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芒記 - 第 14 章半年計畫

圖書館內，兩個館員小姐正無聊地打著撲克，看著熟悉的身影進來，說起了悄悄話。

「又是他。好認真，天天來看書。但是，他都不用上課的嗎？」

「好像聽說，她叫燿凌？小妹妹冷著一張臉，但是長得真漂亮！」

「嘶，怎麼忽然變冷了？我加件衣服。喔，對了，聽說他是男的。」

「對呀，突然好冷！我也加件衣服。他是男的嗎？！不管怎樣，真養眼。」

館員小姐們加了衣服後，忘了再拿起紙牌，只坐在那欣賞熟悉的身影，養眼。

***

一張書桌前，燿凌心裡“嗤”了聲，暗罵：「走到哪都有不長眼的。」若非為了查資料方便，他更樂意在自己房間裡做分析思考。他屏蔽了周遭的竊竊私語，持著筆，在腦海中規劃未來近一年的安排。

「在新生試煉以前，我需要有外出歷練的經驗。在魔法環境，面對魔法生物，和我過去的野外生活情況不同。」

「外出需特別防備的敵人有，那個汛壘以及暗黑勢力。」

「懸賞殺我的那個暗殿曲千影很強。目前，我若正面遇到她，還難以逃生。」

「外出先在紫星勢力範圍內，起碼得在白魔法勢力內，排除葛文學校。」

「在外出前，我需要能自己處理嚴重的魔法傷口。」

「處理魔法傷口的多是水系、木系法術。我水系親和 52，可以練練。」

「讓普勤蒐集：紫星勢力範圍內的外出任務向來有哪些。」

「預計半年後，接個外出任務，順便賺些酬勞。」

「雖然食宿含在獎學金內，但是屆時該需要租用魔法練習室了。有閒錢，還可以買些魔法器材，比如：從來買不起的留聲石。」

他笑了笑，轉了下筆，轉而考慮另一個問題。

「試煉，紫星明和雁寒應是勁敵。紫星明有高人教導，進境會快。雁寒能讓學校破例讓他帶狼進學校，能公開的天賦必定極高。風刃應該是風系的中級法術吧，待會查查。」

「我靠自學，這裡的書查不到暗黑魔法。若他們最強的那項元素親和力不弱於我的暗元素親和力，則與我相比，他們佔了優勢。」

「我有其它強項可以勝過他們？或者可以如何組合、開發自己的長處？有什麼特殊領域剛好是我的天賦，值得認真發展？」

「魔法陣？」

「魔法常識中提過這領域，說活用起來，可攻、可守，蠻有意思。又說這領域需要的是頭腦清晰，正適合我，可以找兩本書研究看看。嗯，對外出歷練也有幫助。」

***

一周後，五月底，燿凌聽完新情報後，在圖書館借了兩本書，轉回自己臥室，盤點更新訊息後的情況。

「風刃的確是中級風系法術。」

「紫星勢力範圍內的外出任務，常見的有：校本區的紫山巡邏、與其它勢力交界的前線駐防，以及到東面紫霧森林、北邊幽潭深谷採集魔藥、獵取魔獸。不定時在西面紫星平原、南邊安和小城也有偶發任務出現。」

「初級水系法術，我練百次可掌握。現已能召喚出小水球，降低尋找水源的問題，需要再學習些清潔、解毒，以備不時之需。」

「魔法陣，博大精深，殺傷力強，果然是為我而存在。」

***

六月底，燿凌在自己房間的盥洗室內。

「早該練習水系法術了！一個咒語，就乾淨。省下洗頭洗澡時間，繼續研習魔法。很好。」

***

七月底，書桌前，燿凌挑著燈。

「這個陣圖，可以改變這段的長度，讓魔力在中空處形成共振，如此這個節點的能量應會翻倍。由此注入火系魔力，從而影響……。」

***

八月底，圖書館前，燿凌解答普勤的魔法問題。

解答完，燿凌翻了翻書，手指輕敲桌面，向普勤道：「三個月後，我應會離開一個月。這三個月，你辛苦些，可以提早先趕一個月進度。」

***

九月底，臥室內，燿凌皺眉。

「不能在臥室內測試火系、雷系法術的威力了。以這些石桌石椅的魔改程度而言，快要承受不住。」

「在我能強化魔改之前，先加強水系法術和魔法陣。另外，可以練劍，以及嘗試魔法的各種靈活運用。希望日後能結合劍法與魔法。」

「兩個月後，接任務，賺取酬勞，便可以租借魔法練習室測試。」

***

十月底，校園某處。一大團火光中，有慘叫聲。

細看，卻是無數小火芒，似乎沿著什麼特定軌跡，在快速流動。

細聽，慘叫聲是真的，而且似乎是好幾個不同人的慘叫聲。

十分鐘後，慘叫聲漸漸停了。

斜倚在一旁樹下的燿凌，微勾著嘴角，說了聲：「散。」

火芒散去，只見六個青年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身上帶著火燒的傷。

燿凌微笑，心道：「這火系陣法挺不錯。下回還可以注入雷系魔力試試。」

「接下來，測試下水系治傷咒語。嗯，剛才這人叫我學弟，說話比較乾淨。」

他默念咒語，一段藍光慢慢聚集、覆蓋在其中一個青年的傷口上，

藍光停留一會後，消散。傷口黑色的焦肉沒了，看起來乾淨的多。

燿凌以手指在空中畫了一個圖形，同時唸了止血咒，這次是無色的小氣團停留在傷口，小氣團消散後，傷口上的血凝固了，並隱隱癒合了幾分。

他滿意地點了下頭，向另外五人看了看。

「嗯，還有這一個，剛才沒有睜眼說瞎話，叫我美女。」

燿凌同樣對這人施用了傷口清潔咒與止血咒，這人被燒的比前一人慘些，不過咒語還是挺有效果的，現在這人的傷口已經乾淨，並開始癒合。

「治傷比傷人累多了，這不是我的天賦。」

燿凌抹了把汗，轉頭離開。

「之前奧提老先生還用過回復術。回復術需要木系能量，我木系親和力只有 22，蠻難使木系法術。不過還有一個月的時間，練練吧。」

***

十一月底，圖書館前，普勤向燿凌回報訊息。

「現在的有開放給魔法學徒的外出任務，除了校本區的紫山巡邏、四個不同點的前線駐防之外，還有到東面紫霧森林採集十斤紫霧草、在北邊幽潭深谷蒐集十克金角銀鱗蛇的毒液。」普勤道，將小抄交給燿凌。

燿凌思索片刻後，圈起了“金角銀鱗蛇的毒液”，抬起頭，向普勤道：「你的名字借我。」

普勤一臉茫然，問：「您的意思是？」

燿凌道：「用你的名字接下任務，我去做。任務達成後，酬勞我九你一。」

普勤愣愣地道：「為什麼要用我的名字呢？」忽然意思到自己說了什麼，忙曰：「您的指示，我一定照做，但是不用分錢給我了，我什麼力都沒出，還白得了完成困難任務的光榮。」

燿凌微笑道：「用你的名字，有我的原因。」他不想讓太多人注意到他離校出任務，以免傳到有心人耳裡。

他續道：「分錢給你，是補償你擔的風險。」

普勤繼續發愣：「風險？」

燿凌解釋：「跟我走得近，可能會有危險波及到你。」他沉吟道：「如果你現在抽身，離我遠點，應該還來的及。」

普勤張了張嘴，他不知道燿凌說的危險是什麼，想到之前船上的經歷，莫名感到恐懼：所謂風險是，可能會死嗎？父親、母親、弟弟、妹妹的面容在腦海中出現。

「我……。」普勤心中交戰。

他家清貧，存了幾年的錢，又東挪西借，終於湊集九個銀幣，讓他測試魔法資質，搏個希望。天幸，他有二級精神力。當他被魔法學校收錄的那一刻，全家人欣喜若狂。他們盼著他，安安穩穩地從學校畢業，成為他們過去想都不敢想的魔法見習者。要知道，在城裡，魔法見習者相當於貴族。

即便他沒有成功晉升為魔法見習者，作為從魔法學校畢業的魔法學徒，在城鎮裡，也很受禮遇，能拿相當於高級武士的優厚俸祿，從此一家人衣食無缺：父親不用乞求地向人借錢，母親不用勞作到深夜，二弟、小妹可以吃飽穿暖，甚至可以有錢讓他們也測測魔法資質。

他現在已經身在學校內，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好好學習、安全畢業，一切的夢想就會實現！

但是，……。

多個畫面也流過他的心中：

“自己被普瑞嘲諷羞辱時，燿凌推門出現”

“危機降臨前，燿凌遞給自己一把刀，叫自己拿好”

“面臨死亡時，燿凌從天而降，一劍救了自己”

“危難中，自己聽從燿凌的指示，最終燿凌護住自己，消滅了敵人”

“燿凌在清場滅口時，給了自己一個選擇、一條生路”

“這八個月，自己忐忑地請教燿凌魔法問題，燿凌耐心地解答”

“燿凌計畫要出門，提早幫自己趕了一個月的功課進度”

普勤的臉色，從猶豫掙扎慢慢堅定下來。

他開口道：「您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的老師。普勤可以面對危險。」

抬頭，他看見燿凌臉上淺淺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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