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芒記 - 第 44 章初入賽場

秘林荒山是一片綿延的山脈，樹林茂密，多魔獸，少人行。此時冬末，新芽未發，積雪未溶，更顯寒冷荒涼。

自一個月前，這片山脈外，便由高級陣法師設置了一層魔法結界，禁止出入。經過半個多月的檢查、佈置，成為新生試煉的賽場。

一月三十一日下午，結界外，兩個鎖著的傳送門之前，停了七艘飛船，分屬七所白魔法學校。

七校的二級魔法師在抽籤決定明天的進場順序，並且向學生們公告後，便讓學生們在給定範圍內自由活動、養精蓄銳，以迎接明天開始的比賽。

明天開始，試煉學生們就要自己覓食，因此，傍晚時面對學校供給的晚餐，很多人狼吞虎嚥了起來，甚至很多平常只吃半碗飯的女生，今天都盛了第二碗。飯菜一度供應不及，十五分鐘後才又補上。

***

二月一日

早上八點，試煉學生們在傳送門前集合，兩個傳送門的鎖剛剛打開。

一個傳送門，一分鐘可以傳送一次。在各校教授們面前，學生們依昨天的抽籤順序，每隔一分鐘，兩個人出列，分別走進兩門中。關門半分鐘後，門中學生被隨機傳送到賽場中安全地帶的某處。

燿凌在等候之時，從別校的教授中，見到兩個之前在新生招收時見過的，分別是卡加索的曲拉和娜雅的黛珍，但是沒見到銀月的奧提老先生。

紫星明、紫星瑪、萬芷寧、文漢等人先後進去了。

雁寒出列時，看向燿凌，兩人目光一觸，雁寒揚起嘴角，燿凌回以微笑。兩個招生時見過的外校教授和雁寒打招呼，他分別回應後，走進門中，為防萬一，抱緊了小灰。

當點名到普勤時，普勤看向燿凌。燿凌微微頷首，輕聲道：「去吧。」普勤用力點了下頭，快步出列。

「燿凌」教授終於叫到燿凌。

燿凌從隊伍中走出。

「啊，燿凌！」

「原來她叫燿凌！」

「我之前聽說過，有個厲害的學生叫燿凌，原來是她。但是有人惡作劇，告訴我燿凌是男生。」

「哇，我想和她組隊！我想天天看見她。老天老天，請幫幫忙！」

雖然此時還在門外的學生數量已經不多，此起彼落的小聲驚嘆，不絕於耳。

這時曲拉露出笑容，向他招呼：「好久不見啊。」燿凌也笑著回應：「是呀，一年了。」

黛珍則向他揮手道：「嗨，漂亮弟弟！」燿凌笑容微微僵硬了下，努力忽略“漂亮”兩字，安慰自己，好歹她說的是“弟弟”，頷首道：「您好。」

燿凌對黛珍有些謝意。如果不是當初黛珍為了吸引他去娜雅，施展火刀凝成術，他面對船上襲擊時，會更兇險的多。

紫星的教授此時倒是沒有再說什麼，“好好努力”、“互相合作”、“注意安全”、“為紫星爭光”等話，昨天都說過了。

燿凌走進傳送門。

半分鐘後，一陣目眩，他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一塊草地上。

他第一時間變幻出雷凝劍，然後查看周遭。

這裡是山腳，向陽。

看陽光的方向，考慮現在的時間，推測這裡是山的東南面。

三十步外，有條小溪。小溪的另一邊，是樹林。

同時，他感知到，左前方十六公尺處、右邊九公尺處，有雷系砂礫。

他變幻出火凝刀，發現前方五公尺處、右前方十九公尺處，有火系砂礫。

使出一個為了教導普勤而學的金系魔法，發現右後方三公尺處，有金系砂礫。

他先走到最近的兩個地點，分別在草叢中、泥土下，找到十顆金系、火系魔晶砂礫。看了下另外三處，感覺有些麻煩，他試著向最近的雷系砂礫招手。

被他招手的雷系砂礫，搖搖晃晃地飛過來了！

他心中甚喜，又做了下測試，發現能“召之即來”的距離有限，大約是能感應到的距離的一半。

收了砂礫，用濾鏡工具清潔後，分類放入縮小袋。他對雙手施了個清潔術，赫然發現，自己前方一公尺處，還有十顆水系砂礫。

“發現砂礫不難，就是數量有點少。不知是否是在安全範圍的關係？”他暗道，一邊將砂礫濾淨、收起。

“學校不會鼓勵我們一直待在安全區，應該盡快到其它地方看看。但是，要先吃點東西。”他走向小溪。

十多分鐘後，溪邊，烤魚的香味飄揚而起。

七八分鐘後，燿凌正在吃魚時，遠處傳來聲響。「這裡更香了！……啊，原來香味從那裡來的。」

接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女生遲疑地走近。

「同學妳好。」女生害羞地說。

燿凌點了一下頭。

女生：「請問這魚是妳抓的嗎？」

燿凌：「如妳所見，這裡沒有別人。」

女生：「請問妳是怎麼抓的？我抓了半小時還是抓不到。」

燿凌沒回答。

女生：「呃，那個……請問可以給我吃一點嗎？我好餓。」

燿凌：「妳沒有自帶乾糧？」

女生低頭：「我去買得太慢了，只買到七包餅乾。妳烤得魚好香！」她買糧食買得慢，昨晚搶飯也搶得慢，雖然飯菜有補充，但是只補了一次。而今天早上，學校已經不供餐了。

燿凌：「妳能替我做什麼？」七包餅乾省點吃，可以撐幾天。大家在比賽，沒道理自己花時間準備的食物要分給她。

女生：「呃，……我會烤魚。雖然抓不到，但是我會烤。妳抓了，我烤，行嗎？我知道抓魚要難得多，只要分給我一點就好了，可以嗎？」

燿凌：「妳烤得好吃嗎？」

女生：「還不錯，雖然可能沒妳烤得好。我家是開餐館的，進學校前，我有在廚師旁邊幫手過。」

燿凌：「我抓五條，分給妳一條，如何？」這樣自己的午餐、晚餐也解決了，不用再另外準備。

女生：「沒問題！但是，抓魚不容易吧？」心裡想：“她很快能抓到五條嗎？……魚真的好香呀！……不管怎樣，起碼會等她吃完，再抓吧？我晚些才有得吃。”

燿凌：「妳剛問我怎麼抓魚。妳現在可以來看看，但是未必對妳適用。」

女生：「謝謝！我來看。妳現在要抓嗎？太好了！……但是妳要不要先吃完？已經烤好的，冷掉就沒那麼好吃了。」雖然火還在，但是應該再十多分鐘就熄了，這個她看得出來。

燿凌：「不用那麼久。」他把烤肉架弄高了些，把魚放上去，再走向小溪。

八分鐘後，燿凌回來了。火還沒熄，魚還是熱的，而且是香的。他繼續自己的早餐。

女生蹲在溪邊，一臉震驚地處理五條魚。

隔了會，她捧著魚回來了。她一邊調整烤肉架、把魚放到架上，一邊期待地道：「我叫袁巧，是娜雅的學生，學的是火系魔法，可以和妳組隊嗎？」

燿凌：「不好意思，不太方便。」

袁巧：「好吧。」有些失望，但很快就恢復了。

她認真烤著魚，魚香再度飄起。

就在她快烤好，而燿凌剛將手上的早餐吃完時，又有人來了。

這次來的是一個十四五歲的男生，他快步走了過來。

「好香！原來是妳們在烤魚。哇，有五條，分我兩條吧。」

袁巧轉頭看燿凌。

燿凌淡淡道：「不行。」

那男生：「怎麼這麼小氣！妳可知道，比賽規則是不禁止搶劫的。妳不給我魚，小心我連魔晶砂礫一起搶。」這人叫斯克。他運氣不太好，進場後，轉來轉去，沒有自己找到魔晶砂礫，倒是見到另一名學生正在濾淨找到的砂礫。他搶了那名學生，而眼前的兩個“小女生”自是不被他放在眼裡。

袁巧有些怕。

燿凌卻露出幾分興致：「你想打劫我？」

斯克：「對，你們兩個，快把身上的魔晶砂礫交出來。」

燿凌打量斯克，讚道：「我佩服你的膽量。」

斯克抽出刀，附上金系魔法，一砍，劈開一顆大石：「交不交？」

袁巧衡量了下，自己應該打不過，只好滿心不情願地交出十顆火系砂礫。

斯克：「還有沒有？縮小袋倒給我看。」

袁巧將自己的縮小袋倒過來，抖了抖，只掉出七包餅乾和一些生活雜物。

斯克轉向燿凌，惡行惡狀道：「你呢？還不快動作！快把你的東西交出來。」心裡想：“好漂亮的女生！怕了嗎？求我吧！”

燿凌輕笑：「動作？我正要和你做一樣的事。」

斯克：「妳什麼意思？」心道：“只要她求我，讓我親一下，我就不搶她。但是，她剛說什麼，我怎麼聽不太懂。”

燿凌淡淡道：「我，打劫。」

他微笑走向斯克。

斯克疑惑中，嚇唬般地持刀向燿凌砍去。

燿凌身體一側，便已避開，瞬間欺近，拿住斯克持刀的手腕。

下一秒，刀柄握在燿凌手上，刀刃抵著斯克的脖子。

燿凌：「打劫。懂了嗎？」

斯克愣在當地，還搞不清楚自己是怎麼輸的，但是被自己的刀架在脖子上，這是事實。好半天，他終於回過神：「懂……懂……我懂了。」

他一動也不敢動，略為顫抖地道：「我的東西都在腰間的縮小袋裡，都給妳。」

燿凌：「袁巧，妳拿一下。」

袁巧也呆滯中，聽到自己名字，回過神來：「喔，好。」她取了斯克的縮小袋，倒了倒。

倒出十顆木系砂礫和一些糧食與雜物。

燿凌正考慮是否搶了東西就好，就這樣放了這個斯克，還是要再給點教訓：“搶劫是規則允許的。這人剛才敵意不重。……”

斯克又說話了：「我只有這些東西。……不夠的話，我人也可以給妳。」

燿凌臉黑了，一拳打昏斯克。

他將刀一丟，撿起那十顆木系砂礫。向袁巧道：「這人六七個小時後，才會醒來。他的其它東西，妳收了。那些糧食夠妳吃七八天。」

袁巧再看見燿凌那一拳後，有些愣愣地：「啊！……謝謝妳。」

她慢慢再次回神，想了想，有些擔心地道：「如果他醒了後，又遇到我……。」

燿凌看了她一眼：「妳可以在他醒之前，把他綁起來，或者用妳的火系魔法燒到他沒行動能力。然後用他的離場懷錶發訊號，讓學校教授進來把他帶走。」

袁巧：「喔，呃，……就這樣讓他離場嗎？」

燿凌：「如果不讓他離場，妳可能再遇到他。」

袁巧：「嗯，謝謝妳。這個方法安全有效，我只是有些不忍，讓我仔細想想。」

燿凌：「我這無所謂，妳考慮。」

袁巧又笑逐顏開起來：「對了，妳太厲害了！剛才妳好像完全沒有使用魔法吧？光靠身手就贏了！沒想到，妳這麼漂亮還這麼能打。美麗、實力與智慧兼具！真是巾幗英雄！」

燿凌沉臉：「我是男的。麻煩把“巾幗”兩個字去掉。」

袁巧再次愣住：「妳是男的？」可能連續被震驚，這次回神較快：「對不起！對不起！」

燿凌冷冷道：「沒事。」包起已經烤好的四條魚，離開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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