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國年代記：戎裝 - 二回：抗旨其二

　　「調查陽家女子死因……雖信上有提及逃婚一事，可未曾聽陽月妳道過此中細節，敢問後宮內究竟是發生何事？」花瓊瑤蹙著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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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請讓我娓娓道來。」

　　陽月解釋道：「兩位知曉月乃是為商者子女，我義父特地打聽自南京北上之行商，自他們口中得知無論是嫡系抑或庶系，只要入了宮定是活不過半年。」

　　「其中死因無一相同，有些染病、有些自縊、有些觸法，甚至有失蹤者。也因如此，近兩三年來陽家未有一女願意入宮，就連侍女也不敢有人自稱姓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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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旨當下，我與義父著實慌張了一番。義父對我照顧有加，甚至托人請求陽家莫要讓我入宮，可無奈這是陛下親詔，縱使陽家欲更動人選也毫無辦法。」陽月面帶苦笑，臉上充斥著無奈。

　　「更何況此時陽家女子盡是深怕自己被逼入宮，若有個不知從何而來的替死鬼，她們高興都來不及了，怎會願意自告奮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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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不願就這麼赴死，若需抗旨，一般人定是無法提供任何協助，此時我便想到了花宗主。」

　　陽月對花瓊瑤苦澀地笑了笑，躬身行了個禮繼續道：「雖我倆只見過幾次面，也不過助您尋過些草藥。月明白此次請託乃無禮之舉，可唯一希望便只能寄託在您身上，因此才瞞著義父寄出此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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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說這什麼呢，得知陽月妳有難，我自當全力協助的。」花瓊瑤素手掩著嘴輕笑道：「雖只有數面之緣，可妳我早已是朋友啦，咱們間不需那麼客氣。」

　　接著睹向楚服道：「我與楚宗主不也如此？儘管五毒與崑崙兩地相距有些兒遠，我倆又未有機會能經常見面，但也算得上好友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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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服未料到花瓊瑤此時提到自己，面對兩位女子目光，她愣了愣，只來得及開口道出一句：「是，正如您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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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楚宗主與陽月似乎只見過一次？可我想崑崙楚氏素來為民仗義執言，對陽月這事定然也是看不過去的，故也寄了封信往崑崙。」

　　花瓊瑤又笑道：「好險楚宗主也來了，有楚宗主相助，相當於可敵千軍萬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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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月也隨花瓊瑤輕笑幾聲，接過話頭繼續道：「說回這信，雖當時將信件寄往五毒，請求花宗主助我一臂之力，可五毒離雁洄路途遙遠，實在未有過多癡心妄想，若真無法子，那便是認命入宮。」

　　又分別看向兩位宗主，陽月藏於袖口的拳緊握，道：「我便是賭，賭究竟是迎親使者先至，抑或援兵搶先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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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幸的是，花宗主真如約而至，甚至還攜上了崑崙楚宗主。」陽月吐出一口長氣：「等候期間，真是緊張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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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陽月說罷，花瓊瑤先是嫣然一笑，接著站起身，走到前方牽起陽月雙手：「別那麼緊張，就是因為願意協助陽月姑娘妳，咱們才來到這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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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側，楚服未離開座位，她腦中念頭飛轉，這時突然恍然大悟。

　　回想當時花瓊瑤寄信給自己時雖有提到逃婚一事，但出山時自己並不知曉陽月即將入宮，途中也未有注意旁人話題，直至現在才意識到陽月是要逃國婚，並且對象還是皇帝。

　　可見兩位已將自己劃入協助者之內，如今要拒絕也說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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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服心裡想著，這逃也非逃一輩子，或許自己只要協助陽月至某地罷了，等到了哪裡，再與兩位以派內有事為由離開便可。

　　如此想來，楚服也跟著點頭贊同道：「受花宗主之託，也為俠義之舉，陽月姑娘此事我必然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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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其中心思陽月並不曉得，可她聽聞兩人之言，總算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她舒展柳眉，臉上笑容也變得不再那麼拘謹：「真是多謝二位，此恩實在難報。」

　　暗忖既有宗主相助自己，想必這一路上應是能少去諸多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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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說什麼報恩咯。」放開陽月的手，花瓊瑤先是提議道：「那麼，接下來便向北方行進吧！首先，離南京越遠應該越安全呢。」

　　陽月同意道：「我也是這麼想的，迎親隊伍和聘禮預計還得四五天才會到來，我們則搶先下午離開雁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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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一位奴僕於門外開口道：「打擾小娘子與兩位貴客。今日晨市開市於巳正一刻，餐時將於午正備妥，勞煩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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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月聽罷，謝道：「巳正一刻，我知道了，謝謝。」

　　對方僅躬身，並無回應。行禮後他便立於門口等候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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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與我義父一同用膳，兩位遠至，定會盡情招待兩位。」見楚服和花瓊瑤兩人點頭表示明白，陽月則又道：「於餐前便讓我們先上街放鬆下，順便看看兩位有無想添購的物品。」

　　陽月得意笑道：「雁洄可是四方貨品聚散之地，只要不是太過稀缺之物，在這裡定能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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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瓊瑤哦了一聲，吟吟笑道：「既是如此，我可期待的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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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女離廳後，奴僕便將三女領至商行大門，這裡不僅聚集眾多欲購買商行物品者，也有諸多黎家下僕。一到此處，鄰近僕從皆停下手邊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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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娘子、兩位貴客慢走。」全體對陽月先行一禮，接著又對陽月身後的兩人各行一次禮。

　　兩位宗主平日派內也是差不多的風景，見一眾奴僕尊敬模樣倒無過多驚訝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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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商行後，能發現商行不過是在城市內一處邊角，占地雖大，卻不能縱觀整個城市的樣貌，雁洄之大，可見一斑。

　　大街上無論何處皆是人潮眾多，不論是往返南北之行者、商旅，亦或欣賞此處四季分明、氣候宜人的遊客，在這裡都能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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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還未到巳時，兩位有無其餘想觀的所在？」陽月問道。

　　眼睹花瓊瑤四處張望，陽月又問：「花宗主是想找些什麼？若方便的話可與我說說，我們一同找也快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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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是想尋有無販賣藥草之處。」花瓊瑤似乎稍有羞意，以白淨左掌遮面道：「方才道雁洄為四方商賈聚集之地，瓊瑤便想於此覓得未曾見過之草藥。」

　　「原來如此，若是這倒好辦。」陽月拉起花瓊瑤右手，另隻手指著藥舖方向：「這裡有哪些店家我都熟，二位且隨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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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尋了數間藥鋪，不論大小，皆是門扇緊閉，三人就這樣直勾勾地看著眼前一木牌掛於門上，寫著「近日無藥，老闆出門抓藥。」的字樣。

　　將自己熟識幾家都看了個遍，皆是如此。陽月只得對花瓊瑤歉然一笑，笑容間有些尷尬之意：「看來最近找不太到草藥。」

　　「真可惜……我還想瞧瞧這兒有沒有新毒草之類的呢。」花瓊瑤喃喃自語著，走近至門前，一手支肘、一手托腮，一臉苦惱之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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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一位下頷滿是鬍渣，年近而立的男子走了過來，一來便向陽月問道：「黎家的小姑娘，妳是想買藥？」

　　陽月看了下來人，點點頭對其詢問：「是啊，張叔，您知道附近幾家藥鋪盡數缺貨之因？能否與月細說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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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這有何難？」被稱為張叔之男哈哈大笑，解釋道：「聽說從前幾個月開始，軍方就在大量徵收藥草，作為軍用儲備，如今都得自己去外頭採藥草。」

　　「如果行老有啥要幫忙的話，跟俺張三說聲，我必然全力協助！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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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月淺淺一笑，對張叔行禮：「那月先代義父向張叔您道謝了。」

　　說罷，張叔又是大笑三聲，對三人點頭示意後，便回頭幹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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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熟人？」楚服沉默了會後，開口詢問。

　　「鄰近街坊鄰居，住得久了，偶爾見面總會說上那麼幾句。」陽月回覆道。

　　楚服點頭，沉吟許久未再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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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時辰也差不多了，陽月便又帶著楚花二人往城東前行，途中偶有經過行人會與陽月打聲招呼，更甚還會稍微停下來閒聊片刻。

　　也因如此，三人直至巳正二刻才抵晨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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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多攤販在此簡單鋪了張竹席，擺上商品便開始叫賣，鄰近居民和郊外農民皆專程來此購買商品，講價聲絡繹不絕。

　　「這裡即是晨市，除了在我們商行外，多數會在此地購買地攤商品。」陽月又道：「雖然品質參差不齊，但往好了說，也可能掏到物超所值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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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瓊瑤不解地問：「莫非陽月姑娘是想在這裡撿些便宜？」

　　「也能這麼說……但此處也有在商行中買不著的物品，走吧。」陽月領著兩人在市內四處盤繞，雖不致頭暈目眩，但卻也能分辦哪些店家早已經過四、五次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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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未等花瓊瑤再次開口，不一會兒陽月便早已與店家談笑風生，講好價後，手上提著一套衣物、布巾、火摺子等物歸來。

　　抬了抬手中之物，陽月笑道：「總算是打點完啦，兩位若是無欲購之物，且便隨我回府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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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歸途中，花瓊瑤突然提起：「承蒙您義父厚愛，但瓊瑤敢問，會有什麼……辣醬或辣味的料理嗎？」

　　「我想應該有吧？」陽月思索了下後回道。

　　花瓊瑤用手指點了點雙唇，笑道：「那就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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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見花瓊瑤對食物有所要求與希望後，楚服低聲問了句。

　　「現今提起十分失禮……但本派素日以食用清淡蔬食為主，若能準備，將十分感謝。」

　　聽聞楚服要求，陽月轉頭說明：「楚宗主，貴派的一些規矩我們略有耳聞，自然有幫您準備合適的餐點。」

　　楚服聽到後，少見地動了動神色，長噓了口氣，點點頭表示感謝。13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AHvKlojV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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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回：抗旨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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