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燈火通明的城市裡,夜空中只能看到數顆暗淡的星光,星與星之間相距甚遠,更讓人感到莫名孤寂。
在行人過路燈前等待著的楊家嘉,若有所思地望著這空虛的夜空,一雙美眸又再不由自主地泛起了淚光……
「你走得真快呢……」尹承空的聲音忽然從她身後傳來。
楊家嘉並沒有回頭,以微弱的聲線道:「對不起……」言罷,尹承空亦已經來到其身旁。
只見尹承空疑惑道:「幹嗎道歉?」
楊家嘉便低下頭道:「我忽然發脾氣離開……」
尹承空嘆道:「這根本就不是你的問題,怎麼算也不應該是你道歉。」
楊家嘉稍微轉過頭來,對上尹承空的雙眼,道:「還有天行他……我也不知道為甚麼他的態度會這麼差……」說著,原本停留於眼眶內的淚珠,亦在眨眼時沿著臉頰滑落。
尹承空卻是疑惑道:「你真的不知道嗎?」
楊家嘉聞言一愕,尹承空隨又淡淡一笑,道:「我覺得……他只是在妒忌而已。當然,他始終是你的好友,我也不會責怪他的。」
楊家嘉不解道:「妒忌?」
尹承空以帶點難以置信的語氣問道:「你真的感覺不到嗎?」
楊家嘉以困惑的神色回應了對方的說話,同時,過路燈號轉換成綠燈,二人便繼續前進。
尹承空嘆了一口氣,淡淡一笑道:「他只是在妒忌我們而已。」
楊家嘉仍然感到不明所以,道:「為甚麼要妒忌?」
尹承空輕嘆了一口氣,道:「其實已經很明顯,我是不知道你怎麼想了,但他對你的不只是友情,他一直也喜歡你。」
此話一出,楊家嘉立時一愕,轉過頭來望向他,道:「怎麼會這樣……」
尹承空苦笑道:「說實話,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他的心情,有時候,看到你跟其他男生一起時,我也會有這種感覺。」
楊家嘉聞言,不禁停下了腳步,一臉錯愕地望著眼前男子,一時之間竟然無從反應。
只見尹承空伸出手來,一邊輕輕撫摸著楊家嘉的臉頰,一邊用拇指擦去其臉上的淡淡淚痕,隨後,便不發一語地把臉凑近。
就在此時,楊家嘉的腦海裡忽然閃過了一個畫面,霎時間,虛幻與現實交錯,一名陌生男子的臉容,與眼前正吻向自己的尹承空重疊。儘管她不知道該男子的身分,但她卻隱約記得自己曾經見過他……
是夢!
她曾經在夢中見過這男子!
在感到驚訝的同時,楊家嘉亦下意識地後退一步,避開了尹承空的雙唇。
一向自負的尹承空不禁大感愕然,本以為對方一定無法抗拒自己的魅力,卻想不到她竟然會在這關鍵時刻作出閃避。
尹承空此際的內心,湧起了大量複雜的情感,既感失望,亦感憤怒。為了得到楊家嘉,他花費了大量的時間和心力,但此刻卻換來這種結果,他自然不會甘心。
「對不起……」楊家嘉低下頭道:「我的腦袋現在很混亂……」
回過神來的尹承空便淡淡一笑,道:「為甚麼要道歉?你沒有做錯任何事……」說著,便稍微邁出步伐,回頭道:「這裡風有點大,不要呆站了,很容易著涼。」
楊家嘉輕點螓首,嘴角勾起了一絲感激的淺笑,隨即跟上其步伐。片刻過後,二人終於來到楊家嘉的居所樓下……
「謝謝……」楊家嘉仰頭望向尹承空。
尹承空依然保持著淡淡笑容,道:「不用這麼客氣,我有責任送你回來的。」
楊家嘉小幅度地搖了搖頭,道:「不只是今天……每次當我開心的時候,你會陪我一起笑;我不開心時,你會聽我傾訴……甚至我之前遇到危險時,及時出現救我的人也是你。每一次……每一次我有需要時,你總會在我身邊……」
此刻,楊家嘉的雙眸又再閃爍著淚光,但跟之前不同的是,其臉上卻是掛起了笑容,只看她接著道:「我真的……真的很感激你……也很感激能夠認識你!」
尹承空並沒有開口,只是以一個淺笑回應。
楊家嘉深呼吸了一口氣後,便用手擦了擦淚水,笑著道:「那麼……我先回家了,下次再約。」
望著楊家嘉的背影逐漸遠去,尹承空只是冷笑了一聲。正當他欲轉身離開之際,附近的小巷幽暗處,卻步出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來者正是「黑龍教」的四大護法之一——「毒王」侯刹。
「應該玩夠了吧,少主?」侯刹背負雙手道。
尹承空聞言眉頭一緊,以帶著不滿的語氣道:「你在監視我嗎?」說話的同時,雙目中閃過一絲殺機。
侯刹隨即半舉雙手,笑道:「少主別誤會,我只在保護你而已。」
尹承空冷哼一聲,便把視線從侯刹身上別開,同時起步離開這裡。侯刹見狀當然立刻跟上,道:「只是一件玩具而已,少主不必太在意,這種女人,世上多的是。而且……」說著,嘴角揚起笑意,續道:「對現在的少主來說,一切應以成就霸業為優先。」
此言一出,原本已經氣忿難平的尹承空,此刻更是火冒三丈,朝那總是在指責自己的「屬下」怒目而視,道:「你又想責怪本少主不辦正事?」說話的同時,身上所釋放出的殺氣暴增,附近的昆蟲和飛鳥,亦被這股懾人的氣息嚇至急促逃離。
儘管尹承空一直也不太喜歡囉囉嗦嗦的侯刹,但畢竟對方在「黑龍教」中也是位高權重,尹承空當然不會真的對他下殺手……
不過,真正讓這目中無人的尹承空不敢對其出手的原因,是他深知侯刹的功力有多深厚。
侯刹在追隨申屠烈之前,早已是中國暗殺集團中的頂尖殺手,身手過人和功力深厚的他,足以被列入一流高手之林。不過,其真正讓人畏懼的,則要數他舉世無雙的用毒功夫,一手「摧心毒掌」絕學,更是讓江湖中人聞風喪膽。
只見侯刹在面對尹承空的殺氣時,仍然是那麼淡然自若,足見其王者風範。尹承空再度冷哼一聲,低聲道:「有屁快放!」
侯刹淡淡一笑,隨又回復正容道:「段成德在處理其黑道事務時十分小心,即使是一向精於情報工作的天魔丸,亦花了好一段時間才取得一些成果。」
尹承空沒有回話,只是轉過頭來朝他望去,等待著其接下來要說出的情報。
侯刹便接著道:「香港的黑幫社團當中,規模最龐大的四個,分別是『洪義』、『南威』、『聯勝』跟『福興』。我們也知道蒼無常是『聯勝』出身的,但他在成為『黑道霸主』之後,卻選擇了跟『洪義』合作。」
尹承空冷道:「蒼無常已經是強弩之末,不提也罷,快入正題吧。」
侯刹乾咳兩聲後,便接著道:「原來段成德為了這次的黑道爭霸,已經聯合了『聯勝』跟『福興』。」
尹承空聞言一愕,道:「各大黑幫之間,理應互相敵對,段成德竟然可以把兩大社團聯合起來?」
侯刹小幅度地點了點頭,道:「不得不說,段成德這個人真的很聰明,而且很有手段。儘管他不諳武功,但要對付起來,絕對比蒼無常更棘手。」
尹承空沉思片刻,隨又正容道:「有沒有能夠破壞他們合作的方法?」
此話一出,侯刹不禁流露出欣慰神色,儘管他早已知道這少主有著驚人的潛能,奈何卻終日只顧玩樂,讓侯刹不禁覺得他難成大器。不過,現在在其面前的尹承空,總算有了作為「黑龍教」第二把交椅應有的自覺。
只見侯刹高興地回應道:「根據天魔丸的回報,『聯勝』的龍頭馬修文,很喜歡看黑市拳賽,他曾經是蒼無常的拳賽貴賓,不過,前陣子已經轉會到段成德所搞的拳賽。」
尹承空小幅度地點了點頭,道:「那就是說,只要我們能知道下一場拳賽舉辦的時間和地點,就可以跟這位馬修文見面……」說著,便轉過頭來望向侯刹,道:「有沒有查到這方面的資訊?」
侯刹亦點了點頭,道:「再過四個小時左右,在西貢的遊艇碼頭,會有一艘大型豪華遊艇出海,那就是拳賽舉辦的地方,只招待拳賽的貴賓會員。」
尹承空稍微思索了一下,便淡淡一笑道:「我們提前在碼頭附近埋伏吧。」
侯刹聞言亦掛起笑容,道:「還以為你又想上擂台打一場。」
尹承空聳了聳肩道:「的確有一刹那想過,不過這個時候,還是處理正事要緊。」
侯刹點頭笑道:「哈哈哈,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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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在紀天行等人各自離開後,仍然留於商場中的小霸王,為今天的晚飯苦惱良久之後,終於在一家美式連鎖快餐店買了一份外賣,打算回家一邊追劇,一邊享用。就在他剛踏上回家的路上,卻發現藍鳳鳴正獨自一人,於商場附近喝著悶酒。
小霸王猶豫半晌,不禁輕嘆了一口氣,最終亦朝她走近,道:「喂,你好像還未成年。」
藍鳳鳴頭也不回,冷道:「囉嗦,要你管?」說著,便把手中那剩下半瓶的水果酒一飲而盡,也不停下,立即打開另一瓶。
「喔。」小霸王無奈地回應了一聲後,便一邊打開自己的外賣包裝,一邊道:「就算要喝,也要先吃點東西吧?」
「煩不煩啊你?」藍鳳鳴一邊罵著,一邊把手伸進外賣袋中:「像你這麼『婆媽』的男人還真是第一次見!」
小霸王見狀一笑,道:「像你這種一邊罵人,一邊拿人家東西吃的女人,我也是第一次見。」
藍鳳鳴一邊吃著薯條,一邊道:「女人都是這樣的,你不知道嗎?」
小霸王亦拿出了一個漢堡包,道:「所以說,女人真麻煩。」言罷,亦立即把包往嘴裡塞。
二人安靜地吃了好一陣子後,藍鳳鳴忽然開口問道:「天行他……是喜歡家嘉吧?」
小霸王聞言一愕,隨又嘆了一口氣,道:「你終於發現了嗎?」
藍鳳鳴疑惑地轉過頭來,問道:「你一直也知道?」
小霸王喝了一口水果酒後,便道:「其實他根本沒有掩飾過,只有你沒有發現而已……」說著,又稍微思索了下,道:「不,我覺得楊家嘉本人應該也沒發現。」
藍鳳鳴輕輕點了幾下頭,以接近自言自語的聲線,道:「是嗎……原來她也沒發現……」說著,便喝了一大口酒,又望向他道:「我跟家嘉就像親姐妹一樣……你覺得我該怎麼辦?」
看到小霸王臉有難色,藍鳳鳴便嘆了一口氣,道:「我要放棄嗎?」
小霸王稍微思考了一下,便開口道:「根據我的觀察,楊家嘉對紀天行應該沒有那種意思。至於你要不要放棄,就交給你自己決定了。」
藍鳳鳴以帶點不滿的語氣道:「居然給我擺出一副無關痛癢的模樣,臭男人……」
原本還在關心她的小霸王,此刻居然無端端被罵,當然大感氣忿,便皺眉道:「喂,這的確跟我沒有半毛錢關係,是你們硬把我拉進來而已!」
藍鳳鳴冷哼道:「小器!」言罷,已經別過了頭,繼續灌酒。
「你這個女人……」小霸王深呼吸了一口氣冷靜情緒後,便道:「算了,我堂堂男子漢大丈夫,才不會跟你計較。」
「男子漢大丈夫?」藍鳳鳴朝對方瞇起雙眼,道:「名字卻叫曾美麗?」
「喂!」被呼喚真名的小霸王激動地喊了一聲,隨又嘆氣道:「不得不說,你在惹人生氣方面,真的挺有才能……」
藍鳳鳴的嘴角勾起了淺笑,低頭自嘲道:「真是沒用的才能……」
小霸王徐徐拿出剛才在地上撿回的獅子玩偶,遞到她的面前,道:「拿著吧。」
藍鳳鳴無奈道:「不要,這麼髒……」
小霸王把手縮回自己面前,望了望這外表仍然新簇簇的玩偶,道:「只是在地上躺了一會而已,拿回去洗一洗就可以了。」
藍鳳鳴瞥了一眼那玩偶,又道:「我為甚麼要把別人不要的垃圾帶回去?」
小霸王一邊思索,一邊道:「別人不需要,不代表你不需要。就像廢紙一樣,你不要它,但卻有人把它回收,將它變成再造紙,回到文具市場中發光發熱。」
「嘩……」藍鳳鳴擺出一臉嫌棄的表情,道:「你是哪個長輩群組的?最怕聽到這種『雞湯』,有夠雞皮疙瘩……」話雖如此,但她還是把那隻玩偶收下。
藍鳳鳴雙手捧著玩偶,凝視著其東歪西倒的五官,嘆道:「這獅子幹嗎長得像受到詛咒一樣……」
小霸王聳了聳肩,道:「或許牠就是那個受詛咒變成獅子的……王子?」
「啥?」藍鳳鳴疑惑道:「這是哪門子的童話故事?」
小霸王朝她望去,道:「沒聽過嗎,少女和獅子?」
藍鳳鳴稍微思索了一下,不過還是沒有半點頭緒,便搖了搖頭。小霸王隨即開口道:「我也不太記得完整的故事,印象中好像是這樣的……從前有個商人,準備要去一趟旅行,他想在旅途中買一件伴手禮送給他最疼愛的女兒。」
藍鳳鳴輕輕點了點頭,繼續專注地聆聽著小霸王的說話。
小霸王便繼續道:「不過,那商人在旅程中,卻怎麼也找不到他女兒會喜歡的禮物,在感到失落之際,他走進了森林中的一座城堡,城堡裡忽然跑出一隻獅子!」
藍鳳鳴聽著,便揚起那隻獅子玩偶,問道:「這隻獅子?」
小霸王指著那玩偶點頭道:「對,就是牠!」言罷,便繼續說故事:「這獅子好像就是城堡的主人,牠立刻向那商人咆哮,給對方一個下馬威,還指責那商人擅闖民居,一定要吃掉他!那商人嚇得差點尿褲子,便戰戰競競地問牠,有沒有其他解決方法?那獅子就說:『好,不想被我吃的話,除非你答應我,把回家後最先看到的東西送給我。』」
藍鳳鳴挑眉疑惑道:「這是腦筋急轉彎嗎?我回家最先看到的是……鞋櫃?」
小霸王回憶了一下,便道:「我看到的是電視。」言罷,又回到了故事內容上:「那商人心裡是不肯答應的,因為知道每次當他回家,他女兒也會立即跑出來迎接的!但現在為勢所逼,只好先在口頭上答應,希望能矇混過去吧!」
也許是說得太久,嘴巴有點乾燥,小霸王便喝了一口酒,接著道:「果不其然,那商人在回到家門前時,他的女兒便立即跑出來迎接,忐忑不安的商人,把遇到獅子那件事的始末告訴女兒後,便跟她說不會讓她去的,結果怎樣就聽天由命吧……」
頓了頓,又道:「不過,他女兒卻安慰他說,既然答應了,就必須履行承諾,她會到獅子那裡,想辦法馴服牠,說不定那獅子會放自己回家。」
藍鳳鳴一邊把玩著玩偶,一邊道:「這故事還真長……」
小霸王小幅度地點了點頭,道:「就是一般童話故事的長度吧……」說著,又喝了一口酒,接著道:「第二天早上,那少女便告別了父親,踏進森林。當她到達城堡時已經是晚上,出來迎接的是一位帥氣的王子,少女受到王子的熱情接待,亦十分高興。因為王子十分喜歡少女,於是便向她求婚……」
藍鳳鳴聞言一笑,道:「嘩!這樣就求婚了?突然發展得這麼快!」
小霸王亦笑道:「人家可是王子,有錢就是任性。」
言罷,他又繼續把故事說下去……
「在求婚的同時,王子向少女坦白了一件事,其實他就是那頭獅子,因為受到了魔法詛咒,在大白天時會變成一頭獅子, 要到晚上才能恢復成人類的模樣。因為所有人都害怕他,所以他只能躲在城堡裡孤獨地生活。王子更向少女表示,如果她不願意的話,就會放她回家。不過,少女卻答應了他的求婚後,於是,二人便把這個好消息通知了少女的家人,那位商人父親,在得知自己的女兒平安無恙亦非常開心。之後,王子又舉辦了一場盛大婚禮,然後便跟少女一起過著幸福的新婚生活。」
聽到這裡,藍鳳鳴點了點頭後,便問道:「是不是有人獸交的情節了?」
小霸王輕輕舉起一掌道:「並沒有!」
藍鳳鳴聞言嘆道:「可惜啊……」
隨後,故事又再繼續……
「可惜,幸福的生活過不了多久,王子又因為另一個詛咒而變成白鴿,被逼離開少女,在世界各地飛行七年。不過,王子在飛行的過程中,不時掉落他身上的羽毛,為少女指引方向,希望少女能夠追上他,並解除他身上的魔咒。
歷盡千辛萬苦,總算挨過了七年的期限,王子變回了一隻獅子,不過不知怎地,又被一條飛龍纏上。」
藍鳳鳴不禁愕然道:「還有龍嗎?不會又是甚麼詛咒吧?」
小霸王有點激動地伸手指向藍鳳鳴,用力點頭道:「對對對!那條飛龍原來是一個被施了魔咒的公主!」
也許是被小霸王的情緒感染,也可能是有點醉意,藍鳳鳴亦變得有點激動,說話的聲音亦明顯大了不少:「就說嘛!童話故事怎會沒有公主?」頓了頓,又挑眉疑惑道:「但這個公主是奸的嗎?」
小霸王略微頷首道:「她就是最終Boss了。」
藍鳳鳴誇張地「喔」了一聲,便再喝了一大口水果酒,道:「那之後怎樣了?」
小霸王便接著道:「在少女的幫助下,獅子成功擊敗了飛龍,甚至連魔咒也解除了,獅子恢復成王子,飛龍恢復成公主。但公主卻趁著少女不為意,偷偷帶走了王子,少女又再變成孤身一人,尋找王子下落。」
在藍鳳鳴的震驚下,小霸王又繼續道:「幾經辛苦,少女終於來到了公主的城堡,並得知公主正準備和王子舉行婚禮!」
「渣男!」藍鳳鳴罵道,「男人都是這樣!」
小霸王長吁一口氣,道:「其實王子也只是受公主的魔咒迷惑,後來,少女亦用她的愛,解除了公主的咒語。最終,王子和少女趁天黑逃走,回到了王子的城堡,從此,二人便一起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了,完!」
藍鳳鳴歪頭思考了一下,便道:「總覺得這故事太奇幻了一點。」
小霸王卻是聳了聳肩,道:「畢竟童話故事嘛,滿大街都是魔法咒語,王子公主……但最重要的,還是這個故事想傳達的訊息,無論是甚麼事情也好,只要不放棄,最後總會成功的。」
藍鳳鳴思索了一下,便道:「是嗎……我總覺得這個童話背後,只是在講一個少女悲劇的一生,其實最後根本就不是大團圓結局。」
小霸王聞言大感奇怪,便朝藍鳳鳴望去,流露出疑惑的神色。藍鳳鳴便解釋道:「我覺得那個王子其實是在比喻一些有權勢的人,那位商人或許是為了某些利益而把女主角出賣給王子。以前的時代,女性根本沒有甚麼地位,加上王子的身份特殊,那女主角就算不喜歡他,也只能認命。不過,即使她勉強著自己對王子千依百順,那有權有勢的王子還是背著她搞外遇,最後,女主角還是只能選擇願諒他……」
小霸王聽著不禁感到愕然,思索了片刻後,便小幅度地點了點頭,道:「想深一層,的確是有這種感覺……我也聽說過,其實童話本來就是一些反映當時社會的黑暗故事,只是後來不斷地修飾改版,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藍鳳鳴亦點了點頭,道:「就是嘛,說到尾,這只是一場以奇幻魔法來包裝的悲劇……」
小霸王生硬地笑了幾聲,自嘲道:「原本還想講個開心的故事讓你心情好一點,想不到結果卻變成了悲劇……」
藍鳳鳴聞言一愕,有點緊張道:「不……我不是故意這樣的!只是突然想到……」說著,又泛起笑臉,道:「你想傅達的訊息,我收到了,謝謝。」
此話一出,小霸王頓感震驚,錯愕地轉過頭來,道:「你……跟我說謝謝?」
藍鳳鳴疑惑道:「不行嗎?」
小霸王立即揮舞著雙手,道:「不不不,十分歡迎!只是覺得意外而已……」
藍鳳鳴便無奈道:「怎麼連你也是這樣,說得我之前好像很沒禮貌的樣子……」
小霸王面露尷尬的笑容,心暗不是「好像」,是的確很沒禮貌!
這時,小霸王的肚子忽然傳出了響雷般的聲音,藍鳳鳴不禁一笑,道:「你剛剛只吃了一個包,應該不夠吧?」
小霸王揚起手來打了個手勢,道:「是有一——點點不夠吧……」
藍鳳鳴便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道:「我也不夠,去吃飯吧!」
小霸王便立即從長凳上彈起來,興奮道:「你請嗎?」
藍鳳鳴黛眉一蹙,回頭道:「當然是你請!」言罷,已經起步離開。
「哪有錢?」小霸王說著,亦不敢遲疑,立即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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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小時後,西貢某遊艇碼頭。
尹承空與侯刹一起,藏身於碼頭旁的露天停車場處,等待著他們的目標人物現身。
不久之後,一輛白色歐洲房車駛至,於車位停泊好後,一名滿面鬍渣的中年漢,便在兩名手下的「服侍」下,離開了車廂。
侯刹隨即跟身旁的尹承空道:「這個人就是馬修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