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們就先在這等著吧。」柳青堂一聽見號角聲就忙著和胡蟄鳴出帳,而被留下來的柳纖雲、雲中玥以及寒翾鳳也陷入了一陣靜謐的尷尬。
「所以…」寒翾鳳等了將近一炷香的時間終於忍不住開口道:「妳們真打算這樣尷尬下去嗎?」
纖雲對小玥笑了一下見她神情依舊木然什麼都不理只有將話轉開道:「前輩,聽說妳離家已久是嗎?」
寒翾鳳愣了一下才點頭道:「是呀、妳聽誰說的?」
「就是寒雅柩。」纖雲又問:「聽說前輩和她是異母姐妹是嗎?」
寒翾鳳點頭等了許久才嘆道:「她娘和我差不多年紀妳知道嗎?她出生沒多久我就沒再回過家了,知道跟著你們來的那個己憂天吧!他也是我的兄弟,只是是異父兄弟、我娘就是他和己殤的生母己閔女。要是我沒記錯當初還有一個年紀和我差不了多少的晉逐狐一直跟在我娘屁股後頭、我這位好娘親不知道還為我生了幾個兄弟姐妹呢!」
「己居士?」纖雲驚道:「兩位沒相認過嗎?」
「當然沒有、」寒翾鳳笑道:「彼此知道而已。」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byTjhlqGB
纖雲又問:「這晉逐狐我們也知道,他就是寒介喙的老長官對吧。」
寒翾鳳失笑道:「老長官?確實可以這樣說、叔父跟著他的時候他可是言聽計從,但當他握有權力後、哼!….」
「對了、妳們知道這傢伙進雀屏宮是另有所求的嗎?」寒翾鳳又說。
「是為了夢術嗎?」纖雲轉念問道。
「那只是第一步而已。」寒翾鳳說:「他真正的目的其實是和當初蟄伏在霧冥國的霧冥女合作,此後他計畫在霧冥國度復生的行動被識破這才逼得包括冥締、沃無息等夢術高手急著將霧冥國度給封印住。」
「在霧冥國度復生?」纖雲奇道:「所以他在這之前就已經死了嗎?」
寒翾鳳點頭道:「死啦、但他用夢術將靈識寄在霧冥國裡,最後才讓冥締這些人趕著將霧冥國封印住。」
纖雲嘆道:「這我知道、最後就是讓楚滅夢前輩的屍泥封住了對吧。」
「可不只他,」寒翾鳳說:「當初殉身屍泥以塑死土封印的還有宋鴻夢和晉恭夢,其實最先知曉晉逐狐的陰謀的人就是他的兄長晉恭夢。兩人經歷一場決戰後恭夢在落敗傷重時才將弟弟的陰謀說出。之後晉逐狐也傳出了死訊,宋楚兩人一探霧冥國才發現他暗中與霧冥女合作欲一統識界以及冥界好復活上萬死人以為己用的計畫,知悉計畫的宋楚兩人約定各自完成最後心願後便連著晉恭夢的遺骨一塊上肅英宮好成全陳屍骸、冥締等人設下的計畫以封印霧冥國度。」
「慷慨赴義嗎…」纖雲想起了一笑的衝動心下也肯定道:「這兩位前輩確實當受人景仰,但雀屏宮不是還有另外兩位前輩嗎?」
翾鳳苦笑道:「確實算得上慷慨赴義,但那時宋楚兩人早已死了而將他們的遺骨送往肅英宮的正是齊詭夢以及秦弧夢,而這兩人最後的下落我查知齊詭夢因晉恭夢生前之助而身負翼血並加入朱宣樓成為五雉之一,而秦弧夢則是受了孔築諾的密令往東瀛去了…」
「轟!」話沒說完,忽然一聲暴響震撼帳中三女,三女急出帳這才感受到微微的地震以及一道衝天的靛藍光柱。
「亢龍塔。」寒翾鳳嘆道:「迪古乃…」
直到這時小玥這才驚醒道:「迪古乃是誰?」
寒翾鳳眼角微濕道:「就是完顏亮、這傢伙追過我一段時間。」
小玥吐舌道:「沒將妳捉進皇宮裡嗎?」
「沒有、」寒翾鳳失笑道:「那時我們都只是小夥子而已、再加上他帶進宮的那些夫人有太半都不能算是被捉進去的。」
纖雲問:「那扈夏霙前輩呢?」
寒翾鳳嘆道:「扈夏霙就不必說了,至於另一位、她雖名為夫人但我想迪古乃也不一定碰得了她,總之她會留在那八成是有其他目的。」
「目的?」纖雲奇道:「這另一位夫人是…」
寒翾鳳驚愕回首失笑道:「妳們不知道?不是和銀燕侯後人同路了好一段日子嗎?告訴你們吧、這位被迪古乃藏在大寧宮的夫人就是…」沒說完帳外廣場再傳連連擊鼓三人也只有丟下話急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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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是發生了什麼事才讓他們要多這一、兩個時辰的?」回程路上天行忽然問道。
南緣聳肩道:「會這麼說一定有很多原因、我猜會不會是塔中還有什麼重要的人事物未能移出所以才讓他們投鼠忌器,總之我們就先將話帶到就行了。」
回到了紮營處兩人直往大帳而去,大帳前南緣和天行報了名等了一會兒周百流便出帳相迎笑道:「秦公子、又見面了。近來可好?」
南緣苦笑道:「江湖奔波、有什麼好的。我們來這其實是方恨遲託我們轉答亢龍塔的破壞需要推遲一到兩個時辰。」
「這麼久?」周百流調笑道:「虧他還叫做恨遲的哩、讓我想想。」長考後周百流又遠望江的那一岸嘆道:「我知道了、謝過兩位了。」
周百流進帳後天行兩人再度歸隊,這時落星君和宮亭子也不知道哪去了。天行望著一副不想聊天的祝如飛發噱再回頭又和祝螢光對上了眼,兩人這一聊直聊上了半個時辰終於在家鄉趣事的某個斷點間耳邊又再傳連連擊鼓聲。
大帳終開,這時眾人才得見走出的數人,雨殤虹、天靜塵、周百流數張熟悉又聞名已久的臉孔輪番出現,但最令天行在意的依舊是最後和紫衣老者一塊走出的白衣男子。
與雲傲天、雲征夜神似的面容下多的是一分沉穩與寬懷,天行一眼就認出這人就是雲舞愁。南緣也認出他身邊的紫衣老者驚訝道:「是權謀宗宗主君尚望,朝廷果然是背後驅使這些人的推手。」
只見君尚望和雲舞愁始終站在人群裡,而後天靜塵才站出來指揮眾人。只見靜塵手一揚眾人立時站起鴉雀無聲。天靜塵回望舞愁見他微微點頭這才朗聲道:「各位、金軍如今就在對岸了,但我方兵士卻因將領沒到而未有動作甚至連迎擊的態勢都沒擺出,我想大家應該很清楚我等肩上所扛的責任有多重要。」
眾人的議論紛紛裡靜塵再舉手安下焦躁的情緒說道:「老實說我沒有其他的想法、就是將我的命闖出去而已。我不奢望各位也能如我等一般,也不寄盼大家將這些責任扛在肩上。現在、想走的人可以離開!在下絕不阻攔!」
靜謐的空間裡忽然壓迫迴盪起一陣沉重的氛圍,無人敢動不是因為不願動而是這時他們才忽然察覺到原以為被拋到統帥身上的責任突然又飛回了自己的身上,這一刻大家才算得上是真正肩負起責任。
沉重的感受在軍眾啟行的那一瞬間再度被壓縮,每提起一步天行就感受到有生以來未曾感受過的沉重不斷襲來,直到在江岸邊列陣時天行才在宋營眾軍士的好奇眼光中感受到一股坦然,面對這些早已放棄希望的士兵天行明白他感受到的不是救國救民的偉大情操而是在面對險峻危境時忽然的清明,他終於明白、這一生所為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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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也開始列陣了!」沉靜中天行忽聞眾人的耳語,回過頭已見到一名儒生裝扮的官員正指揮著宋軍在江邊列陣。
就在這時對岸忽傳震天喊聲,只見分批而出的小船不斷進發但這一邊的宋營水軍將領居然無人敢出擊。這時天靜塵手一揚乘坐小型機關船的周百流、玄通密便領著機關船隊衝向金軍!
只見金軍船小人眾用不著多久就在機關船隊的強力衝擊下殲滅了大半,餘下衝上岸的金軍依舊殺來,就在宋軍還是按兵不動時天靜塵已是一聲暴喝舉劍衝去!
引動的士氣戰意高昂、天行在人群中一意當先執劍的手不再顫抖,快與慢的兩種劍術逐漸拉開戰陣中的另一波高潮,引領而出的高昂士氣裡天行殺出一道血線逼得上岸的金兵不敢再進犯。
只是上岸的軍士越來越多前頭的腳步已不能再凝滯,如今雖有宋軍加入但仍是擋不了金軍一波波壓來的龐大軍力。就在眾人將退卻間長江對岸忽然閃出一道碧綠色的耀眼光芒!
碧光連綿萬里形成一朵碧芝雲光,緊接著一道震撼亦隨波震江而來!眾人詫異間南緣已竄到天行身後低聲道:「快大喊亢龍塔倒了,再往金軍右翼衝去!快!」
「亢龍塔倒了!」天行未及思考便脫口而出,接下了的動作也在南緣的指示下一路勢如破竹、後頭跟上的群俠一時之間亦以天行和南緣為瞻首將金軍打的七零八落,天行也斬下了兩名將領的首級帶起如虹士氣!
見士氣可用天靜塵舉劍下令掩殺,直戰至黃昏金軍才在宋船隊投擲的霹靂炮下狼狽逃歸。天行回望眾人的歡欣一路被當成英雄簇擁著,但身後的南緣卻是望著遠去的天行背影以及長江上沉浮的上萬屍首莫名地黯然神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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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行鼓聲中雲中玥、柳纖雲跟著寒翾鳳一路穿過眾營帳來到一處大帳後。纖雲到此前偶一回望竟見到行伍中的天行,想起此戰將開生死尚是未知數她又不由得心中一絞,正想上前與他說幾句話時寒翾鳳已搭著她的肩以指頭停在唇前要她莫作任何動作。
三人輕手輕腳來到大帳之後這才聽見帳裡正在討論金軍進攻的事,只聽帳中一人問道:「你說等是什麼意思?他們現在就在對岸了你不知道嗎!」
「相信我、就是等就對了。」回應的話裡毫無動搖但帳外聽見這聲音的小玥已是淚漣漣,因為她聽出這人就是雲舞愁,還是一樣溫暖的聲說道:「據線報指出金國已經有人動作了,現在當政的是完顏雍所以完顏亮是窮途兇獸、我敢說他一定會將佔領宋國作為他日復國的實力,只是依他這種出師無名的方式必為天下所惡。現在我們只要等、等金軍兵士明白他不再是領頭的人這樣這頭兇獸必會自內開始敗亡,那時才是我們出手的最佳時機。」
「那萬一宋軍不讓我們幫要怎麼辦?」帳中又有人問道:「我們只有數百人你知道吧!」
雲舞愁說:「這事我想宗主應該有想法了。」
這位『宗主』說道:「放心、剛剛我軍中的朋友已來報朝廷派來的參謀軍事虞允文已經決定整軍抗金,到時候我們只要幫著上陣就行了。」
「有這麼容易嗎?朝廷真不準備再派援軍來?」此人話才開口小玥也認出是周百流。
那『宗主』又說:「不會、前些時候皇上還差點解散百官,我想就算有援軍現在也趕不及了。昨日完顏亮已祭天、今日他必來攻,本以為亢龍塔之破能動搖他軍心,但現在看來這計劃只怕要推遲了。」
雲舞愁說:「這沒問題,亢龍塔一樣會破只是是在戰中發生,剛才的靛藍光柱忽然消逝表是我們在塔中的人已成功破壞機關炮,現在我們最好還是移道采石磯等他們進攻。」
帳中無人回應但沒過多久鼓聲又再響,只見帳裡人影一一離開惟留雲舞愁獨立帳中許久,小玥含淚回望只因為她知道大哥也正透過帳幔在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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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這裡來。」直到大帳的人都離開後寒翾鳳才領著兩人入帳。
纖雲問道:「前輩、我們不參戰嗎?」
寒翾鳳苦笑道:「那是他們的事,我有個朋友希望你們先見過她。」
三人掀幔進了大帳後又轉到另一偏帳,偏帳中兩人對坐其中青衣女子見到三人立顯羞澀窘態,但紫衣女子卻是好整以暇調弦撥琴,對三人的到來僅以眼神示意。
寒翾鳳笑道:「臻臻呀、外頭在打仗結果妳在這彈琴?這樣好嗎?」
一襲紫紗披的顏臻臻笑道:「放心吧、你的老情人必敗無疑。不知道天一教主已經佈下局準備將他困殺在揚州了嗎?」
「古經緯…」寒翾鳳嘆道:「唉…我看不止吧、妳和完顏璧沒出手嗎?」
「我怎麼可能出手。」顏臻臻笑著讓三女坐下,又讓身著青衣的宮翠萌為眾人倒茶後才說道:「當初完顏亮南下時我在夢境中就讓人捎信來說這件事最後的結局一定要由金國人來處理,我想這完顏雍在北方的動作應該也是完顏璧在後頭指導的。」
「這頭老狐狸!」寒翾鳳嘆道:「那大寧宮裡頭的人呢?知道這些孩子的同伴和那位夫人有很大的關係呢。」
顏臻臻望了小玥和纖雲一眼才說:「知道前些時候綸緋、過駒和地湧夫人曾往大寧宮嗎?」
寒翾鳳笑道:「白坤泉嗎?我好久沒見到她了、怎麼樣?他們到大寧宮去有見到想見的人嗎?」
顏臻臻搖頭道:「沒、聽說還讓扈夏霙派人將他們捉了起來,被禁的好些天。扈夏霙一直逼他們交出日月水火的復生術古卷,所幸最後讓林良谷給暗中救走。」
「這臭女人!」寒翾鳳啐道:「他現在又想要這東西做什麼?不會月露卷已經讓她拿到手了吧?」
臻臻搖頭道:「月露卷早讓那位夫人託古經緯讓人送回江南了,地湧夫人他們也是因為收到了月露卷這才決定北上一探的。」
寒翾鳳問:「但她為什麼要復生術?我就不信會有死人能讓她在意到要奪這些復生術,她不會是想要自己練吧?」
「這也不無可能。」顏臻臻點頭道:「但我懷疑應該和震國的古傳秘密有關,知道天雷地火的秘密嗎?」
寒翾鳳失笑道:「臻臻妳在說什麼?這裡還有小孩呀、再加上你家的翠萌,妳看、又把她弄得臉紅了。」
顏臻臻笑望了宮翠萌紅透的臉頰才笑道:「別賴我、是你惹的,我現在說的是震國曾試著以天雷引動地火的往事,據說能重現這計畫的秘密就藏在四古卷之中。」
「真的嗎?」寒翾鳳奇道:「但這裡頭天焦卷屬火應該稱之為天火,地泉卷則是地水之意不是嗎?」
顏臻臻點頭道:「我一開始也是這樣想,但我又思及人體的的運功過程不就是將會陰的陰化之水向上搬再換下泥丸的真陽珠火嗎、所以我猜這其中一定還有些什麼交替的順序在,依雷雨必雙行的規律我認為震國當初的目的應該是想藉天雨喚出地火才是。」
「又是地火。」寒翾鳳嘆道:「不是說如意珠已經讓雅柩帶走了嗎?那姓楚的孩子呢?」
「應該已經在北方了。」顏臻臻微微皺眉說道:「但我現在就擔心那些曾研究過地火而且還留在北方的人找上他,這孩子的脾氣可比不歸還差。萬一遇上了說不定又會節外生枝,再加上就連媕婕這傻孩子居然也跟了上去…」
纖雲聞言也緊張道:「這些人是誰?真會對一笑他們不利嗎?」
寒翾鳳苦笑道:「與其擔心這些事情倒不如先擔心他們能不能在這場戰爭裡活下吧。」挖苦的話裡雖沒有惡意但仍是勾起小玥兩人的擔憂。
五人又談了許久直到將近黃昏時忽然一聲暴響隨著微微的地震傳來,臻臻眉眼微動嘆道:「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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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的好!」「好小子、真行呀!」「當然行、因為他就叫做任天行不是嗎!」「煙雨莊的任天行!做的好!」如潮湧來的讚賞聲逐漸掩沒了天行,回望這終於來到的名動天下之刻天行卻是感受到一股莫名的不真實感。
四顧張望、一地的血屍遍佈天行忽然醒了,原來、這就是他的名動天下、一條以屍骨築成的不歸路。
再回首,原以為可以分享喜悅的人卻都不在身邊。纖雲呢?南緣呢?一笑呢?
盼顧間終於見到了一道寂寥紅衣身影在夕陽下伴著血江回望,天行想上前與他分享這十年未到便怦然驚現的夢想,只可惜人群卻是不斷地將他推遠、推遠、再推遠…
直到進了軍帳後天行才見到君尚望正對著他笑瞇瞇說道:「一戰成名的滋味如何呀?任公子。」
「喔…」天行四望發現雲舞愁以及九真君一行人都不在這反倒是柳青堂與幾位長輩都在,他有些窘地說道:「這、好想也沒什麼了不起的…我總覺得好像變得更空虛了…」
「哈…」一眾前輩聞言都笑了出來,君尚望笑道:「這樣很好、表示你還沒迷失自己。記住這空虛的感覺、有一天你能在眾人讚賞中找到ㄧ個能傾訴的人時這種空虛的感受才能真正被填滿,明白嗎?」
天行迷惘地點著頭但眼光卻不自覺轉向被人群塞滿的帳門,再回首眼前又和柳青堂玩味的眼神對上。君尚望笑道:「如何、這女婿還滿意嗎?丈人?」
柳青堂笑著搖搖頭不接話,君尚望這才起身驅著眾人道:「先回我們的營地吧、過一會舞愁他們也會跟著來。」
眾人再啟行天行依舊是不見南緣,直到回到營帳後這才見到等候已久的纖雲和小玥,天行一見纖雲心中一陣激動就想衝上前去,纖雲也因為天行足尖的微動而心亂。
只是兩人這微妙的互動卻讓寒翾鳳玩味的眼光給打斷,寒翾鳳笑道:「幹什麼、別客氣呀,當自己家!」
天行兩人聽到這話心情便更沉重了,這時纖雲才先開口問:「南緣呢?怎麼沒見到他?」
天行心中雖喜纖雲的開口但表面上仍是裝做沒事一樣聳肩道:「這我也不知道,剛剛還有見到他…」
說到這只見胡蟄鳴突然領著數人排開人群入帳而來,胡蟄鳴先是一掃大帳這才將天行拉到一邊低聲道:「秦公子呢?他的身世在軍中傳開了你知道嗎?」
天行聞言心中吃驚,胡蟄鳴又補道:「剛剛宋廷軍中有人認出他就是秦檜的幼子,還搶著將你的功勞攬到他身上。」
天行聽來覺得事情也還不太嚴重遂稍稍寬心笑道:「這確實也是他的幫忙…」
「別傻了、」天行沒說完胡蟄鳴已低聲道:「現在他們是要趁宋廷軍找到他之前殺了他,快帶著他走、我擋不住了!」天行和纖雲聞言驚訝地回望果見他身後那群人除了身穿黑衣的男子外其餘眾人皆是一臉怒容。
纖雲見到這些人之中董塵名也在但思及他是岳家軍遺孤的身份便不知該如何與他說情,思緒紛亂間天行已見到一群人將頭臉帶血五花大綁的南緣押了進來!
「馬的、放開他!」天行怒喝,一個箭步就想衝上但身邊的小玥卻是快了一步上前為他鬆綁。
「妳知道妳在做什麼嗎?」董塵名踏上一步冷道,帳中頓陷一片寂靜只是這寂靜卻不是因為塵名的話…
走來的白衣人影歛著一身溫文如玉的氣息襲來,輕雲的手毫無遲疑地解開縛身繩結時他忽然抬頭對南緣一笑道:「舍妹這些日子有勞秦公子照顧了,雲某這這裡先謝過公子。」
「大哥…」小玥終於忍不住眼淚樸簌簌不停落下。
「小玥、你們先走吧。」雲舞愁才這麼說,後頭董塵名身邊的一群人也開始鼓噪,天行見帳外聚起越來越多的人便趕緊撈起了南緣就想往外衝,只是眼前人牆很有默契地堵住了出路再回頭卻見君尚望身邊的藍袍男子已是一指狠點飛來!
天行方避但南緣卻是靜默不動直至飛指來到眼前時藍袍男子才忽然興嘆收招,南緣身不動緩睜眼,手心已傳來小玥緊握的溫暖,回過頭一雙凝淚含笑的眼讓南緣明白這世間再沒有什麼能比小玥更重要了…
「秦南緣、你做什麼!」帳內眾人的驚喝聲中只見南緣忽然拔身飛起踏著帳中支柱一劍便斬破了帳頂、再回身那張開的手掌在小玥眼中彷彿綻出了星芒,光芒的刺眼裡是南緣殷切期盼的眼,而小玥還與的竟是飛縱凝止在眾人不敢置信眼神中的不顧一切!
「妳、雲中玥、妳不能和秦檜的兒子走、妳是相制的…」後頭的話再聽不清楚,小玥只知道如今這將自己擁入懷中的人將是此生唯一的依靠。
「追、」董塵名喊聲方起,身前的天行已是一聲暴喝橫劍斬斷了帳中數根支柱,大帳傾落帳裡帳外的人都是一陣慌亂。天行趁亂衝出,雙劍之旋一股勇悍便為南緣截去了大半的追兵!
「任天行、你做什麼!」雖是由讚嘆聲轉成怒罵,但這時雙劍劍光旋飛織成劍網的任天行卻是一往無悔!只是每劃下一劍南緣兩人的步伐就離自己越來越遠,心中的空虛再度擴大,就在這個閃神的瞬間身邊已是數乘馬疾馳而出!
只見董塵名領著數人疾馳而出想追回小玥,南緣雖已攬著小玥跳上馬車,但仍是免不了被追上的命運。
就在這時箭聲數響,連珠青羽箭已自急追而來的纖雲弓上飛彈而出!飛箭響、哀號聲不絕,雖未傷及要害但仍是讓塵名等人痛罵不已!
「小玥!」「小雲!」甩脫眾追兵、相執的四手再無言語唯餘泗涕縱橫…
一在車上一在車下、緊握的手終因急轉的輪而不得不道別。最終小玥跪在車廂後哭號、纖雲則是雙膝落地隔著漫漫飛塵無語淚流…
他們都知道這將是永別了…但當塵名依舊堅持領人追下時天行也咬著牙搶了一匹馬攬起跪坐在地的纖雲再度追上!
連珠箭發、這一回纖雲箭上所寄不再是生死而是摯友的一生幸福,箭出無回有如過往的時光已難再得,只是即便這箭能有多疾多速都到不了那個曾經殷切期盼的未來不是嗎…
心底的疑問猶在天行已砍翻了數匹馬,風疾過耳天行眼見南緣兩人忽然下了馬車衝上一座小吊橋,天行知意心中一陣酸楚已疾飛下馬擋在董塵名等人面前喊道:「老秦、自己照顧自己了!」
「兄弟就該這樣做對吧!」喊話後是這一聲冷語,冷語上是一雙冷眼回身斬斷了吊橋的這一端,他知道南緣過了橋便是與他一樣斬斷這座橋以斷追兵、也知道親手了斷的人最是痛苦…
南緣回首,相同的心酸苦楚忽然衝上眼眶喉頭,保重的話說不出口,哽在眼裡、匯流心底泛成了此生從未有過的無聲涕零,他緊握小玥的手兩人心中都知道這一生絕不會忘記那挺立斷橋前的兩道身影、那兩顆真摯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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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聲方竭、心知追不上的董塵名倒轉馬頭正要領人離開時卓不凡一行人這才匆忙趕到。
「怎麼了?」卓不凡望著溪谷前收劍默立的任天行以及柳纖雲低聲問道:「南緣和小玥呢?」
天行搖搖頭不知道該怎麼說一旁的纖雲已是淚流滿面,一行人再回營帳之前對天行的歡迎全成了一陣又一陣的竊竊私語,這時雲舞愁含笑走來什麼也沒問只是按住了天行的肩說道:「謝謝。」
這一聲謝撼動了天行也順勢堵住了眾人的嘴,營地裡再無紛亂眾人也跟著鳥獸散,雲舞愁和卓不凡等人說了幾句後便和天靜塵等人又趕往宋軍營地。
卓不凡也低聲對天行說道:「走吧、你和纖雲的身分讓青堂對岳家軍遺孤不好交代。小玥的身世我們日後再談,舞愁的意思是希望我們先回江南一趟,如何?」
天行茫然地點了點頭眼眶裡的洶湧險些就落了下來,卓不凡又問:「要追上去嗎?只是這河谷要繞也要半天的路程,潛龍船也讓王爺收了回去。」
天行搖了搖頭失笑道:「不必了、就讓他們小倆口在一塊吧!總有一天、總有一天他會再回來的,每一回都是這樣、到了最後我們又會在聚在一塊。」
人群裡易悠麟聽著這些話心地忽然想起了自從離群後就再也回不了從前的母親,心下的酸默默湧上了眼頭只是這含淚的眼卻比不上另一人的嚎咷來的驚人…
「回不來了、回不來了!」只見卓不凡身邊的灰衣老漢忽然老淚縱橫哭訴道:「天下人都追著他們沒聽見嗎?回來就不能在一塊了、千萬、千萬別回來!」
這一哭引動眾人嚎聲,只見一群身經百戰的豪俠們竟涕泗橫流、不能自己。為奠祭這再無復得的過去天行縱容著自己痛快哭號直到身邊少年的同哭同泣引起了他的注意這才漸漸收聲…
安靜下來後是一陣童心的尷尬,大家憋著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在場眾人除了卓不凡、易悠麟以及方恨遲外尚有兩人,一是引動眾人同悲的灰衣老漢另一人則是和天行同哭的白衣少年。
不凡介紹後天行才知道灰衣老漢便是之前聽聞的談惆悵而白衣少年則是他的徒弟白露晞,雖說是師徒但其實兩人卻是同列摩睺羅迦的十使之二。天行奇道:「又是摩睺羅迦族、我們倒是和你們這些蟒神很有緣,才走江湖沒多久就遇上了十使之中的好幾位了。」
纖雲點頭細數道:「魘無足、初桂魄、池錦衣、橫中流、索驚寒以及青花艷這幾位前輩我們都知悉了,再加上兩位便十之有八了。」
白露晞跟著以輕柔語調算道:「餘下的就是送潮哥和寂姊姊了對吧,送潮哥還算好找、寂姊姊可就麻煩了,就連饜老大也管不動、找不著她不是嗎?」
白露晞一開口天行立時覺得不對,談惆悵也幫著解釋道:「對、她是女孩子只是讓人當成男孩子養而已。」
白露晞笑道:「這得問我爹和我奶奶,他們倆在我出生時就為要讓我姓白還是姓皇吵得不可開交,最後這才決定男的姓白女的姓皇、誰知道我爹一知道我是個女娃後便氣的將我帶離家還將我當成男孩子來養,直到他失蹤後我才回家認了奶奶,但要我改姓我總覺得憋扭索性就騙著她我是個男孩、穿著男裝直到如今了。不過她前些時候又逼著要我娶屍蟲谷的白姑,所以我才趁著師父來拜訪奶奶時纏著他要他帶我下山。」
「白姑?」天行奇道:「是屍蟲谷三彭之ㄧ對吧、我們之前聽說她們曾帶人去炸結胸國不是嗎?」
白露晞向談惆悵笑了笑才尷尬道:「其實那次的行動就由我領隊的、我混進屍蟲谷去本是想見見這白姑彭白躓長什麼樣子,結果卻讓她們挑上讓我去破壞結胸國山下的地窟。」
「破壞地窟?」天行問道:「這地窟裡頭藏了什麼一定要破壞掉的東西嗎?」
白露晞又望了談惆悵一眼,這才聽談惆悵幫著打斷道:「這裡人多、我想我們還是先上路吧。」
行路方啟、天行又忍不住追問了起來但談惆悵兩人卻是怎麼樣都不肯多說,直到第三天啟程談惆悵便將白露晞前夜有事先離開的事情說了,天行這才乖乖地閉上了嘴不再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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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問了吧!」路上方恨遲夾在任天行和易悠麟的並騎之間說道:「老實說、我知道這地窟裡藏的是什麼。」
天行和悠麟難得有志一同地回過頭瞪大眼,方恨遲笑道:「聽說是十二神機其中一架的殘骸,只是屍蟲谷好像不希望祂再現世的樣子。」
「為什麼?」天行奇道:「這神機不是大家都想搶嗎?怎麼會是想破壞?」
方恨遲聳肩道:「這我不清楚、只知道這架神機若是現世,那蛭丘的人就麻煩了。」
「誰告訴你的?」易悠麟也問。
方恨遲帶著驕傲道:「當然是白露晞!」
天行懷疑道:「不是吧、我看是你師兄去問談前輩的吧?」
「什麼意思、是說我很沒用嗎!」方恨遲啐道:「真的是白姑娘、她和她師父之所以會找上我們除了師兄和談先生的交情外另一方面就是她爹白嬰茀曾是我混元門的貴賓…但我不認識他、我師父才認識他。聽說她們一群姓白的先生小姐那些日子就是窩在我混元門的各個據點研究先人留下來的資料但最後這個集會卻不了了之,聽說是起了內鬨其中兩個重要人物在震國舊地打了起來。對了、白含清也是這集會的人,還包括地湧夫人白坤泉這些人都是。」
天行想起了孤伶問道:「那銀燕侯呢?」
方恨遲搖搖頭說道:「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這樣問但她話裡好像酸溜溜的說了些高攀不起的話。」
天行一愣又問:「那說回神機吧、你真不知道結胸國下藏的是哪一架神機?」
方恨遲聳肩笑道:「真的沒問出來、但若要我猜八成會是酉神機。」
「酉神機?」天行點頭道:「對、酉神機便是雞雉鷹形的對吧,但為什麼蛭丘會畏懼祂?」
方恨遲想了想才笑道:「因為雞啄小蟲呀!」
天行無力地重嘆一口氣這才聽悠麟點頭道:「確實有可能,這蛭丘所在之處地勢雖不高卻是險峻難行,酉神機能凌空而行的確是蛭丘的剋星,而且蛭丘人所崇拜的神物就是一隻通體碧綠身帶黑點的蠶蟲『碧蠶』。」
天行回望了易悠麟一眼見他神色和緩不再為難自己便問:「這蠶和三鉉織的玄蠶、紫蠶、素蠶有關係嗎?」
「應該是沒有。」易悠麟雖不望向天行但仍是認真回答:「這碧蠶與中原五蠶外型習性皆不同,還傳說這碧蠶是自東瀛由一名叫做秦東弧的人所傳出,而此蠶蠱最大的作用便是能保存死著的一絲生息使瀕死之人活在夢境之中,但若不能保住屍身不壞要將人救回來也是無望。」
「天行。」卓不凡的喚聲讓天行慢下了坐騎,不凡問道:「你想回臨安嗎?還是要回金華?」
天行聽到『金華』兩字心裡忽然抖了一下,但眼見身邊的纖雲笑顏盈盈他又定下心底的煩躁點頭道:「可以,就回我家吧。」說著天行又牽起了纖雲執韁的手笑道:「回我們的家。」
笑眼下是一泓晶瑩未出眶的淚,就為了這片耀出璀璨光華的喜極未泣,天行立誓這一生絕不再輕易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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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趁夜來到江邊的秦南緣和雲中玥闖上了亂渚江邊的眾多小船中的其中一艘,才要起槳時遠處江面上卻有一艘畫舫忽然點亮了通明燈火緩行而來。
南緣急將小玥身形壓下,即便是在這緊張的時刻鼻息相依的兩人依舊是全然無懼,越來越接近的雙唇趕在畫舫光明照進前輕輕相靠又因亮光的到來急急相退。
「秦公子,上船一晤吧。」畫舫上忽傳輕筠女聲這麼說道,就在南緣正考慮該不該現身時突然又有一道熟悉的男聲說:「南緣,是榛叔。出來吧、義軍的人已經讓我支開、不會有問題了。」
南緣聞聲知道此人絕不會傷害自己便領著小玥現身上了畫舫,船上一對男女待兩人上船後便親自解下畫舫四周的帷幕並讓兩人坐下。
南緣介紹道:「小玥、這是我族叔秦榛之,他在瀟湘派學藝和不絕師叔是師兄弟。」
小玥打了聲招呼臉色依舊有些驚惶,秦榛之寬慰道:「放心、我和東弧只送你們這一路,等會兒淒弦和鳴泉就會來接你們了。」
「歸淒弦和鶴鳴泉?」小玥奇道:「但我為什麼沒聽他們談過前輩你?」
秦榛之苦笑道:「大概是這些年我都待在紫微派的關係所以瀟湘派裡的人多少都和我有些疏遠吧!」
見到這苦笑就連小玥也明白江湖中人之所以會少與他往來只怕不是因為身在距離趙構最近的紫微派而是因為他姓秦的關係。小玥也有些後悔自己問地魯莽眼神飄忽間又和東弧的笑眼對上,只見她不閃不避地笑道:「我也姓秦,還是秦丞相的義女、也就是南緣的義姐。」
小玥和南緣聞言同時一愣,南緣搖頭道:「不對、你既是…你既是我爹的義女那為什麼我沒見過你?」
秦東弧笑眼中略帶冷意道:「連你爹你都不一定敢認了、又怎會認得我。」秦東弧見南緣眼中也爆出一絲殺意這才陪笑道:「好啦、其實是我只是丞相名義上的義女而已,我在拜他為父後沒多久他就死了,還聽說他的死是因為…」
「好了。」秦榛之忽然打斷道:「先不說這些事了,南緣、今後有什麼打算嗎?有件事先讓你知道,皇上可能決定要退位了但你在采石之戰的事情他也有所聽聞很有可能會招你進宮…」
「不了,」南緣截口道:「我不可能做官的,我現在能想到就是往玄冥宮去見濟雨叔父先避一陣子再說。」
「在霍山嗎?」秦榛之點頭道:「你到那可要小心了,一來玄冥宮這些時候讓皇甫覺給拉走,你若讓閻臨軒之下的十殿勢力知道你要投靠濟雨那一定會遭到阻攔、二來在霍山、不、該說是整個冀州晉地附近勢力最大的可不是玄冥宮而是太一教和冀讎谷之人,所幸這兩個教派的人應該是不會為難你才是。」
「冀讎谷。」南緣嘴上輕唸間秦東弧已笑道:「真的嗎、我記得這冀讎谷冀家不是和皇甫家是世交嗎?只是聽說雖然同屬金國地界但現任谷主冀野戰和皇甫幽的關係好像不是很好是嗎?」
南緣能感受到身邊小玥的情緒變化只有冷然道:「我和皇甫幽的關係已經結束了,再見到他便是兵戎相對的時候,秦夫人所言我想是沒必要擔心了。」
「什麼夫人。」秦東弧笑道:「有必要喊的這麼生疏嗎?叫聲姊姊來聽聽。」
「不必了。」南緣冷道:「到現在夫人還不肯將來歷說清楚,我真不知道這姊姊兩字夫人妳怎能如此安然受之。」
「來歷?」秦東弧苦笑道:「你剛剛又沒問、好,你真這麼想認識姊姊那我就告訴你,我就是我大和國派來與源宮合作一塊進駐中原好向各位學習諸多禮法的禮儀官。」
「東瀛人?」南緣望向秦榛之見他點頭才問道:「真的只學習禮法嗎?那為什麼不好好待在崇法堂或是敬禮堂而是在這江湖之上四處奔波。」
「是在關心我嗎?小弟?」秦東弧又笑了一聲才說:「當然是關心戰事啦、我是來向中原正統宋國學禮可不是向金朝學禮,這一戰我可是關心的很呢!另外就是…我覺得崇法堂堂主好像不是很喜歡我、所以離開臨安後我只能搭著我這小畫舫到處遊山玩水散散心啦!」
「遊山玩水、一個東瀛人?」南緣冷笑道:「怕是別有居心吧。」
秦東弧聞言也不氣只是笑地更媚道:「說到這愛國情操我想秦公子一定別有一番解釋、畢竟你隨義父南歸多年不知道為金國完成了多少事…」
「夠了!」這一回換秦榛之打斷道:「我們和淒弦約定的地方也快到了,就在這等吧。」
秦東弧笑著在船尾放下了錨這才回艙滅了燈火,等候間艙中彌漫著一股不尋常的詭異氣氛,南緣測度著小玥聽到了多少正自神傷間小玥卻是輕輕地牽起了他的手說:「我們走吧,不要坐他們的船了。找一個沒有宋國也沒有金國只有我們的地方好不好。」
含淚的疑問裡南緣莫名的悲愴出聲猛點著頭,他知道這個只有彼此的地方將會是他的歸宿、是他的家。因為這個家裡將會有一個雲中玥在等著他、等著不屬金國、不屬宋國只屬於雲中玥的秦南緣。
他們牽起了手在秦東弧的訝異以及秦榛之的婆娑眼中下了畫舫,前路依舊茫茫但緊握的手卻是毫無疑問,那麼的溫暖、那麼的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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