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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善那傢伙!到底是甚麼時候醒來的?雖然很佩服他的勇氣,可是正面與愧見仇交鋒無疑是自尋死路啊!
就在他把玩着夜叉內丹時,愧見仇亦在硝煙中徐徐步出,面上所帶的盡是不悅之意,顯然是對林善的攪局很是不滿。
眼中掠過一絲寒光的愧見仇對林善細細打量,旋即森然道:「你是想讓我殺了你再把內丹取回來,抑或是你親自把內丹交回來,然後我再殺了你?」
正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當愧見仇開口講話時,林善本已遍佈紅筋的雙眸,此際的血色似乎又濃郁了許多。
把拳頭攥得咯咯作響的他咬牙切齒道:「少瞧不起人了!!!」
說罷他便取出驅魔往自己掌中一劃,寒氣逼人的刀刃在沾到人血後立馬泛起了淡淡紅光,一躍而起的他揮刀直朝愧見仇的喉嚨劃去!
也許是在對夜叉時消耗過多真氣的緣故,愧見仇此際臉上竟略現疲態。儘管如此,在面對林善的進攻仍然顯得遊刃有餘,只見他把身子往後微傾就讓對方的刀子劃了個空。殊不知,林善此招只是佯攻,只見他借助揮刀落空時的衝力在空中轉了半圈,另一把被他藏起的紅刃匕首便再往愧見仇揮去。
我一見林善手持兩把泛紅的匕首後就立馬往腰間一摸,沒想到卻還真的摸了個空,媽的?這不是老鐵送我的破邪嗎?那龜孫子是在甚麼時候順走的?
愧見仇稍不留神,破邪便從其俊美白皙的臉上劃出一道淺淺的口子,傷口先是滲出了數顆血珠,接着血珠便凝聚一起順着臉頰悄然流下,待其流淌至嘴角時,愧見仇便伸出舌頭將之舔入嘴內。
「無聊。」
就在愧見仇準備出手將林善解決之際,腳底下冷不防又傳來了「鏗噹鏗噹」的聲音,低頭一看竟又是兩枚手榴彈!原本還在跟前的林善在扔下炸彈後,早已逃到爆風無法波及的地方,而愧見仇亦一臉不耐煩地再度被火光所吞噬。
由於有前車之鑑,林善深知單憑一兩顆炸彈是不足以幹掉愧見仇的,於是趁其仍沐浴於火焰之中,就掏出手槍對他連番射擊,待子彈射盡後他立馬就朝熊熊烈火中央又扔了兩顆手榴彈,爆炸聲轟然響起時他便把握機會給手槍上彈,待其上滿了以後又再接着射擊。
就這樣不斷重覆着扔炸彈、射擊、上彈、扔炸彈的循環後,林善在扔了接近十六個炸彈以及狂轟了四十八槍後,終於也彈盡了。
氣喘如牛的他凝望着眼前那團彷彿會永恆燃燒的火焰,過了良久仍未見愧見仇從裡頭步出,以為愧見仇被炸死的他怔了怔後便訕笑起來:「爹、娘、大哥,我終於替你們報仇了……」
「怕是還早八百年吶!」一道黑影猝不及防地從天而降出現在毫無防備的林善身後。
驚訝萬分的林善一回頭,全身泛着白煙的愧見仇正揮動虎爪朝自己刺來,眼見對方直指自己要害,林善只得舉起破邪將之擋下。然而愧見仇的身手實在太快,沒等他的手就位,虎爪就經已搶先一步將他的右手手腕整個砍飛至空中,傷口頓時血花四濺。
「嗯哼……」劇痛難耐的林善不由得皺起眉頭發出一聲悶哼。
而被砍飛的手腕則握着破邪在空中飛了一段距離,最終竟來到了我身邊,以刀刃朝下的方式插了在泥土當中。
身形猶如鬼魅般獰笑道:「啊,你受傷了。」
全身大汗淋漓,表情痛苦的林善見血流不止,馬上就出手捏住了右腕的脈門,才叫勉強止住了血。他喘着氣以怨恨的目光死盯着愧見仇,這些年中他已作過無數次有關手刃仇人為父母兄弟報仇的夢,為了讓夢境成真,他拜入阿姑門中,在其指導下進行着艱苦的修行,那是一系列能把壯漢也累至吐血的高強度訓練。
在報仇之心的驅動下,半路出家的林善最終還是挺過來了,而阿姑對自己的評價更是在張先生的徒弟之上。這評價讓內心本已一片虛無的他稍為得到了一些安慰,但奈何這些修行對愧見仇等天賦之人來說根本不值一提,有些差距並非單憑努力就能彌補的。
因為……凡人與天賦之人中間的距離往往是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
就恰如此情此景,自己做夢也想宰掉的傢伙如今就近在眼前,但林善即便施盡渾身解數,也僅僅只在對方臉上劃出一條微不足道的口子出來而已。
林善的家人之恨尚未了結,如今又多了斷手之仇,新仇舊恨同時交織於一起,這口氣他是無論如何也嚥不下去的了。與其在沉默中滅亡,不如在沉默中爆發,決心拚死一博的他將全身的氣都集中在左手上,驅魔在吸收林善以自身壽命為代價所凝聚而成的真氣後頓時泛起了耀眼的赤紅之光。
「你這是……」愧見仇見狀睜大了眼睛驚訝道。
林善不發一語,咆哮着舞起驅魔朝愧見仇揮去!
炫目的紅光,照亮了兩人。
驅魔細長的刀刃,此時看起來卻猶如赤色的死神之鐮般要將愧見仇攔腰劈開,蘊藏在刀身上的真氣叫人對這股恐怖力量心生畏懼,愧見仇此際亦流露出訝異的表情,但這般感受在他面上僅僅持續了一瞬,就被嘲笑以及不屑所取代。
我一見他的表情有這般變化,心中就泛起了不祥的念頭。果然……面對着林善這宛如雷霆的迅猛一擊,愧見仇也運起真氣以虎爪與之對擊,在一聲轟然巨響後,失去光澤的刀刃便化作零星碎塊從刀柄上脫落。
「雖徒然……」愧見仇對臉色蒼白,眼瞳中盡是駭然的林善道,接着他便一手抓起林善將之提到空中又說:「但勇氣可嘉,我欣賞你,把內丹交出來的話,我饒你不死。」
「……誰稀罕!」林善因拚死一擊的反動所致,此時已虛弱無力,一副垂死的模樣。
愧見仇大概是明白這一點才想饒他一命,因為無需自己動手,林善也命不久矣。但他大概沒想到林善居然會如此不識好歹,對自己的仁慈嗤之以鼻,深深不忿的他就再舉起虎爪準備在林善身上開一個大洞。
一陣凶悍的邪氣再度從愧見仇體內湧出,以螺旋方式凝聚並纏繞在虎爪之上,就在他要將林善刺死之際,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突然將空地上的死寂打破,只見一個人影如同閃電般來到愧見仇身旁時,一道彷彿能撼動天地的重拳便轟擊而出,直擊在他毫無保護的肩膊上,虎爪陡然鬆開林善,整個人則被強猛的拳勁給轟飛。
再度於緊要關頭被打擾的愧見仇臉色一沉,他騰空的腳掌雖已立馬朝地上猛然一踏,但由於對方這一拳實在太過強橫,強如他亦要在地上留下兩道長長的剎痕方能把身子給穩住。
那人雙手捧住了正在落下的林善,後者虛弱地張開眼睛望了他一眼道:「中物……是你啊……」
來者,正是武痴,不……從其表情來推斷應該是莫塵才對!
「真是的……這傢伙就是不肯消停。」渾身不斷顫抖的莫塵彷彿在極力對抗着體內的武痴意識。
遠方的愧見仇冰冷道:「螭魅……你這是作甚?」
「抱歉啊……這傢伙似乎醒……醒來了,我無法壓制他……」說罷屬於莫塵的表情便慢慢隱去,未幾,我所熟悉的武痴便重現眼前。
他對懷中的垂死的林善悲傷道:「小林子……我來晚了……」
林善笑了笑揚手說:「我活不了多久的了……扔下我快跑吧。」
「不!你不會死的!」武痴捧着林善以迅快的姿態來到我身邊。
在把林善輕輕放到地上後,他以堅定的眼神望着我說:「耀祖,餵小林子服下夜叉內丹吧!我來為你爭取時間。」
我急忙反駁道:「別發傻!如此虛弱的他是絕對捱不過內丹納入人體時的痛苦的!單是一隻小妖的內丹已能叫人痛苦得死去活來!更何況是屬半神級別的夜叉內丹!?」
「可事到如今,即使他不服下夜叉內丹,死也是早晚的事。」武痴回首哀傷道:「當我捧着他時,我能確實地感受到他滿腔的不甘!所以……」
「讓他也戰鬥吧!耀祖!現在能打倒愧見仇的,也就有夜叉了!」武痴說完後便挺身守在我們面前,愧見仇對此頗為好奇,就盤起手冷眼旁觀,想瞧瞧我們到底還能弄些甚麼花樣出來。
我想了想覺得武痴說的亦不無道理,現在也只能把死馬當活馬醫了,我低頭凝望已神智不清的林善一眼,暗道:「能不能挺過去就看你的造化了,林善。」
接着我便開始在他身上搜起內丹來,可我將他渾身上下都找了個遍,仍未能尋獲內丹!
媽的,該不是落到甚麼地方了吧?
就在我急得差點沒把腦袋搔破時時,我陡然瞥見插在腳邊屬於林善的斷掌中泛出了陣陣藍光,由於手指仍然死死緊握破邪的刀柄,我花了好些功夫將之扳開後,泛着淡淡藍光的夜叉內丹便出現在眼前。
可當我從斷掌中取出內丹時,怪事……就發生了。
夜叉內丹彷彿有意識般在我面前騰空而起,沒等瞪目結舌的我搞清楚發生甚麼事,它就如同子彈般暴射而出,猛地竄入我的胸口內。
「哇!!!」感到一陣刺痛的我慌張地把胸前的衣服撕破,如今上方多了一個彈珠大小的圓孔。
我曾嘗試把內丹從體內扣出,但指尖甫接觸到傷口,身體頓時就如同被火燒般,由內到外的滾燙起來,同時間內臟亦像被無數刀刃攪動着,皮膚亦變得無比痕癢就像有無數的蟲子在上方爬行般。眼前的景象倏地就變得模糊不清,唯一能清楚看到的,就只有從胸口的圓孔中不斷爬出的白色蠶絲,它們正繞着我的身體將我如同蠶蟲般一層層裹起。
武痴……
我向他的背影伸手求助,但無奈口鼻在我欲發聲時已被封上,而武痴由於正全神貫注地監視愧見仇的一舉一動,壓根兒沒留意到我被蠶絲所縛。最終,我整個人就被蠶絲給包得嚴嚴實實,映入眼中的最後畫面是如山般佇立在前方的武痴背影,意識……來到這裡後就中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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