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玩得比我還狠呀。」千尋說著。他和我在玻璃房的外面一起看愛麗絲的改造。從拿走她的身體部份開始,再把她包裹在永遠不能掙脫的緊身維生裝置之中。親眼看著愛麗絲從一個他認識的人,變成沒有人再認得的玩偶。
「看來你很喜歡。」我說。千尋雖然恨死了我,但在這種事上面交流,他還是很樂意的。
「你不應該讓她麻醉,我想看著她清醒的時被挖出眼球和被絕育的慘叫。」千尋的眼睛好像都看到了愛麗絲的掙扎和悲鳴,不自覺的嘴角就上揚了起來。
「你不是還有一個玩具嗎?」我抬起沛琪的手說道。
沛琪已經懷孕九個半月了,照理早就應該躺在醫院待產,千尋卻把她放在輪椅上,一定要讓她看著愛麗絲最後的結局。
「要是以前,我也肯定會這樣說的。但出錢買下沛琪的人是我爸,我現在要對她做甚麼呀,都要先問我爸的意見。」千尋說。
「你不打算把她買過來...」
「我爸沒打算賣。他就是要揪著我心頭這塊肉。你以為沛琪被罰了?其實被罰的那個人是我。」千尋說著,把沛琪的頭靠在自己的懷裏,像甚麼珍惜的寶物一樣撫著。
「想不到你是一個專情的人。」我說。
「這可不關感情的事,能找到自己喜歡的玩具可不容易呀!除非是你吧,你肯和沛琪換位我就放棄她。」千尋說。
「你很討厭我,對吧。」我說。
「你不也很討厭我嗎?」千尋說。
「那個讓我做你老婆的計劃,是你提出的?」我問道。
「反正我要結婚的話總要他的首肯,那我還不如向他提點有用的方案。」他說。
「然後在家有幾千種殺我的方法在等著?」我笑道。
「在我的房間,沒有人會聽到你的慘叫。」千尋也笑了。
「你為甚麼會覺得我會答應?」我說。
「沒試過又怎麼會知道呢?」他說。
「我要回H 市了。」我說。
「我們還會再見的。我還得提提子坤,別讓他給你這妖女給吃了。」他說。
「怎麼看都是我比較可憐。」我說。
「你的品味真奇怪。」在愛麗絲真正完成著裝的那一天,我和希爾德還有美英把她一起接回去。
在緊身衣的外面,愛麗絲被披上了一套鎧甲。由鈦合金鑄成的銀白色裝甲被套在她的身上。由脖子開始,直至後腰都是同一塊整體。愛麗絲被永遠保持著抬頭挺胸的姿勢,把女性身體的美感毫無不保地展示在人前。手和腳上則披上裁碎了的金屬片,在不影響機械和鏡頭的運作下盡量的把假手腳的真相隱藏著。機械的假腳甚至被造成了芭蕾高跟的款式,只剩下腳尖踮地,讓愛麗絲又高了幾分。反正假腳又不會抽筋,又不會疲累,那當然要造點花樣才好看。
一個全面包覆的頭盔最後焊死在她頸部的鎧甲上,那她就再不可以點頭和搖頭,連身體動作的基本表達權利都被剝削掉。堅硬的鈦合金面罩一體成型的覆蓋在愛麗絲的臉上,甚至被我指定打磨成閃閃發亮的鏡面。每次我要抬頭看著現在比我高的愛麗絲玩偶的時候,我看見的都只會是自己的樣子。而她則只能這樣面無表情、沉默不語,把自己的想法強行的收在內心之中。
在頭盔的後面,一把假髮被夾在了金屬片之間。用愛麗絲自己本來的頭髮造出來的假髮,是她留下的唯一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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