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張煦整理好行裝後就出發去廣馥市的神殿。雖然離家出走的念頭已經持續了許多年,但對於離家後實際要做些甚麼,他其實並沒有很詳盡的計畫。他只是想著做時間獵人比種菜更賺時間更好玩,況且也能學習魔法保護自己和家人,感覺很帥和很酷。
今天他決定再進入神域裡探險,一是要到日月鑑台鑑定小旋風的等級,二是希望可以契約比較有攻擊性的時獸,始終小旋風是治癒系類型的時獸,沒有甚麼戰鬥力。雖然他仍然對於上次危險的經歷心有餘悸,也知道有機會再次掉進先前那樣的困境,但倔強的他也要繼續挑戰自己的極限。因為進入到神域後就沒有網絡,他先用手機把網絡上其他博客主畫的地圖下載,到時候一邊參考地圖,一邊到一些較安全的區域搜索。
在酒店正門走出來走約三十分鐘後就到了神殿的入口。入口外也有不少的人,大概兩個人中就有一個拿著檀香或風車等的拜祭用品。
橘紅色的圍牆定義了神殿的始與終,聖殿的大門正開,門楣上雕刻了各式各樣華麗的幾何圖形圖案。在未踏入神殿之前,張煦已經看見穿插天空的灰黑色神碑。錐體狀的神碑上方就像被誰切過了一樣,尖端被削走了,石體上也是充滿著顯而易見的刮痕,但一看就知道不是人為所做的。
張煦被神碑吸引,越過大門走入神殿,忽略了四方的寺廟、金風車和圓形三足香爐,徑直走向神碑。遠處就見到的神碑約五至六米高凌空於地上,實在是難得一見的奇觀。走近才發現,神碑並不是一個整體,而是像被垂直切開的截頭錐體,由兩個相似的部分組成,兩個部分中間有一條兩、三個人成年人伸出雙手距離的縫隙。
浮著的神碑底下有無數跪拜著的信徒,他們被黑暗圍繞著,卻沐浴在陽光中。大部分人也雙手伏著地上,身子面向太陽的方位,把頭埋在身子裡。眾人也脫了鞋赤腳的跪拜著,也有些老人的膝下放著跪拜墊。在附近也有各式各樣的人跪拜著,分別在於外面的人通常拜一拜就走了,裡面的人卻動也不動,像是要待很久。
這個神碑與張煦記憶中另一個神殿的神碑也十分相似。小時候,難得有機會出去城市的時候,他母親總是喜歡把他帶到神殿去,倆母子跪在神碑底下,一跪就是一整天。對於小孩子的他,面對這一個浮在天空的巨大物體,起初只感到提心吊膽,害怕它隨時掉下來壓扁他們。他戰戰兢兢地跟著媽媽走到神碑底下,進到去發現神碑中間竟然穿了個洞,陽光灑落在他三人身上,驅走他的恐懼。他有模有樣地學著母親跪拜著,不一會兒他便覺得不耐煩。他觀察地上隨著時間改變的光與影,偶爾他會偷偷抬起頭看周圍的其他人,這時媽媽總會用手按下他的頭。令他最感到神奇的是,神碑總是會不規則的移動。原本在他面前的入口,在他抬起頭時常常會跑到他的背後。
張煦置身於回憶中,看著似是非是的場景苦笑。
兒時的他最期待轉風車的那一刻。當他和他的母親離開神碑後,就會走到圓形三足香爐前上香,最後會去轉風車。巨大的金風車在錦鯉池旁邊,祭司會在旁邊輔助信眾。他走到風車面前,用手輕輕地摸了風車一下,風車轉動起來,時間亦會慢慢灌入他的時皿,恩賜完畢後風車就會自動停止。不過比起時間,他更喜歡祭司們送給小孩們的牛奶糖,是他平時不會吃到的零食。有時他會請祭司多給他幾顆糖果,他會把糖果收起來,再帶回去給待在婆婆家的弟弟妹妹。
此時,張煦深呼吸了一下,摸了摸身旁的短劍平復心情。他在隔壁的小攤檔買了四支神香,在香爐前拜了幾拜後上香。他走向大風車,跟著其他人排隊。輪到他的時候,他舉起手轉風車,扇葉的轉動在他眼裡顯得格外緩慢。上次來這裡時,他只是急不迫待地走入神域,也沒有在周圍走走。幾天之隔,他的心境已經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時間一分一秒的注入了他的身體,雖然不多,他卻感到滿足。風車停止了。
「請問有牛奶糖嗎?」 他不禁脫口而出,也嚇到了自己。
「吓?沒有啊,先生。」祭司疑惑地說。
「喔。不好意思。」他想:「這裡也不是他小時候去的神殿,沒有派牛奶糖也很正常吧。」
他手腕上的數字閃著,風車大概給了他半天的時間,沒有甚麼實際的作用。
他又想:「會不會每天也有人來轉風車,那麼他們每次得到的時間會是一樣的多嗎?還是會變少了?不過好像也沒聽說有人靠著風車過活。」
沉思中的他慢慢離開了人們聚集的地方,左右張望觀賞周圍壯麗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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