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芒記 - 第 120 章反殺計策

燿凌找了林烈、風霆，開口：「你們純粹只想避開敵人嗎？」

林烈沉吟：「嗯，能在避開敵人的同時，把敵人牽制在這裡，等到援軍，我們就算成功了。你提供的建議很有效。」

風霆笑道：「當然囉，如果能把敵人打敗，甚至把他們都宰了，那是最好啦！不過，敵人明顯比我們強了一截，不可能的事情，我們就不想了。」

燿凌靜靜看著兩人。

林烈若有所悟，驚訝：「……等等！你的意思，不會是……？」

風霆疑惑笑道：「是什麼？難道我們還真能打敗敵人不成？……」

忽然，他也會過意來，驚詫之下，說話都不順了：「啊！……那個……燿……燿凌，……你……你不會真是這個意思吧？」

想他們幾個見習者四處奔逃了這許多天，竭心盡力，只期盼能撐到援軍抵達。為此，甚至冒險讓燿凌履此險地。結果，現在作為魔法學徒的燿凌說：要直接打敗敵人？！

燿凌嘴角邊勾起若有似無的淺笑：「為什麼不呢？」

風霆震驚：「你……你，真想打敗他們！」

林烈則在恍惚中，下意識地重複燿凌的話：「為什麼……不呢？」

兩人互望一眼。

林烈吸一口氣：「燿凌……你說說看。」

燿凌往四周一瞥：「隔音。」

雖然現在他們周遭沒有敵人，不過還是以防萬一的好。

林烈仔細設置了隔音，順帶再次檢查了周遭：「好了，可以說了。」

燿凌平靜道：「攻擊，是最好的防守。援軍不知何時會到。除掉敵人，我們的“防守”才萬無一失。」

風霆嘆氣、攤手：「話是沒錯。如果能殲滅敵人，當然是最好，但是怎麼有辦法做到？」

燿凌：「我有一個想法，但是其中的一些細節，需要確認。」

林烈：「你的想法是什麼？」

燿凌：「敵人想要攻上的那條險路……。」

他打開地圖，初步略述了自己的計劃。

聽著燿凌的想法，風霆驚訝地張大了嘴，回神後，第一句話：「學弟，你好奸詐！」

林烈覆額：「風霆，你怎麼說話的？這是在作戰啊！你應該要說，這是個好……好……。」

風霆：「好什麼？」

林烈：「好……好陰險狡猾……的方法。」

燿凌：「……。」

風霆回復正經，思索著道：「不過，這或許真是個好方法？如果能成功，就太酷了。林烈，你覺得？」

林烈沉吟：「但是敵人未必會中計？如果他們細細檢查分析，就能找到破綻。」

燿凌頷首：「不錯，要讓他們無暇檢查。所以，我打算搭配一條消息。」

他輕聲說了一句話。

風霆大叫起來：「不行！這太危險了！如果一個失手怎麼辦！」

林烈也皺眉：「的確，這樣敵人應該就無暇細想，但是你會處於極大危險中。而且，如果他們叫來更多同夥呢？」

燿凌依然平靜：「如果他們認為自己勝卷在握，找人來爭奪功勞的可能性極低。而要讓這已經極小的變數降為零，我們還可以在放出消息後，馬上行動。」

林烈考量著可行性：「嗯，只要我們動手夠快。……即使敵方有增援，也還來不及趕到。」

風霆仍不放心：「但是，假如敵人已將消息傳出去。即便我們真的成功殺了現在的四個敵人，來了更多敵人怎麼辦？」

燿凌微笑：「所以，最安全的方法，就是一放消息，立即行動。迅速滅口，萬無一失。另外，計劃是有些風險，不過只要先確認幾個細節。風險會在控制中，我的詳細規劃是這麼做……。」

聽完，林烈、風霆陷入沉默，他們默默沉思，又再默默對望。

終於風霆率先打破寂靜，他遲疑著道：「好吧，我得承認，你說的，聽起來很有道理。……很特殊的想法，考慮也縝密，很可能會成功。……但是，這還是太冒險了！」

林烈也開了口：「我感覺是個好方法，很獨特的思路。不過，確實太冒險了些。你提到的那些還不確定的細節，如果出問題，會非常危險。」

燿凌平淡：「關於細節，我有計劃。」

風霆驚訝：「這你也有計劃？」

燿凌點頭：「一共有七點需要確認，關於地形的三點，我們可以自己勘查；關於敵人的四點，可以設法試探。比如，要確定敵人行動的最大速度，我們可以這麼做……。」

一番論述。

林烈、風霆再次沉默。

終於，林烈開口：「……你規劃得非常周詳。……如果實在無人援手，……你這方法，可能是最好的方法了。」

風霆嘆氣：「有理是有理，但是……。我們就不能不冒這個風險嗎？只要躲開敵人，等到支援就好。像……像現在這樣就很好！」

燿凌淡淡道：「能知道援軍何時會到嗎？要能夠及時趕到那條險路，不讓敵人通過，我們能待的地方有限，而敵人也知道這一點。隨著敵人對此地越發熟悉，我們被找到的機率會逐漸提高。」

林烈：「你的意思是，時間拉得越久，我們越難躲，情況越危險。」

燿凌：「是的，而且屆時，我這個計劃的風險也會上升。若無援軍，建議計劃要在十日內執行，倒回推算，最遲在三日後需要開始確認各項細節。」

「這……。」

林烈、風霆再次面面相覷。

猶豫糾結後，兩人達成了共識：「我們和何舟教授聯絡下。」

燿凌點頭：「明白。」

他找個由頭，避了開去。

風霆嘗試聯繫他的導師何舟，很快地順利通上話。

何舟的聲音響起：「都還好嗎？燿凌可和你們碰面了？」

風霆報告：「導師，我和林烈都好，炎圭仍昏迷中，但是情況穩定。燿凌也和我們會合了。」

何舟放鬆：「那就好。」

風霆又道：「是在今天凌晨碰面的，沒多久後，我們遇到了敵襲。」

何舟擔憂：「敵襲，燿凌沒事吧？你們可又受傷了？」

風霆笑答：「燿凌沒事，這次我們也沒事。多虧燿凌了，他的點子挺有效的，這次我們毫髮無傷地脫身了，而且待在他選的這個紮營點，到現在都還沒再遇到敵人。」

何舟驚奇：「喔？你們詳細說說。」

風霆詳細說了，有些地方則由林烈補充。

聽完，何舟動容，沉吟。

這時，林烈續道：「何舟教授，有件事要向您報告。燿凌提了一個計劃，我們難以決定。」

何舟心神一凜：「什麼計劃？」

風霆、林烈據實說明了燿凌的計劃，包含如何確定細節，以及……燿凌打算放出的消息。

輪到何舟陷入沉默。

何舟滿心震驚：“原來燿凌在兵法謀略上，竟是如此得天獨厚的天縱英才！他的方法獨闢蹊徑，大膽卻又周詳，邏輯嚴密，幾乎事事都在計算之中。別說是個初上戰場的魔法學徒，即使是久經戰陣的魔法師自己，也未必想得出來。”

風霆、林烈兩人經驗尚淺，只覺得燿凌的計劃雖然出乎意料，但是似乎蠻好。而何舟見慣戰場，眼界不凡，聞言，卻是深感驚心動魄。更可怕的是，燿凌現在才十四歲。

接著，何舟又是大為猶豫：“方法……委實是個好方法，甚至讓人驚艷！讓人拍案叫絕！……不過，即使機率很小，但是……萬一真折損了燿凌，怎麼辦？“

卻聽林烈又道：「燿凌還提到了時間性，這計劃，最好在十天內執行。」

何舟嘆氣：「因為敵人對地形的熟悉度？」

林烈答：「是。」

風霆問：「如果十天內沒有援軍，我們要用這個方法嗎？」

他知道，雖然何舟等幾位教授正在坐鎮、指揮戰局，但是他們不能過來援手。

這場是見習者的戰役，而敵方也有魔法師在監控戰局。如果己方的魔法師親自插手相助，敵方的魔法師自然也會下場參戰，戰爭會瞬間升級。

這不是紫星學校希望看見的，因此他們只能等候其他見習者來援。

不過，真的會有援軍嗎？

他相信，何舟導師不會故意放棄自己這名弟子，紫星學校也不會樂意失掉這處險地、輸卻這場戰役。

但是，經過一日又一日的等待，也許……也許實在是派不出人了？

何舟現在腦中則是另一件事。他深吸一口氣，終於嘆道：「原來燿凌不僅是魔法妖孽、搏鬥奇才，還精於戰陣。三五十年後，說不定……說不定……會是第二個洐大人。」

林烈、風霆震驚了：「您說……洐影格，洐大人？！」

眾所周知，洐影格是百年難得一見的魔法天才，更能運籌帷幄，決勝戰場。百年多來，他夙夜匪懈，守著渠關，多次交戰，不讓暗黑組織前進半步，甚至還擴張了紫星的領地，實可謂是紫星的半壁江山！

又兼其人博學睿智、公正溫雅，因此向得人心，聲望無兩。不僅是紫星學校的師生對他崇敬景仰，其他白魔法界的友軍們也對他推崇備至。至於暗黑組織的人，對洐影格則是聞名喪膽，幾乎是望風而逃。

此時，林烈、風霆瞬間忘了自己身處危局、等待增援之事。

兩人目瞪口呆：「第二個……洐大人？」那可是他們絕對的偶像啊！

何舟：「我明早再聯絡你們。」

林烈、風霆仍在驚愕中：「喔，……好。」

何舟：「如果燿凌有什麼其他建議，只要不是他會涉險，你們就多聽他的吧。」

林烈、風霆回過神來了些：「是。」

通話結束。

何舟再次與也在此戰場的幾位紫星教授通話，可惜沒有令人愉快的消息。

他硬著頭皮再次聯繫娜雅友軍的教授們，仍然無果。

他不怎麼抱希望地聯絡較遠處的紫星守軍，嗯，依舊如他預料中的鞭長莫及。

遠水救不了近火。而近水，人人分身乏術。

何舟猶豫著：自己是否該要冒著“魔法師參戰，造成戰爭升級”的大不諱，去將燿凌等人撈出來。

但是，我進場，一定會引起敵方魔法師的注意。如果敵方魔法師們因此留意到燿凌，我保得住他嗎？此處的紫星教授們聯手，保得住他嗎？暗黑組織絕對不會願意見到我們紫星擁有第二個洐大人。

該如何是好？我們絕對不能損失燿凌啊。

或者，……試試看燿凌的方法？

雖然對燿凌本身有些危險，但是危險應該小於被敵方的魔法師盯上。

那計劃……畢竟是個好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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