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身體勞累又剛至涿郡,好不容易才尋得一旅店後四人便隨即入房倒臥休憩,直至鄰近申正四刻才一個接一個地轉醒。
稍微整頓好儀容,幾人在樓下聚首。正當苦惱要往何處解決飯食困擾之際,此時旅店老闆跟四人搭話:「等會再兩個時辰啊,都還未宵禁,你們自當能出去尋些伙食。」
他面容稍顯不同,其鼻翼寬厚、前額窄平,髭髯帶些捲曲,應是契丹人面孔。老闆生怕陽月等人聽不懂,還特地比手畫腳道:「出去右轉、左轉、直走、左轉,再左轉後就有家不錯吃的。是我老朋友所開,或許他某時心情好,可能多給妳們一壇酒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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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陽月這又想到那日船上蔡倫,想著他喜酒,應是會在酒莊裡飲酒,不如便去那裡尋他,或許能連帶著找到李遠:「莫非是這裡最知名的酒莊?」
「啥子呦,好的酒莊都在北邊啦!」老闆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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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陽月點頭謝過老闆,接著便帶著其餘三人往北外城行去。看著這北外城多是環堵之室,不免覺得先前李密道這城正在重建所言不虛。
雖是槐月初夏,可北境鄰近夜晚之際,拂來清風卻也帶些寒意。此時喝點酒暖暖身子正好。
途中巡邏兵士甚多,但涿郡城內宵禁尚晚,陽月一行並無受到盤查。而城裡許多漠嶺關將士們於白日任務結束後,多在北外城就地飲酒用餐。
尋尋問問下,走到了一家方才問到一家知名酒莊,這酒莊比兩側土屋都還體面些,至少其梁柱還是木質,上頭匾額以清秀字體寫著「一壇必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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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特別的名字啊。」陽月看著如此豪邁詞句卻是以娟秀字跡寫出,不住摀嘴忍笑:「咳咳……兩位宗主若不能喝酒,等會進去就別喝了。」瞧楚服、花瓊瑤兩人連連點頭稱是,陽月終是笑出聲來。
說罷,四人便邁步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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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一進門,便見莊內空曠,擺放著許多長椅方桌,在此卸甲飲酒之士兵為數眾多,還看一壯漢站於桌上痛飲。此人正是蔡倫,他右手喝一壇,左手再提一壇,身旁群眾歡呼聲連連不止。
他大笑地喊道:「喝啊喝啊!沒喝飽,下走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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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酒中豪傑啊,呵呵。」陽月邊笑邊悄悄地在傍近蔡倫所在坐下。楚服、花瓊瑤與陸白葵三人則坐靠遠些的地方。
「新客人嘛,你也想喝?」蔡倫並無意識到在自己身旁為何者,就只是習慣性地把一壇酒塞過去,又指著遠處楚服等人:「喝啊!那邊那幾個!也記得喝啊!」他身旁一群兵士也是喝開了,跟著附和:「喝啊喝啊!」
楚服瞧這不合禮法之舉,若是真隨他們起舞那是不知要觸犯多少條門規,她不禁繃緊面容微微點頭,拱手示意推辭。花瓊瑤則面帶微笑地擺擺手,表示自己不欲飲酒,看似從容得多,實際心中也是極為慌張。而陸白葵只是坐直身子閉口不言,並無表態之意。
可這皆無法阻擋旁邊幾位兵士,他們滿身酒氣搖搖晃晃地走來,各自塞給三人承著滿滿酒液的大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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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啊!再不喝,以後就沒時間喝了啊!」蔡倫豪爽地拍著陽月肩膀笑道:「今日下走請客!來!喝個痛快吧!」雖蔡倫看似不拘禮數,可這幾掌拍下來卻也顧及到旁人身子看來薄弱得很,力道竟只如夜風輕輕拂過一般。
陽月倒也不介意蔡倫不拘男女之別碰觸自己身子,心道反正蔡倫也沒發現自己已經到來。她接過酒罈微笑道:「酒自然是要喝的,不過我等可還未吃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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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了?」蔡倫挑挑眉,面龐轉向莊後喊道:「有人要吃東西!上菜!」
聽聞蔡倫發話,後廚便走出個大漢,他上了一大盤辣炒雜菜肉,看來僅是把菜和豬肉佐上醬油、辣油,隨意地以大鍋炒出,還上了一盤「浦燴肉餅」。
那餅乃將蒜泥、豬肉、白蔥置入碗內,打下一顆生蛋,再滴上幾滴醬油,最後把食材包入蒸過的鹹麵皮,再下去炸會兒的肉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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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瓊瑤看既已上菜,便攜楚服與陸白葵到陽月身旁。嘗試幾口辣菜,嘴裡覺得又辣又鹹。微微點頭道:「不錯,但少了些許麻……」
「別計較那麼多了,有得吃就好!」蔡倫又從後廚那邊搬來了個大木桶,裡頭裝著許多穀飯,又接連端上數個酒罈,笑道:「在這裡只爭朝夕──就求個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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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瓊瑤看著楚服默默只吃米食,這菜那酒全數未動,心中不免暗笑楚宗主對此處可能多有不適。又轉向陸白葵問道:「白葵你喝酒嗎?」
「不……不、喝。」陸白葵搖頭說道。
陽月瞧花瓊瑤似是興頭來了,一時忘記陸白葵不能飲酒。便開口為陸白葵開脫:「先吃吧,既然都端上桌了,也別客氣。」她拇指指向蔡倫道:「反正是他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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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陸白葵應是未有食辣習慣,對涿郡重鹹辣菜稍微有些不適。陽月見狀,便到後廚要些清淡菜色,可他們只弄出不加辣的菜炒豬肉,其重鹹口味依舊。
「承得住嗎?要不我去外頭買些饅頭?」陽月問。
「聽聞、聞,涿郡皆、皆是,如此。鄙應、應習慣。」陸白葵擺手謝絕陽月好意,專心地食用眼前菜色,只是吃下去時稍稍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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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倫繼續站在桌子上,和人勾肩搭背,你一壇我一壇地飲著。陽月見若是再這番下去,可能今日過完蔡倫都未能認出自己一行,便走到他身旁輕點他肩頭,笑道:「蔡卿近來可好?」
「嗯?」待蔡倫回首,看仔細了陽月面龐後,這才認出她來:「哦!妳們來了啊。」由於不識陸白葵,故僅斟好滿滿三碗酒,依序塞給陽月、花瓊瑤、楚服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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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服點頭表示感謝,卻是不喝碗中酒水,將其放到桌上。
「許久未見閣下,看上去您的酒量似乎又更好了些呢。」花瓊瑤吟吟笑道。同是把接過酒碗放至一旁,只吃飯食菜。
陽月則微笑地拿過酒碗,喝下數口後讚道:「哈,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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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非多久不見,可比下走預想得還早見著呢。」蔡倫微微出力,讓不喝酒的兩位宗主拿起酒碗,豪邁笑道:「喝了一口就知道這酒的好了哦?」
「……真多謝好意,可家規有言不得飲酒。」楚服絲毫不留情面地再將碗放到桌上。
花瓊瑤則夾了一碗菜遞給蔡倫,似是想轉移話題:「這辣菜似乎不錯,閣下不如來點吧?」
「規則就是拿來打破的嘛。」蔡倫被推辭也不生氣,笑著又塞了一碗給楚服,一扭頭再將花瓊瑤碗中辣菜嚼嚼數口食入腹中,讚道:「不錯!配酒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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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有不便還請見諒。」楚服繼續放到桌上。一旁花瓊瑤卻是反其道而行,笑笑地以自己碗中酒水斟入蔡倫碗內。陽月則替陸白葵找來茶水,笑看兩位宗主掙扎,心中倒也覺得有趣。
「來!」蔡倫將花瓊瑤所斟之酒一飲而盡,看兩人推辭手法多樣,索性直接將碗中酒水倒入花瓊瑤口中,也幫楚服嘴裡塞入滿滿一碗。
兩女卻未料到蔡倫突出此舉,於驚訝下被灌入數升烈酒。黃湯盡數下肚,一滴不留,甚至無法運氣抵抗……7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7y0L2YlU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