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漏銅壺》第一冊情尋 - 【八】天狼不悔夜獨明 8.4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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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八】天狼不悔夜獨明 8.4

獨孤木框

May 31, 2023

134

7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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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果然一睡不起，直至司機粗聲粗氣地呼喝︰「要睡回家睡，別礙我做生意！」

我這才被喚醒，瞇起雙眼，迷糊地從錢包掏出紙幣，塞到司機的手裡，喃喃地嚷道︰「收錢啦的士佬。」

司機罵個不停，找錢給我後便馬上趕我下車，我下車後，使盡吃奶之力「砰」的一聲關上車門。司機疾駛遠去。

回到流浮山時，已是晚上八時許。我不想回家，遂進入流浮山市場，往碼頭方向去逛逛。

市場中的海鮮酒家都十分熱鬧，整條道路擁擠得很。這裡地方本來就已經狹窄，現在更是摩肩接踵的充斥了旅客和街坊，每走一步也很不容易。

我花了好一會兒才從人群中走出來，抵達魚欄，漁欄的地面濕滑得很，周圍都是漁網、塑膠籃子、藍色紅字的膠箱子、氣泵以及腥臭的氣味。漁民高談闊論，自我身邊擦過。我越過魚欄，踏出流浮山市場，抵達小碼頭。

流浮山碼頭其實只是一塊小空地，旁邊停泊著一些小小的漁船舢舨，入黑以後，前來的人不多，偶爾有些在酒家裡吃完飯的食客來拍拍照，吹吹海風，也不會怎樣留連。

我獨坐在碼頭邊的石地上，海風帶著冬天的寒流，迎面刺骨。

從這裡遠望，可以看見對岸蛇口半島的景色，遼闊的后海灣成為香港與中國的界線，兩地有著一條長長的深圳灣公路大橋連接著。

漆黑的天際與汪洋連接在一起，對岸的城市雖然遙遠，但海上的薄霧阻隔不住城中的光輝璀璨。

小漁船在平靜的海面上孤寂地飄浮，好比海上的亡魂，找不到根據，也尋不見依靠。

天上有雲，沒有星宿，反正身在香港，要看見星光本來就不容易。

碼頭相比市場那邊寧靜得多，我的心也慢慢地恢復平靜。

一人在我身旁坐下，我沒有理會，卻猜到她是阿Q。

阿Q靜靜地問道︰「孤單看海？」

我沒開腔，雙眸仍然凝視著海洋。阿Q遞給我一瓶啤酒，自己也拿著一瓶，喝了一小口。

我別過臉來，望了望阿Q，便拿起酒瓶，大口大口地喝下啤酒，也用不著一分鐘，便把整瓶啤酒喝光。我使勁往海面投出酒瓶，酒瓶於是「噗通」的一聲落入一片漆黑之中。

阿Q悄聲說︰「香港的污染就是因為你這種人。」

我對她展現出虛偽的笑容，平淡地說︰「謝謝你的啤酒。」

阿Q說︰「你的心情不太好。」

寒風如同利刃把我的皮膚割開，我把雙手插進衣袋，欲以自己的體溫取暖，發現原來兩邊的衣袋都各有個大破洞。

我驀然地意識到，這件皮夾克其實已經有著不少破洞、裂紋，殘破不堪。我是為什麼要把它一直留著？

「有人曾說，我是一個無情的小人，你怎麼認為？」我問道。

阿Q不常喝酒，似乎喝不下啤酒的苦澀味道，但見她把瓶子放在一旁，停止飲用。她想了一想，語調平靜地回答︰「可以是，也可以不是。」

「嗯，謝謝你啊。」我對她再次展現出虛偽的笑容。

阿Q問道︰「匡，其實你在想什麼？」

我情緒突然高漲，作勢要掌摑她，也真是幾乎打到了她的臉蛋，斥喝︰「不是我！」

阿Q被我嚇怕了，一時作不出反應來，我垂下手，恢復平靜。

我倆於是沉默了好一會兒。海浪聲在我們之間此起彼落，企圖要打破我們的靜謐，打開埋藏在我們心底裡的話匣子。

阿Q忽然輕輕的一笑，一臉稚氣地向我問道︰「聽一個故事好不好？」

我沒好氣地搖了搖頭，索性轉臉不看她。

她故弄玄虛地問：「三隻小豬的故事你聽過很多遍了，有沒有聽過三隻小灰狼的故事？」

「別耍白痴，我不是你的幼稚園小朋友。」我白了她一眼。

她卻是裝作沒聽見，清了清喉嚨，開始嘮叨起來：「好了，留心聽著，故事開始。從前從前，有三隻小灰狼：灰狼哥哥、灰狼姊姊、灰狼弟弟，三隻小灰狼居住在森林裡的一間小屋。他們很愛錫對方，天天開開心心地一起唱唱歌、玩玩耍、跑跑跳跳。」

我架起二郎腿，繼續自顧自地看海，不太認真地聽她胡說八道。

阿Q見我有意聽下去，遂展露出滿意的神情，續道：「有一天，一對小豬兄妹剛剛搬家來到森林居住。灰狼弟弟想跟小豬妹妹玩，但是小豬妹妹卻不願跟他玩，因為她正在忙著和別人玩耍。灰狼弟弟不開心，心中十分羨慕他們。第二天，灰狼弟弟再去叫小豬妹妹一起玩。小豬妹妹雖是不太情願，還是跟他玩了好一會兒。他們一同在河邊、草原、村莊等等四處嬉戲、唱歌、跑跑跳跳，去了好多的地方遊玩。直到第三天，小豬妹妹拒絕了灰狼弟弟，不想再和他玩了。灰狼弟弟很不開心，日復日，竟然起了吃掉小豬妹妹的念頭。雖然，小灰狼們平日都喜歡吃肉，但是大家都知道，把小豬吃掉是不對的。灰狼哥哥和灰狼姊姊知道了此事，想制止灰狼弟弟。」

我打了個呵欠，阿Q立即以責怪的目光盯著我。

我敷衍地苦笑，嚷道：「唉……繼續吧，繼續吧，快點給我說完，然後閉嘴。」

「當時灰狼弟弟幾乎就要吃了小豬妹妹，灰狼哥哥和灰狼姊姊馬上一起去阻止他，三隻小灰狼開始發生爭執。最後，灰狼弟弟竟然吃了自己的哥哥和姊姊。因此，灰狼弟弟失去了所有朋友，沒有小豬，沒有灰狼哥哥，也沒有灰狼姊姊。沒有人再與灰狼弟弟天天開開心心地一起唱唱歌、玩玩耍、跑跑跳跳。灰狼弟弟終於後悔不已，以後就過著寂寞、不開心的日子。」阿Q終於閉嘴。

我笑著說：「這個故事不適宜說給小朋友聽啊。」

阿Q一臉認真地回應︰「我可沒有說過，這是對小孩子說的故事。」

我又半開玩笑地向她說︰「不過，那有什麼問題？吃肉跟吃豬肉，有分別嗎？」

她生氣地回答：「灰狼喜歡吃肉是天性，但小豬是朋友，吃下朋友的，沒有人性。」

我大笑了出來：「哈哈……狼有人性嗎？」

阿Q瞪大雙眼，緊盯著我問道︰「狼是沒有，那麼你呢？」

我答不出話來，一臉茫然地看著她。

我實在不明白她在認真什麼，剛才還在跟我說白痴故事。

反正她老是古古怪怪的，時而哭泣，時而發怒，女人都這麼麻煩嗎？

不過，我也沒有心情招呼她。

我拿起阿Q的啤酒，喝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說：「那麼，灰狼弟弟自此就耐不住寂寞，所以去了吃三隻小豬、吃小紅帽？」

她無視我的提問：「我說這個故事是為了教訓你，不是跟你開玩笑。」

我責備她：「胡扯一番，別耍白痴了。」

我倆緊盯著對方，彷彿想要從對方的眼裡找出什麼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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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1 【序幕】以茶會友起風雲

#2 【一】旺角重逢三故人

#3 【二】重返故居遇同門 2.1

#4 【二】重返故居遇同門 2.2

#5 【三】圍城黃埔火連天 3.1

#6 【三】圍城黃埔火連天 3.2

#7 【三】圍城黃埔火連天 3.3

#8 【三】圍城黃埔火連天 3.4

#9 【四】何以驚醒夢中人 4.1

#10 【四】何以驚醒夢中人 4.2

#11 【四】何以驚醒夢中人 4.3

#12 【四】何以驚醒夢中人 4.4

#13 【四】何以驚醒夢中人 4.5

#14 【五】四人同去二人還 5.1

#15 【五】四人同去二人還 5.2

#16 【五】四人同去二人還 5.3

#17 【五】四人同去二人還 5.4

#18 【五】四人同去二人還 5.5

#19 【五】四人同去二人還 5.6

#20 【五】四人同去二人還 5.7

#21 【五】四人同去二人還 5.8

#22 【五】四人同去二人還 5.9

#23 【六】龍園踏星遇恩師 6.1

#24 【六】龍園踏星遇恩師 6.2

#25 【六】龍園踏星遇恩師 6.3

#26 【六】龍園踏星遇恩師 6.4

#27 【六】龍園踏星遇恩師 6.5

#28 【六】龍園踏星遇恩師 6.6

#29 【七】八斬未聞藏二刀 7.1

#30 【七】八斬未聞藏二刀 7.2

#31 【七】八斬未聞藏二刀 7.3

#32 【七】八斬未聞藏二刀 7.4

#33 【七】八斬未聞藏二刀 7.5

#34 【八】天狼不悔夜獨明 8.1

#35 【八】天狼不悔夜獨明 8.2

#36 【八】天狼不悔夜獨明 8.3

#37 【八】天狼不悔夜獨明 8.4

#38 【九】天蒼蒼兮地茫茫 9.1

#39 【九】天蒼蒼兮地茫茫 9.2

#40 【九】天蒼蒼兮地茫茫 9.3

#41 【九】天蒼蒼兮地茫茫 9.4

#42 【九】天蒼蒼兮地茫茫 9.5

#43 【十】情綿綿兮恨悠悠 10.1

#44 【十】情綿綿兮恨悠悠 10.2

#45 【十】情綿綿兮恨悠悠 10.3

#46 【十】情綿綿兮恨悠悠 10.4

#47 【十】情綿綿兮恨悠悠 10.5

#48 【十一】六花流水落何處 11.1

#49 【十一】六花流水落何處 11.2

#50 【十一】六花流水落何處 11.3

#51 【十一】六花流水落何處 11.4

#52 【十一】六花流水落何處 11.5

#53 【十二】長棍雙刃落葉晴 12.1

#54 【十二】長棍雙刃落葉晴 12.2

#55 【十二】長棍雙刃落葉晴 12.3

#56 【十二】長棍雙刃落葉晴 12.4

#57 【十二】長棍雙刃落葉晴 12.5

#58 【十二】長棍雙刃落葉晴 12.6

#59 【十二】長棍雙刃落葉晴 12.7

#60 【十二】長棍雙刃落葉晴 12.8

#61 【十三】柳暗花明又一村 13.1

#62 【十三】柳暗花明又一村 13.2

#63 【十三】柳暗花明又一村 13.3

#64 【十三】柳暗花明又一村 13.4

#65 【十三】柳暗花明又一村 13.5

#66 【十三】柳暗花明又一村 13.6

#67 【十四】金龍雲集喜盛樓 14.1

#68 【十四】金龍雲集喜盛樓 14.2

#69 【十四】金龍雲集喜盛樓 14.3

#70 【十四】金龍雲集喜盛樓 14.4

#71 【十四】金龍雲集喜盛樓 14.5

#72 【十五】踏血飛霜倆相逢 15.1

#73 【十五】踏血飛霜倆相逢 15.2

#74 【十五】踏血飛霜倆相逢 15.3

#75 【十五】踏血飛霜倆相逢 15.4

#76 【十五】踏血飛霜倆相逢 15.5

#77 【十五】踏血飛霜倆相逢 15.6

#78 【十五】踏血飛霜倆相逢 1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