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芒記 - 第 110 章紛至沓來

「探路？……」鄭祿發著抖，探路是危險工作，何況現在自己的武器都被繳了。

但是，看看燿凌淡漠的表情。鄭祿知道：“……乖乖探路的話，是晚些可能死；不照做的話，一定是現在立刻死。”

「是……。」鄭祿認命地咬牙站起身，準備向前探路。

「等等。」燿凌忽道。

鄭祿立刻停步，對於燿凌忽然大發慈悲，感到萬分驚喜！

卻聽燿凌淡淡問：「鐵煞可有讓你發過不可背叛之類的誓言？」

鄭祿想起了什麼，面上懼意又起，顫抖：「有。我們發過魔法誓言，若背叛鐵煞，當場身裂而死，靈魂焚盡。」

燿凌漠然：「背叛可有精確的定義？」

鄭祿：「沒……沒有。」

燿凌：「連恩，你擬幾個誓言，給他試試。從“需得協助我們，對付鐵煞”、“不得逃走”、“不得攻擊紫星學校之人”到“不得攻擊我們五人”都讓他試試。看他能發得了哪些誓。」

連恩：「是！」

他小心地擬了不同的魔法誓言，讓鄭祿一一測試。

鄭祿苦著臉，依命試發。

當他試著發“需得協助燿凌等人，對付鐵煞”誓言時，周身漫起黑氣，皮膚上滲出鮮血。

燿凌：「停。」看起來，鄭祿發這個誓，違背了之前發的“不能背叛鐵煞”的誓言，若將誓發完，鄭祿便會身裂而死。

鄭祿得蒙大赦，忙停止發誓。在他中斷誓言後，黑氣慢慢散去，滲血也漸漸停止。

燿凌淡淡道：「下一個誓。」

連恩：「是。」轉向鄭祿：「呃，你這麼唸……。」讓鄭祿測試下一個魔法誓言。

二十分鐘後，確認出，鄭祿能發下“不得攻擊紫星師生”、“不能逃跑”、“不可故意洩漏五人行蹤”的誓言，但是不能夠完成“幫助紫星”、“忠於紫星”、“對付鐵煞”或者“對付暗黑組織”這類的宣誓。

待鄭祿立下能發的誓，不能夠在燿凌等人分身乏術時產生危害，也不能趁亂逃走了，燿凌站起身，下令：「全員，啟程。鄭祿，探路。」

連恩、牧茫、普勤、古騏立正：「是！」

鄭祿：「……是。」

燿凌命普勤將鄭祿的武器還給鄭祿，接著指了方向，六人出發。

鄭祿走最前方探路，連恩、普勤、牧茫、古騏兩兩隨後，燿凌一樣跟在後方，掌握全場。

一小時後，燿凌選了地點，讓大家停下吃飯。普勤悄悄塞了一塊自己帶的肉乾給古騏，道：「生日快樂。」

下午，無事發生。晚上，依舊是連恩和古騏一班、牧茫和普勤一班，燿凌自己一班，輪流守夜。夜裡，燿凌繼續研究地圖。至於鄭祿，雖然他已發過誓，應該可以放著他不管，但是既然現在不需要探路，所以燿凌還是讓人將他捆了，以防萬一、減少麻煩。

次日，五月一日，燿凌帶大夥繼續前進，一樣命鄭祿探路，當日依然平安無事。

五月二日，早上，鄭祿仍舊被迫走在前面，他愁眉苦臉地走著，忽然遲疑著停了腳步，眼前有些熟悉的痕跡，似乎……像是同屬鐵煞的魔法學徒們的藏匿佈置？

燿凌留意到鄭祿的異樣，心念一動，令道：「停步，備戰！」

連恩等人心中一凜：「是！」各自使出魔法，準備攻防。

便在這時，不遠處，陌生的喝罵聲響起。

「操，被發現了！」

「隨我上！」

「所以前面來的真是敵人？」

「但是，……走前面的那個，不是我們組織的人嗎？我記得見到他在另一隊中。」

「閉嘴！」

隨著罵聲與疑惑聲，敵人從近五十公尺外的草叢竄出，奔了過來，第二場戰鬥開始。

這第二場戰鬥，對方是八人，戰力與四月三十日遇到的接近。

燿凌微一沉吟，已有計議，這回他沒立刻下手重挫敵人的隊長，而是牽制住對方後，迅速尋隙宰了敵方的一名隊員。此時，連恩四人也與敵方的六名隊員交起了手。這次敵方未亂，連恩等人四敵六，很吃力，但是，暫時還撐得住。

而探路的鄭祿則在打鬥開始時，便抱著頭，連滾帶爬地躲到了無人的角落。運氣不錯，沒被眾人放出的魔法波及到。受限於誓言，他不敢溜走，也不敢忽施偷襲。

燿凌留意著連恩等人的情況，暗道：“嗯，還行。”

二十多分鐘後，待連恩等人逐漸露出頹勢，支撐不了多久，燿凌逐漸加大攻擊力度。

敵方隊長在疑惑中，感到壓力漸增，汗水涔涔而下。

再十一分鐘，連恩等人接近極限，即將落敗之時，燿凌手上的劍恰好架上了敵人隊長的脖子。

「停……停手！」敵人隊長喊道，同時散去手上一個半成形的魔法攻擊。

「我……我投降！別殺我。」敵人隊長道。

敵方六名隊員一呆，攻勢驟緩。

而相反地，連恩等人自然是士氣大振。

轉瞬之間，攻守異勢。

燿凌望向戰場眾人，緩緩道：「暗黑組織的，我數三聲內，舉手投降。餘者，格殺毋論。」同時，餘光不離敵方隊長。

敵方六名隊員心中大亂，倉皇在逃跑與投降間做抉擇。想負隅頑抗的人也有，畢竟與連恩等人的戰鬥中，原本他們佔了上風。但是，見到已被制住的隊長，他們洩氣了。不是出於對他們隊長的忠心、投鼠忌器，而是自知本事差了隊長一截，隊長都被生擒了，自己更不用說。

只聽燿凌冷冷的聲音：「三。」

敵方六名隊員緊張地你看我、我看你，又望向燿凌等人，以及已被擒的隊長。

燿凌漠然：「二。」

「我投降！」一人舉起了雙手。

「膽小鬼！」一人向外逃去。

燿凌彷若不見，淡淡道：「一。」

「投降！」又是一人投降。

剩下三人則望向了先逃那人，忽地一聲吶喊，四下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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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燿凌手一指，一道火牆阻住了最先逃跑的那人。

只聽燿凌平靜道：「逃跑者，一個不留。」

連恩、普勤率先應道：「是！」各自依戰力，挑了適合自己的對手追殺過去。

牧茫、古騏跟著反應過來：「是！」咬牙分別追向剩下兩人。

燿凌評估了下連恩四人與各自對手的實力，暗暗點頭。

他叫已投降的敵方隊長和新投降的兩人抱頭蹲下後，對兩人丟了個禁錮術，正待自己用金系魔法變張椅子，坐下等待，卻見原本縮在一邊的鄭祿戰戰兢兢地遞來一把金系的椅子。

「您請坐。」鄭祿小心翼翼地道。

燿凌看了鄭祿一眼，施一個探測術，確認椅子沒問題，便坐了下來。

鄭祿心中一喜，想在一旁侍立。

燿凌一道警告的目光過去。

鄭祿忙彎腰退開幾步，然後又面露得色地看向今日投降的三人。

十多分鐘後，連恩第一個斬殺敵手，回到燿凌面前。

五分鐘後，普勤的對手叫了起來：「我降了！我降了！」

普勤改採守勢，等燿凌的意思。

燿凌：「殺。」

普勤：「是！」

再七分鐘後，普勤順利解決了對手。

又十多分鐘後，牧茫、古騏也達成了“任務”，抹著汗，回來覆命。

四人重新站在燿凌面前。

如同之前審問鄭祿，燿凌問了投降者的姓名後，以詛咒驗證。

這次，最後投降的那人報的姓名有假，燿凌一個響指，一團火焰冒出，將之當場燒死。其餘投降者們膽戰心驚中，萬分慶幸自己有說真名。

接著，連恩擬好誓言，讓剩下的兩名新降者發誓所言為真。

然後，燿凌問話。

他對每個投降者問話時，讓牧茫在其他投降者，包含鄭祿，的周圍設了隔音。雖然已有真話誓言，但還是加一道防線，以免這幾人共同隱瞞什麼重要訊息。

對此，鄭祿有些沮喪。那新降的隊員方財則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

審問大約花了半小時。

方財知道的訊息和鄭祿差不多，只多貢獻了一則有些八卦的小道消息：鐵煞的實習者傑瑞德似乎在追求暗殿的曲千影，但是不甚順利。

從那敵方隊長蔡淳口中，倒是獲得了不少資訊，知道了鐵煞隊長的通訊器的用法，也知道了他們這個小隊的目標──襲殺紫星學徒，協助把守據點。

他們協助把守的據點，便是燿凌等人此次任務要佔領的地方。現在守在據點的是一個十人隊；於周遭遊走協助的，則還有一個鐵煞的六人隊。血河的似乎也有，但是不太清楚。

另外，對於鐵煞組織的層級、制度、統屬等，蔡淳知道的也比鄭祿詳細些。

這一仗的“收穫”，燿凌甚為滿意──既讓連恩等人深刻體驗處於下風時的戰鬥，又更了解他們的極限，還在逼降敵方隊長後，獲得不少資訊。

問話完畢，燿凌讓牧茫隔絕蔡淳、方財、鄭祿的周遭聲音後，再次聯絡風霆。

「我是風霆。」

「這裡是燿凌，我們接了第二仗，無人傷亡，多了兩名俘虜。」

「好極！任務暫無變化，可能要放緩，但是還在觀察中。若確定再通知你。」

「好，謝了。」

通訊結束。

燿凌一樣讓連恩擬了“不得攻擊紫星師生”、“不能逃跑”、“不可故意洩漏五人行蹤”的誓言，令蔡淳、方財立誓。

接著，收繳戰利品。這次燿凌命蔡淳解掉屍體上的魔毒，檢查確認後，讓各人搜自己殺的那具屍體。連恩四人都有所收獲。

對於蔡淳、方財兩個俘虜，燿凌讓其再發了個誓後，自己交出所有物資。一開始時被燿凌殺死的鐵煞隊員和已被燿凌燒死的俘虜，則是在解毒、檢查後，由普勤替燿凌搜了。逼降的，視同殺死的；因此，這四人的物資都歸燿凌。

連恩等人清掃戰場後，燿凌再度下令上路。

這回被迫走在最前面的有蔡淳、方財、鄭祿三人。

晚間，決定宿營地點後，燿凌讓古騏將蔡淳三人捆了，讓牧茫加上隔音，更隔絕視線與魔力感知後，對早上發現的連恩四人的戰鬥缺點，提出修補方法，並實際演練。連恩、牧茫臉上的敬畏、崇拜不斷增加，直逼普勤、古騏。

五月三日，繼續前進，一樣是蔡淳等三個俘虜探路。

這一天，燿凌等人接了兩戰。早上一戰對敵血河，下午一戰則還是鐵煞。

兩戰中，燿凌分別讓連恩等人經驗勢均力敵的情況，以及再次練習處於下風時的因應。最後，也都在定了大局之後，停下旁觀，讓連恩等人收尾。

燿凌開始旁觀時，俘虜鄭祿總還是小心翼翼地送上座椅。不過，送上座椅後，鄭祿便自覺地遠遠退開。

俘虜方財在下午那戰，由於躲避不及，死在了鐵煞自己人的魔法下。

但是，探路之人沒有少，因為，這兩戰後，燿凌又多了三個新俘虜。

在俘虜立誓、燿凌審問，並分好戰利品後，燿凌第三次向風霆匯報。

聽到燿凌等人一共已接了四戰，風霆沉默了會。

「原本擔心你這組行進快，別組跟不上，孤軍深入，易有危險，要延後你們的任務行程。但是，你們附近的三組人這兩天前進異常順利，完全沒遇到敵人。因此，你們的行進不用減緩。」

「好。」

「我們本來納悶原因，疑心是出於湊巧，或者設有埋伏。現在清楚了，應該是那附近暗黑組織的人手都被調去圍堵你這組了。」

「了解。」

「注意安全，若有危險，隨時回報。」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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