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梁二位師兄沉默不語,各自提著長棍,正一前一後地向我慢慢逼近。1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9vCH2RDAb
我雙手握緊刀柄,手心發汗,等待著他們出招。
「逢!」兩人不約而同地同時攻擊,高師兄使出「平槍」,自胸前水平方位往前揮棍,朝著我的左臉直槍刺來;梁師兄則踏前開馬,運棍標刺,使出「標龍槍」,往我左肩指棍打來。
我不慌不忙,雙手一攤,同時退後一步,即以左右兩刀的刀面把來勢洶洶的兩端棍尖拍打、消去,雙棍同時落空,碰擊了在一起,「啪」的一聲響遍「踏星」。
機會來了,我正要開始反擊,卻被高師兄搶先了一步,但見他手腕一轉,便又揮棍回來,朝我橫掃而至。我立刻使出「進馬攔棍刀」,偏身上步,先以雙刀合力攔棍,繼而順勢倚著棍身向他疾走,使彼此的距離拉近,一面快跑,一面提起右刀,勢將望他的左肩砍去。
卻在此時,梁師兄從旁施展了一記「釘棍」,出招精確,正在我右刀的刀柄上運勁敲了一下,劇痛立時便支配了我握刀的手,指關自然的便是一鬆;高師兄見狀,連忙提棍追擊,棍尖猛然揮拍下來,力量驚人,只聽得「噼」的一聲,已然準確無誤地撃中了我的刀尖。
整柄八斬刀於是自我手上飛脫而去,在空中旋轉著,然後「鏗」的一聲碰上樹枝,隨著幾片落葉「哐啷」的掉了在地上。
霎時之間,手中雙刀僅餘下一柄,對手卻是兩人,要戰勝他們、通過特訓已是無望,但求能打個平手。
單刀難敵雙棍。我退後幾步,提高警覺,靜靜把左刀交換到右手之上,打量著他倆,心中盤算著應戰的策略。
這時,師父垂著右刀,倏地從後疾走上前,自兩位師兄之間擦肩越過,轉瞬便來到我跟前,往上反撩便是一式凌厲的「問刀」。
我駭然退馬,把八斬刀往身前正中運勁推前,以一記斜角度的「枕刀」把撩來的刀鋒消去。
一招落空,在這半秒之間,我瞥見師父臉上淺淺地笑了一笑,隨後左刀又繼續砍來搶攻。
師父臉上的笑意,固然是叫我鬆了一口氣,只是那迅猛無情的左刀,卻明顯沒有減過半分的力量,叫我不敢輕怠,趕緊勉力還擊抵抗。
「叮、叮、叮……」刀片交擊作響,我與師父又互相來往了六、七刀,說是來往,其實我就只有捱打,如此下去,只覺愈是招架,愈是吃力,師父依然是毫不留情,一刀比一刀猛烈。
「慢著,」我提刀擋在頭上,不住後退,氣喘如牛地搖手說︰「我打不過你……」
「鏗!」師父奮力斬落,重重地砸在我的刀面上,我一時受力不住,額上被自己的刀背撞了一下,痛得恐慌轉臉,碎步迴避,一塌糊塗。
「面向你的對手!」師父斥喝,順手又砸了一下。
「師父,慢著……」我節節敗退。
「慢什麼慢?對敵時還有中場休息的嗎?」說罷,「噹」的應聲又是一刀。
「我不打了……」我揉著額頭嚷道,自問實在無力再打,只好不住搖手,並準備把手中的刀放下,認輸作罷。
師父卻仍鐵青著臉,朗聲呼喚︰「阿高,阿梁!」
二位師兄當即上前,只見他們跟師父交換了一個眼神,繼而各自提棍戒備,與師父肩並肩地從左、中、右三方逐步前行,如同在我面前築起了一面牆壁,逼使我無從躲避,必須面對即將來臨的圍攻。
危急之下,去日那偷學回來的兩段神秘刀法忽然湧現在我的腦海之中,我也無暇多想,現下只盼當中的一招半式能夠為我保命,遂本能地把手中的八斬刀往後一旋,以手臂緊貼著刀背,任由刀尖朝後,刀柄指前,彷彿握著的是一柄木柺,自然而然地換成了「反手刀」的架式。
師父見狀,眉毛輕揚,卻不以為意,繼續與二人逐漸逼近。
我觀察著他們,只道三人之中,個個功夫在我之上自不用說,惟他們亦是各有風格:高師兄牛高馬大、不動如山,師父發勁雄渾、手法變化多端,其中就只有梁師兄的打法素來平實、循規蹈矩,似乎較易掌握。
我決定移步接近梁師兄的位置。
豈知才剛起步,梁師兄就率先出擊,其後手把棍尾一抽,身子仰後微傾,棍尖隨即往下畫了個半圈,迎著我的腳脛揮打而來,如同搖櫓划船的姿勢,正是一記「流水」。
我立馬止步,提腳避過,驟覺頭頂有道陰影逼近,舉目一看,見是高師兄來襲,棍尖已臨到我頭上不足十吋之處!
我下意識地側頭躲開,匆匆把八斬刀提到肩上,長棍在下一秒已然抵達,「噔」的一聲墜落在刀鋒之上,力重千鈞,直接把我壓得單膝跪倒在地。
「咻!」銀閃掠面,我沒有思索的餘地,乾脆滾地閃躲,回首瞧見師父的一雙銀刀正如同電掣風馳般霍霍地剁來砍去,正緊追著衝殺不放。
我遂施展出神秘刀招中的反手刀打法,以刀鋒護著前臂,使出「伏手」和「攤手」等詠春拳的單式手法來抵住迎來的刀招,尚能彌補自己刀法未精的限制,力圖透過以手搏刀的打法,出奇制敵,逃出生天。
如此苦戰下去,好不容易才眼花撩亂地與師父快刀交碰了一番,正鬥得上氣接不住下氣時,兩位師兄又來為他助戰。三人又刀又棍的合力夾擊,以多欺少,把我打得落花流水,當下只能勉勉強強地消去了兇險的四刀,後心和腰腹便冷不防地硬吃了連環三棍。
幸好這三棍的力量還不算猛,我沒有受傷,但卻已筋疲力盡,無從再戰,心裡更害怕他們隨時又再追打過來,登時不作多想,急忙採用三十六計,拋棄手中的八斬刀,轉身發足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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