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生天後,張煦繃緊的情緒慢慢消散,身上的痠痛卻變得越發明顯。脫力的他走了幾步,坐下來挨著離水邊最近的大樹。他的身上都是紅紅腫腫的傷痕,濕透的身體混雜著異樣的味道。他滿腦子也一片混亂,完全理不清自己究竟發生了甚麼事。
他低頭俯下身子大口大口地呼吸,用雙手不斷撓頭,濕透的頭皮越撓越癢,他一下衝動,跑向海邊,整個人跳進海裡,用海水潔淨自己。沉浸在冰冷的海水,他的腦袋好像有變得清醒一點。
小狗不知何時緊張地游到他旁邊,張開口一把咬著他的頭髮,用力地拉扯。
「阿!搞甚麼啦!」張煦痛得眼水也流出來了,他尖叫的那一刻小狗就驚嚇得立馬放開口,一臉做錯事的慢慢倒退游回地上,低著頭卻又偷偷窺看張煦。
在海裡的的張煦看見地上楚楚可憐的小狗,身旁是幾塊的大葉子和幾條的樹枝。
「難道他是在擔心我嗎?這時獸這麼聰明的嗎?唉,我不應該吼他的。」張煦心裡抱著歉意想。
張煦游回岸上,坐在地上輕輕撫摸小狗。
「我不應該吼你的......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汪!」
「還是我為你改個名字?」
「汪!」
「嗯。我當你說好的啦。要不就叫地表最強暗黑術士吧。」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subbs0yM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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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
「喔,你也喜歡這名字對吧!」
「汪!」
「唉,我這樣走出去一定被當作怪人,怎麼辦呢。」
「汪!」小狗興致勃勃的啣起葉子,放在張煦的手上。得到葉子的張煦一臉無奈,小狗兒卻開心的不停旋轉。
「還是叫你爆旋陀螺吧。」
小狗繼續汪汪叫,一時自轉,一時圍繞張煦公轉。
夜漸深,開始感到冰冷的他嘗試把幾塊的大葉子綑綁在身上,可是好像沒有甚麼作用。他拿起地上的小樹枝一邊嘗試鑽木取火,一邊思考剛剛遇到的事情和該如何處置面前和他莫名完成了契約初階段的時獸。
時獸是這世界的魔物,所謂契約的初階段,就是當時獸特定部位的血透過人類的血液系統進入人的身體就能達成,雙方血液交融,以示時獸對主人的忠心以及主人對時獸的忠誠。二十四小時內,雙方也沒有反悔的話,就會自動變成永遠的契約。除了一方死亡,契約也不會被破壞。
「繼續這樣鑽的話,天都要亮了。」他鑽了小樹枝一分鐘就放棄了。他無奈地扔下樹枝,抱起過度活躍的爆旋陀螺,希望在完全天黑前能找到個溫暖的地方休息,剩下的之後再算吧。
靠著微弱的月光,張煦在樹林裡穿梭。猛烈的冷風吹得樹葉沙沙聲作響,偶爾有不明鳥類的刺耳尖叫,各種各樣的昆蟲也伴隨張煦而行。雖然夜裡的樹林陰深得很,但也不及他之前所經歷過的可怕。而且有個伴陪伴著他,他的恐懼好像也被分擔了。
當他看見盤繞著大樹上的藤蔓,心有餘悸的吞了吞口水,加緊腳步尋找樹林中的光源。隨著一方遠處的光亮,張煦幾經辛苦終於走出樹林。光源來自遠處一幢頗大的幾層建築,他低頭看著包著幾塊樹葉和打著冷顫的身體,最終鼓起勇氣向這屋子走去。
「廣馥酒店」四個紫色的大字映入張煦的眼眶,酒店名字起得十分隨便,就是埔國裡廣馥這個城市的名字。酒店樓高三層,房間為數不多,有些房間被窗簾遮蓋著,有些房間點著溫暖的黃燈,有些房間任由電視光點在窗戶上隨處跳舞。
他小心翼翼地輕輕打開門,先把頭偷偷的伸出去,瞥見一個溫馨的小客廳。
開門的動靜在寧靜的大廳顯得十分突兀。
「有誰啊 ?是要租房間嗎 ?」一把清脆的女聲向著張煦而來,慌張的張煦反射的關門退後,卻又無處可去只好停在原地。
兩道大門被完完全全的打開。門後的少女有著烏黑色的頭髮,小小卻銳利的眼睛,仔細看的話,還會發現她開始變紅的耳垂。空氣靜默了一秒,二人之間蔓延著尷尬的氣味。
「小之!」目測一米五高的女生皺著眉頭,沒有想和張煦對話的任何意欲,「砰」一聲關了門,轉個頭不知道呼喚誰去了。
張煦的面紅得像熟透的蘋果一樣,懷裡的小狗兒此時卻不安分的跳了出來,在大門關起來的時候竄進酒店了。
「唉,爆旋陀螺!」張煦抓不住敏捷的小狗,他轉眼就不見了蹤影。張煦不敢以這身奇怪的裝束在酒店裡追小狗,獨自站在大門前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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