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芒記 - 第 15 章外出任務

普勤接取了“在幽潭深谷蒐集十克金角銀鱗蛇的毒液”的任務。

登記任務的老婆婆嘟囔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這任務也是新生能接的？」

「喂，你確定是接這個？」老婆婆忽然吼了一句。

「是接這個。」普勤答。

「找死！」老婆婆罵了一句，將任務單以及收毒液的器皿給了普勤。

當天下午，普勤悄悄轉交給燿凌，並告知燿凌那老婆婆的反應。

燿凌道：「放心。」

***

十一月二十九日凌晨，燿凌乘著月色，獨自出發。

他還避不開學校給定的出入點，因此大大方方地經由學校的魔法陣，下到隘口。坐鎮隘口的老魔法師格佛望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他也只行了一禮，便安靜離開，向北方幽潭深谷而去。

從紫山隘口到幽潭深谷，正常步行時間大約三十天。有付費的傳送陣，可以在十五分鐘內到達，但是他付不起。

「陣法，不都是人做的嗎？」燿凌挑眉。

他在自己腳上畫了簡易的陣法，加速移動。雖然比不上使用了大量人力物力的傳送陣，但是總能快些。

四日後，天剛亮時，他抵達了幽潭深谷。

此地與他從前見過的山谷頗為不同。

地上的花草，有些會跑。

有些樹木偶爾會彎下一個枝枒，在自己樹身上抓樹蟲，還會自己晃晃身子，抖落樹幹上的積雪。

鳥兒飛得更迅捷，彷彿有風力加持。

魚兒游地更靈活，燿凌僅憑身手、不動用魔力，差一點捉不到。

烤魚時，不遠處一陣騷動，原來是兩群羚羊爭地盤打架。

花草能跑的都跑了，部份樹木也退開了幾步。

他邊吃早餐邊觀察，忽見為首的兩頭羊竟然口一張，互相噴起了火。

兩群羊打完，他也吃完了早餐。

又是一陣騷動，卻是另一邊野地上，上演了一齣蒼鷹搏兔。

蒼鷹吐雷電，兔子則會用土石包裹自己，當作隱藏或者保護。

燿凌大致估算了這裡生物的能力之後，包起還沒吃的兩尾烤魚，向森林走去。

根據資料，金角銀鱗蛇性喜暗黑濕冷，通常在密林深處的水邊樹欉活動，那也是這片地域中較危險的地方。

林木逐漸幽暗，腳踩在落葉上，發出細碎的聲音。

驀地，他一個警覺，向旁一跳，反手一道細雷打出。

緊鄰著原先站立的地方，一堆枯葉中，掉出了一隻吐著白煙的五彩斑斕的蜈蚣。說是蜈蚣，但有兩個頭，身軀有人手臂的一半粗細，張著四支毒鉗，正欲螯人。

燿凌用長樹枝翻看了下，蜈蚣已經死了。他從毒鉗中取了毒液，用自製的器皿帶走，再一道細雷霹焦蜈蚣屍體。

又走了半日，隱約可聞蛙鳴。向蛙鳴聲響處走去，濕氣漸重。

太陽西斜，燿凌不暇繼續深入，先找空曠處，佈了個簡單的防禦陣法，吃了剩下的魚，在陣中歇息。

夜裡，他忽然驚醒，只見一群蝙蝠朝這裡飛來。

蝙蝠在陣外盤旋一會，吐出黑霧，攻擊起陣法。

「是暗黑魔法。」

「可惜這些蝙蝠不唸咒語。」

「不過，即使有咒語，我也不想口吐黑霧。」

燿凌觀察足夠後，將陣法開了個小洞，兩道烈焰燒出，迅速包圍蝙蝠。幾分鐘內，一陣焦香，天上清空了，地上落了一堆烤蝙蝠。他打了個哈欠，加固了下陣法，去睡回籠覺。

次日清晨，他收了陣法，看著地上的烤蝙蝠，皺了下眉，他不想吃這個。

一把火燒成渣後，他循著蛙鳴，繼續前進。

路上，他先後被兩隻不知名的魔獸攻擊，一隻是金屬性，一隻是冰屬性。他用雷電劈死了。其中冰屬性那隻看起來比較可口，被他切了烤著吃。

此時已是處處蛙鳴。他向著青蛙較多、蛙鳴較響的方向走。

夜晚依舊佈陣歇息。

在第三日，他跟隨蛙聲，來到水邊。

這是一汪潭水，範圍很是廣闊，放眼望去，看不清邊際。

「資料中說，幽潭面積約有三十四平方公里。就是這吧。」

他靜靜注視潭面。

一半潭面，已凝結成冰，冰上有積雪；另一半則仍是潭水，風輕輕地吹，潭面盪起漣漪，映著朝陽，波光粼粼。

隔了好一會，他收回目光。

「潭心給我種壓迫感，該處可能有未知的危險或者強大的生物。水邊這裡則是我能應付的範圍。」

燿凌沿著潭邊走，尋找金角銀鱗蛇的蹤跡。

尋覓兩日，並無所獲，但感覺到潭邊的生物似乎更多了些靈性。另外又遇到了六隻食人魔獸的攻擊，並途經一朵食人花。

食人魔獸被他用雷、火解決了。食人花，他則還沒動手，因為他想研究這朵食人花的暗系催眠魔法。

這日，一陣小雨。

燿凌冒雨尋找無果，下午先睡了午覺，晚上披著星光繼續。

終於，三小時後，在一塊大石上，看見了碧幽幽的雙眼、金色的雙角，以及銀光閃閃的蛇身。蛇身盤著，不確定長度，蛇頭則是大約人的大腿粗細。

「金角銀鱗蛇。」

燿凌緩步向前。

大蛇張口，噴出冰矢，落在燿凌腳前。

這是領地宣示、不可擅越的警告。

燿凌手一指，一道火焰融化冰矢。

蛇昂起頭，膨脹了身體，作為威嚇，同時，將蛇身盤的更緊了些。牠雖憤怒，卻不敢貿然攻擊，因為牠從對面的人類身上感到強烈威脅。

燿凌又走近一步。

突然，他斜身閃過後方的攻擊，一支冰矢貼著他背後而過，同時，他還了一道火焰，隨後一把雷電凝成的長劍出現在手中。

在燿凌轉身的剎那，赫然是另一隻金角銀鱗大蛇從水草間迅速游動過來。

「不出所料。」燿凌持劍的手微微一緊，同時面對二蛇，他感受到壓力。

巨石上的大蛇本在猶豫，見同伴展開了攻擊，便也張開巨口咬將過來。

一人兩蛇戰在一起。

兩蛇攻擊極其迅捷，勝負頃刻便已決出。

燿凌在躲過蛇尾橫掃、逼退蛇口攻咬、擋下冰矢擊射、閃過毒液噴灑的間隙，抓住破綻，一劍削向一蛇頭顱。

眼見該蛇便要死在劍下，忽然另一蛇衝了過來，壓下前一蛇蛇頭，擋在劍前。燿凌心中一動，停住了劍。

畫面靜止。

燿凌持劍而立，劍尖指著交疊著的兩蛇七吋。在上的蛇，注視著燿凌，目光中似有哀求之意。在下的蛇無法轉頭，只凝望著同伴長長的蛇尾。

勝了。

燿凌勝得雖然快速，卻並不輕鬆。這兩條蛇比一般魔法學徒強，初級魔法對牠們沒大殺傷力，中級術法對其才有足夠威脅。幾次蛇口獠牙前，千鈞一髮的瞬間應變，更是讓他出了一身大汗。

但是，眼下？

黑夜寂靜，星月已被雲層遮蔽，只有蛇角、蛇身發出光亮。

蛇眼中的碧光似已黯淡，與之相對的則是燿凌手上的劍，隱隱吞吐電芒。

「我們沒仇。」燿凌開口打破了寂靜。

「你們也不妨礙我生存。」他笑了笑。

「我只想要二十克毒液而已。」燿凌緩緩退開，但劍尖仍遙對著二蛇。

上方的蛇見敵人持劍退開，驚喜地放開身下的蛇。牠感到對方提了條件，只是聽不太懂。於是牠盤起身來，認真地看著燿凌，嘶嘶地叫著。

下方的蛇也挨著同伴，慢慢盤起身子，同樣看著燿凌，嘶嘶而叫。

牠們已知不敵，既然敵人不要牠們的命，牠們倒也沒有冒險偷襲的打算，只想知道對方要什麼。

燿凌猜到了二蛇的意思，無奈自己不會蛇語。

他想了想，指了一蛇的能噴出毒液的毒牙，拿出兩個準備裝毒液的器皿，拋了過去。

那蛇猶豫了下，目露決絕，張嘴，將牙往巨石上撞去。

「不是！」燿凌喊道，他嚇了一跳，同時發出一道火焰阻了一阻。

那蛇停下動作，轉過頭來。

兩蛇眼裡彷彿寫著“劫後餘生”，然後，繼續盯著燿凌。

燿凌有些尷尬，他再一思索，指了指之前戰鬥時二蛇噴灑在地上的毒液，道：「毒液。」又指了指剛才拋出去的器皿，道：「裝滿。」

這次二蛇懂了，咬著器皿的邊緣，讓毒液流出，裝滿器皿。

燿凌頷首：「很好。」一人二蛇都鬆了口氣。

他一指南邊，曰：「食物。」南邊有白日攻擊他、被他殺死的魔獸，他切了條獸腿，烤了吃，味道不錯。蛇的毒液是狩獵用的，因此他送食物交換。不過，這回蛇是否理解，他就不管了。

留下愣在當地的兩條蛇，燿凌離開。

「任務完成了。」

「雖然有點虧。」

金角銀鱗蛇是好東西，不只是毒液，蛇角、蛇鱗、蛇心、蛇牙、蛇肉等都可以賣錢。繳回十克毒液的酬勞是一百魔石，一條蛇另外還可以賣兩百魔石。兩隻蛇，四百魔石，這對現在的燿凌而言，是筆巨款。

「不過，……算了。」

「九十魔石夠我用到新生試煉了。」

下午睡飽了，他未從原路返回，而是隨意選了個方向走著。一團火在身前十尺，照亮腳下的路。

「看這雲，可能會有大雨。附近有地方躲雨？」

兩小時後。

「地上有血跡，血跡蠻長。」

「帶有魔法的痕跡，似是被魔法所傷。」

「但是這血中本身沒有魔力。」

「不會魔法的生物，被魔法所傷，逃出了很長的距離？」

燿凌微覺有異，喚出雷劍，跟隨血跡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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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外出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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