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陽承能力極善，做人一世輕飄飄的，就那事兒這麼耿直。」魏無忌收斂起笑容，又說道：「搞得官丟了，四肢也廢了，只留下半條命……僕也為他感到惋惜啊。」
「的確是可惜。」花瓊瑤尋思魏無忌如此推崇陽承，雖自己只在大理劫獄時見過一次。但魏無忌這一說，又搭上陽月父親身份，第一觀感絕不算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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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月心道這魏無忌身為繼任中書令，對陽承卻是如此看法，原還想兩人間會有些過節，此時看來也算是融洽。可看魏無忌並無欲將此事真相道明，陽月只得道：「……能留下一條命也是好，魏中閣應也知曉妾與家父關係……實在一言難盡。」
「如此局勢，家父要自保興許有些困難，雖在陛下令其將功補過，可也不能算是完全保障。」陽月向魏無忌低頭道：「還請魏中閣多關照家父。」
魏無忌搔搔頭，露出先前那副隨和笑容道：「嗯……雖於自身立場僕也不好做些什麼，可既然陽姑娘妳如此請託，定會盡力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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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謝過魏中閣了。」陽月笑畢，整整面容又問：「稍微再打擾下魏中閣，請問您跟……北家的人熟嗎？」
魏無忌跟著笑了笑，可嘴裡言語卻道：「僕不熟呢，他們滄北北家都拘謹得要命。整天皮笑肉不笑，噁心死了。」想了想，又對陽月道：「可李密殿下跟北左柱國挺熟的呢。」
陽月暗忖這魏無忌與北垣是否有些過節？可聽他言語諷刺，神情又似在開玩笑，且北垣看來也的確如魏無忌所道，卻是難懂這魏中閣心裡究竟想些什麼。轉念一想，自己對另一方面更是好奇：「李密殿下……是那位攝政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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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魏無忌點頭道。
「兩位關係很好嗎？」陽月問。
「稱得上不錯，上次李密殿下自漠嶺回來時，僕記得還與北左柱國自個聊去了。」魏無忌道：「不過要說的話，李密殿下久久回來一次，也就剩北垣這類與他一同就讀同一書院者還能有如此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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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您的說法，魏中閣似乎和攝政王殿下還有北左柱國同為友人？」
魏無忌聳聳肩，看上去完全不將自己中書令身分放在心上，與陽月等人態度輕鬆地道：「也沒啥，就一般般吧。畢竟同為陛下的要臣，偶爾閒聊一下也是常見。」
說罷，又補充一句：「可也僅是閒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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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和家父也是會偶爾閒聊的關係？」
「與陽承僅為泛泛之交。」魏無忌撇了眼陽月，指頭扣了桌子兩聲：「自僕接任中書令後也不常去大理寺處理公務，與獄中陽承也無甚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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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中閣繁忙間尚能抽空解答我等一二，令妾深感敬意。可還想再問些……您任職大理卿，想問您熟稔鵲森這個人嗎？」陽月問。
魏無忌倒對陽月問起鵲森感到訝異，單邊月眉輕挑，可依舊樂於解答陽月疑問，說道：「鵲森嘛，先前被陛下引進大理寺，自面像便是南蠻人，能力不錯、辦事快捷，就是古板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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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自引進？陛下竟是如此重用他？」陽月稍有驚訝，卻是疑惑鵲森這究竟是何等來歷，竟能讓陛下親自招攬，又想起他自言已領罰時衣物下之傷：「辦事速度確實快捷，而那樣子與其說古板，應道太一板一眼了……」
「方才也是口誤，與其說鵲森是被引進，不如道陛下直接把他帶來，叫僕給他些事做。僕看他武功尚可，出了幾次任務也順利完成，便將其任為大理寺丞。」魏無忌又笑道：「那一板一眼嘛，呵，還挺形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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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忌似是怕陽月對鵲森奉命抓捕一事感到憤怨，連忙又補充一句：「雖鵲森是南蠻人，可他並非什麼有心機的歹人，這點僕能保證。」
陽月心道，自己也不認為鵲森那個看著傻傻的傢伙會是壞人。淺笑道：「妾同是如此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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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大理寺……您對大理少卿，公孫奉這個人印象如何？」陽月問。
「公孫奉這人辦事能力中流罷了，但年資老，給他個大理少卿倒是陛下賜的恩典。」魏無忌臉上笑容輕佻，似是對這公孫奉無甚多少好印象。又道：「畢竟大理如今良才濟濟，反倒能填補公孫奉不足之處。」或許他嘴裡指的是鵲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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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月心想，先前楚服與自己說來陸白葵受公孫家陷害一事，卻也不知魏無忌是否願意告予自己。思索了下措辭後，陽月以似對陸家中人有所困惑之態度開口問道：「聽聞陸家白葵在府上叨擾，有些事情不方便在本人面前提起……敢問那陸家家主，陸武陸大將軍真是如『傳聞』那般？」
「陸大將軍嘛，在十三年前出任征北將軍時就已是朝廷中武官第一人。李密殿下那都還能道是因皇室背景而平步青雲，但陸武戰功卻是自實打實的功勞與苦績。」與方才神色不同，魏無忌正色說道：「不知陽姑娘妳聽了何種鄉野傳聞，可陸武不論人品為何，他絕對是陛下最忠心的一把屠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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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妾見識淺薄，正是為了釐清那些傳聞才詢問的，魏中閣寧許保證，陸大將軍定是一位了不起的武官。」陽月連連點頭贊同魏無忌，心中暗道鋪陳了如此久，也算是大致了解前後經過，應是能切入正題：「只是妾記得，陸家與公孫家有些摩擦，這似乎多少影響了陸家……想請問魏大人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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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詳情我也不知，不過後果影響倒是嚴重。除陸武外，陸家全員革職，修華陸雙『自縊』，陸白葵……」魏無忌頓了頓才道：「被逐出京。」
「還記得當年陸黎生還在城門上破口大罵陸白葵呢，罵的可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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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月回想，十年前自己的確聽過皇上有個妃子得了心病，瘋了。可當時也只認為其是商家酒後亂言、不可相信，如今聽魏無忌一言，這才想起有此一事。
「那位修華陸雙是……？」陽月問道。
「陛下妃子唄，是為品正第二，九嬪之一，修華是她封號。」魏無忌哦了聲，又是想起了什麼。他笑道：「這麼說來，原先四妃中那賢妃之位空懸已久，陛下原先便是要予妳的，妳若老老實實地進宮，可還在她之上呢。」
大國後宮妃嬪編制多是沿襲前朝，皇后之下為「四妃」貴妃、淑妃、德妃、賢妃，品正第一，屬正一品。除卻空懸賢妃外其餘皆是外國公主遠嫁而來，也難怪當時金陵陽家一聽著陽月受李暮辰封妃後那是樂得歡欣鼓舞。
再下者便是九嬪、婕妤、美人、才人等，每個封號各九人，品級依序降低。
魏無忌為官多年封號、爵位、官職等事項大多識得，說著「既然空閒那就一併說了」，將后妃制度向幾人解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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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黎生又是何人？」為不讓自己心情更低落，自主忽略了魏無忌說賢妃嬪位一事。陽月思忖陽承既在此件要事上力保陸白葵，搭上陽家陸家同為陛下所屬一事，暗自猜想陽承與陸家定有些未明關係是他人所不知的。或許藉搞清陸黎生、陸白葵等陸家人關係，能以此剖明陽承究竟為何自中書令退下，以及遇上陸白葵時該如何應對。
於是陽月故作好奇問道：「能否告知具體都罵了些什麼？」
「陸黎生是陸武侄子，雖被革職，可能力是有的，如今應是在南方錦程將軍底下。」魏無忌慢慢唸道：「具體都是些挺難聽的：『豬狗不如、怎不早夭，白費陸家栽培，定是路邊撿來的雜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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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月聽到那些不堪入耳的話，縱使自己再會恭維，面對此類言語也只能沉默，尋思這裡或許未有其他線索，只得換個方向再尋。
自從最近聽來公孫家……包括陽氏女子離奇死亡、自己中毒一事，一切皆與公孫家有所聯繫，暗想這公孫一家怎就那麼多問題？陽月問道：「皇上待那位修華陸雙又是如何？難不成是因受陛下垂愛，才招來公孫家忌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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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雙她身為陸白葵的姐姐，自然是要付點責任的。」魏無忌平淡道。
「何來負責任之說？雖說是姊弟，但後宮所發生之事也不是白葵閣下能插手的……」陽月不解地深鎖眉頭，似是想通，推測道：「還是，正因白葵閣下在外惹怒公孫家的人，才害得其親姊……」
「此事與後宮無關，也與公孫家無太大干係。」魏無忌見陽月總是往公孫家想去，陪笑地擺擺手說道：「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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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楚花兩位宗主感知到背後有人出現。
「鄙、鄙，被誣……陷。」那男聲沙啞、結巴，可在場眾人皆能感受其話語中隱隱蘊含怒意。7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kF9LrF9I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