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正是陽月先前會面過的北垣。他帶著微笑,雖有著嚴重疏離感,可總歸還是有禮貌之笑容,隻身站在四人旁。
陽月循著聲音面向北垣,想起身行禮時卻被北垣擺擺手打斷:「就這種繁文縟節便免了。」其中也有避人耳目意思。
接過陽月遞來板凳,端正坐下,微笑道:「所以,妳們想知道當年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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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月先是以手示意兩位宗主不要說話。心中暗驚北垣為何知曉自己一行於此,後又思自己陽家、陸白葵陸家身份,以及兩位宗主地位,或許除大理寺外,還有些暗線在旁觀測。可轉念一想,北垣並非動員直接將自己一眾抓捕,而是獨身前來相談,應是無礙。
想到此處便略有釋然,可見北垣如今主動現身,又是一人前來,絲毫不怕自己等人加害於他似的,陽月心裡也是猜不透此人想法。
更暗忖於此處再會北垣,睃看身旁三人有些茫然,特別是兩位宗主。陽月想著此處並非先前陽府密室,自己明面上應是第一次與北垣會面。且直接在外道出北垣身分確實有些不妥,便只得先任由兩位宗主自行想像,往後再一一解釋。
雖說如此,可若因自己未道明北垣身份,反倒使兩人失了禮數,那便要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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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時常這樣在外遊蕩嗎……」陽月一邊嘴巴裝作有些嚇著似的不滿,一邊替北垣倒了杯茶。
此句含意不僅代表眼前此人這時不應在此出現,也與一旁兩女暗指這人其身份與此地不符。最後更是向北垣表明自己未想道破他身份,讓他自個看著辦。
陽月雖不知兩位宗主看上去茫然眼神依舊,不明白兩人有無收到自己話中訊息。可再瞧北垣面色不動,心想北垣於朝堂裡打滾多年,至少自己話中含意應有傳達給他。
只見北垣拿起茶杯,其十指纖纖,好似一雙白淨女人手。他不疾不徐地細聞茶香,略為昂首,啜飲一口細細品味。後道一句:「這兒的茶不錯,挺有眼光。」
「或許是想讓您也來品上一壺,才被我們挑中。」陽月笑笑地奉承完也跟著喝一口茶:「雖然想知道的事可多了,但若您今日心情不錯的話,能否先讓妾聽聽那起案件詳細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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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心情一事暫且不論。」北垣雖是發出笑聲,可嘴裡卻無半分笑意,仍然是那副淡笑表情:「不過那樁案情妳等倒是能聽愚說上那麼幾段,畢竟……」
他看了一眼陸白葵說道:「因為一些緣故白葵說話不利索。」又道:「且是當局者,其中必然有所疏漏。」
北垣重新注視陽月道:「而陽承和魏中閣兩位,一個對這件事僅會以玩笑般地口吻隨意講過,一個則會避重就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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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案發生於十年前,當年愚上守刑部尚書時。」北垣將手中茶碗放下,慢慢解釋道:「事關皇室成員,其茲事體大,單論居然有人能毒害皇子,便足以讓諸多家族官員暗自揣測究竟是誰膽敢如此。」
「可這件事卻被陛下親自發言壓下。在兇手與證據並不明確之際,也不派大理寺查案,直接讓當時大理寺卿魏無忌、那時還是中書令的陽承和愚三人共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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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垣這般平和語氣寧許讓氣氛有些緩解,三女也是放下緊張心情專注地聽著北垣述說當年往事。只是一旁陸白葵實為當事人,越聽那眉眼間越是緊蹙。
花瓊瑤倒是發覺了陸白葵面色不大對勁,便伸掌拍了拍對方背脊,投去眼神多了些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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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無論陸白葵怎麼想,北垣皆無停下意思,花瓊瑤也不知他是沒注意到,還是單純不想理會陸白葵心情:「但主位陽承卻太過耿直,力保那位……葉老,以及陸白葵兩位,以致陪審陛下當場裁撤陽承職位,並打入大牢,由愚與魏中閣兩人審議。」
「之後因無確切證據,便也不了了之。只得讓想獨自承擔其罪的葉老斬首,陸白葵放逐出京。」
「但連坐下,陸家除了出任征北將軍的陸武外,其餘全數撤職,其人事變動也是造成當時不少麻煩呢。」北垣說罷又品了口茶,不再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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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女聽畢倒是挺有默契地齊齊將目光投向陸白葵,陸白葵則僵硬地點點頭,畢竟此事對他是一起相當不願意與人道起之事。自己說倒還好,可經他人之口講出,整樁事情聽罷也不由得身子冰冷。
陽月看陸白葵面色不對勁便急忙撇開視線,只是當她聽聞陽承是因保下陸白葵才終生殘廢、打入地牢,確認入獄一事非因自己所為而鬆了口氣。同時,可又沒來由地覺得不甘。
心道在大理寺與陽承說的那些氣話確實是自己有錯在先,自己的確理虧。可又覺得當初抗旨逃婚也非自己所願,難不成要束手就擒?如今要找人說理,卻也尋不到誰,自是一股鬱悶心情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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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起案件的疑點也太多了,據我所知,陸家屬於皇帝一派吧?既然如此,對陸家這起案件為何不派人查清,還要特地壓下呢?」花瓊瑤看陽月似在沉思,便開口向北垣道出自己疑問。
雖初始對陽月、北垣二人不道名姓一事有些茫然,可過會兒便通曉兩人或許已然相識,只道如今為不顯北垣於此,才這麼沒頭沒腦地講著話。
楚服則安靜地坐在一旁喝著茶,也不知她究竟對這小小方桌上明道暗思懂得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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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陛下用意是想削弱陸家勢力?或是陸家當時已有他意?卻被陛下所看破,以白葵此事為藉口敲打敲打陸家?」陽月回過神,向花瓊瑤說道,實則與北垣發表自己看法:「總之下毒一事妾認為不是白葵所為,定是有賊伙在三皇子進入東藥房前先一步做了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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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系之分在陛下的眼中其實毫無干係。」北垣側顏看向陽月,他也明白陽月是在與自己談話。他道:「此外,陸家除了陸大將軍外並無能人,當然陸白葵在醫術方面是不錯,其餘小輩也有些功夫,不過在政事方面也僅有陸武了。陛下若想削弱陸家的勢力,需要用到此等手段?」
「妳這是太過心急了。」北垣看向陽月道。不過他也並無生氣,只是嘴裡額外攜上一些教導之意:「雖道如此,可此案真相愚也不甚了解,但也只能依照現有證據審案,除卻外部各官員尋查案情,內裡細節愚自然不及當事人清楚,當是少妄自胡想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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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是操之過急了,不過妾也不願哪日不明不白地死掉,礙於手邊消息實在太少,只能做此猜測。」陽月自知北垣雖語氣不善,可所言皆是為自己好,面對善意自己欣然接受。她微笑以對:「不過妾相信您,所以定是不會懷疑您說的話。」
陽月此句倒是真心話。暗想北垣感覺便是個面惡心善的好傢伙,雖看似不善,也許只是這人的偽裝或習慣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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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月又想,魏無忌方才提及北垣、陽承,現今北垣嘴裡又有魏無忌,也不知幾人關係為何。思忖去問陽承,他約是又要扯東扯西打啞謎,還不如問眼前北垣來得好,思此陽月便好奇問道:「冒昧請問,您和家父還有魏中閣關係如何?」
原想北垣會有道出其中內情,抑或激烈反應,可北垣卻是重回方才冷淡表情,幽幽一笑,不鹹不淡地回應道:「呵……不過同為陛下臣子罷了,只偶爾會面時喝點小酒小茶的交情。只是讓大國變得更好乃我等職責所在,愚相信今朝所有臣子皆是為了大國而努力。」6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grQDJ4oz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