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漏銅壺》第一冊情尋 - 【十一】六花流水落何處 11.3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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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十一】六花流水落何處 11.3

獨孤木框

Jun 5, 2023

128

6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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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照片早已褪色，大概是十幾年前拍下的，相中有五個一臉稚氣的女孩子，除了阿祈，我認不出其餘四人，看她們身後的背景，好像是在一間旅館內拍下的，她們的腳邊放著幾個行李箱。

我注視著照片的裂縫，被撕掉的另一半，原本還有一個人，現在餘下的只有那人的左肩及其長髮的一部分，似乎也是個女子。

我完全搞不懂。此人是個少女，既不是華弟，又不是雷成雨，阿祈為什麼如此緊張？當我向阿Q提及劉安迪的時候，她就逃避回應；如今我問阿祈，她又是一樣的反應。她們明顯就是故意不讓我找到華弟，我實在不明白她們為何如此。

我把照片放進皮夾克的口袋裡，返回客廳。堅叔好奇的望望我，問道︰「阿祈剛才跑了出門，什麼一回事？」

我若無其事地聳了聳肩，笑說︰「趕著去看電影？我也不知道。」說罷，我四處張望，假裝正在參觀他家裡的小走廊，順便扯開話題︰「這裡跟從前沒有分別。」

堅叔溫顏說︰「地方沒變，人就變了。女兒現在都長大了，即將成家立室。」

聽後，我這才意識得到︰原來不經不覺地，昔日年少的我們都已踏入了適婚年齡。時日真快，在過去的故友之中，大概都有不少對戀人已婚了。

結婚，曾是大家青春常做的夢，白色的西裝、婚紗，充滿來賓的教堂、柔和的D大調卡農，華麗的婚禮進行曲，兩情相悅的愛侶……

夢始終是夢，不是人人都能完的夢。我不禁苦笑。

「堅叔，我想找你談一件事情。」我開門見山。

堅叔點頭說︰「當然可以，談什麼也可以，坐吧，慢慢說。」

我於是前去沙發，面向堅叔坐下，堅叔則端坐在那張舊扶手椅上，雙手交疊在大腿之上，專注地凝視著我，等待我說話。

我想了想，覺得有點兒難以啟齒，兩個大男人談感情事，還要有關性取向的問題，實在奇怪之極。

「咳咳，」我清了清咽喉，低著頭，不敢直視堅叔。

我想不到該從何說起，遂隨意試著一問︰「我這樣問，可能有點兒唐突……你認為，喜歡了一個人的感覺，大概是怎樣的？」

堅叔聽後，微笑著說︰「見仁見智吧，喜歡上別人，有人形容那感覺為純粹好感，有人形容是對方很合眼緣，也有人形容是相處時感覺十分投契。」

我沉吟不語，也許是想不通堅叔的意思。論到談情說愛，我就像一個白痴。

「那你是怎樣認為？」堅叔反問我。

我凝視著不遠處小窗戶前的飛鏢靶，思考著。

「一見鍾情？」堅叔揣測道。

我搖頭，吐出四字︰「久別重逢。」

堅叔沒有追問，展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待我說下去。

我低頭，壓低嗓子，坦承說︰「我懷疑，我喜歡同性。」

一片寂靜。堅叔聽後沒有給予任何回應，我側頭斜視一看，只見他沒有吃驚，依然專注地瞧著我，並點了點頭，示意我繼續說。

也正常不過，他身為牧師，應該面對過不少這類的疑問。我也就慢慢地放下戒心，向他簡略地講述了自己對雷成雨的感覺。

堅叔耐心地聽完了後，想了想，開腔問我︰「久別重逢……依你所說，你覺得這個男子是你以前認識的人，而且大概也喜歡了對方很長的時間？」

我搓揉著手指，不確定地回答︰「我不太記得，但直覺告訴我是這樣。」

堅叔又問道︰「你相信你的直覺嗎？」

我很快地說出答案︰「我信。」

「嗯……」堅叔點著頭，搔了搔下巴的鬍子，簡短地應道︰「那好啊。」

我不知所措，困惑地呆望著他，他見我一臉茫然，便又問道︰「既然肯定，你還在憂慮什麼？」

我坦然說︰「我從未對男人動情，我直到現在還未弄得明白這究竟是什麼一回事。」

堅叔點頭回應︰「對啊，這個我也想不到。」

接下來彼此也沉默不語，張姑娘洗完了碗碟，經過客廳，為我們倒了兩杯茶，遞給我倆。堅叔微笑著答謝她，她對我們笑了笑，然後沿著走廊，進到自己的房間裡去，關上門休息。

看著他們夫妻二人，鶼鰈情深，既是親切，亦相敬如賓，實在使我感慨，心中難免暗暗地生了一絲羨慕。

我和堅叔不約而同地喝了一口熱茶。

忽然，堅叔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遽然打破沉默，放下茶杯問道︰「你是怎樣重遇那位心宜對象的？」

我於是說出那晚在酒吧發生的事情，堅叔聽後，不發一言，臉色怪怪的，似乎有所頭緒。

「怎麼了，堅叔，有話想要說嗎？」我催促他回答。

堅叔卻是反應遲緩，但見他沉吟片刻，托了托眼鏡，才再度發話︰「你肯定……你聽到對方的名字叫雷成雨，是嗎？」

「對啊。」我開始猜想，堅叔可能認識此人。

他繼續追問︰「那麼你看不清對方的容貌，是因為自己當時醉酒，頭腦不清醒？」

我雙手抱胸︰「是的。」

「曾當警察的你，觀察力應該不差的，可有絲毫印象，此人有什麼特徵嗎？」聽堅叔的語氣，好像是在嘗試確認些什麼似的。

我便盡力回想雷成雨的形象，逐一描述︰「長頭髮、個子與我相若、穿著牛仔夾克、身形偏瘦、皮膚冰冷、眼神冷漠……」

堅叔插嘴道︰「我覺得這樣形容一位女生也挺貼切。」

我搖首說︰「應該不是，剛才也說過，這人名叫雷成雨，聽起來就是個男生的名字，而且他會打架，習跆拳道的，身上的那件牛仔夾克，看起來也頗為大件，似是男裝的尺碼。」

堅叔眉頭深鎖，猶豫起來，拿起杯子，呷了一口茶。

我盯著他，說出心中的感受︰「怎麼了？你是否覺得同性戀很異常？」

堅叔隨即晃動手掌，補充說道︰「當然不是，你別介意，我不是否定你的性向，我也見過不少同志，只是你的過去以及你剛才描述的所見所聞，叫我感到不確定。」

我揚眉一問︰「我的過去？」

「嗯。」堅叔默默點頭。

說到這裡，我們都沉默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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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1 【序幕】以茶會友起風雲

#2 【一】旺角重逢三故人

#3 【二】重返故居遇同門 2.1

#4 【二】重返故居遇同門 2.2

#5 【三】圍城黃埔火連天 3.1

#6 【三】圍城黃埔火連天 3.2

#7 【三】圍城黃埔火連天 3.3

#8 【三】圍城黃埔火連天 3.4

#9 【四】何以驚醒夢中人 4.1

#10 【四】何以驚醒夢中人 4.2

#11 【四】何以驚醒夢中人 4.3

#12 【四】何以驚醒夢中人 4.4

#13 【四】何以驚醒夢中人 4.5

#14 【五】四人同去二人還 5.1

#15 【五】四人同去二人還 5.2

#16 【五】四人同去二人還 5.3

#17 【五】四人同去二人還 5.4

#18 【五】四人同去二人還 5.5

#19 【五】四人同去二人還 5.6

#20 【五】四人同去二人還 5.7

#21 【五】四人同去二人還 5.8

#22 【五】四人同去二人還 5.9

#23 【六】龍園踏星遇恩師 6.1

#24 【六】龍園踏星遇恩師 6.2

#25 【六】龍園踏星遇恩師 6.3

#26 【六】龍園踏星遇恩師 6.4

#27 【六】龍園踏星遇恩師 6.5

#28 【六】龍園踏星遇恩師 6.6

#29 【七】八斬未聞藏二刀 7.1

#30 【七】八斬未聞藏二刀 7.2

#31 【七】八斬未聞藏二刀 7.3

#32 【七】八斬未聞藏二刀 7.4

#33 【七】八斬未聞藏二刀 7.5

#34 【八】天狼不悔夜獨明 8.1

#35 【八】天狼不悔夜獨明 8.2

#36 【八】天狼不悔夜獨明 8.3

#37 【八】天狼不悔夜獨明 8.4

#38 【九】天蒼蒼兮地茫茫 9.1

#39 【九】天蒼蒼兮地茫茫 9.2

#40 【九】天蒼蒼兮地茫茫 9.3

#41 【九】天蒼蒼兮地茫茫 9.4

#42 【九】天蒼蒼兮地茫茫 9.5

#43 【十】情綿綿兮恨悠悠 10.1

#44 【十】情綿綿兮恨悠悠 10.2

#45 【十】情綿綿兮恨悠悠 10.3

#46 【十】情綿綿兮恨悠悠 10.4

#47 【十】情綿綿兮恨悠悠 10.5

#48 【十一】六花流水落何處 11.1

#49 【十一】六花流水落何處 11.2

#50 【十一】六花流水落何處 11.3

#51 【十一】六花流水落何處 11.4

#52 【十一】六花流水落何處 11.5

#53 【十二】長棍雙刃落葉晴 12.1

#54 【十二】長棍雙刃落葉晴 12.2

#55 【十二】長棍雙刃落葉晴 12.3

#56 【十二】長棍雙刃落葉晴 12.4

#57 【十二】長棍雙刃落葉晴 12.5

#58 【十二】長棍雙刃落葉晴 12.6

#59 【十二】長棍雙刃落葉晴 12.7

#60 【十二】長棍雙刃落葉晴 12.8

#61 【十三】柳暗花明又一村 13.1

#62 【十三】柳暗花明又一村 13.2

#63 【十三】柳暗花明又一村 13.3

#64 【十三】柳暗花明又一村 13.4

#65 【十三】柳暗花明又一村 13.5

#66 【十三】柳暗花明又一村 13.6

#67 【十四】金龍雲集喜盛樓 14.1

#68 【十四】金龍雲集喜盛樓 14.2

#69 【十四】金龍雲集喜盛樓 14.3

#70 【十四】金龍雲集喜盛樓 14.4

#71 【十四】金龍雲集喜盛樓 14.5

#72 【十五】踏血飛霜倆相逢 15.1

#73 【十五】踏血飛霜倆相逢 15.2

#74 【十五】踏血飛霜倆相逢 15.3

#75 【十五】踏血飛霜倆相逢 15.4

#76 【十五】踏血飛霜倆相逢 15.5

#77 【十五】踏血飛霜倆相逢 15.6

#78 【十五】踏血飛霜倆相逢 1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