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梔語和譚盈樂自小學起就是很好的閨密,在中學時她們倆認識了陳佑禧,不知何時就變得熟絡起來。三人自從初中時就常常一起到神域探險。雖然大人和老師們也教導他們說神域是很危險的地方,但是年輕反叛的他們哪會聽老師的說話。不親身試過又怎會知道那是甚麼的地方呢?他們三人第一次到神殿時也十分徬徨無助,只在黑夜中不斷躊躇著要往哪個方向走。他們甚至被天上巨大的守護龍、穿著奇異裝束的祭師嚇得半死。最後三人也不敢進神域,連正殿也沒有去,就趁門禁前歸家了。
那時正十分盛行普通人與時獸的契約。雖然時獸是活生生的時間,但百多年前還有很多傳言說契約會對人的身體有害,普通人不要亂試。不過時間過濾了那些毫無根據的傳言,沒有任何研究指出時獸會傷害人類,反之更指出會帶來許多的益處。某些獵人有很好的生意頭腦,捕抓、飼養繁殖可愛的分獸,以「時間買到更多時間」的噱頭開始販賣他們。就這樣,時獸開始在近幾十多年來就活躍地出現在人的日常生活裡。
陳佑禧在十四的生日時候,收到獵人親叔叔的禮物—他親自捕獵的海星。三人認為受傷了也有治癒系的海星在,甚麼也不怕,終於有膽量走進第一層。他們慢慢迷戀上神域的刺激感,也開始閱讀了很多神域的資料,發現神域並沒有大人所說的那麼「危險」,只要遵守某些原則,見好就收,也可以很安全的。隨著時間過去,三人也有自己的時獸,陳佑禧親自在店鋪買了澤仙蟲,小語繼承了父母留下的抹茶糯米糍,譚盈樂也是在店鋪買了時鼠和有次在野外偶然契約到彩蜓獸。
而且,他們也慢慢堆積對廣馥神域第一層的認識,也大概知道哪裡是他們的止損位。憑著白梔語的能力,在各種情況下,他們每次也能找到出口。受傷的次數數之不盡,但是到神域是他們在疲累生活中的解放,就像與世隔絕了一般,那種舒暢快樂的感覺無其他事情可以相比。每次越接近死亡,便越感覺到甚麼叫活著。
陳佑禧撐開了沉重的眼皮說:「我也好很多了。」
白梔語和譚盈樂鬆了一口氣,譚盈樂問:「那麼我們要繼續走下去嗎?」空氣一片靜默,其餘兩人低著頭不知道在想甚麼。
白梔語皺了皺眉頭,看看陳佑禧的情況。雖然走到這兒,她不想就這樣離開,但他們三人的身體狀況也沒有好到哪兒。白梔語先站起來走到飛濺到各處的飛魚屍體旁,拿起小刀,手上卻不住顫抖。
陳佑禧突然固執起來,堅定地說:「當然要。我們不只是來玩而已的。」他靠著譚盈樂的攙扶走了過來,奪過白梔語的小刀:「我來吧。」
未等白梔語拒絕前,陳佑禧已經從牠某個身體碎片抽出晶石。晶瑩剔透的透明球形晶石在陳佑禧的預料之中如火焰般灼熱,他任由晶石灼熱他的手掌,淡然地說出:「是日獸。」
「日」這一立體字如豔陽般發出金光,漂浮在球形晶石裡面。
譚盈樂驚訝地說:「哇,瘋了......日獸。我們竟然打贏了?」
陳佑禧翻轉著晶石查看,說:「究竟怎能契約這些本身對人攻擊性很強的時獸呢?」
白梔語說:「剛剛其實是我們先攻擊的,如果我們沒有攻擊他,他會不會攻擊我們?」
譚盈樂說:「明明是他衝向我們的,他會吸血太危險了吧。」
陳佑禧說:「我想剛剛河水變得越來越乾淨是因為那條魚在吸食的關係,可是也要再仔細確認,這個方向真的是對的嗎?」
白梔語再次感受周遭的空間的質量,尋找與孩子們相見之處相似的地方,堅定不移地說:「這邊是對的。」
譚盈樂認識了這兩個人多年,知道這兩人也有相似的特點,他們在某些事情上也會倔強得很。譚盈樂心想:「我能夠阻止他們呢?」
陳佑禧的眼神格外堅定,說:「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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