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男孩跑出來遞出一張紙條。埃達斯拆開來一看,瞬間心情又降到了谷底。她強忍住眼淚,看了眼天花板又把東西交還給男孩。
「幫我拿回去給暗星,謝謝你。」說完她便戴上帽子消失在迷霧中,男孩不解的看著手中的紙,心中的好奇心驅使他打開。但作為最底層的奴隸,他還是默默走向大首領的書房。
只是當到達門前時,房間內卻傳來兩人的交談聲,他認出是首領和副首領的聲音。
「希望她記取這次教訓。」暗星的聲音慢條斯理。
「一個女生能倔強成這樣我也是很少見到。」暮星史坦利也回應,「一個伴侶而已,而且還是女的,她性向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在這裡我不在乎她伴侶是誰性別是男是女,我只負責教會她人莊的規則,不聽話就得受到懲罰。」
「真的太狠了,修,連我都覺得惡毒,不過我喜歡。」
「下次記得去問一下以撒那傢伙有沒有乖乖幹活。」
「還不得不感嘆不愧是桑爾罕的基因啊,那不朽的精神真是值得佩服。」
聽著兩人戲謔的口吻,男孩竄緊了信,最終還是打開被揉爛的紙低頭定睛凝視。
如果你自殺,我會請很多人去當你的陪葬,記得。
他不太明白背後的故事,但如果這是暗星對那位姊姊的警告,他就認為是在威脅。男孩收起紙條轉身離開,沒有聽命交還給首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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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了蠟燭的浴室內少女洗了把臉,換上新的衣服,丟去了西裝和皮鞋,回歸素衣靴子的她感到放鬆,但能穿上這身衣服所要付出的代價太高、太高了。
她有氣無力的帶著叮噹出門,小貓長大了不少,身高也到了埃達斯小腿的一半。黑色小貓睜著祖母綠的眼睛看著主人,尾巴在後面晃啊晃。
「我們要回去了,回去麗娜主人那裡,開心嗎?」她笑著問牠,眼裡的神態已經沒有任何的活力,空洞的笑容像是木偶。
「喵……」叮噹表現出幾分猶豫。
他們一同跳上馬;同樣的路,同樣的風景。不同的人,不同的心,不同的氣氛,不同的故事。這一去,埃達斯將再也失去面對妻子的勇氣,人莊真的做到了,他們真的將一隻桀驁不馴的藏獒塑形成聽話的邊牧。
風很大,天很涼,你也……很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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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後,埃達斯風塵僕僕回到北方的城市,她把坐騎和信使留在遠處,獨自一人走向那棟熟悉的房子,純白的雕塑和映入眼簾的大花園很是熟悉,她曾經以朋友,以伴侶的身分從這裡進去;但今天,她是以地下人莊的殺手身分到來。
她穿著斗篷,一襲黑色套裝讓她在夜裡好隱藏。這時身後傳來腳步聲,埃達斯立刻順著凹槽爬到頂部,整個人稱在天花板並用斗篷遮住自己。
巡邏的士兵離開後她熟練的從後花園闖進宅邸內部,打昏打掃的僕人,毫無聲息的一路走到公爵位於頂樓的書房。
「扣、扣。」房門被敲響,原本正在專注看書的男人抬起頭,「請進。」
「扣、扣。」敲門聲又一次傳來,遲遲不見來者的身影,他皺起眉起身主動打開房門。
「是……」走出房間的公爵話還沒說完,隨即被埋伏在身後的少女襲擊;她迅速將手伸進對方嘴裡掩蓋住掙扎的聲音,掏出事先帶來的繩子束縛住他,接著拿出準備好的安眠藥注入脖子,不出幾秒,男人意識逐漸模糊,最後四隻癱軟。
把人帶回書房,她把他放到單人沙發上擺好姿勢,彷彿男人只是看書看到睡著,埃達斯拿出針管,那是高濃度的安眠藥,她希望對方能在妻女面前走的體面。
執行完畢,她待在房內等待男人停止呼吸,而在期間埃達斯把整間書房看了個遍,而令她意外的,有一本很老舊的牛皮書,裡面夾著的都是公爵女兒從小到大的照片,以及一張全家福。
「對不起……」望著那些泛黃的珍貴照片,她抱著東西緩緩蹲下,眼淚跌落在地毯上一圈一圈的;她毀了愛人的家庭,帶走了一個無辜的靈魂,只因她當初的莽撞和衝動。「對不起,是我殺了你父親,不要、請不要原諒我。」
月色爭輝,少女把手指放到格雷迪公爵脖子上,脈搏已經停了,她把書和手杖擺在對方身旁,在檢查完房內的一切後打開窗戶準備離開。
可就在跨出窗框的時候,她轉頭看向那本回憶錄,一想到那些女孩的照片,她遲疑了,她要不要帶走那些不屬於她的東西。
但低頭一想,男人的靈魂就在一旁看著自己冰冷的遺體,他死不瞑目,如果又帶走他最重要的東西,自己就太不是人了。
「再見,我不會再回來了。」縱身一跳,她穿過樹枝緩衝到樹上,靜靜等待巡邏的士兵,然後躍下草叢徹底斷絕前半輩子的瓜葛。
從那之後,她不會再回到北方,不會再懷念朋友們,不會再想起服兵役的日子,不會再……
我會一直記得她,直到入土歸依到克洛伊女神的身邊。
夜晚的空氣很獨特,有溫暖的懷抱,還有孤獨的鳴嚎。
我認輸了,我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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