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芒記 - 第 100 章學年開始

三月三十一日，新學年的課程開始。

今年，燿凌全部選擇了中級課程。

中級課程，一般是魔法見習者修的，另有少數已經準備突破成見習者中的優秀魔法學徒，會選擇提早學習。像燿凌這樣，在入學第二年就全部選修中級課程的，百年難得一見。

過去是百年難得一見，上一屆和這一屆，卻有些特別。

五年前的上一屆，有娜雅學校的史拓。

今年，除了燿凌以外，雁寒、紫星明也是全部選擇了中級課程。雲曦秋在三門初級課程以外，選擇了四門中級課程。

紫星瑪則是和周貝媛、考布一樣，不知是否為了“入學第二年就修中級課程”的名頭，也選擇了一門中級課程。這種情況，以往倒是十幾年就有一次。

迪克在選課時咬著筆，眼珠轉呀轉地考慮了下，決定明年再選中級課程。學習中級課程之前需要補足的能力，用一年趕完，和用兩年補完，負擔相差很多。他不想被課業逼得太緊，而且……。

“花錢請家教補課？……算了吧，既昂貴，又未必教得好，不划算。賺錢可辛苦了！”迪克搖搖頭。

“……如果惡魔在卡加索，倒是另當別論。雖然他又兇狠、又可惡、又喜歡欺負我！但是教得效果好。看他把普勤教得……。真可惜。還是今年自己慢慢補補知識，明年再修中級課程吧。”

“我還有賺錢大業要顧呢！”迪克用力點頭，對自己的理由感到相當滿意。

學生們都在開學前選好了課。

此時，向著中級雷系魔法課教室走去的習羅，回想著學生名單，確切而言，想到名單上的某個學生，既好奇、期待，又充滿壓力。

已坐在教室內的燿凌，環顧四周，“同學們”大多看似近三十歲，考慮到魔法見習者的壽元，大概實則是三十歲左右、比自己高三屆的、之前沒接觸過的學長姊們。另有少數偏年長些或者年輕些的，也許是比自己高四屆或者兩屆的。

這群平均大約三十歲的“大哥哥”、“大姊姊”們則表情古怪地盯著教室中這個與大家迥異、也許比自己小了十五歲的漂亮“小女孩“，一臉的懷疑人生。

習羅走進教室後，咳了好幾聲，眾學生們才終於發現老師的到來，將視線放到老師身上。習羅下意識地瞄燿凌一眼後，示範地施展出一個中級雷系魔法，開始講課。

很快，一週過去。

第一週的課程，燿凌感覺還行：那些見習者同學們施展魔法的威力比自己大，應該是因為總魔力遠勝過自己，這點自己以後會趕上。而自己學習魔法的速度比他們快，剛好讓自己有多些的時間，可以自行補足一些他們已經會的法術。

當然，看見燿凌的學習速度，見習者同學們更加懷疑人生了。面對見習者學生們日益憂鬱的面容，一些教授們已經開始討論，是否要關心下學生們的心情，必要時做些心理輔導。

另外，燿凌對於教授們，雖然還不算滿意，但是感覺平均程度有比第一年的好些。不知道主要是因為教中級課程的教授們，比初級課程的好；還是學校對於師資，終於作了整頓。比如，其中的習羅，就比他的朋友冰錦教得好。嗯，如果上課時，習羅不會偶爾偷瞄自己，那就更好了。

燿凌微微點頭，以今年課程的情況，他感覺自己大約可以聽……一個月。

週末早上，燿凌走向圖書館，在距離館院門口十步遠時，意外地被兩個陌生的學生擋在面前。

他想了下，嗯，這兩人，一個是跟在萬芷寧身邊的呂芷菁，一個是當初被普勤從擂台打下來的呂執。

燿凌挑眉，等待對方說話，他和這兩人並沒有過交集、互動。

呂芷菁笑道：「你好，我們是你的同學。借步說話如何？」

燿凌微笑：「要說什麼？」

呂芷菁笑道：「這裡人來人往，私下說吧。」

燿凌淡淡：「我們似乎沒有熟悉到，連個話題都不知道，就適合私下說話的程度。」

呂芷菁的笑容僵住。

燿凌抬腳就要走。

呂執忙攔住，笑道：「我們是來找你討論功課的。」

燿凌微訝，淡然道：「不好意思，不太方便。」

呂執笑道：「我直說吧，是我們呂家希望你幫襯我們姊弟的功課，有好處。現在，可以私下討論了吧。」

呂芷菁橫了呂執一眼，暗怪他將目的公開說了出來，再矜持地看向燿凌，等待燿凌欣然首肯。

燿凌淡笑：「那也不用了。功課有問題，你們該去尋求教授們協助。」

呂芷菁愣住。

呂執：「新生試煉結訓典禮中的獲獎感言，我們都知道了。普……普勤是在你的幫助下，才突飛猛進。所以，是我們呂家家裡長輩讓我們來找你的。」

燿凌搖頭：「普勤是靠他自己的努力。我和他只是同學間的切磋討論而已。他太客氣了。」

呂芷菁：「我們明說了吧。我們呂家已經知道：普勤是在你的幫助下，打敗了呂執，搶走了呂執參加新生試煉的機會，並且在試煉中一鳴驚人，拿下七校新生第六名的成績。我們呂家心善，既往不咎，讓我們姊弟也來和你討論功課。」

燿凌挑眉輕笑：「既往不咎？」

呂執點頭：「當然，你需要認真幫我們複習。我是三級精神力的，本就該勝過普勤。」

呂芷菁補充：「我是二級精神力的，不能比普勤差了。待我們的功課上去了，也就是你將功補過了。很好了吧！不過，時間別拖太久。我看……最好是半年內，最遲在一年之內，需要辦到。」

呂執：「這樣，你大概了解了。我們找個地方討論細節計劃吧。」

燿凌冷然：「不必。我是不會幫你們的。」

呂芷菁、呂執不可思議：「為什麼？」

燿凌冷笑：「你們說“既往不咎”、“將功補過”，不知我往日的過錯是什麼，有什麼需要彌補？」

呂芷菁：「你幫著普勤，搶了我堂弟呂執的試煉機會！如果當初你幫的是呂執和我，在新生試煉中大放異彩的就是我們了。」

呂執：「是啊！我們呂家寬宏大量，說過去就算了，讓你現在好好補救。」

燿凌嗤笑：「你們家族，認為別人天生都該為你們付出奉獻？真是一派胡言。」

呂芷菁、呂執：「你說什麼！」

燿凌：「第一，我可不是你家的西席，憑什麼我要幫你們？沒幫，倒是我的錯了？」

呂芷菁：「你……你單獨幫助部份同學，改變了原該出現的名次。這……這對我們不公平！」

燿凌冷笑：「我可不是出題老師，洩漏題目給部份學生。我也不是負責授課的老師，只教其中一部份人。作為一個學生，我和部份同學切磋討論，有問題？」

呂芷菁：「……你和普勤討論，為什麼不和我們討論？」

燿凌漠然：「第二，呂執被打下擂台，是自己無能，倒怨起人來？以他這程度，沒去試煉，說不定是撿回一條命。你們該感謝救命恩人，才是。」

呂執：「你……。」

燿凌冷冷地道：「第三，我過去沒有幫你們，以後也不可能幫你們。」

呂芷菁：「你……作為紫星的一份子，和我們討論功課，幫助我們進步，是你的義務。」

燿凌「嗤」了一聲：「怎麼就有人喜歡給我亂加義務呢？那個江鴛也喜歡這麼說，我想你知道，她怎麼了。」

呂芷菁：「江鴛？……她死了。你……你這是威脅我！」

燿凌冷笑：「也不知為何，我和別的同學切磋，是需要補救的過錯。幫助你們的功課，倒是義不容辭的責任了？」

呂芷菁、呂執：「這……。這是……。」

燿凌接著輕笑：「何況，負責學生的功課、幫助學生進步，是學校教授們的責任。你撇開教授們，把這些事推給我，置教授們於何地！」

呂芷菁、呂執：「你！」

他們又轉頭互相瞪視，互相怨怪：這點確實尷尬，這也是本來想要私下說的原因之一。沒想到，一開始，燿凌就不肯私談，他們透漏來意後，燿凌還不肯答應。導致他們把這些都公開說了出來。

當他們再次轉回頭看燿凌時，燿凌已然繼續走向圖書館大門。

他們望著燿凌離開的身影，不敢真的動手去拉扯，畢竟他們對燿凌的武力值有絕對的懼意，正不知如何是好時，燿凌筆直往前，沒有回頭，只最後扔下一聲冷笑，並迎風飄來一句清淡悠遠的：「至於和我討論功課，……就你們？」

呂芷菁、呂執又羞、又怒、又難以置信地看著燿凌離開。

就在燿凌走進圖書館後，一個聲音從背後響起。

「燿凌說的沒錯，他憑什麼要幫你們。」

呂芷菁、呂執憤怒地轉過身來，正待出口喝罵，見到來人，卻在一驚之後，彎下了腰，低頭道：「古閣下，您好。」

古壁面色嚴厲：「燿凌樂意幫誰，是他的自由，不准再囉嗦他。你們有學習問題，去問學校老師。」

他原本是經過此處，正要路過，聽見燿凌與呂氏姊弟對話，便先等了下，看燿凌不會吃虧，就沒有馬上現身，而是此時才露面罵人。

呂芷菁、呂執低著頭：「是。……但是，是祖父說……。」

古壁不屑皺眉：「那小子？有問題，叫他爸來跟我說話。」

呂芷菁、呂執的腰更彎了：「……是。」

古壁轉頭走了，只傳來一句：「和燿凌討論功課，你們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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