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古怪。」花瓊瑤將紙條遞給楚陽二人,深鎖眉頭,很是不解。
陽月接過紙條反覆細看數回,指著上頭字跡奇道:「墨汁未乾盡,應是剛寫完不久就丟來這了……難不成這人跟了我們一路?」
楚服沉吟片刻,思索片刻後道:「與羣狼惡戰後,應是再無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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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設、僅是假設……」陽月抿著下唇,緩緩往上一看,問道:「兩位宗主,妳們能自上方離開嗎?」
另兩人也跟著抬頭,乘著那微弱光線向上一看。其高約有十五、六尺,除卻無法一蹴可及外,空中也無從借力。若常人欲攀,只得先取梯繩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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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服坦言:「若稍微費勁,應是能上去。」
「我的話多半是要多試幾次的。」花瓊瑤看著有些崎嶇不整、滑手難攀的峭壁道。回過頭望向陽月,又道:「難不成陽月妳說,有哪位輕功強橫,竟是能躲過我與楚宗主感知,留下紙條後,又一溜煙地從這兒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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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月點點頭,同意花瓊瑤的說法,道:「雖有些難想像,但應是如此。」
在洞下來回走動、腦袋左搖右晃,思索數回卻是不知此人身份。花瓊瑤驚嘆道:「若真是如此,此人輕功……真難以想像。」
「儘管如此,現今待在這也做不了什麼,目前我等尚無危險,兩位,我們還是先離開吧。」陽月拍了拍衣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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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服默然,心中細想這人與前些日子所見三人有無干係。或許他們正是後頭京城追兵?一路尾隨自己一行到此?可生偏留下紙條此人為何未被狼群攻擊?
轉念一想,數日前那水中猛獸,與如今洞穴兇狼,兩者皆為非人生靈,且同時為怪異之物,此間又有何聯繫?
腦中反覆思考,無暇面對陽月之言。楚服只輕輕道了聲嗯後先兩女一步往來路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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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瓊瑤將陽月回遞紙條收好後,便跟上兩人腳步離去。可能是已熟悉此地因素,幾人回程速度愣是比來時快的多。
方出黑風洞,看天色已晚,一抹殘陽漸隱於群丘間。霞色橘橙,雨後所吹拂涼風很是舒適。
三女回至武安,看那茶館香盞已歇。又盼街道漸暗,民房外燈火點點,自是近城閉之時。便速速往江邊行進,乘小舟回武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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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旅店後,已是初更時分。三女在二樓小房內稍微整理下自己物品、衣物後,便要就寢。
可花瓊瑤豎耳一聽,卻聞窗外似有人聲,且自聲若蚊蠅,至嘈嘈叨叨,最後已是大聲喊叫。她疑惑地走下床推開窗門,卻見諸多官兵於大街中奔走,臉色極為慌亂。
他們嘴裡喊著:「糟了!走水了走水了!」
陽月於花瓊瑤身後,並無看見下方官兵,只是眼神向著更遠處。初是茫然、不解,後倉皇、驚慌。她指向遠方喊道:「商行失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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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忙之際,三女連忙奔向商行處。路上延經人群皆是著急模樣。人越多、越慌張,陽月的心便越是沉下一分。
「莫慌,未必是商行。」楚服看陽月臉上著急之色不減,在其身旁安慰道。
可事與願違,三人趕至商行外,卻見諸多人群擠在正門外頭,瞧那火光大作。一時間火撲不滅,商行也進不了,無法看清內頭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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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此,陽月看自己一時是無法進入了,可楚服輕功卓絕,定有方法進入。
她焦急地將吳遠贈與之錦囊塞給楚服,道:「楚宗主,請麻煩將此丹交予昌毅叔叔!雖不知有無效用,但至少是份機會!」
楚服環顧四周,這裡龍蛇混雜,應是相當危險。面有難色地說道:「可陽月妳……」
「這還有瓊瑤宗主呢!我沒關係的,求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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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服縱使無奈,在陽月強勢要求下也僅能同意。
避開大門外許多圍觀民眾,從一旁圍牆處一躍,借周圍樹枝連踩數步,似風般迅速躍入商行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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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見院中數人面容焦急,正圍著一位男子,先前所見之黃衫少女也在其中。楚服正疑惑為何鄰近炎火四起卻還不逃,走近一看,卻見那傷重男子正是昌毅。
他手握一小小木盒,脖頸上有一道以利器所致之傷,血流不止,一旁醫者卻也無可奈何:既不敢隨意移動,也無法於火場內立即處理此重創。
楚服走近之際,眼角瞧見楚服的昌毅立刻將盒子向她丟去。顫抖地指著盒子,念道:「陽、陽……」
當時如此善話之人,如今卻是無法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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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服摀緊木盒用力點頭,接著將錦囊交與黃衫少女道:「此為良藥,予昌行老之用。」
最後誠懇地道出兩字:「保重。」
說罷,正欲離去時又回頭睹了眼昌毅,見他直直地盯著楚服,似在說「快離開」,這才施展輕功離開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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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楚服離去後,商行外花瓊瑤看陽月在重重人群之外焦急等待、踱步連連。陽月雖知等待也無濟於事,只不過是乾著急罷了,可卻只能以此紓解焦急情緒。
「不知楚宗主見到昌毅叔叔沒……」陽月喃聲道。
花瓊瑤安慰道:「相信楚宗主肯定能見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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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還沒等花瓊瑤走出半步,一旁黑暗中卻有數發銀光刺來。再一晃眼,又有幾道銀光自人群中射出。
花瓊瑤急忙側身一躲,於分毫間撇著那暗器竟是一根根銀針!
雖花瓊瑤將暗器全數避過,可身旁陽月卻無此等靈巧輕功,還沒等花瓊瑤喊出任一個字來,陽月已是頸後中針,她只來得及訝異回首向敵襲處,轉瞬之間便失神暈厥,倒於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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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花瓊瑤大驚,連忙奔去陽月身旁,可才邁出半步,又是銀針襲來。
此次則與方才不同,數百道銀光似天上銀河,如星墜般直向花瓊瑤飛去。可這次花瓊瑤不閃不避,心裡暗道定要救回陽月。她壯起膽子縱身而上,拔出妖應硬是在滿天銀針中勉強格了幾下,細劍又是斜切又是橫擊,但除面部與胸腹要害外,身上皮膚裸露處皆是銀針。
花瓊瑤悶哼一聲,忍著疼痛又向前連踏數步。可這回銀針竟朝雙目襲來,逼得她不得不往一旁躲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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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三回接連攻防,僅在寥寥數息間。
花瓊瑤自然不是省油的燈,她眼見一時間陽月是救不回來了,敵方卻始終不見首也不見尾,盡做偷雞摸狗之舉,那倒不如自己先釋出蠱蟲逼這伙賊人現身。
正當她鐵了心不顧周遭安危要取琴放蠱時,卻見人群裡竄出一個身影雙手各持一物襲來,其兵似劍而曲、似戟卻短,尖段具彎角──竟是兩柄金勾!
這人以黑布蒙面只露出一雙獵犬般的兇悍眼神,一襲黑袍叫人看不清身影,猶如一團黑霧,攜著危險與死亡而來。他奔來時兩手各使一套路數,推提分托、橫直轉豎,攻勢不強,但如浪似花一波接著一波。
這下卻是出乎花瓊瑤意料,對方可道是時機捏得洽到好處,只得收手拿妖應迎向來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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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劍金勾,皆非常見兵器,如今卻同時現身並在夜裡交會出幾道火光來。
一旁火勢大作,此處交鋒不過是區區火苗點燃一絲後於轉瞬之際重歸黑暗,花瓊瑤卻能感受到對面殺意磅礡而來,其氣勢並非一般毛賊可比。
只是那人僅與花瓊瑤短暫交會後,於反側一個退步翻身,似是想從另側再起攻勢。花瓊瑤自然不會放過對方給予自己先手攻擊機會,正當想趁勢追擊時一旁卻又有銀針襲來。雖非針對要害,只是手上細劍善攻不善守,且瞧這針數量眾多,也僅能先退步避開。
可這一退,便是失了良機。
就在她退後之時又有一黑衣人從人群裡竄出,花瓊瑤卻無法阻擋陽月被那人裝入麻布袋裡,僅能眼睜睜看著那人與屋上夥伴接洽後離開此地。
儘管再努力,花瓊瑤終究是寡不敵眾。
再一轉眼,方才持勾賊人也早就趁機逃離。火場旁圍觀群眾甚多,人聲繁雜,花瓊瑤聽不清眾人腳步聲區別,舉首張望卻連個影子也未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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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恰逢楚服從另一邊躍出商行之牆,見花瓊瑤持劍環顧四周,身上滿是銀針、鮮血直流。再一睹,陽月卻是不見蹤影。
「花宗主……陽月呢?」楚服大驚之餘連忙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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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瓊瑤咬咬牙,奮力將些許銀針拔出,顧不著自己疼痛,焦急地向楚服簡短喊著:「楚宗主!陽月被劫!黑衣人數名,背著大麻布袋!有人持兵器,招數詭異!」又將手伸至背後琴上彈了兩個音,以內力驅使蠱蟲沾附在楚服身上以便自己確認方向,再喊道:「楚宗主妳先走,我隨後跟上!」
楚服看花瓊瑤一時間應無大礙,心道先救回陽月要緊。與花瓊瑤點頭示意後施展輕功躍至一旁房頂上,她四處張望數回,見有三名黑衣人騎著馬出了北門,一匹馬後還載著個大麻袋。
看來便是此些人。楚服確定方位後輕輕落回地面,雙足連點,一下子便奔出十餘丈遠。
武陽城牆不高,楚服沒花多少功夫就翻了過去。出城後沒過一會兒,只見處理好傷勢的花瓊瑤便尾隨於楚服身後數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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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那夥賊人一路從武陽城外,棄馬越過運河後,卻不料對岸也有馬匹可用。楚花二女便這麼追著,直追賊人朝雁門、武安兩地之間郊區前去。
雖兩位宗主只是徒步,不比賊人御馬來得便捷,但她倆功力超群,輕功已是江湖中名列前茅者,此時追趕愣是緊隨在馬匹後頭。細細算來竟連續追了將近兩個時辰之久,更是隱約有要追上之勢。
那夥黑衣人見甩不開兩女,且瞧馬匹長途急奔也是累得不行。心道若下了馬更不可能逃得了,帶著那袋子又著實跑不遠,只得把馬上袋子朝兩女一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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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瓊瑤見這伙賊人竟出此玉石俱焚的下策,不免驚喊:「啊!楚宗主!」
楚服則在花瓊瑤出聲同時便已行動,她連忙運氣施展輕功衝上前,將那袋子先一步抱住。也不顧自己會不會受傷,以身體護住那袋子。
只看楚服接住後在地上接連滾數圈方止,花瓊瑤關心眼神投向楚服,再抬頭一望,僅是稍微停下那麼一步,便發現那夥黑衣人已逃得老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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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瓊瑤不滿地咂嘴:「嘖,讓他們跑了……啊,是了,楚宗主妳沒事吧?」眼看是追不上了,花瓊瑤回頭將楚服扶起,卻見楚服眉頭緊蹙,臉色似有不對。
花瓊瑤先伸掌拍拍楚服衣衫,又心想好險楚服衣衫未有破損,否則回城時一身破損那可是不好看了。但瞧楚服一句話也不吐,她便疑惑問道:「是哪兒受傷了嗎?對了,陽月在裡面還好嗎?怎麼都摔下來了,這麼大動靜還未醒?」
這時楚服悶著臉將袋口打開,往下一倒,倒出了一堆石頭。沉聲道:「受騙了。」
花瓊瑤一愣,這才發覺中了調虎離山之計,咬牙切齒恨嗔道:「這是幌子!」她不滿地將一顆石頭踢開,再往方才那群黑衣人方向看去,但他們早已不見蹤影。氣得花瓊瑤直跺腳,伸腳又再踢走一顆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