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理解溫蒂為何如此著急的巴洛斯,這次他可不能繼續沉默在旁觀察,始終這與委託能否順利完成有著重大關係,便客氣地詢問:「妳的意思是,打算就那樣朝著大概的方向前進,以這種方式搜索並消滅惡魔嗎?」
「不然咧?」
雖然溫蒂這反應有點像氣話,但因為與委託相關,已經完全沉著進入認真狀態的巴洛斯並沒有輕易受到這種表面的感情影響,而是仔細分析對方的態度。
「她不是輕視惡魔或者討厭我,而是應該一直以來都是採用這樣的做法。只要聖女之名不是假的,即使是這樣的年紀也是身經百戰的戰士。」巴洛斯最終得出這個結論。
巴洛斯身為聖騎士團團員的時候,沒能確認聖女的存在,當中的理由也有著既然是聖騎士團與聖王教會合作,自然不會派近乎傳說的聖女出動。換言之在聖王教會獨力處理惡魔的時候,說不定會有不少神父與修女支援,好讓聖女只需要負責殲滅惡魔的工作。
如此一來當前的狀況就合理了,以往的任務溫蒂都只需要專注於消滅敵人,單純前往命令所指示的地點把敵人殺個片甲不留就好,包括事前調查與物資裝備調度在內,都由聖王教會的人處理妥當。
「那麼,她是不理解當前的狀況需要收集情報,還是自信到認為不需要呢?」巴洛斯猶豫了片刻,決定以旁敲側擊的方式來詢問溫蒂:「既然妳急著想要消滅惡魔,那不是更應該前往兵營嗎?」
「為什麼?」溫蒂的語氣與之前相比沒那麼尖銳,也許與巴洛斯認真而變得沉穩有關。
「除了最初的目擊者外,他們還有派人作初步的探索,已經知道惡魔出現的大致範圍與數量,那可是十數人合力耗費時日所取得的成果,如果沒取得這些情報要由我們自己來做的話,可得花更多時間喔?」
「嗯?」
聽到這有點可愛的疑問聲,確實很像十幾歲少女因為不知就裡而感到衝擊時所產生的自然反應,這也讓巴洛斯確信是溫蒂未經歷過這種沒有人支援的狀況,叫他不禁在心裡想著:「這該不會也是凱爹找我幫忙的原因吧?」。
溫蒂確實不知道這樣的事,加上巴洛斯說的話有道理,她便放慢腳步朝他提問:「命令書上沒有提及,為什麼你會知道這些?」
這番詢問實在太過直接,巴洛斯沒想到表現超常的溫蒂竟然連這麼基本的事都不知道,「該說這一點也很有不尋常的風格嗎?」他禁不住這樣想。
「喂,你這討人厭的笑容是什麼意思?」
「呀,抱歉。」巴洛斯沒想到自己竟然板不住臉露出了苦笑,他多少感覺到眼前的少女其個性說不定意外地率直,當下認為找藉口不如坦白:「只是沒想到妳如此專心一致於消滅惡魔上。」
「嗯呣……這不是在偷損我吧?」
「怎麼會呢?」巴洛斯收起苦笑,「總的來說,就是我這幾天一直與其他冒險者和村民混熟以收集情報,這對身為冒險者的我來說是常識啦,畢竟不會有人教我們如何解決委託。」他特意把常識的範圍限定在冒險者,自然是不想刺激對方,實情當然是在處理這類工作的人之間也是常識。
而這似乎起了很好的效果,讓溫蒂認為這是冒險者才知道的事情,那身為聖女的她不清楚也是沒有辦法,「原來如此,那麼由你去收集情報吧,我在外面等。」
「喔?為什麼不一起去?」巴洛斯心中雖然猜到幾個理由,但還是決定直接詢問。
「要解釋聖女的存在很麻煩吧?就算掩飾身分說成教會的修女也很奇怪,這點看昨天酒館的狀況就知道了。」
「意外地選擇了正論呢……」巴洛斯險些就說了出來,因為這是他推想之中感覺溫蒂比較不會使用的理由,難免感到意外,為了避免被她發現便說出準備好的疑問:「把修道服換掉,裝成冒險者不就好了嗎?」
「雖然自稱修女並不準確,但表面上公開的身分就是這個,而要捨棄這一點甚至謊稱自己是冒險者,那就絕對不行。」溫蒂並沒有動怒,只是表現出絕不妥協的強硬態度。
「榮譽感之類嗎?」巴洛斯很自然地這樣想,但腦袋的一角浮起了不同的想法:「可是總覺得有一點不太對勁,在我提到『換掉』的時候……」
只是溫蒂並沒有給予巴洛斯後續對話的機會,既然她已經清楚表達出自己的意志——並視之為定案,便恢復本來的行進速度,方向則是確實地改為朝著兵營前進。
二人就這樣以異常的速度穿越樹林,僅花了巴洛斯當初預想中一半的時間就到達了那個經過人工開闢的地方。
兵營的外圍以雙層拒馬作為防禦工事,周遭建設了比樹木還高的瞭望台,中間空地建有三大一小的木屋,應該是作為兵舍與倉庫之用,旁邊還有一個小型訓練場。雖然整體看起來簡陋,但就功能而言尚算齊備。
「不過瞭望台到底有什麼用啊?周遭都是樹木,只能看到樹冠吧?」
就在巴洛斯於心裡指出興建兵營的人太過墨守成規、不懂變通時,原本同行的溫蒂則在大老遠前便與他分別,自然是要他獨自前往詢問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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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巴洛斯拿著凱爹——也就是聖騎士團發出的命令書,輕易取得了士兵的協助,不只是收獲了可靠的情報,甚至還得到了標記好附近地形與相關情報的地圖,這可是軍方出品,自然比他之前從他人口中得知的更為詳細。
心懷感激的巴洛斯回到當初與溫蒂分別的地方,意外地看到她坐在樹下閉目養神的無防備模樣,一直被她背在身上的桷木十字架擺放在旁邊,也像她一般倚靠著樹幹。
「這樣看起來就像一個玩累了在休息的普通少女……」巴洛斯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在遠處觀望著這個讓他從心底裡泛起溫暖與愁緒的畫面,「要是小愛她在那場瘟疫撐過來的話,應該和她差不多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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