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國年代記：戎裝 - 五十八回：癸魅其一

　　幾人見如此慘樣皆是困惑至極，且看一旁狄三四、墨言雪、葉羽熙等帳篷則無分毫動靜，可就偏生是陽月等人所居之帳損毀。

　　陽月等三女同是心道，自己應是受針對了，至於施行者是誰也早已心裡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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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想尋營地內他人詢問，卻是不見幾位門派中人蹤影，想來應是執行李密命令去了。

　　只得問周遭幾名巡查兵士，他們則齊道：「不久前有一赤衣男子攜著另兩名男子來此，先是問了這幾棚帳屬何者所有。待一一告知後，便持殿下所賜鐵牌，命令自己一行先離開此地，也是現今才回至崗位上。」

　　聽旁人如此道，便曉得此事究竟是何人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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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在過分！」楚服緊握雙拳，冷然恨道。

　　昨日自己等人一讓再讓，就連對方主動出劍也無計較。心道往後諸事全聽李密安排，故聽從其指示不再與葉安夏等人接觸，可他們竟還敢欺負到自己門上來！

　　且葉安夏身旁兩男子定是楚書君與薛塵陽兩人，這倆不阻攔也就罷了，甚還助他再囂張？這還有沒有規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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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服原想立即尋葉安夏等人與其理論，卻被陽月伸手阻止道：「楚宗主，算了吧。就暫且退一步，忍他一時。」

　　「若再生事，殿下必然困擾，將此事交由殿下審斷即可。」

　　陽月雖同是心中怒火大起，可依舊記得李密勸告。連忙暗中點醒楚服不可再主動惹事，僅需將情形告予李密，相信他此次定不會放過葉安夏一眾。

　　說明情況後，便對兵士們拱手道：「多謝幾位了。若方便，也請告知殿下我等於外城南方暫且借宿一晚。」

　　見他們答應後，便先攜葉羽熙回至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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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熙，姊姊們看這裡是無法再住了，妳便自個在此，好嗎？」陽月看葉羽熙不安囁嚅模樣，握起她雙手道：「也別感到抱歉，這並非妳過失。」

　　眼眶已是濕潤，淚珠於眼角垂掛。葉羽熙低聲道：「實在抱歉，安夏師兄竟對姐姐們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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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瓊瑤走近，吟吟笑著對葉羽熙道：「妳也別太放在心上，此事與妳又無關係，安心在此待著便是了。」

　　眼睫虛蓋，眸底暗暗流淌怒意：「到時再讓應受罰者得到懲處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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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幾人收拾下殘存物品，和葉羽熙別過後，回至前日所居旅店。老闆自是曉得這四位顧客，他表示先前居住房間這時還空著，便讓幾人又再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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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之際，三女於房內商討，因不知那葉安夏是否會尋至此處，故決定由花瓊瑤先守夜，待過了子時再換楚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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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亥時，花瓊瑤盤腿坐於床上，正闔眼運氣著。鄰近窗戶敞開，拂來陣陣夜風很是舒適。她調動數回內息，確認氣息無虞後，便安心地閉目養神。

　　可此時她卻聽本該寂靜外頭卻是傳來腳步聲，其步伐緩慢輕盈，卻是逃不過自己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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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瓊瑤起身往窗外一瞧，卻見一男子高約五尺七寸，外頭套著灰白色短襦，內裏一件綠衫，腰間掛著金玉交錯的流蘇狀綴飾，另側還插著一隻紙扇。

　　淺灰色長髮以紅布束於後腦，兩側鬢髮及頸，下唇右側一點痣，令其面容失了整齊，卻更增清秀。

　　他也發現自己受一雙視線關注，抿著唇往上一看，向窗邊花瓊瑤微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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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男子朝花瓊瑤稍稍搖手，嘴巴口型緩慢變換。花瓊瑤便隨他口吻輕聲唸道：「妳我，有緣，相見。何不，下樓，一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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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了笑，心想這人尚且風趣。便以同樣方式回道：「當然可以。」

　　隨即跨出窗戶縱身一躍，獵獵衣袂隨風飄逸。花瓊瑤輕巧地落在那男子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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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於二樓並無看得仔細，靠近後這才正眼瞧到他面容，驚覺他煞是好看，且發覺此人面孔為南蠻面相。雖是面相稍與常見大國人不同，卻是不減男子容貌俊美。

　　且花瓊瑤所處五毒派本就坐落於南蠻區域，位在長江上游、濮部境內，此面容自是比尋常大國面孔還讓花瓊瑤熟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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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躬身行禮，笑盈盈地道：「小女子花瓊瑤，敢問閣下名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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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敝姓沈，字日晤。」沈日晤聲音較花瓊瑤所想像得沙啞些，可那低啞嗓音所吐字句搭上秀美容貌，反倒給人穩重感覺。

　　花瓊瑤瞧他顧盼神飛模樣，又聽他笑道：「今夜月色方美，美妙之際正巧遇見姑娘，真是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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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人隻身來此，又是深夜，是想尋些什麼？」花瓊瑤卻是不理他這套，挑眉抱胸道：「很是可疑啊。」

　　「的確是想尋些什麼。」沈日晤以淺笑回應：「所尋之物，不過是美景一片呢。」

　　「北境荒漠，夏夜風拂。」他聳了聳單邊肩膀道：「白日景色已無法滿足愚，只得趁夜深之際悄悄行走觀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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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瓊瑤哦了下，好奇詢問：「那你可找到了？」

　　卻又聽沈日晤喃喃回道：「雖方才見了不少，可還是少了些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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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境？」

　　「正是。」輕呵兩聲，沈日晤慢慢吐道：「不如……隨愚一同，求那幅美景，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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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瓊瑤尋思如今已近子時時刻，自己尚且不睏，且放這人於城內四處遊走也是不好。最後自己心裡也好奇，這人所尋之景究竟在何處？

　　便點頭道：「行，但在此稍等咱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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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罷便施展輕功回房，花瓊瑤先將楚服推醒，見對方睡眼惺忪樣子不免笑出聲來。卻也不忘自己目的，為避免吵醒陽月，她摀著嘴低聲道：「楚宗主，我出去散一會兒步，就麻煩您替咱多守會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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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楚服揉著眼，她還昏著呢，只聽花瓊瑤連連說話，也不知聽入了幾分。她點點頭含糊應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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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完後花瓊瑤別起自己細劍妖應，負起瑤琴魅生來到沈日晤面前。花瓊瑤挽了挽袖子笑道：「若真尋到美景，為其奏上一曲必不可少。」

　　「這是自然。」沈日晤應道：「那事不宜遲，且隨愚一道尋那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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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途兩人於街上行走，自然會瞧見對街或鄰處燈火光芒。此時沈日晤便會引花瓊瑤於暗巷一角躲著，待確認無人後才又行動。

　　而這躲避巡夜兵士倒讓自己玩心稍起，花瓊瑤低聲笑道：「沈卿此行還添了些雅興，這躲來閃去可刺激了。」

　　「哈，花姑娘歡喜便好。」沈日晤並未回頭，只笑著回應：「途中便如此開心，想必若真尋著景色，應是更加欣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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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慢步間將花瓊瑤領至城門處。張望了下守門衛士，卻睹其看管嚴密，毫無取巧通過機會。微微嘆道：「唉，看來咱們旅途便到此為止了呢。」

　　「這可未必。」但花瓊瑤自懷裡取出鐵牌，直直朝門衛走去，回首笑看沈日晤道：「且隨我來，我自有妙招。」

　　接著便換花瓊瑤帶沈日晤經兵士重重盤查，只須瞧那鐵牌，便能順利通行。出了城後，也是以那鐵牌功效走出北面營地，一路可道暢行無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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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營後沈日晤又接手帶領花瓊瑤往北處前行。不一會兒花瓊瑤便發現自己被攜往一處山嶺，她不免心生懷疑地停下腳步問道：「你究竟要往何處？」

　　「怎麼？累了？」沈日晤同是停下，回首對花瓊瑤勾勾手指笑道：「還欲觀愚所道那美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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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了頓，花瓊瑤暗忖這沈日晤若當真有什麼詭計，自己妖應魅生在手，也不懼他。且這裡不遠處即為軍隊營地，若有什麼事再施展輕功下去便得了。

　　思至此處，復又邁開腳步，對沈日晤笑道：「當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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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回：癸魅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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