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條橫亙於大街上方的行人天橋上,一名留著中長髮型,臉上刻有一條約兩吋長刀疤的少年,正沒神沒氣地倚在欄杆旁,吸啜著指間香煙。此人的身材雖不算高大,但卻是擁有一身結實的肌肉,刀削般的臉龐稜角分明,高挺的鼻樑,配合著那雙帶有幾分憂鬱的眸子,自有一股懾人魅力。
他的名字叫劉子龍,就讀於以學生質素奇差而聞名於學界的南星中學,雖然在南星中學中亦不乏社團人士,但劉子龍卻並沒有加入這類組織,全因為他對自己有著一份強烈的自信。他那莫名的自信,不單只讓他不屈服於任何校園間的惡勢力下,更讓他成為了南星中學的領頭大哥。
不過一次嚴重的挫敗,卻讓他明白到當初的自己是多麼天真。此刻的劉子龍,正輕撫著臉上的刀疤,思緒隨著傷痕回到兩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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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午後的南星中學內,一名少年急步走到一間幽暗的教室門前,在門上急促地敲了幾下後便迅速入內。劉子龍的身影映入眼簾,此刻的他,正神態慵懶地半倚半坐於靠牆的一張桌子上。
「龍哥,你看看這個。」這是一名濃眉大眼,五官端正的少年,雖然形貌尚算俊朗,但跟眼前的劉子龍相比,卻只是小巫見大巫。唯獨是額前漂染的那一小撮白髮,為他的外表增添了幾分獨特魅力。
此人名叫白偉雄,是劉子龍於南星中學內的一名得力助手,當初正是因為有白偉雄的幫助,他才能順利坐上學校領頭的位置。
只見白偉雄把手伸進口袋中,掏出一個內裡盛有三粒粉紅色藥丸的透明藥包,緊張地遞給劉子龍。
「你感冒了嗎?」劉子龍疑惑道。
卻見白偉雄皺眉道:「這是迷幻藥。」
劉子龍聞言一愕,旋即一手奪過藥包,緊緊盯著裡面的藥丸,只看這藥丸上皆刻印著蝴蝶圖案,一看便知不可能是正規醫院發出的藥物。劉子龍在感到震驚的同時,亦不禁生出一絲怒意,旋即神色凝重地望向白偉雄,皺眉道:「是誰把這東西帶來學校的?」
白偉雄便回頭朝門口處揚聲道:「帶他進來!」言罷,白偉雄的一名手下便帶著一位臉色蒼白的學生進入教室。
「就是從這人身上找到的。」白偉雄斜眼瞥向那學生道。
就只憑這學生的臉色,已能猜到他只不過是受藥物控制的俘虜,劉子龍便揚起藥包問道:「是誰賣給你的?」
「這是……是高年級的師兄……」那學生帶著顫抖的身軀,以斷斷續續的說話方式來回應著劉子龍:「他們說……是我們學校……的大哥劉子龍……帶回來的好東西…………我們都是南星的學生……要有福同享……」
「都是那些老套路,」白偉雄皺眉道:「先是免費讓他們嘗試,待他們出現藥癮後就高價出售。」說著,便轉頭朝那學生望去,厲聲道:「你這白痴給我聽好,龍哥從來不碰這些東西!」
那學生聞言一陣失笑,貌似有點神智不清地道:「你又不是劉子龍…………你怎會知道?」
「我當然不是龍哥……」白偉雄一手指著劉子龍,皺眉道:「但他是!」
那學生旋即轉頭望向劉子龍,臉上不禁浮現出慌張神色。只不知道那神智不清的學生是真的認出劉子龍,抑或只是單純受白偉雄的說話影響。
劉子龍皺眉道:「我告訴你,藏著這東西是犯法的,而我亦從來沒有叫人賣這東西給你們。」說著,便轉頭望向白偉雄道:「他只是受害者,應該不會知道『拆家』是誰,放他走吧。」白偉雄聽著便點了點頭以示明白。
「你以後就算多辛苦也不許再碰這些東西。」劉子龍繼續向那學生道:「不然被我發現的話,一定會把你交出去,到時候,你就算不被關進戒毒所,也恐怕會被退學。」
「也不用做得這麼絕情吧?」一把沉厚的男聲從門口處傳來,隨後,一名淺眉細眼,頭尖額窄的光頭男子便應聲步入,道:「雖然這小子染上毒癮是自找的,但畢竟大家能夠入讀同一所學校也是緣分,我們當大的不能夠不保護這些小的。」
白偉雄看到此人後不禁眉頭大皺,喃喃道:「梁少飛……」
這光頭男子名叫梁少飛,跟白偉雄一樣,也是直接隸屬於劉子龍的手下。
不過比起白偉雄,梁少飛的油嘴滑舌讓他更能得到劉子龍的信任,正因如此,這組織中事無大小,亦大多會交給梁少飛來處理。或許正是這個原因,白偉雄看著梁少飛的眼神才會如此厭惡。
只見劉子龍淡淡道:「這個道理我豈會不知,其實我也不想把他交出去,所以我才會給他一次機會。但如果他真的再犯,我實在沒辦法不管,把他交出去,對他來說或許是一件好事。」
「龍哥的話自然是沒錯,不過其他人可不會這麼想……」梁少飛微笑道:「龍哥你幹架或許很強,我亦從未質疑過龍哥能當上老大的實力,但正因為龍哥你是學校的領頭人,要煩的事情一大堆,可能會忽略了某些細節。而龍哥你之所以會收我作小弟,就是因為信得過我的管理能力,所以我希望龍哥可以把這件事交給小的去辦,我保證辦得漂漂亮亮,不會讓龍哥你丟臉。」
梁少飛此番說話雖在指劉子龍不夠能力管理眾多手下,但卻是說得不亢不卑,恰到好處,不單只給了劉子龍一個很好的下台階,更沒有半點讓他難堪,可見此人心計之重。
「難得你這麼有信心,那我不把這事交給你辦就是我笨了。」劉子龍淡淡一笑道。
看著梁少飛離開後,白偉雄不禁擔心地向劉子龍道:「你真的放手交給梁少飛去辦?」
劉子龍聞言,便輕輕搭著白偉雄肩膀,微笑道:「他剛才的話的確是沒錯,我的處事能力確實不如他。其實你也不用這麼介懷,雖然你看我好像把很多事情也交給他打理,但你們兩個對我來說也同樣重要,只是大家所管的範疇不同而已。」
「龍哥你誤會了,我不是妒忌他。」白偉雄皺眉道:「只是我覺得梁少飛這個人並不值得信任。」
頓了頓,看到劉子龍正一臉不解地望著自己,便解釋道:「其實我一直有在暗中調查,發現那個梁少飛經常拿著你的名號去生事。」
「你是搞錯了吧?」劉子龍聞言一臉難以置信,隨又道:「認識了他這麼久,我很清楚他的為人,雖然有時候是會有點無賴,但也不置於會幹這種蠢事。」
「上個月不是有人冒你的名先後去掃蕩義德、明道和藍空三所中學嗎?」白偉雄緊張道:「我已經查過了,這的確是梁少飛幹的好事。」
「這事可不是說來好玩的。」劉子龍不禁皺眉道:「你有證據嗎?」
「我當然是有證據才跟你說的。」白偉雄繼續道:「你還記得那三所中學的外牆上,被人用紅漆寫上『南星劉子龍』嗎?我找到了一件染有紅漆的校服,是屬於梁少飛的。」
「你肯定?」劉子龍驚訝道。
只見白偉雄點頭道:「還不只,其實我懷疑借你的名來『賣丸仔』的人也是他。」
劉子龍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神示意他繼續把話說下去。
白偉雄便略微交待道:「最近,我發現他經常在跟人通電話,而且都是神神秘秘,好像不想被人知道的樣子,我懷疑他是跟毒販聯絡。再說,剛才他這麼主動地要求你把這件事交給他辦,我總覺得有點可疑。」
經白偉雄這樣一說,劉子龍的確開始感到一絲不妥,便道:「如果真的如你所言,那他或許會有個藏毒的地方,而這個地方亦很有可能在學校裡……」他之所以會有這樣的假設,是因為藏毒屬頗為嚴重的刑事罪行,相比起藏於自己的地方,藏在學校裡的確是比較安全,萬一真的東窗事發,亦大可以把罪名推在別人身上。
「我也是這麼想。」白偉雄繼續道:「所以我已經派人在學校裡進行搜索,相信很快便會知道答案。」說著,又望了望大門方向,道:「不過我現在最擔心的是剛才那學生的安全,那小子曾經被我們問話,我覺得以梁少飛的為人,絕不會輕易放過他。」
此時,一名女生突然進入教室,只看此女子一頭秀髮及肩,皮膚白裡透紅,蛾眉皓齒,雙眸明亮,鼻子筆挺,雖談不上是甚麼天姿國色,但相貌亦頗為標緻。
劉子龍望見來者便喚道:「麗螢。」此女子叫翁麗螢,自剛入讀南星中學開始,已經與劉子龍是同班同學,與他的感情頗深,可算是他的紅顏知己。
眼見翁麗螢來到,白偉雄亦不好意思打擾,與劉子龍道別後便離開了教室。
「找我有甚麼事嗎?」劉子龍問道。
翁麗螢便露出一臉不滿神色,撅嘴道:「難道沒有事就不可以找你嗎?」
劉子龍聞言俊臉一紅,搔著頭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翁麗螢見狀掩嘴一笑,道:「你看你現在這樣子,跟別人說你是老大也沒有人相信。」
「好了……」劉子龍無奈道:「你來這裡總不會只是為了挖苦我吧?」
翁麗螢便道:「我是來提醒你明天不要遲到。」
「明天遲到?」劉子龍頓時一愕,疑惑道:「明天要上課嗎?」
「當然不用上課了!」翁麗螢立時眉頭大皺,不滿道:「你難道忘記了明天是甚麼日子嗎?」
劉子龍聞言更是大感頭痛,邊數著手指邊道:「端午節還未到吧?是中秋節嗎?不……這個好像來得更晚……」
「你真的忘記了……」感到失望的翁麗螢,便不再理會劉子龍的呼喚,頭也不回地離開教室。
「難道是西方的節日?」劉子龍便帶著滿腦子的疑惑,拿出手機查看月曆,喃喃道:「明天是五月十號……五月……十號——媽的!原來明天已經五月十號!」
也不遲疑,立即撥了一趟電話給翁麗螢,只可惜對方並無接聽。無奈之下,劉子龍只好發了一個短訊給她,希望她能看到。
翌日中午,劉子龍一早便來到約定地點,一邊看著手中沉默的手機,一邊等待著翁麗螢的身影。他稍微探手確認了一下口袋中的小盒子,原本不安的心情亦總算踏實了不少。這是劉子龍早在半年前已準備好的小禮物,本想在平安夜的約會時送給對方,不過不擅表達情感的他,最終卻沒有把這份心意送出。
今天應該是送出的最好機會吧?劉子龍這樣想著的同時,時間亦在不知不覺間流逝,已經過了約定時間一個小時之久,翁麗螢卻是遲遲沒有出現。
「難道她還在生氣?」劉子龍的心中不禁問道。這樣想著的同時,他便再次發了一個向翁麗螢道歉的短訊,但等了良久,卻還是未見對方回覆。於是,一個接一個相似的短訊便不斷地送出。
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際,電話鈴聲倏然響起,劉子龍豈敢遲疑,立刻興奮地接聽起來:「麗螢,昨天真的對不起,我差點忘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
接著,只聽見翁麗螢的聲音響起道:「傻瓜,我根本沒有怪你……」
「那就好了……」劉子龍頓時放下心頭大石,旋即問道:「你現在在哪?我已經等了很久。」
「我現在……」此時,翁麗螢的語氣卻出現了一點遲疑,斷斷續續地道:「我……突然沒有空,所以……」
話未說完,一把男性聲音卻從電話中傳出:「媽的!」這聲音一出,劉子龍頓時大驚。
接著聽到一聲掌摑聲後,那男性聲音便取代了翁麗螢,道:「回來學校吧,我們今天會為翁大小姐搞個充滿驚喜的生日會!」
言罷,便再次聽到翁麗螢的聲音,像是從遠處喝道:「子龍!不要來!」話畢,電話中斷。
聽到這裡,任誰亦能猜到這件事並不簡單,只見劉子龍此刻已經一臉怒容,沒有多餘的思索,猛一咬牙,便迅速朝學校的方向衝去。
很快,劉子龍已經回到了南星中學,只見幾名戴著白色口罩的南星學生已經站在門外等候,不過,劉子龍卻無法從他們的眼神當中感到一絲善意。
劉子龍怒目而視,以深沉的聲線問道:「麗螢在哪?」
「跟我來吧。」當中的一名學生回應過後,便帶著劉子龍進入校舍,經過那條能夠通往天台的樓梯,來到了設於頂樓樓梯旁的一所儲物室中。
隨著鐵門打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十多名戴著口罩,手持摺疊小刀一類利器的不良少年。儘管這些混混皆以口罩遮蔽面容,但劉子龍再怎麼說也是南星中學的領頭人,對於在學校中追隨自己的手下人馬,雖不敢說每一個都十分熟絡,也總不會連他們的眼神和體格特徵也認不出來。正因如此,劉子龍幾乎可以肯定,這幾名混混壓根兒就不是南星中學的學生。
同時,他亦注意到在房間的幽暗角落處,一名男子正背對著自己,低頭坐於一張椅子上。
只見劉子龍皺眉道:「你們是誰?麗螢在哪?」
其中一名混混把玩著手中摺刀,冷道:「你一次過問這麼多問題,我要怎麼回答?」
劉子龍冷笑道:「才兩條而已,腦袋不靈光嗎?」
那混混聞言一笑,旋即眉頭大皺,沒有多餘的說話,揮出一刀便朝劉子龍捅去!卻見劉子龍毫無懼色,從容不迫地踢起一腳,只聽見「啪」的一聲,那混混的摺刀瞬間脫手彈飛,掉落在半米外的地上。
「喂!不要亂動!」混混群中傳來喝叫聲,只見一名同樣是戴著口罩,身形較其他混混高大的男子,以小刀脅持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從眾人當中緩緩步出。
「麗螢!」劉子龍一震道。
被利刃架於脖子上的正是翁麗螢,只看她此刻的雙手被束線帶綁個結實,嘴巴亦被布團和膠帶牢牢封住,只能一直在「嗯嗯」地發出微弱聲音,連呼救的能力也失去。
那高大男子警告道:「你敢輕舉妄動的話,我的刀子就要割下去了。」說著,便稍微把刀刃壓緊在翁麗螢的玉頸處。
劉子龍雖感震怒,但在無可奈何之下,亦只能忍氣吞聲,道:「你們到底想怎樣?」
這時,一直站在暗角處的背影,總算站了起身,只看他緩緩轉過身來,朝著劉子龍的位置徐徐步近,映入眼簾的那張臉龐,是劉子龍無比熟悉……
「這……這是甚麼回事……」劉子龍望著此人除了感到萬分震驚外,便只有悲痛:「偉雄……」那人正是白偉雄。
只見白偉雄回應道:「龍哥……」
在白偉雄說話的同時,劉子龍亦發現了在放滿箱子的周圍,落下了一些粉紅色的藥丸子在地上,劉子龍見狀不禁一愕,露出一臉難以置信的神色:「是你?」
「對不起……龍哥……」白偉雄的聲線中,隱約出現了一絲哽咽,道:「我也不想事情變成這樣……」
此刻的劉子龍,眼神中充斥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憂傷,苦笑道:「對,你一定是有苦衷的……」說著,眼眶中已然浮現淚光,只看他緊緊握著拳頭,低聲道:「說吧……」
白偉雄深呼吸了一口氣後,隨即握緊雙拳,稍微轉頭朝那些「迷幻藥」的方向瞥去,道:「這生意……是我私自在外面接來的,畢竟能撈到的油水也不少,實在沒有道理不接……」
劉子龍無力一笑,問道:「缺錢的話,為甚麼不跟我說?」
白偉雄垂下了頭,道:「你要我怎麼開口……你家裡的經濟不也是剛剛好而已?」
劉子龍走前了一步,關心道:「大家不是兄弟嗎,可以一起想辦法吧?」白偉雄只是一言不發地站在原地,並沒有開口回應,不過淚水卻已經奪眶而出。
不見白偉雄的回應,劉子龍便再次開口道:「念在我們過往的交情,你先放了麗螢吧,之後我們再一起想辦法。」
卻見白偉雄又再深呼吸了一口氣冷靜情緒,提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皺眉道:「已經沒有退路了,想要麗螢安全離開,你就乖乖躺下吧。」言罷,便以眼神示意數名混混上前,把劉子龍團團圍住。
事情發展至如斯境地,劉子龍那原本憂傷的眼眸,此刻已轉化為無盡的失望。
「敢耍花樣的話,就要挨刀子了。」面前的那名混混警告了一句,便立即踢出重腳,準確踹在劉子龍的小腹上。
為了翁麗螢的安全,劉子龍只能強忍著小腹劇痛,緊握雙拳,憑著其過人意志,把任何跟反擊和閃避相關的條件反射強行抑壓下來。
眼見劉子龍完全沒有還擊的意慾,那亦消除了其餘眾人的顧慮,一眾混混隨即向劉子龍作出連綿不斷的攻勢。
「打歸打,記得不要搞出人命!」那高大男子揚聲提醒眾人,惹來一陣哄堂大笑。
撞擊之聲不絕於耳,劉子龍已挨了不知道多少毒打,渾身上下亦是傷痕累累,換作是沒有怎麼鍛鍊過的普通人,相信早已失去意識,倒地不起。
那高大男子冷冷一笑,道:「真不愧是劉子龍,挺硬朗的。」說著,一直被他用小刀脅持住的翁麗螢,早已是淚流滿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劉子龍的雙腿終於支撐不了沉重的身軀,仆倒在地上。
「停手吧!」白偉雄緊張地衝上前去,截停了那群正打得不亦樂乎的混混們,儘管眾人都露出不太滿意的神情,但還是停下了攻擊,往一旁退開。白偉雄便接著皺眉道:「堂堂南星領頭人,居然『折墮』成這副模樣,不覺得羞恥嗎?你根本就沒有資格!」
言罷,白偉雄便轉身背向倒在腳邊的劉子龍,走前兩步揚聲道:「從這一刻開始,我就是南星的新領頭人!」
此話一出,劉子龍的嘴角不禁勾起了一絲淺笑。其實他在剛才被毒打之時,已經開始思索著這個問題。他清楚意識到,之所以會弄至今天這境地,全因為自己是學校的領頭人,所謂樹大招風,以他的身分,又豈會不招人嫉妒?再者,若果自己當初不是為了爭取這個領頭人的位置,或許就不會認識到白偉雄,那亦不會讓他有機會背叛自己。其實想深一層,劉子龍亦覺得自己根本不適合當一大群人的領袖,亦不適合在這種爾虞我詐的環境中生活。
的而且確,劉子龍並不是一個攻於心計的人,把權力交出,或許就是最適當的解決辦法。
這一刻,劉子龍釋懷了,比起當一個吃力不討好的領袖人物,還是平凡的校園生活更適合他。
只見他吃力地把身體撐起,深呼吸了一口氣後,便道:「你想要當領頭的話……」
就在此時,一聲慘叫忽然傳出,翁麗螢竟已從脅持中掙脫,封著其嘴巴的膠帶,亦因受到淚水沾濕的關係,而被她輕易掰開。只見她一股勁地朝劉子龍衝去,同時把口中布團吐出,喊道:「子龍!」
回看剛才還在脅持著她的高大男子,此刻正捧著胯下發出痛苦呻吟,明顯是被翁麗螢擊中要害。
眼見翁麗螢擺脫了控製,數名混混及時反應過來,立即衝上前去,數把利刃便有如閃電般,朝雙手被束縛住的翁麗螢猛刺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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