能帶着滿腹的抱怨,以及背上那重甸甸的行李緊隨其後。路途上,我暗地裡在觀察着武痴,總感覺他跟以前相比好像有着某種微妙的變化,如今他不再是常人之軀,不管是怎麼樣的改變都會讓我擔心。可端詳了半天,我也沒看出個究竟來,反倒是身邊的景色出現了不尋常的劇變!
每當我們愈接近敵人陣地,身邊的一切事物就逐漸被染上淡淡的紫色,不管是泥土、草、樹、甚至天空!一切都被一道詭異的紫光籠罩着!
空氣中也飄散着讓人作噁的濃烈血腥味以及屍體腐敗味,我駭然地望着周遭被染紫的一切:「這是怎麼一回事?」
林善用手指着我們的上空道:「此乃紫日!」
「紫日?」我不解地順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個紫藍色的太陽!它所發放的陰沉紫光就是將一切染紫的原兇!
「別直視!否則魂會被抽走!」林善大聲喝道。
被他這麼一警告我慌張地閉上眼並低下頭問:「見鬼!到底怎麼回事!太陽為甚麼會變成這模樣了!」
「妖孽降世,必有異象!」林善沉吟道:「怕是愧見仇一行人準備對那具不化骨動手腳!莫非……他想喚來夜叉?」
「夜叉?」這兩字頓時讓我想起在砍終陰樹時,張神算曾經給我說過愧見仇想弄個甚麼「五妖煉化丹」好讓自己長生不死的,需要五種妖怪的內丹方可煉成,而夜叉恰好就是其中一顆!
林善心中泛起陣陣不安,於是就掐起指頭算了起來,只見他愈算臉色愈沉重,忽爾他便焦急地喊了起來:「不好,我們沒多少時間了,動作快點!」
「你倒是給我解釋解釋發生甚麼事啊!」在旁一直沒聽懂的武痴抗議道。
「沒時間了,中物,走吧。」說罷他就扔下我們倆獨自往前跑去。
媽的,好歹顧慮一下背負着重物的我吧!我這模樣看上去跑得動嗎?
「耀祖……」奔跑途中,武痴擔心地跟氣喘如牛般的我說。
「我……我沒事,你趕緊跟上去,我……我隨後就到。」我故作堅強地說。
「那好吧,別太勉強自己。」他說完後就追隨着林善的足跡離開了。
我背着行李強撐着跑了好一會兒,後來膝蓋真的受不了開始隱隱發疼,於是就找了一顆大石坐了在上面喘氣。真是的……我是上輩子欠了林善甚麼,這輩子才會遭這種罪,就在熱得渾身冒汗的我用手背拭擦着額上的汗珠時,冷不防一陣腥風迎面而撲,那直達鼻腔嗅覺神經的強烈噁心感害我乾嘔了一陣子。我花了好些精神才抑制住嘔吐感,這時身體雖不再發熱但卻像寒冬臘月,置身於冰雪嚴寒之地般發起抖來!
曚曨的天空突然閃過一道紫藍之光,接着四周環境就如同入夜般變得陰暗,能見度瞬間降到十米以下。現在還沒過下午三點,而且當時天空中半點可能遮日的雲都沒有!
「到底怎麼一回事?」這輩子從未目睹如此奇景的我在心中默唸。
「躂躂……」遠處忽爾傳來陣陣腳步聲。我遙望遠方,但見一人型物體在昏暗之處以緩慢之姿逐步朝我走來,因環境昏暗我凝神注目了好一會也沒瞧出來者何人。
「武痴?是你嗎?」我瞇起眼睛費力地打量着那矇矓不清的身影。
那人一聲不吭,繼續一步一步朝我逼近。當下我就知道那人定然不會是林善或武痴!而是兩人之外的「某種東西」!
「躂……躂……」、「躂……躂……」、「躂……躂……」
隨着腳步聲接近,神經亦愈發繃緊,我迅速地給手槍上彈並握在手中警告那人影。
「站住!我手裡有槍!別再過來了!不然別怪我沒警告你!」我舉槍瞄準着人影道。
人影顯然聽得懂人話,話音畢落,已經邁出一半的腳便在空中凝住然後收了回去,接着就慢慢退回黑暗當中消失不見。
「呼……嚇死我……」我冷捏一把汗,在看到人影退卻後馬上舒了一大口氣,並把手槍別回腰間。
就在我以為沒事的時候……
「躂!躂!躂!躂!躂!躂!躂!躂!躂!」一連串急速的腳步聲伴隨着低沉的嘶吼聲驀地從黑暗中響起!
「噁……」
「不好!」目瞪舌僵的我望着在黑暗中以極速朝我接近的人影,速度之快害我連拔槍都沒來不及就被他給撲倒在地。
「噁……」
憑藉着紫日的光芒,我終得以看到人影的真面目,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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