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就讓你毀容。」水靜嫻冷冷說了一句,旋即衝到倒地的傅卓穎前,抓緊手中「仙女劍」,朝其臉頰劃去。
就在此時,一股奇異的引力突然出現,讓水靜嫻的手停留在虛空中,不管她怎樣施力亦無法突破那股引力。這股強大的引力,正是來自蒼無常的「魔心訣」。
「原來是峨嵋派的人。」蒼無常淡淡一笑,話語間,已經來到傅卓穎的身旁。
也不打話,蒼無常一腳低掃,把水靜嫻絆倒在地。
再看剛才跟蒼無常交手的行道,此刻已經滿身傷痕,踉蹌地爬起身來,觀其狼狽的模樣,似是已經無力再戰。
「一個少林,一個峨嵋,都是佛門大派的年青高手。」蒼無常一邊思索,一邊喃喃道:「他們居然會同時來到香港……」
想著,蒼無常的嘴角忽然勾起笑意,似是想到了某些線索。
就在此時,警員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發生甚麼事?」
蒼無常隨即道:「別說我不提醒你們,不想被抓去羈留室過夜的話,就快點走吧。」言罷,已經跟傅卓穎一起擠進人群,朝另一方向逃去。行道和水靜嫻亦不敢遲疑,跟著離開。
好一陣子過後,二人來到了附近的一座天橋上。
「剛才那個人真的很厲害……」行道一邊跑著,一邊皺眉道:「雖然他受了內傷,但我面對著他還是沒有還擊之力。」
「而且他明顯還未盡全力。」水靜嫻亦點頭附和。
頓了頓,又淡淡一笑道:「不過也很正常,畢竟他是『黑道霸主』……」
「黑道霸主?」行道聞言一愕,頓時停下了腳步。
水靜嫻見狀亦停了下來,小幅度地點了點,道:「一個姓蒼的武林高手,除了有『鬼神』之稱的黑道霸主蒼無常之外,我想不到有第二個。」
「在討論我嗎?」一道雄厚的聲線突然傳進二人耳內。
二人聞聲立時一震,回過身來朝聲源方向望去,蒼無常的身影頓時映入眼簾。
只見他淡淡一笑道:「想不到曲秀秀的徒弟除了武功高強之外,也挺聰明的,居然這麼快便看穿我的身份。」
「你想怎樣?」水靜嫻蹙起黛眉,擺出備戰架式道。行道見狀亦跟著擺起架式來。
「不用這麼緊張。」蒼無常徐徐迎上二人,道:「蒼某來這裡並不是要跟你們打。再說,以你們現在的功力,根本不可能打贏我。如果我真的要殺你們,毫無疑問,明年今日就是你們的死忌,這一點你們應該很清楚。」
「那又怎樣?」行道不解道。
「老實說,我想邀請你們參加我的拳賽。」蒼無常淡淡道。
「拳賽?」水靜嫻聞言一愕。
蒼無常便接著道:「正確點來說是地下拳賽,只有真正強者才有資格參加的拳賽,參加者必須要賭上自己的性命。」
行道和靜嫻沒有說話。
蒼無常淡淡一笑,道:「你們需要知道的是,我要殺你們是輕而易舉的事,所以你們基本上是沒有選擇的餘地。」
「時間、地點?」水靜嫻心知再多說也改變不了現實,便問道。
「時間地點我會再通知你們,你們要做好隨時出戰的準備。」蒼無常說著,便把一台款式老舊的手提電話扔給二人,沒有再說多餘話,便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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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時分。
「黑龍教」總壇——黑龍堡。
只見在黑龍堡中的大殿位置,可以清楚看到一條約六米高的巨形黑龍雕塑,此雕塑雖然有著魚鱗、龜眼、鹿角、蛇身、鷹爪等中國龍特徵,但卻長有一對西方巨龍的巨大蝠翼,尖銳的牙齒往內微彎,四只粗壯的腿上滿是肌肉,給人渾身力量的感覺。除此之外,此龍形態威猛無比,雙目所散發出的氣勢懾人至極,尾巴盡頭卻又鋒利如針,讓人看著不寒而慄。此雕塑不論是神態或形像皆無比生動,看著就像真有其物,可見造此雕塑之人的工藝已臻至化境。
四周燈光忽明忽暗,整個大殿的佈置亦給人一種詭異感覺,看著不禁雞皮疙瘩。不過,除了那巨型黑龍雕塑之外,最惹人注目的,就只有於大殿正中央所屹立著的一張造形怪異的巨椅。此椅總高度約三公尺,寬約兩公尺,整張椅子皆為金屬所製。有「黑魔」之稱的黑龍教教主申屠烈,此刻正坐於大椅上,四周的教眾們紛紛向他曲膝行禮,情形有如皇帝再世,場面好不偉大。
申屠烈身邊的四個方位,則分別站著四名氣度不凡的戰士,他們的工作,主要是負起保護教主的重任,因而被稱為黑龍教四大護法,地位自然是高人一等。
站於申屠烈右方的兩位護法,正是之前與他同行往西藏,擊殺秦天道的「鬥神」赫瑪烈謝,和「武尊」山原哲雄。
而站於申屠烈左方的是一名禿頭老漢,此人鬍子長約兩尺,一雙白眉有如龍鬚,穿著一身中國長袍,雖然年過七十,但氣勢卻異常磅礴。另一位則是一名滿身邪氣的中年男子,留著一頭烏黑的長髮,一身黑衣與蒼白的膚色形成詭異對比,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老者名為侯剎,因其精湛的用毒功夫而被賜予「毒王」美譽,其於「黑龍教」中所率領的「青龍部隊」,是一支強勁的暗殺軍團,成員約五十人,皆為出色的暗殺高手。
而另一位長髮男子則叫天魔丸,乃日本忍者集團「天魔一族」的首領,因為高超的戰術而被贈予「戰鬼」稱號。其於「黑龍教」中率領的「玄武部隊」,是一支負責追蹤及搜集情報的軍團,成員約三百人,皆為萬中選人的跟蹤術高手。
「師父。」一把清脆洪亮的聲線傳進申屠烈耳中。
申屠烈聞言一笑,以雄厚的內勁回應道:「空兒,進來吧。」話畢,一名形貌俊朗的少年便從大門進入。此人正是申屠烈精心培育的新世代黑道高手——尹承空。
「未知師父召徒兒來所為何事?」尹承空單膝跪地道。
申屠烈臉上依然保持微笑,道:「還記得為師費盡心力去訓練你的目的嗎?」
尹承空站起身來,拱手作揖,低頭道:「不知道……」
申屠烈便道:「說實話,現在為師已經沒有甚麼東西可以再教你,經過我再三考慮,覺得也是時候讓你接受最後的考驗。」
「最後的考驗?」尹承空疑惑道。
申屠烈淡淡一笑,旋又正容道:「自從為師在聖母峰一戰失利後,黑道變得群龍無首,直到十年前,才出現一位叫蒼無常的高手,讓分裂已久的黑道又再復統一。」
尹承空聞言一愕,思索片刻後道:「師父是想徒兒打敗那個蒼無常?」
「這只是其一,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只見申屠烈緩緩站起,雙腳一震,便翻身落地,背負雙手,不徐不疾地往尹承空走去,淡淡道:「為師年少時也愛爭名奪利,為了成為『黑道霸主』,也是費了好一番功夫,不過亦多得如此,我的武功修為才能不斷精進,最終成就今天的我。」說著,已經來到尹承空面前。
他輕輕伸手示意尹承空站起後,便接著道:「自聖母峰一戰後,為師的『黑龍魔功』已突破大關,要重掌黑道實屬探囊取物,不過,此刻的我早已淡泊名利,剩下的只有心靈上的追求。」
尹承空微微一笑,道:「師父的修為早已超凡入聖,就像傳說中的神仙一樣,又怎會對世俗的事有興趣?」
申屠烈淡然一笑,便徐徐邁步越過尹承空,道:「但空兒你卻不同,你現在還年青,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絕不能失去爭強好勝之心。」
頓了頓,便接著道:「我重新組織『黑龍教』,就是為了替你築好根基,成就黑道霸業。」
尹承空聞言一震,立即轉身朝恩師望去,道:「師父想我成為『黑道霸主』?」
申屠烈滿意地點了點頭,便回過身來與其四目交投,道:「儘管如此,但蒼無常能夠重新統一黑道,其實力亦不容小覷。雖然你已經盡得為師真傳,但畢竟在經驗方面始終不足,要打敗蒼無常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尹承空聞言小幅度地點了點頭,繼續專心地等待著恩師的指示。
申屠烈接著道:「所以,我決定把這任務當作是給你的最終考驗,我不會理會你用甚麼方法,只要你成功從蒼無常手中奪回黑道,那麼,黑龍教便是為師送給你的禮物。」言下之意,正是指尹承空如果能夠從蒼無常統領的黑道中,成功當上「黑道霸主」,那麼他亦會同時得到黑龍教教主之位。
尹承空聞言大喜,作揖道:「徒兒定不負師父所托,把蒼無常的人頭帶回來送給師父!」
看到愛徒如此自信,申屠烈亦大感欣慰,只見他輕輕點頭微笑後,隨又朝侯剎望去,打了個眼色。
侯剎會意地點了一下頭,旋即上前數步,乾咳兩聲清了清喉嚨,道:「現任『黑道霸主』叫蒼無常,擅長使用『綜合格鬥技』,除此之外,出身於南方武林世家的他,亦自幼學習蒼家秘傳的古武術。當中以其獨門輕功『鬼影身法』和詭異內功『魔心訣』最為人所熟悉,正是因為這兩門武功,讓他得到了『鬼神』的稱號。」
頓了頓,又繼續向尹承空講解著有關蒼無常的資料:「由蒼無常領導的武鬥集團能人眾多,於十年前成功統領黑道,蒼無常亦順理成章成為『黑道霸主』,主要勢力範圍於廣東一帶,根據地為香港。」
「那就是說……」尹承空疑惑道:「我現在要去香港嗎?」
侯剎以點頭作回應。
申屠烈隨又語重心長地向尹承空道:「你要對付的人不止蒼無常,還有他的武鬥集團,甚至是聽命於他的黑道組織,所以此行必定凶險萬分,你要加倍小心。我會派侯剎和天魔丸跟你去香港,必要時可以保護你。」
「謝謝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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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時份,近郊地區的獨立洋房內,洪震天正於洪子炎生前的睡房中,整理著其養父的遺物。
房間中的一檯一凳,甚至是每一件擺設,皆勾起了洪震天的無數回憶。他的內心不禁吶喊起來,抱怨著上天的不公平。為甚麼蒼無常和申屠烈無惡不作,死的人卻不是他們?
現在的洪震天已經不再流淚,因為他知道獨自在這裡抱頭痛哭,就算哭得昏天暗地亦不會對事情有半點幫助。
現在他要做的是,首先奪回「洪義」的控制權,再把整個黑道從蒼無常手中搶過來,成為新任「黑道霸主」,只要得到權力,就可以輕而易舉地替恩師和亡父報仇!
「咚——」
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原來是一個塑料製的小瓶子掉了在地上。
洪震天一眼便認出這個瓶子是亡父的藥瓶,不過,看著這個瓶子,洪震天的心中卻升起了一種異樣感覺。這種感覺,甚至讓他聯想到洪子炎的死並不單純。只見他緩緩打開瓶子,把瓶子內所餘不多的藥丸倒了出來。
洪震天凝視著手心中的數顆藍色藥丸,內心的異樣感覺越來越強烈,他努力地回憶著有關這些藥的一切資訊。
他記得這是洪子炎在一年前才開始轉用的藥,不過當時的洪子炎病情並不算是十分嚴重,而洪震天自己亦沒有太在意。
剛開始轉用這種藥時,洪子炎的確比以前更精神,病情似乎有所好轉,不過直到大約半年前,洪子炎的病情卻急轉直下,長期食慾不振,導致身體嚴重消瘦,精神狀態亦變得越來越差。
直到此刻,洪震天才開始意識到,洪子炎這一年來的病情變化,或許是跟這些藍色藥丸有關。
想到這裡,洪震天反而有點安心起來,因為他現在已經知道了一個事實,洪子炎的死有可能是有計劃的!
之前因為以為亡父是病死而意志消沉,但此刻既然已經知道另有內情,那就是說,他能名正言順地替亡父報仇。
這對於洪震天來說,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就在此時,接收到訊息的電話,響起了一聲清脆的鈴聲,洪震天隨即拿起電話來查看。
「還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事吧?不要失約。」這是葉雅怡傳來的短訊。
洪震天看著,嘴角不禁勾起了一絲淡淡的微笑,自從秦天道和洪子炎相繼離世後,葉雅怡便成為了唯一一個讓他感到溫暖的人。
「教會嗎……」洪震天喃喃說了一句,便發了一通簡短的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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