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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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是先休息吧？麻醉藥過得有點早了，滴注裏有止痛藥，你很快會睡著的，我們明天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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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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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我倒抽了一口充滿醫院化學藥劑味的空氣，從病床上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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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雙腿發軟，而且手背上還連著滴注，根本下不了床。天已經全黑了，這裡應該是設施裏的醫療中心，但一整排12 張病床現在只有我一個人。我用沒滴注的手在床頭櫃面倒了一杯水喝了，下體的肛塞和尿道塞還在，早就接上了尿袋和糞袋，讓我可以完全不用擔心下床的事。捂著肚子，下體傳來一陣隱約的酸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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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他們趁我昏迷的時候直接把胎兒拿掉了.....」我心裏想著。這就是他們把我放出來的原因，我的實驗做完了。我應該為了這個即將成為生命的東西感覺到一點甚麼嗎？我也沒想清楚，可能就像跟好姐妹裏那些客人胡謅的一樣，我的子宮就只是一塊破布，用來抹過甚麼又何用在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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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著窗外，既然早晨的陽光會射進來，那麼晚上的明月也一樣會在向著東邊的窗外升起。我在這裡已經留得太久了，就算在這裡仍然有需要做的事，也是時候回到雪瑞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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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懷孕了大概兩個月左右之後的人工流產，對身體的負擔不是真的很大。雖然我還是有一點點頭暈，但第二天的早上已經可以站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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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夢，你這麼早就起來了？」背後的聲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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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時份，護士已經過來了巡查幫我檢查點滴以及清理大小二便。見我能站起來了，也就撤掉了尿袋和糞袋，讓我自行處理。我倚在打開了的窗上，深深的吸了一口兩個多月以來第一次接觸到的、沒有經過過濾和消毒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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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身回應，她果然就是那個幫我檢查了兩個月的女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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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睡得太久了，伊利沙伯。」我伸了伸懶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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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我還在麻醉藥之中沒看清楚，今天則不是了。伊利沙伯•索柏。她穿著醫生的白袍，胸口掛著寫了名字的迪克工業的員工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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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沒甚麼不舒服吧？」伊利沙伯向我走來，即使沒戴著手套，她按在我肩上的觸感也一是一如以往的讓人熟悉。她和我之前見過的複製人很不一樣，一頭的金髮強行用染料染得漆黑，但頭中間新長的頭髮還是發出了金光來。她和複製體的身高大概沒有甚麼分別，但觀乎身形卻像發脹了似的，約莫167 公分左右的身高，但接近75 公斤重，不僅臉變得圓圓的，身上的贅肉更堆積成了一個又一個的水泡圈，連穿著寬鬆的醫生服也能透現出來。她的眼睛還是像寶石一樣湛藍，但眼角和嘴邊的皺紋卻顯現了她真實的年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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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還是有點使不上力，但我應該要出去了。」我說。「別介意我這麼問......你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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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特意把自己的頭髮染黑了，以免其他人把我和複製體搞亂，雖然還沒有人因此而誤會過就是了。」她低著頭笑了笑，誰都知道沒人誤會的真正原因是甚麼，但女人之間不能談身材！絕對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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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能下床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她說著，伸手拉著了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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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裡？」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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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想看看你被複製的地方嗎？」她說著，拿出了一張迪克工業的訪客証件，上面寫著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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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還有很多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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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一邊走我一邊答你。」她拉著我的手就拽了我出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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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慢一點。」她是能幫人做手術，但肯定不知道被墮胎是甚麼感覺。我的腳步輕浮著差點要及不著地，而且一走起來還覺得天旋地轉.....也許和我今天還未吃東西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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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不能先讓我吃點東西？」我停下腳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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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說嘛！」說著伊利沙伯就在就近拿來了一管餵食用的液體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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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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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不好吃嗎？這個我們都經常拿來吃。」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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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已經連續吃了兩個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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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晚上再帶你去吃好吃的，我請客，你上午就先吃這個支持一會吧？」伊利沙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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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起罐子，用吸管吸著那熟悉的味道。我突然不敢肯定這個伊利沙伯就是那個為我檢查的醫生。雖然聲音是一樣的，但她拉著我的手臂向前走的時候實在太活潑了，就像個小女孩一般。和在檢查室於成熟專業的醫生形象相差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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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訪客的証件掛在我的病人服上，帶著我經過待了兩個月的監牢，坐電梯到地底的設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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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好像很開心的樣子.....？」我先避開了很想問的問題，反而問出了今天天氣很好之類的東西來帶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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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呀！因為你終於出來了，我很開心。」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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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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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因為我不想你在做實驗體的時候就知道我的事，所以我一直沒有用真面目見你。」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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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迪克的意思？」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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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也是我自己的意思。要是你隔著玻璃知道了我是誰的話，不讓你問你現在想問的問題兩個月，你不會不舒服嗎？」伊利沙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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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問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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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到了。」電梯門打開的聲音打斷了我的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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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利沙伯你好，徐小姐你好。」一個伊利沙伯的複製體在電梯大堂向著我們深深鞠躬。她四肢....健全。頭髮染成了深紅色，穿著一襲鮮紅的連身短裙，踏著紅色的高跟，非常搶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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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真人就在我身邊，但伊利沙伯的複製體全部都像椅子和侍應一樣：年輕，化著適當的妝容，健美的體態無可挑剔，身體皮膚上完全沒有一點瑕疵。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出是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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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接待的複製體身上的短裙是性感了點，但剪裁還保留著端莊和專業，並不像妓女般放盪，算是用來吸引人的看板娘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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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會親自帶徐小姐參觀，你回去吧。」伊利沙伯揮了揮手，使那個接待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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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又是你？」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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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喜歡嗎？」她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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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不是，但你這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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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我怎麼可能不知道？這裡的規矩是自己的複製人都是自己造出來的。」伊利沙伯大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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