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疾雷撼乾坤,壯哉澗壑相吐吞。1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x4FU0BtEs
天氣惡劣,暴雨如機槍子彈般連番擊打我頭上的車頂。夜幕裡,冷空氣更為放肆,車窗冷冰冰的,為窗外朦朧的街景添上了一份肅殺的茫然意象。
我把車子停泊好,從衣袋掏出一盒黑冰,取了一枝煙,接著遞給身旁的曦爺。 「嚓!」我點了煙,抽一口,吸入淡淡的薄荷味,把火機遞給曦爺。曦爺的手在發抖,他顯得很不安,雙眼不斷打量著車窗外的四周,點煙,一面抽煙一面搖頭。
「這趟真是沒有命回家了。」曦爺說出心底話。
我試著讓他振作起來︰「沒事的,你只要帶我上去便可以,當蚩尤現身,你就立即離開。」
「我只有一個兒子,他的病未好,我還要回到他身邊。」他全神貫注地凝視著手中的照片,照片裡的是個天真無邪的小孩子,正在用他一雙小手抱著一個小皮球,臉上展現出滿足的笑容。照片中的人是他的兒子。
我望著相中的孩子,問道︰「今年幾歲?」
「七歲。」曦爺釋出香煙,煙在車內瀰漫。
我拍拍他的肩膀︰「我明白。」
「我答應過兒子,我們要過平凡的日子。幹完這一次後,請讓我全身而退。」
「盡人事。」
他指著我的鼻尖說︰「你一定要給我錢,以後我倆各不相干。」
我沒有回答他,推門下車。曦爺於是把相片小心翼翼地放回衣袋,跟著我下車。我倆在滂沱大雨下的五芳街上默默前行,路上沒有任何人,沿途左右盡是一座又一座的工業大廈。狂風大作,我倆迎著風雨前行,雨水打在我們的臉上和身上,又把我倆的衣服盡都沾濕,整個人因此頓時變得沉重,步伐緩慢。街頭上停泊了幾輛貨車、貨van和私家車,車中沒有一個人,整條街道了無生氣,我倆彷彿是唯一願意踏上這條不歸路的人。
雷聲隆隆,閃電大作,大地在雷電交加的天際下撼動,一切彷彿變得混亂不堪。
我們踏進立安工業大廈。
我倆穿過入口的長廊,進入大堂乘搭升降機,彼此都沒有交談。升降機門徐徐打開,我和曦爺踏進二樓的升降機大堂。大堂的牆身十分殘舊,四周空空如也,只有右方的一個入口,入口的門上掛著一幅寫著「武道」的牌匾。
入口的門湊巧沒有關上,只是虛掩,怎樣看來都似是個陷阱,我於是對曦爺打了個眼色,示意他領先前行探路。曦爺馬上搖手拒絕,我遂作勢要掏出手機,他拿我沒辦法,只好硬著頭皮,緩緩推門內進,我便保持兩步的距離,跟在他身後前進。
室內空無一人,燈光微弱,近入口處有一間辦公室,辦公室之中有一部亮著的電腦,門外有兩排書櫃,書櫃旁有著一幅寫著「道」的字畫。前行四、五步,我們看見左方有著一個小小的道教殿堂,內裡近門口處有一張茶几,几上盛放著一些樸素的茶具。茶几的正對面則是一張神臺,上面一共放著三尊神像、一個香爐、香桶和兩個燭台。香正在爐中燃著,香味亦隨隨傳出,證明有人曾在這裡祭拜。
我們繼續前進,才發現這裡比想像中還要寬敞,我現正身處一個長型的大廳。這大廳的左側有著一些通往其他房間的敞門,敞門之間是一面寬闊的大壁鏡;而大廳的右方則有著兩部跑步機及一些健身儀器、啞鈴;中央位置還掛了三個懸吊的沙包,旁邊牆上亦掛了兩個木人樁,另有一些木製的長棍放在一側。
這裡似乎是一間武館。
我們邁步向前,繞過沙包,放眼遠望,見到大廳的正前方有一個小講台。
講台之上,一人靜靜地坐著,似乎是在等待,他正視著我倆,慢慢地起來,緩步向我們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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