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世上有三种人:探求者,模仿者,无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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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邸中的晚餐。他穿上稍正式的衣服,坐在桌右边,看桌上的切花。灯光昏暗而温柔,窗外,‘无眼湖’上,蒙着一层紫色的月光,他的头脑,不受控制,再度开始想入非非,飞旋着各式色彩,朦胧眼前确切景象。屋内只有三人,门窗紧闭,屋高廊宽,声音却极小而谨慎,只在餐桌边响起,穿梭在刀具和食物的交错中。他的眼睛,就像猫的眼睛,浅蓝剔透,视线内失去了大部分颜色,近处,远处,都是模糊,蔓延的一片,唯有尚有动作的物体在其中,引起他的注意。不知何时,他已弯下腰,将脸放在双手交叠处,像猫将面放在爪间,瞳孔顶在演眼框边,看眼前浮现的紫罗兰色。他遗忘性,公平且即时地观察到,一个穿着同这样淡紫色兰花般的女人坐在桌边,仰起头,尽管在她朦胧的轮廓中,也传达出对聆听的认真,因那乳白色的面孔上有种奇异光泽的模式,四处闪烁着,像是星云,而这种种星尘中,簇拥出她含着情态的眼睛——已说过,当他在这样的状态中时,是什么也看不清楚的,但这瞳孔的光亮,像珠宝之于漆黑的山体,是再明显不过的,故而,他坐在那儿,侧头在餐桌上,承认:一双含情的眼睛使物质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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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知者是遵循动物原则生活的人。动物性原则,并非狭义上单纯的弱肉强食,在此之上,使之为可能并且为目的的,是物物交换。自然状态下,大部分男人和女人遵循的就是此类原则。男性提供物质资料,女性提供生育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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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紫罗兰色衣服的女士听着,那双神妙,有感情矿石般的眼,现在显出些许忧虑和迷茫。说话人是一位男士;他的头低得更下了,昏昏欲睡,眼和手臂上的布料挤压在一处,所以愈发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他在一片模糊中看上去,应是穿了天蓝的衣服,将背挺得笔直。他不断翕动的嘴唇,在他看来是模糊的,如此包括他的晃动的金发和融化为象牙白的五官。他的整个面部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全身上下,那唯一一处使他会心的,并不属于他本人,而来自他行为的浇灌——他手上因切割取用食物而在说话期间不断纷飞的银刀,似雪雾中飞舞的银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刀变成了鸟,鸟变成了刀,散开石粒碎钻,他的声音,随着他动刀的举动,不断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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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求者并不遵循动物的原则。他们是真正的人。在探求者身上,理性压倒了动物性,无论是动物性的粗野还是动物性的懒惰。他们对感官的依赖远远比无知者少,同时,对理性的把握又比其多。他们更懂得如何凭借认知和规律达到目的,而不是粗暴,纯粹的物物交换。他们懂得如何感受,因此明白体验,懂得物质的规律,因此能够创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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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音戈尼。”那位穿紫罗兰色长裙的女士说:“人们难道不都有创造的能力么?为何人有分别——是程度的问题,使我们分开,还是……”
程度?
方向?
——还是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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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叉在餐盘中的红肉中起伏,为讲说点缀着动作的音律。另一个听众——他的头缓缓的倒落得更下,眼睛转着,脑海里交织千丝万线,尽付苍白,只有轮廓。
创造。这个词流淌在空气中。他看向餐盘中的红色。
他动着嘴唇,问此无声之问:
——你的生命,在这理性的创造中,价值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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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造的倾向是随机的,亲爱的兰嘉斯提,妹妹,尽管我们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但大体上,不同人有不同倾向,而只有那些最得天独厚的人,才能成为真正的探求者。大部分人仍然是无知的,或者,在模仿。”说话人放下刀叉,将手靠在桌上,而此时,他的声音中终于带上了这层朦胧中唯一闪烁之物——他看着他专注的听众,含真正的感情,尽管他说的话,让她黯淡:
“模仿者声称自己追求真理,其实不过是羡慕探求者在人类社会中的地位。他们的本质和无知者相差无几,大约可能是更精明些,那类叫做淳朴和算计的无价值行为在他们之间交换,这就是为什么,兄弟会对内会的入会的要求,非常严格……他们不需要伪装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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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众二号,在听到这句话彻底倒落下去;他的颈部不再能承受他对反转的需求,否则恐会折断,因此腿脚好心地提供了一个力矩供他转身——他彻底倒下桌,在这寂静的餐厅中敲出一声巨响,使两个对话者起身来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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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铂阁下!”说话人(不怎么聪明地)道:“您在听我说话吗吗?”
他仰头看向天顶。他跌到了头,后脑有些痛,而像个被撞进木板的螺丝钉一样,他的眼终于开始清晰。四处的漆纹浮现,窗外的景色辨别。他从地上站起来,看着桌边两个着装正式的男女:明尼斯美尔龙子音戈尼和盖特伊雷什文龙子兰嘉斯提。两人以或沉默或关切的眼神望他。他一言不发,走至桌边,重新坐下。
“叙铂听着。”他说。那说话人叹了口气,气氛尴尬。“我们喝点茶吧。”穿紫罗兰色衣服的女人道。兰嘉斯提端起茶壶,为三人倒了些茶水。冰原的气息弥漫在这茶叶中,他低下头,眼神纯洁而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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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尼斯什么都知道。尝尝这个……他从山里带回来的茶叶,味道极好。
——聪明得难以置信。我不敢想象他长大以后会到什么地步。
——所有的哺育者都想要他这样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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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去一会,明尼斯。请你帮我照看一会其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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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为什么是这样呢?”
兰嘉斯提问。他又垂下了头,无处不深感压力和迷茫。他的头脑,自然是奇怪的,无需言说——一个头脑,曾经希望知道一切,现在……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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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样,兰嘉斯提?”音戈尼耐心道,已超乎他的通常冷漠,但问话人仍面露困扰。她轻轻抬起那华美的手指,拘谨地试图概括:一切。
“兄弟会的意思……一定是说普通民众的生活是完全不值得肯定的了……虽然这里面还有很多不确定的地方,但,拿我来说吧,音戈尼阁下。”她交叠手指:“我没有任何特别的长处。你一定觉得我是个无知者?我不敢说我自己信奉理性的原则。”她推测道:“我应该是毫无价值的了。”
“你!没有价值!”他(手足无措地)上下看了她一眼:“兰嘉斯提,”他吸了一口气:“您是无价之宝。”
她忧伤地笑了笑。
“……肉身之美,算是理性的价值吗,音戈尼阁下?”她问询:“它有什么价值?”
这是个棘手的问题,他不得不斟酌片刻。
“您的创造本身,就是理性对美的完全显示,兰嘉斯提,只要看看您是多么无缺的造物,没有一处,没有一个姿态,是离开了理性原则的。粗野和疯狂无法创造您。”他试探,(推测)道:“注视您,人的理性就会得到打磨……”
她堪称完美无缺也,无比忧愁地笑了起来(“您太过抬举我。”她对音戈尼说),端起了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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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会如何看待,女性的生育,音戈尼?我们已经听到了很多传言了,而您刚刚很好地解释了为何联盟的人们不大待见这件事:这是不含理性的创造……”
“不!”他闻言,急切道,忽然对她伸出了手,将她吓了一跳。他见状面露歉疚,将手收了回来。
(“没事。”她说,有些害怕,但很宽容地,将手伸给他。)
“它可以被理性——指引。我不认可那些人的说法——生育是重要的生产活动,只有像您一样,在形态和精神上,都美丽而温和的女性才能完成,这就是理性。我们必须……”
他停顿了一下。他们的手已碰到,她忽而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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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们那现在个非常聪明的小孩,叫什么……明尼斯?
——是的。轻点……请您轻点!噢……
风非常冷,他走过聚落的小道,穿行一整座寂静的城镇,终于到尽头那间每个夜晚都亮着灯火,响着欢声,哭泣声的酒馆。他站在窗下,听见哺育者的声音,没有走近。他——如他们所说,是个聪明的孩子,他知道,他最好不要靠近。
有些事,最好不要知道。有些真相——最好不要看见。
但,倘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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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为什么呢?”女人重复:“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她面前这个男人,尽管很爱护她,却无法理解,她为何忽显得悲伤。她难掩剧烈的情感,摇头,沉默许久,方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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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不像我——如果她不够美丽,或者不够聪明——她的生育,就是没有价值的,是吗?”
她说。音戈尼变了神色。
(他当然还可以再谈论点概率,但,原则上——原则上,他来自一个信奉优生的学派,因此他不得不泾渭分明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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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母亲也不会快乐的。”他有些沉重地说:“她们需要更好,更有理性,更优秀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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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那我好奇如果你失去了这个孩子,会伤心成什么样!
明尼斯!
翻身,捶打,搏击,尖叫。
——我建议你别想着这档子事,而专注于这个孩子本身。我打赌,不用等到这孩子成年,他只要长到十三岁,你都活不下来……这孩子非同凡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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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为什么?”她还是只有这句话,垂头,捂住了眼。眼泪流淌,不可断绝。他——叙铂,仍然坐在那,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什么为什么?
男人彻底不明白了。
“为什么一定要规定价值?为什么一定要有更优秀的孩子——为什么一定要——筛选?对不起,对不起——音戈尼——只是我想到你说的话——”
她道歉,脸上遍布泪水:就好难过。
她捂住自己的腹部。
“我们身为龙子,还不懂得弱肉强食的恐惧吗?”她摇头道:“倘若如此,我永远不会想有自己的孩子……”
音戈尼,在她对面,伸出双手,不知如何诉说。叙铂看着。
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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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很冷——非常冷,白山的风总是如此。他走到那窗前,朝里面看了一眼。他看见他的哺育者跪在那,几乎没穿衣服。他只看了那么一瞬,迅速后退,因为他计算了可能发生的危险和概率,而且,对他来说,一眼就够了。一眼足够让他知道发生了什么——足够让眼泪在他面上结成了冰。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向后走着。
他走到草丛深处,有沟壑的地方,掐住自己的喉咙,开始呕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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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们会是这样的?”兰嘉斯提问:“……兄弟会,向你解释了这些么,音戈尼?为什么我们生而如此,生来不同,价值有别,需要各取所需?”
她的眼泪在灯下闪着光。
“……有人……设计我们如此吗?还是,又是一次……偶然?”
音戈尼无法回答。
(这儿有不同流派。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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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生命?
他一边呕吐,一边想这个问题——有人设计了生命么?设计它的真相如此痛苦,粗俗而残暴,在知晓的瞬间就会无法存活——但如果是这样——
他睁大眼——那双琥珀色,未来会闪耀千年的眼,像一颗不灭的明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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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给了我这双可以看到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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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饭后,兰嘉斯提先离开了,音戈尼邀他一同在‘无眼湖’边散步。湖岸,绿树丛生,偶有野鹿经过,二人驻足。叙铂个头矮,音戈尼高大,二人站着,如兄弟般,那做“哥哥”的,同他感慨:“不过这样也好,起码将消息传递出去了,她们也不会怀疑我。”
叙铂对他眨着眼。
“——我们真的是间谍吗,音戈尼?”他问:“我觉得好像有些太明显……”
音戈尼面露无奈。
“我觉得最内层已经默许了现在的方式,因为兄弟会内的观察者,摇摆者和,‘间谍’,也绝不少。他们乐意传播自己的想法, 所谓‘和平演变’,同时,内会的入会标准,也极为严格……我止步于此。最内层始终没有接纳我,目前给我的礼遇,只是因为我曾是个龙子,不过长此以往,只会越来越糟……我除了两边都穿插些情报以外,做不了什么……剩下都要看你。”
他垂头看他:“——你的入会选拔试题,做的怎么样了?”
叙铂盯着他。
“……叙铂真的是个白痴。”他肯定道。
而那个选拔——(音戈尼叹息。他自己都无法通过。)“确实是很难,所以凡尼笪才如此自信,即使有间谍,他也绝不可能然他们渗入到内会,因为考试极其严格,难度之大,相当于‘鲸院’的博士考题……现在入会的考试准备者已疯狂到可以连续一两年除了学习以外,什么也不做……间谍怎么会有机会?脑子里已全是那些算式公理。我在七艺方面也不差,但那个考试难度……不是我能胜任的,非是万里挑一,简直就是十万挑一。”
音戈尼撩起额前的金发,呼出口气,垂目看他。
“……维斯塔利亚夫人没有给你什么提示?”
叙铂转动眼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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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是音戈尼,维斯塔夫人?”他问她:“我们可以相信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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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轻瞥视他,在她上马车前。
“如果我不曾认识他,自然不会。”她冰冷回答:“但这不是我第一回见他,亲爱的,上一回,他因为兰嘉斯提,将整个明尼斯美尔地区送给了我。我相信他这一点。”
啊。他眨眼:经验之谈。有些事,隔着一千年,也不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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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让我去试试悬赏或者‘王子十问’。”他诚恳道,音戈尼挑起眉,两人对视许久,
“——你决定好挑战哪个了吗?”
问题悬置空中。不得不如此。悬赏指的是兄弟会公开发布的工程或数学问题,任何能解决的人或团队(五人以下)都可以直接进入内会。著名的悬赏包括:
修复难云阿的《法式》,仿制其中的农用机械和燃机。
将现有堕龙弩的穿透力翻至1.5-2倍。
解决工程力学中的矢量算子的最优化问题。
解决离散变量连续化问题。
猎杀黑荔波斯的巨龙(维护联盟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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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比考试容易。”音戈尼说。叙铂摇晃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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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王子十问’怎么样?”
音戈尼说。沉默复而持续,叙铂静默片刻后开口,抬头道:“为什么把‘米涅斯蒙的十个问题’,叫做‘王子十问’?”
他思索,回复:
“因为米涅斯蒙曾称‘蛇王子’,智识有名,但更重要的是,目前已破译的真史显示,兰德克黛因绝大部分学科的基础都是由他打下的——是的,这个名字不止代表迦林女王的小儿子,更是数代白龙心的传承者……看上去他是在不断复活,重新推进自己的创造……因此他被称为‘智慧王子’,象征他在理性上的地位。”
“噢!”叙铂说。他轻轻碰了碰鼻尖,从口袋中摸出一张纸条。音戈尼倾身,二人如此,共同在月光下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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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否可以将所有人类存在,翻译成数理表达?
- 是否可以用机械特性,转写数理表达?
- 人及其存在和机械转译间的本质差别是什么?
(以上三问统称为人体机械论)
- 人类社会的最佳组成比例是什么?人类社会同一化,原子化和去生殖化的可能性?
- 控制生命底层的数理机制,以及控制生殖的表达形式是如何模样?
- 控制生殖循环的方式,及其实现手段。
(以上三问统称为人类生命论)
“兰嘉斯提会对这个感兴趣。”音戈尼说。
- 人的理智,对外部的观测,有多大概率是准确的?
- 如果人的起源是出于偶然,应该如何界定发展和结束的内外?偶然该被认定为开始还是结束?
- 如果人的存在是被创造的,人是否有可能和创造者对话,明了生命的原则和目的?
(以上三问统称为内外观测论。)
“最后一个了。”音戈尼说:“写在了另一张纸上……”
叙铂点头,就在他动作的瞬间,第三张纸,恐怕先前未曾被他注意到,也跌落出来,落在地上,两人的眼,先是注意到那第二张纸上的内容,再缓缓地,如坠落般,去寻最后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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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否有可能,知道黑荔波斯的尽头,‘海渊’的南部,存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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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确实对很多东西感兴趣。”音戈尼评价。他俯下身,将那张纸捡了起来。
“这是道题目。”他看后,有些怔愣道:“……维斯塔利亚夫人已经为你准备好题目了,叙铂。”
他将纸递给叙铂,显不太确定,相信。
“……十五张星图,分别需要你去寻得。”叙铂念道:“在你找到好,计算出那个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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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音戈尼低头,两人对视。
“这是什么意思?”音戈尼说。叙铂不说话了。他们开始往回走。
“你觉得有没有可能,叙铂,”他的同伴说:“米涅斯蒙是为了回答这些问题,才不断复活……甚至,不想死去,如同‘封魂棺’……奇怪这些题里竟然没有关于封魂棺的。他不想浪费时间成长,同时,不敢死去……”
叙铂不说话。他们向湖的反面走,夜很深了,夜空中闪着星光,最后,他才抬起眼,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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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面的所有题目,”他无奈,天真地笑起来:“都是关于‘封魂棺’的……”
之后,他什么也没说,无论音戈尼怎么问,关于他要怎么得到十五张星图,同时从中算出一个数来,谁也没有提及。宴会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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