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現在究竟是什麼狀況…」再啟行的路上任天行向身邊的秦南緣低笑問著。
秦南緣說:「信任。現在媕婕感受到一笑的不信任,而一笑只怕也是有口難言。算來算去媕婕只要一笑開口安慰就能了結了,但你覺得他說得出口嗎?」
任天行回望了身後尷尬的眾人笑道:「絕對不可能。算了、我可不想管。現在往哪?真要走水路嗎?」
「當然。」秦南緣說道:「現在是要去救人、可不能再慢慢等了。現在順江而下到了漢口附近再轉入鄱陽湖也不需要幾天,之後再往泉州就能節省數天的路程,但我擔心的就是鄱陽湖這一段路。」
「怎麼?擔心有埋伏嗎?」
「我擔心的是廬山。」
「廬山!」任天行醒悟道:「是廬山上的雲濤派對吧!雲中玥這小妮子經過這麼多天了家裡的事還是一個字也不肯多說,你知道內情嗎?」
「不知道。」秦南緣聳肩:「重點就是她不肯說,到時候過湖時你再想辦法讓纖雲勸她上山一趟吧。不然我瞧她這心結萬一越結越深的話一定會悶出病來。」
「哦!這會兒不會是在關心人家吧!」
「不然呢、」秦南緣望著任天行幼稚的笑臉說道:「你別瘋了、要是讓她知道,惹得她不高興事情會更複雜。」
說著眾人已來到船口,南緣租了一艘大船讓眾人同乘但路上的靜默卻讓天行首度感到不安。
這種不安他也曾感受過,就在嬋娟背上受傷的那一年,他初次見到她的哀怨眼神的時候,他知道有些東西已經阻塞在眾人生出的嫌隙之中、他知道這代表這裂痕將永遠留在大家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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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行數日,眾人的話題卻始終熱絡不起來。一笑雖然曾和媕婕搭上幾句話但他也心知他方綻放的那朵花已在自己的愚蠢下凍結了。
江面平緩卻有如靜默的船艙一樣暗藏了許多旋流,天行數次乘眾人上岸採買食糧時下水游泳都遇上了暗流擾身,但真正阻止他不再下水的原因卻是南緣對他說的一句:「任天行、你知不知道船家都是在大家下船採買後才在船尾直接拉屎的…」
這一天大家下船後天行乾脆就走到船尾蹲著等,直到才走出的船家對他尷尬一笑又走開後他這才心滿意足地跳上了岸。追上了南緣他笑問:「怎麼、現在往哪?」
「哪也不去。」秦南緣說:「就在這附近繞繞吧,採買的事情就交給女孩們。你和一笑還沒開始說話嗎?你們也撐的太久了!」
「還說我、」任天行啐道:「那你有本事去找孤伶聊呀!順便問問他為什麼要下那種重手!」
「好、我正有此意。」秦南緣笑說間又將任天行推後:「我得自己去、你不能跟。」
天行自去他處溜達後秦南緣便找上了在渡口茶店閒坐的孤伶,秦南緣坐下倒了杯茶問道:「一笑也往市集去了嗎?」
燕孤伶搖頭一指附近樹林沒說話,秦南緣知意又說:「去解手了對吧、那我們應該沒多少時間了。殺燕清妙是因為怕你的身分曝光嗎?燕煞燕孤伶。」
孤伶冷眼、殺機卻暗藏不住盡現於一瞬。
這一瞬秦南緣卻是以全然的狡獪回應:「你保證能在楚一笑回來前殺我再藏屍嗎?要是沒有的話就收斂你的殺氣吧,我知道你跟著他是為了還他,但你覺得可以瞞多久。」
孤伶無語,秦南緣又說:「伏隱生之前闖進客棧殺你也是為了幫你對吧,老實說燕孤伶這名江湖中知道的人也不少,你真該感謝一笑和天行的大神經,現在你除了找個替死鬼別無他法了。」
孤伶依舊沉默,秦南緣才說:「你從沒到過燕族對吧,所以發現清妙有可能識破你的身分才急著下手,但其實你大可不必如此。只要記住有人問起時你就說你是銀燕侯的後代就行了,順便編造個讓家中老臣帶走扶養長大的故事,而會仇視燕族和寒波樓的原因則說是因為當初銀燕侯的失蹤就是因為燕族內奸和寒波樓共謀加害的,這樣應該就能瞞住很多人了。」
「你究竟想要什麼。」孤伶終於開口,但南緣卻是從這回應中開始深痛地厭惡自己,南緣忍著心上的厭惡說:「我要殺一個人、時機若到你得幫我,不計一切代價!」
「誰。」疑問來的果決,但南緣卻是遲遲無能回應直到回憶中門開的那一束月光照進心裡他才咬緊了牙一字字道:「皇、甫、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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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屎嗎?」疑問來的莫名,再照面的兩人終在樹叢間互望的尷尬眼神裡笑了開來。
經過各自奮戰後,天行和一笑兩人捏著鼻子一塊離開。這時林外又走進了一名男子,兩人同時掛起了微笑。男子盯著兩人問:「嘿、哪一個是楚一笑。」
一笑凜眼以待,這人才注意到他腰後的囂刀說:「你就是開明夷之陣的人選對吧!」一笑未答男子已緩緩將身負大刀握緊喊道:「來嘍!」
男子戰意高昂但一笑卻是冷眼以待失笑道:「你想打?你誰呀你、誰理你!」說完一笑和天行便很有默契地從僵住表情的男子左右繞過。
「喂、喂、喂!」男子四處掏著懷中衣囊追上道:「有沒有這麼不給面子的、不是說你脾氣很暴躁的嗎!」
一笑聞言心頭雖火但臉上卻是給了個諂媚的笑容說:「怎會、我瞧兄臺應該是認錯人了吧。」
楚一笑兩人腳步再加,男子才終於從懷中掏出一塊雕有鵬形的金令牌說道:「慢著、慢著!我是金翅巢的人、是來訓練你的、喂、給點面子行不行、還一直走!也太殘忍了吧!」
一笑兩人忍笑急步,未料話聲方盡刀鋒已挾狂嘯而來!
「對不起啦!」刀風擊於兩人身後半尺處激起一面沙牆,一笑雖知他無傷人之意但無名火已燒上了心頭,迴身間地殺式再度爆出一尾凶惡狂蛇,反觀男子見招不怒反喜手揮大刀作雙翼撲擊之勢化消刀勢喜道:「不錯、不錯!這年紀有這等功力已算是好了!」
只見男子欲變招再戰,一笑卻收刀冷瞪:「你他媽打架就打架、為什麼會這麼囉唆!你到底是誰、也沒老我幾歲一副老頭樣幹什麼!」
「老、老頭?」男子緊張地整理髮束道:「是指我的髮型嗎?我哪裡老了?」
「你到底是誰?」天行失笑道:「還有金翅巢為什麼要你來訓練楚老爺?」
「我是誰?你們可得要聽清楚了!」男子面對著面無表情的一笑和天行仍舊是興致高昂自鳴道:「我就是大風莊第一戰將、金翅巢最強刀客、關嘯將是也!」
「最強?」一笑冷笑:「是最老吧。」
「不是啦!」關嘯將哀號道:「你這人講話怎麼這樣子!你、我、隨便你了啦!」
「說完了、」天行笑望著賭氣的關嘯將行禮道:「你就是蕭道叔的小弟對吧,在下煙雨莊任天行。」
「你就是任天行!」關嘯將忽然眉開眼笑道:「那你妹妹在不在這?聽說我那兩個姪兒對你妹妹倒是很著迷。」
「著迷也沒用啦!」天行笑道:「關山月和關若飛排名還在慕神縱後頭哩!更何況比武招親的勝者還在這裡呢!」說著天行以肘頂了一笑說:「只可惜花心了點。」
一笑回瞪間天行又將他推出說:「打了、打了!磨磨蹭蹭的做什麼!人家可是不遠千里而來的呦!」
一笑進了兩步又問:「你還沒說金翅巢讓你來這做什麼?」
「當然是磨練你呀,」關嘯將說:「聽到你要開明夷之陣巢主不知道有多擔心,他怕你功力不夠所以讓我來幫忙。來吧!」
一笑冷望著擺出架式的關嘯將說:「巢主又是誰?為什麼他會擔心我?」
「金翅巢巢主你都沒聽過…」關嘯將愣了一下才說道:「巢主就是上官悠然、上官飄渺的侄兒呀,他聽說你也算是刀聖傳人就要我無論如何都要保住你就是了。還有就是如意珠…」
「哦。」一笑冷笑:「開陣讓我去、陣開完你們還想將如意珠拿回去就對了!」
「哎…」關嘯將正說不出話,任天行已插嘴道:「不行、這如意珠就是我爺爺的晨珠、開完陣後我還得先問問我爹要不要帶回去。」
「哇!」關嘯將緊張道:「連任負晨的名號也搬出來了嗎?但他又不算是好人…」
「啥!」任天行搖頭帶笑火道:「我看不用訓練了啦、我們就來打一架,只要你能在十招之內打敗我和楚老爺我就將人交給你!」
「馬的!」楚一笑笑罵:「任天行、你現在是拿我當賭注嗎!」
「當然!」任天行笑道:「就當作是你送給我的賠罪禮物吧!」
「鬼扯!」一笑低聲笑罵著卻沒反駁,走上了兩步握緊囂刀時天行手中竹笑劍已率先出招!
竹影裡游出的青龍忽隱忽現,龍化雲時人影慢、劍勢凝;雲化龍時人影疾、劍勢清!清凝交錯的瞬間造成時間間隔的錯覺,不過走下了半招已將關嘯將逼得左支右絀!
關嘯將迴刀以抗才要飛身暴喝間另一道暴喝身影已淩天而來!相同的天殺式、同時出現的扭曲視線卻是令人訝異的平分秋色!
飛身而出的同時關嘯將已知此戰勝負,但不願服輸的他竟在空中迴身轉劃大風刀式,隨即激盪出一陣飛砂走石!
沙霧中任天行稍退但楚一笑卻是狂聲再出龍蛇!又是相同的地殺式硬拼但這一次卻是凝聚十分力的關嘯將略勝一籌!
關嘯將心頭正喜才要趁勝追擊時沒料到已露敗相的一笑竟是再度暴喝將已盡的刀勢翻身再續!
飛上空的地殺式如同插上雙翼的飛蛇雖顯力道不足但輕盈的刀勢卻是讓關嘯將一驚!雙刀再會、這一回的巨響中一笑在空中無所借力讓關嘯將狠狠擊出!
「哈!」關嘯將笑聲方出忽龍忽雲的劍勢已再度將他包圍住,只見天行腳踏奇罡劍走龍蛇,急速的劍勢撩人耳目頓時將心頭方喜的關嘯將給攔了下來!
關嘯將再度讓天行攪亂攻勢時囂刀帶出的激聲也已逼至眼前、這時關嘯將才驚覺一笑竟來得這麼快!震驚間囂刀已在眼前一吋倏然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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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還不錯嘛!」關嘯將整理衣衫略帶尷尬說。
「二對一、你還是比較行。」楚一笑笑道:「薑果然是老的辣!」
「你、我、算了、算了!」關嘯將無奈道:「對了、你們知道寒波樓前前樓主寒景厄的後人又出現江湖了嗎?」
「那關我們什麼事!」一笑失笑道。
關驍將搖頭道:「她是為了如意珠而來!你小心、這女人可不是好惹的。還有、你有練焚虛寶典對吧!書裡頭有關於明夷之陣的記載、我拜託你讀一下好嗎?」
「好。」一笑答應後關嘯將便轉身離開,後頭天行在半路上迫不及待將一笑懷中的焚虛寶典掏出翻閱。
「在這!在這!」任天行驚喜道:「但這上頭畫的是什麼?鳥、還是三個圈圈?」
「明夷之心入於左腹。」一笑接過書指著左下角三圓聚首處說道:「這就是明夷之陣的起陣點、但在這之前我得用地殺式配合地火在暗城入口劃出這陣形。」
「劃出?」天行奇道:「這入口不是在地底嗎?不會是要潛水下去劃吧!」
「不然呢!」一笑將書交給天行說:「反正到時候再讓翼血覺醒就行了。」
「真的行嗎?」任天行笑道:「你每次使招時都大吼大叫的…」
「囉唆!」一笑笑捶著天行又將下巴一揚指向林外正並肩走出茶店的孤伶和南緣奇道:「這兩個傢伙怎麼會湊在一塊?」
「當然會、我瞧老秦自言自語的功力也不差就是了。」任天行抬望一眼又回觀焚虛寶典笑說著。
「你知道南緣的事嗎?」楚一笑低聲問著。
任天行視線依舊不離寶典問:「什麼事?」
「他姓秦…」一笑輕點道,沒想到天行卻是沉默地點了點頭應了一聲說道:「這很重要嗎?」
「我也不覺得重要…」楚一笑遲疑許久才說:「但圖一醉當初的事應該就是他…」
「圖一醉?」任天行終於想通說:「你覺得是他害他變成那副德行的?那你那天為什麼不告訴他?」
「我不覺得他現在的樣子是南緣造成的。」楚一笑忽然體察著心底那一股長年揮之不去的悲愴說:「他的樣子是自己逼出來的,而且我知道這件事時也是在遇上圖一醉的時候,還是花女夷來告訴我的。」
「花豔的娘?」任天行終於起了一點興致說:「我聽說在西湖時你就遇上他了,他真的能隨意變換男女體嗎?」
「如意變。」楚一笑說:「是和無盡藏齊名的黶教武學,書上好像也有介紹黶教的功夫。」
兩人齊翻書間任天行這才見著黶教武學書目下的兵器圖說:「嘿、黶璿刀!這不是你家老燕的刀嗎?」
楚一笑和任天行同時驚訝地停步望著書頁上繪著的有如燕翼的曲刀驚道:「對、這是他的刀,這上頭還寫著黑刀金斬各為銀燕侯與金天摯所持,黑刀為屍泥所鑄、金斬為聖骨所成,兩者相成卻相斥而今之世唯有地獄刀能揉合兩物於一身。」
「看來老燕真的是銀燕侯的兒子。」任天行說:「但他那一身的殺手功夫又是從哪裡學來的?」
「報仇。」一笑再度以自己的眼光為他解釋:「沒見到他一遇上燕族的人就殺紅了眼,這裡頭一定還有其他秘辛未解才是。」
任天行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又說:「老秦的事呢?你打算怎麼處裡、現在就開誠佈公和他談嗎?」
「我不覺得這樣問他就會說。」一笑說道:「每個人都有秘密、我痛恨別人逼我、所以我也不想去逼其他人。慢慢等吧、老實說我覺得他早晚都會說…」
「這個『他』你所指的人應該是老燕吧!」任天行奇道:「我倒是不知道他這麼挺你的理由究竟是什麼…」
「這話什麼意思。」楚一笑說道:「不就是為了相同的仇嗎。」
「那是你在想!」任天行遠遠笑望著走來的兩人說:「我倒是不曾見過他為自己的事這麼積極過、我敢賭要是你走他一定會跟著離開,而不是去找他的仇家算帳。」
一笑默然,秦南緣兩人已走近說:「走吧、該起程了。」
話裡的說法是將有個目的地而往,但如今的一笑卻是始終疑惑著這所謂的未來究竟會坐落在何方…
那個終點真的能將心中的疑惑與這一切無明無始莫名而來的悲嗆抹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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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解釋嗎?」秦南緣才上了船就對再度回坐角落的燕孤伶問道:「我知道大家都有想藏住的秘密但你刺傷燕清妙的事可不是這樣就能揭過,到時候舞韻門一定會追上來若是戚少綸出現我們八人的情誼一定又會陷入兩難的局面,你得說出個理由讓我們相信你是值得幫助的!」
船行間一笑又踏足向前卻讓燕孤伶忽起的身形擋下,被黃昏拉長的背影長長延至船尾,孤伶寂寥地回望著自己的黑暗再回過首間映滿金黃輝光的銀瞳卻是一線瞇起藏起了真實、訴出了謊言,只為彌補深深的愧疚…
「我很有可能真的是銀燕侯的兒子,養大我的人只告訴我我身負幽日血統,但我在未知曉身世之前他就已經讓燕族之人所殺,此後十年我一邊逃亡一邊接受一名神祕人的栽培成為殺手。直到最後我在一次任務會談中成功擊殺他才得了自由身,這些年我也從此人的口中斷續地得知銀燕侯之失其實是燕族之中不滿外來者把持重權所致,而我和燕族對敵時也總是矇著面所以我能從武功路數知道他們的身分但他們卻不能認識我的原因。」
不算簡短的故事雖是謊言,但孤伶不知為何卻有種莫名契合孤寂心境的感覺。
「讓我和少綸叔叔說說看吧,」趙媕婕打破沉默說:「我想只要清妙沒死,這件事應該還有轉圜的餘地。」
再度下陷的靜默裡眾人不知為何為這假造的故事開始重新審視自我心底所暗藏的黑暗,直到眼前最後一瞬光明消逝眾人這才雪亮地明白,這一陣坦白沉默所代表的是孤伶所期待的重現光明,眾人心疼著但孤伶卻是更愧疚。
只是,沒有人知道這突然編造的虛假故事就是最接近事實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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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行再數日終於到了鄱陽湖附近,南緣望著遠處坐落於河岸被江水一分為三的城市說:「就要到江城了,若是可以我想在這拜訪一位前輩。」說著南緣便將眼光轉向一笑。
一笑當然知道他這舉動的涵義,但心中掛念莫蓮的他糾結的思緒竟讓他一時說不出話。
「這城中有何家的人你知道嗎?」秦南緣加碼道:「聽說荷苡茲就住在武昌。我則是要到夏口或漢陽去,孤伶、一塊如何?」
一笑未答孤伶不知為何已有了反應默默點頭,南緣見一笑依舊恍若未聞只有笑道:「荷菡萏、還記得嗎?只要她還在這裡那莫蓮一定沒事。」
「對!」楚一笑驚聲間任天行這才笑道:「現在才想通、我看你能不能見到她們還很困難,八成說沒兩句就打起來了先。還是讓本大爺陪你去吧!」
「那我們呢?」小玥才問,柳纖雲已笑道:「我們到鄂州去吧!我有好幾位叔伯就住在那裡。」聽到鄂州南緣眼神不由得一變但見小玥也是興致勃勃只有將話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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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船八人各自分頭,一笑和天行租了馬便和眾人道別往漢陽去。路上一笑始終無語天行這才忍不住問道:「很緊張呀!要是今天雙極子是公主大人你也會這麼緊張嗎?」
一笑回瞪了一眼,天行又笑道:「那我妹呢!你也知道的、我家任嬋娟可是很搶手的!你要是不好好把握,那慕神縱、關山月這些人可是不會落後的呦!」
「怎麼會有你這種哥哥!」楚一笑啐道。
任天行聞言笑容更盛:「我才懷疑怎麼會有你這種情人。」
「海佳佳。」楚一笑含笑一說馬上就堵住了任天行的嘴,只見天行脹紅了臉結巴道:「不算、不算!那只是夢!你不也和應晴晴做過…做過夢了嗎!」
「但我可沒假惺惺地否認呀!」一笑才說完身後的數乘馬已突然加快了步伐,一笑下意識地回望卻見到那領頭怒眉女子面容竟和應晴晴有如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一樣。
楚一笑一愣間任天行已同時倒抽了一口涼氣接著就是一鞭抽在一笑的坐騎上,兩人疾馳間楚一笑還想勒馬,任天行馬上笑罵道:「瘋了你!一看就知道是丈母娘你還想送死不成!」
楚一笑聞言不知為何尷尬多過於害怕只有跟著任天行再度急馳,經過了數十里的奔走兩人終在一座小山下停下了步伐,沒料到才回頭山腳下走出的三人為首者竟然就是應晴晴和海佳佳!
「好啦!」楚一笑笑道:「這會後頭的應該就是你的丈母娘了吧!」天行苦著臉探望果見走來的第三人除了鬢間霜雪外其面容果然正和海佳佳一個樣。
「我糗大了我!」任天行才回勒馬頭想跑沒想到後頭由老一點的應晴晴所領的一眾女子也已經截去了後路。
「晴晴、佳佳!」只聞老一點的晴晴吼道:「這兩個小子和妳們是什麼關係!不是說了要妳們不準再用夢魘術去找男人了嗎!妳們倆究竟在搞什麼!」應聲中應晴晴唯唯諾諾不敢回答這時老一點的海佳佳也開始碎念兩女。
「你們兩個!」老晴晴又指著一笑和天行喝叱道:「下馬等著!」兩人本想闖出去但見晴晴和佳佳哭喪的臉也只有乖乖下馬等著。
這時海佳佳也走來捏著任天行的臂膀嬌嗔道:「你們在幹麻!魘阿姨怎麼會知道?」
任天行紅著臉聳聳肩望了望楚一笑又搖搖頭說不出話,倒是一笑一派輕鬆但視線卻是始終不觸向應晴晴的幽怨眼神。
海佳佳和天行低語了許久,天行卻始終答不出話。這時山腳下又走出一名女子海佳佳見了一驚趕緊躲到天行身後碎唸道:「完了、是我娘!」
「丈母娘!」天行不知為何脫口而出,直到楚一笑笑出了聲他才趕緊將話轉開結巴道:「那這位老的海佳佳又是誰?」
「是我姑姑海蜦后!」海佳佳敲著天行的後腦一一介紹道:「晴晴的娘是妙神教雪踞寺的魘豔光,跟在豔光阿姨後頭的是時磨寺寺主時洄還有她手下八吉祥女的圓碧雨、池曳尾、白渦旋、侖法轉,最後披斗篷的應該就是妙神教主開敷華的女兒開闇了吧。」
「那妳娘又是…」任天行依舊帶著緊張問道。
只見佳佳不顧晴晴的阻止越來越靠近天行在他耳邊吐氣道:「我娘名喚窖麗,是身負鱗血以及媧血的蛙族人,現在聚集在這的人多數都有著鱗族與媧族血統,我姑姑那邊的海家是身負蟲血和媧血的海蛇族,八吉祥的池、白、圓、侖則都是鱗族血。最後的時阿姨以及魘阿姨則是因為擅長時間輪機關術和夢術所以是有其他任務而來到這的…」
「好了!」應晴晴見一笑始終不搭理自己只有冷冷說:「不用向他們解釋這麼多、又不干他們的事!」
「怎麼不干他的事?」海佳佳笑指著一笑身後的囂刀輕語:「你沒看清楚這把刀嗎?他就是開明夷之陣的人選。」
「這刀、你、如意珠在你身上嗎?」一笑依舊不理但應晴晴卻是越見緊張低聲道:「快走、他們其中一個目標就是你。」
「莫蓮在這嗎?」視線依舊沒有接觸的楚一笑這麼問著。
應晴晴嘆氣道:「她被人救走了、在玄蛇洞下的是何菡萏還有羽淵、弱家的人。」
「羽淵?弱家?」任天行正想問海佳佳已在他耳邊解釋道:「就是何苡玆的丈夫淵不滌和弱水三千流的弱愚相,這兩人是要到杭州去幫曙光之地現身的。」
楚一笑聞言道:「所以是要去和時難磨會合的嗎?」
「你也知道?」應晴晴說道:「現在皇甫礪是往泉州去了。」
「皇甫礪?」任天行奇道:「怎麼會扯到他?哇!時難磨不會就是皇甫礪吧!」
「你不知道呀?」海佳佳又吐氣如蘭笑道:「不過反應倒是挺快的,時阿姨就是皇甫光的老婆呀!這一回曙光之地的機關泰連號核心就是要由她負責,魘阿姨則是要用夢術保住菡萏的意識,說到這就有趣了!這裡所有的人幾乎都是為了小荷這姑娘東奔西走的,但就只有她一個人老神在在,根本就不擔心的樣子。」
「可惡!」楚一笑問:「那莫蓮呢!是誰救走了她?」
應晴晴望著一笑始終不曾轉過來的側臉問:「怎麼?你認識她?這麼緊張做什麼!」
「這和妳無關。」楚一笑頭雖未回但終於給了個正面回答,就在應晴晴暗自竊喜間楚一笑忽然邁開步伐向小山走去。
「你幹什麼!」相同的聲來自於應晴晴和魘艷光母女,只見一笑一個冷眼就想越過眾人卻讓披著斗篷的開闇檔下說道:「耐住性子,現在這事情沒這麼複雜,你要是多做了什麼反而會害了莫蓮和菡萏。」
開闇語聲平凡無奇但一笑不知為何就是對她說的話特別信服,一笑停下了步,任天行卻是睜大了眼不敢置信地望了開闇一眼。
談話間一笑這才細細端倪出這些人對自己有意無意的注意,一邊的任天行笑道:「我看你糗了、八成是想招女婿。」
「別傻了、」一笑啐道:「要是我中招你也跑不了,想起你那被毀婚還跟著你東奔西的前未婚妻了嗎?」
「你真是那壺不開提那壺呀!」天行苦笑低語道:「怎麼、想不想跑?」
「走、」低喝方出兩人一併轉身間已見到應晴晴與海佳佳凜冽的眼神,但更讓兩人心驚的卻是她倆身後突然出現、踞坐銀棺上女扮男裝的銀瞳女子。
「她誰呀?」任天行忘了壓抑聲量的疑問方出,身後一眾女子已同時驚心,錯愕。
銀瞳女子回過那一雙俾倪天下的眼笑望著楚一笑說:「如意珠呢?」
「關你什麼事!」一笑才駁言心頭已閃過關嘯將的話驚醒道:「妳就寒景厄的後人!」
銀瞳女子扁了嘴角又揚起以指輕敲膝下銀棺笑道:「後人?就這樣稱呼我?連名字也記不住?是誰告訴你我的事的、告訴我,我下回好好教訓他!」
一笑冷哼間任天行不知為何忽然接道:「是金翅巢之主!」
「上官?不對、是躲在他背後的傢伙吧。」銀瞳女聳肩笑道:「算了、我懶的管、你!如意珠交出來!」
「鬼扯、你說要就要嗎!」楚一笑冷啐道:「如意珠、給你一頭老母豬還差不多!妳快滾吧!」
「鬼扯…」銀瞳女子略帶驚訝道:「還是第一回有人敢這樣和我說話、你們這些初出茅廬的小子…」語未盡身形已欺就在銀瞳女子袖袍揮動間竟就這麼一招就將楚一笑遠遠摔出!
一笑被撕裂的衣袍飛散空中,只見女子已帶笑望著落在掌中綻放黃光的如意珠。未料女子方舉步,身後狂暴的嘯聲已領著地殺式帶出的驕傲魔蛇飛襲而來!
袖對刀、陰陽之間卻是全然的互換立場,只見銀瞳女子有意試一笑功夫,袖舞間一式一帶瞬間就將強橫的魔蛇玩轉成手中編織的麻繩。
倏忽間青影紛現、竹影化龍之劍勢的開展讓銀瞳女子嘴角微揚,只是單手的銀袖依舊不急不徐地揮舞而兩人竟然就像被綁上線的傀儡不得自由、步步挫敗!
「馬的!」怒喝間楚一笑低吟再起!瞬變的眼瞳帶出輕盈的身軀、越見急速的刀勢令一笑正自欣喜間銀瞳女子竟是忽然張嘴發出了無聲之聲。
聲聲貫耳、天行竟一時膝軟撲跌在地而一笑卻是在一陣爆烈的後頸劇痛中逐漸迷茫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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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現的凶惡臉龐帶著刺出肌膚的羽根開展成一張生羽的鳳面,天行才抬頭已驚見一笑的變化與瘋狂,化作翼人的一笑以急速的瘋狂揮灑著最純粹的武動,但銀瞳女子依舊是以有如戲耍的姿態不停擺弄著已陷入狂暴的一笑。
天行心知是銀瞳女子放出的無聲之聲搞的鬼,才起身要殺上時後頭已傳出一陣陣低吟梵唄,天行回望才見到應晴晴一眾人等早已在時洄和開闇的幫助下一個個盤坐運息。
「可惡!」任天行怒喝一聲再度踏足行劍但莫名消去的氣力卻讓他招不成招,劍勢方出銀瞳女子已以袖扯著瘋狂的一笑向他猛撞而來!
衝勢之下任天行無力阻擋還得對上已失意識的瘋狂一笑,疲於奔命間銀瞳女子一聲輕笑正要離開,忽地一名身披火袍頭戴鐵面具的男子赫然現身、掌勢飛斬以為刀勢竟在十招之內逼得銀瞳女子一時技拙!
未料銀瞳女子心中一怒無聲之聲再現,火袍人腳步隨之一頓、但緊隨而來的卻是火袍人再現的奇幻身法,似焰閃似光逝瞬間整個戰局已皆是火袍艷艷的翻旋身影!
「陽焰幻身!」氣力漸復的任天行在阻擋楚一笑攻勢時忍不住驚聲喊道,但顧此失彼關心戰局的他也同時讓一笑以利爪劃傷數處!
心驚間只見時洄忽然飛步而來口中梵唄低唱竟逐漸壓制住失控的楚一笑!
凶惡臉龐未退但楚一笑已在梵唱下回覆神志,在輕盈身軀的相助下他回身再施陽焰幻身助攻火袍人!兩道相同的身法雖是高下立判,但身在糾纏中的銀瞳女子卻是越來越勢敗。
緊急間銀瞳女子欲再張嘴施無聲之聲卻讓火袍人從後一掌飛劈擋下!
銀瞳女子不干示弱挾萬雷之力轟然回掌卻讓火袍人以柔若無骨的左臂糾纏扣住攻勢、就在銀瞳女與一笑同時驚訝火袍人的詭異左臂時火袍人已是右爪深探偷走了銀瞳女子一直握在手中的如意珠!
「陽焰王!將如意珠還給我!」銀瞳女子的怒喝聲中只見火袍人鐵面下的嘴角輕揚,倒身飛出間已一把將楚一笑拖出戰局!
「東西拿來!」銀瞳女子再喝但身披火袍的陽焰王卻是絲毫不理,只是以梵唄推宮先幫一笑退去翼人型態、只見楚一笑面露痛苦不斷低吼終在將近半刻鐘的梵唄縈耳下逐漸回覆了人形。
「妳身上有豐后蠱或是蜜王蠱對吧!寒雅柩。」陽焰王讓一笑稍作喘息後才問:「是誰給妳的?而且妳的無聲之聲也對海龍教和時磨寺的鱗族之人有影響,所以妳已經不是純粹的翼族人了,對吧。可要小心了、胡瘋子的殷鑒不遠呀!」
「這和你無關、你那一身火袍鐵面具才有問題!」笑擎起一雙銀瞳的寒雅柩笑道:「我還以為你死了、原來是縮到西域的烜殿去了!怎樣、那些自以為是的猛族人肯收你嗎?我看你這鐵面具上也沒鳥型圖騰、堂堂的陽焰王不會是落魄到跑到人家家裡搖尾乞憐開始從小兵當起了吧!」
「妳又如何確定我是到烜殿去,」陽焰王笑道:「寒景厄連一個寒波樓都能玩到險些倒樓我瞧妳寒家也沒厲害到哪裡去嘛。不必說了、看在妳爹的面子上這一回我就不和妳計較,妳走吧。」
「如意珠!」只見寒雅柩聽到陽焰王提起父親心中升起一股不耐冷冷道:「別以為這樣就能將事情混過去、我先提醒你我可沒拿出全力,我只是覺得我們不需要在這時候在這地方分出高下而已!但要是你想玩、我也可以奉陪!」
陽焰王也不回話只是將眼光轉向寒雅柩帶來的銀棺問道:「那裡頭是什麼?這一回誰又是妳的玩具了?我真搞不懂這些死屍究竟有什麼好玩的,這樣吧、如意珠和我陽家的火鳥重生術妳選一樣,如何?」
「重生術!」聽到這寒雅柩的眼神忽然發亮說道:「很厲害嗎!我想你不會想知道我這棺裡藏的是誰…」說到這銀棺忽然微微震動著,寒雅柩愣了一下才啐道:「算了、重生術交出來!但我告訴你,下一回再讓我追上這小子事情可沒這麼容易就了結!」
「當然。」說完陽焰王拋出懷中絹紙回身便領著楚一笑走向玄蛇洞,寒雅柩走後海蜦后等人這才急急上前攔住陽焰王和一笑、天行問道:「閣下…」
陽焰王先是回首將如意珠交給一笑才笑道:「在下陽驚飛,是來尋淵不滌一解何姑娘雙極子困局的。」
「沒錯、他是我們請來的人,讓他進來吧。」人未出洞聲已傳出,這時魘豔光才對海蜦后啐道:「這淵不滌怎麼這麼沒擔當、剛剛出事時他就這樣縮在裡頭嗎!」
「別說了、八成是弱愚相拖住他了。」海蜦后低聲道:「這姓弱的一來就急著向淵先生要活水,說什麼也不肯放他離開。等會下去我看還有得鬧了。」話才說完小山下的地洞入口已傳出一聲驚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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