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殺了一個災厄，以後就是自己人了。」那些過來幫忙的混沌成員雖然說是有紀律的社團組織，但始終是烏合之眾。看著我幾乎全裸的身體，也不由得把視線固定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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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是也得是了。」我說著，把之前脫下來的T 裇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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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我不是萬不得已也不想要開鎗。組織的存在就表示只要我殺了一個組織的成員，就等同於挑動了整個組織的仇恨。這次混沌一定會為自己人報仇，災厄今次來殺人又是為了報上次、上上次不知道是哪一次的仇，加州的幾個幫派就是為了這種事而殺來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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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派對抗有時是戰爭，有時是政治，但兩件事的共通點是你都不能獨善其身，早晚你也要選其中一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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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的人過來幫自己人收屍，再帶了那位帕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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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唇膏嗎？」史密斯指著我的嘴唇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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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就只能靠這些東西了。」我說著拿衣服把唇膏擦走，本來鮮艷嫣紅的唇彩在擦下來的時候已經變成了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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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用太多，被人看穿了就不好使了。」史密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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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唇膏是迪克在複製人基因工程時無意中發現的副產品。一種人體自然生成的醣類酵素，只會對男人產生作用。男人一旦食用了這種酵素就會昏昏欲睡，女人的身體因為缺少能被這種酵素使用的蛋白質，所以免疫。當然這本來是人類身體用作自然調節作息的化學物質，理應不會這麼快起效。但科學家們把這種酵素嚴重濃縮之後，就變成了一種生化武器。揉在含糖的唇彩之中可以讓所有男人馬上昏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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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作為生物製劑這種武器在碰到嘴唇的水氣之後也很快會變壞。本來嫣紅的唇彩也會因此變得棕黑，最後只剩下糖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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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的情況還不夠緊急嗎？」我說道。「我們要盡快把雪瑞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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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有點麻煩。」史密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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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甚麼麻煩？你不要跟我說你會放棄雪瑞，就算把這個幫派滅了我被要搶她回來。」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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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這種有晶片的奴隸，他們賣又賣不出去，你又知道她在哪。災厄那班人為了不想要你繼續追著他們，很可能這兩天玩厭了就......殺了。」史密斯說出了很悲觀的事實。當人被降格成為奴隸之後性命便不會得到法律保障，雖然沒甚麼人在執法就是了。但法律仍然存在，只是殺死別人的奴隸就算真被人追究了也只需要向奴隸主賠錢，更何況這些不法之徒根本就連賠都不會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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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們已經知道雪瑞在甚麼地方了，混沌不是正要報仇嗎？召集人馬，我們順道去搶人。」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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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不用這麼麻煩，我們不是有人質嗎？叫他們拿雪瑞出來交換如何？」史密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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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兄，你這樣說就不對啦！我們剛剛死了五個人，你還要拿人回去給他們交換？那我們的五個兄弟呢？他們要拿甚麼東西來交換？這位姑娘說得對，我們應該多找幾個人，殺他一個他媽的措手不及！」帶我們押著帕克回基地的混沌幫在一邊附和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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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不是不知道，幫會要的是生意，不是人命。如果可以的話，儘可能讓他們用利益交換不好嗎？」史密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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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並不是史密斯的軟弱，而是加州的幫會實際上就是如此。加州正在被四個幫會割據著。分别是混沌、災厄、末日和病魔。理論上，在大型企業管控著經濟命脈之後，也帶來了各自的私人軍隊蕩平了一切地下世界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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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代奴隸制的復興和因為獨立自治而衍生的暗黑工業，總要有人經營。人口販賣和管理，黃賭毒的交易，全都是有經濟價值的生意。只要有經濟價值就有人會去做，更何況在加州這些事全都是合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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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巨企真要管，一來怕損害企業形象，二來也和他們的本業無關，三來對他們來說也算不上幾個錢，效益太差。不管呢？這些地下勢力又會反噬巨企把持著的「正常社會」。建立秩序很難，但破壞卻很容易。更不用說可能有橫跨美國的黑幫會流入填充這種空缺，到時對本地的局勢就更難掌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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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迪克工業」 的混沌、「五輪重工業」的災厄、「道特科技」的末日和「地平線綜合金融」的病魔都是各家巨企用了「少量」金錢扶持出來的幫派。他們本來並沒有甚麼利害衝突，幫派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賺錢。去開妓院賭場需要成本，而這些巨企們肯提供成本，那麼地下的經濟自然就順暢的流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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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維繫幫派政治的不單止是金錢，還有那些年輕人盲目的道義和信條。這也是為甚麼即使黃賭毒合法，地下經濟仍然需要被幫派掌控的原因，依靠同一個信條和人與人之間的連繫而建立的組織，做起陰暗的事來要比用錢使人的正當機構有效率得多。而社會總是會自然調節到使用最有效率的方式來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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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正是這些信條之間的衝突和人們之間關係出現的磨擦，才導致四個派別變成敵人的關係。每一個派別的領導人都說不要挑起紛爭，幫派是工作，也是生活，沒有人想為了要生活而失去生命。可是這些年輕人根本就不會聽......他們對人生大多已經失去了希望，與別人的爭鬥已經變成了人生唯一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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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難以置信.....美國的年輕人難道都沒有受教育嗎？怎麼會都在做這種事？」我跟著混沌的人把還在昏睡的帕克帶到幫會的地盤。這個野貓俱樂部由混沌經營著，但現在是白天還未營業。百來號人聚在了一起，應該是聽到了自己人在沙灘上被突襲的消息，趕過來打算去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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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讀的都已經讀完了。」史密斯說。「能在這裏出現的全都是大學生。父母們不是都會把自己不要的小孩賣出去嗎？他們就是賣剩的那些，整個家庭在支撐著他們的學業和人生，但老實說，普通的工作太難找了。程式取代了大部份生產和服務的工作，最後只剩下甚麼呢？恐嚇、勒索、毆打、殺人，這些工作程式還不能做，所以他們在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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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的確能改變人的思想，但改變不了社會的實況。不是所有人都能幸運的成為專業人士或者做到自己喜歡的工作。在正式的渠道以外，他們包辦著一切髒事。他們能很有禮貌的勒索你，但還是在勒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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