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花秋兮 - 第四章—《白狐》（6）

第二天早上，他們收到了來自皇后的請帖，邀請三皇子妃去御花園賞花。1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C9DfmmIW8

「什麼時候？」

「晚上，說是有一株曇花要開了。」里里把請帖攤在桌上讓花璃能夠閱讀，自己起身在一旁梳洗著裝。

「你要去嗎？」等里里坐到梳妝台前，花璃拿起梳子開始幫里里梳理頭髮，而里里也已經習慣讓花璃來處理這些事。

「當然，說不定能發現什麼。」

「那我也要去！」

「你就算不想來我也會把你帶去。」里里勾起笑容，把睡前拿了下來的項鍊重新掛回脖子上：「我可不放心你一個人看家。」

重要的東西還是隨身帶著才好，這是里里一直以來的習慣。

「夫人，早餐給您送來了。」門外傳來女僕的聲音，而里里應了一聲讓她進來。

「早安，秋菊。」

「早安，夫人，昨晚睡得好嗎？」被名為秋菊的少女是負責送上早餐的侍女

「不錯，你們這裡的床比我先前的那張舒服多了。」里里給了秋菊一個笑容，秋菊也回了一個微笑，但其中帶了點疲倦，這讓里里起了點好奇心：「跟我比起來，你看起來有些疲憊。」

「這個⋯早上起來是覺得身體有點不舒服。」秋菊努力地試著打起精神：「但是沒事的，可能只是昨晚沒睡好而已，夫人不用擔心。」

「需不需要擔心，讓我自己來判斷吧，你先坐下我看看。」里里讓秋菊坐在椅子上，仔細地繞了他一圈看，霎時，他感覺到一股細微的臭味從秋菊的身上傳來，而這味道跟皇后身上的味道一摸一樣，但是卻又淡上許多。

「夫人？怎麼了嗎？」感覺到里里投到自己身上的視線，秋菊疑惑地問道。

「我想你是身體太勞累了，不如我來幫你按按肩膀，看會不會比較好吧？」

「這怎麼行！我只是一個僕人，怎麼能讓夫人幫我捶肩，被別人知道我會被殺頭的！」秋菊驚慌地想站起來，但是被里里壓了下去，力道大到秋菊只能不斷地搖頭拒絕。

「你就讓我練練手，這樣我晚上給皇子搥背的時候比較不會用力過度傷到他啊。」里里安撫著秋菊讓她乖乖地坐在椅上：「出事我來負責，你就放心交給我吧？」

「夫人⋯」秋菊愁著一張臉，但是最後還是妥協，讓里里把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這樣可以嗎？」里里手微微施力，按在秋菊的肩膀上：「你要假裝自己是皇子，如果覺得那裡不行就要給我說，我才好改進。」

「好、好的⋯」秋菊膽怯地點了頭：「我覺得⋯夫人可以再大力一點。」

「嗯，這樣嗎？」里里又微微加了些力道。

「還⋯可以再用力一點。」

「那我就全力按下去囉，嘿！」話剛說完，里里抬手一掌就是用力往秋菊後頸敲下去，秋菊立刻失去意識，在身體向前倒去前里里搶先一步將他一把接住，再輕輕把秋菊的頭放到桌子上。

「你這按摩法絕對不能用在三皇子身上。」花璃在里里身後不放心的提醒了一句。

「我儘量。」里里站到秋菊身後準備脫下他的衣服：「幫我把門鎖上，還有把風。」

「說真的，我對劫色沒什麼興趣，我能回到項鍊裡去嗎？」對於里里的舉動，花璃露出了尷尬的表情。

「如果可以我還是希望你能搭把手，這樣我比較好做事。」

經過一番努力，里里成功把秋菊的外衣脫下，露出了白皙的後背，但是在這雪白的肌膚上卻染上了一塊令人感到不安的黑色斑記，像蛛網一樣向外擴散了一小範圍。

「這什麼？」花璃問道，雖然他對醫術並沒有涉獵，但是他憑直覺便知道這印記並不是什麼好東西。

「詛咒。」里里湊上前聞了兩下，確定自己沒有猜錯：「而且味道跟皇后的很像，只是味道沒他濃。」

「一樣也有你朋友的味道？所以這詛咒也是他下的？」

「應該吧，只是我想不到詛咒這小宮女的原因。」里里向花璃招了招手，讓他一起幫忙把秋菊的衣服穿上，並盡量讓他恢復原狀：「這程度的詛咒不會要了秋菊的命，頂多身體不適幾天而已，幾天就散了。」

「秋菊感覺平時也挺安份的，不太像會被人怨恨的人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永遠不知道你何時得罪了別人。」里里聳了聳肩：「這樣看起來，這詛咒的範圍說不定比我想像中的大。」

「嗯⋯」此時，趴在桌上的秋菊動了動指尖，恢復了意識：「我⋯我怎麼昏過去了？」

「呃，可能我按太大力，讓你痛昏過去了吧。」里里拍了拍秋菊的肩膀，隨便糊弄過去：「抱歉。」

「沒事的夫人，你不用太在意。」

「是嗎？那就好。」看秋菊並沒有起疑，里里鬆了口氣：「對了秋菊，除了你以外，還有人身體不舒服的嗎？」

「這個⋯我不清楚⋯」

「是嗎？最近天氣變化大，別著涼了。」

聽到里里的叮囑，秋菊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愉快的露出了笑容。等里里點頭示意他可以離去後，秋菊便關上門離開了。

「真是溫柔呢，里里。」

「只是基本的關照而已。」

里里手伸向桌上的肉餅，開始吃起早餐，而花璃一邊看著，一邊好奇地向他之後的計畫。

「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

「到外面走走，順便去問些問題。」吃了差不多後，里里將剩餘的肉餅用手巾包了起來，藏進袖子裡。

「你帶這些餅幹嘛？當點心嗎？」看著里里的行動，花璃實在摸不著頭緒。

「說是報酬比較正確，走吧。」

準備就緒後，花璃跟著里里在嘯風殿四處走來走去，偶爾里里會叫住幾個僕人，問幾句話，在身邊繞個幾圈後就又讓人離開了，走到最後他們回到了以前的那間破屋子，雖然才離開沒幾天，但是沒人打掃的緣故，以致於裡頭的傢俱又堆了層灰塵。

「為什麼又回來了？」

「來找一些舊住民⋯找到了。」里里一腳踢翻在角落生灰的桶子，除了揚起滿天的灰塵外，還逃出了一些奇形怪狀的生物，慌張地找尋下一個躲藏地點。

「哇啊啊」「救命啊啊啊」「快逃啊啊啊啊」

一陣哀號聲響起，里里快速地抓起其中一隻，而那一隻在被抓起之前又抓了一隻，而那個被同伴抓住的又伸手抓了一隻，導致里里抬起手來的時候，三隻小妖就這樣串成了一條被里里抓在手中。

「可惡！你抓什麼！」「我死了你也別想走！」「你要死不要抓我一起啊！」三隻妖怪氣急敗壞地互相責備著對方，一直到里里開口才讓三隻小妖閉上嘴。

「我想跟你們打探一點消息。」里里把三隻放到地板上，自己也蹲了下來，而花璃則是依照著里里的指示監督著三隻小妖不讓它們離開：「對於皇后你們知道些什麼？」

「皇后？誰啊？」「啊不就那個在鳳鳴宮的那個女人？」「雨家的那個姑娘啊？」

小妖嘰嘰喳喳地討論著，最後得到了一個結論。

「「「我們不知道。」」」

「我知道了。」里里把手巾裡的肉餅攤在三隻小妖面前，一聞到肉香，小妖們迫不及待想伸手去拿，但里里手一拿高，小妖只能眼睜睜抬頭看著餅離開自己：「誰先決定說出來，這幾塊就給誰。」

「你想問什麼？」頭上長了一個角的小妖問道。

「先從你們知不知道他被誰詛咒開始好了。」

「針對雨家的人，那數也說不清啊。」腳比較長的小妖搖搖頭。

「好吧，我也是這麼想的。」里里不放棄地撇了撇嘴，又換了個問題：「那皇后何時開始被詛咒的，又或者雨家什麼時候開始請人來除咒的。」

「十多年前吧。之後就有個很強的老道士時不時把鳳鳴宮淨化的乾乾淨淨的，根本沒辦法住在那。」眼睛比較大的小妖向里里抱怨著：「拜他們所賜，我們才搬來這裡的，雖然這裡也住了個年輕道士，但至少他比較不會沒事找我們麻煩。」

聽到小妖報上的時間點，里里皺了眉。為什麼是十多年前？

「那你們知道白妃這個人嗎？」里里換了個問題，小妖又聚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討論著了。

「誰啊？我真的是記不住人名。」「那個常跟雨家小姐見面的那個女人嗎？」「啊，傳言是雨家殺掉的那個女人嗎？」

聽到小妖的談話聲，花璃立刻白了張臉，不放心地看了里里一眼，但里里只是瞥了下嘴，並沒有其他更強烈的反應，見狀，花璃只覺得心裡更慌，因為里里正在壓抑著他的情緒，現在他只能祈禱里里心裡不要盤算一些會傷害到他人的事才好。

「所以白妃真的是被人殺死的嗎？」里里淡淡地問了一句，冷靜到連他都嚇了一跳。

「誰知道，沒人見到犯案當下。」「但傳言都是這麼說的。」「因為雨家小姐當時和白妃都在產房。」

「「「所以大家才說是雨家人做的。」」」小妖異口同聲地說道。

里里安靜了很久，隨後才又開口問話。

「你們知道白妃過去住哪嗎？」

「黑水宮。」「但是我們不建議你去那邊。」「因為那裡有個大妖怪住在那，好多同伴都被他吃掉了。」

「大妖怪？我怎麼沒遇過？」里里疑惑地問。

「他平常不太出現，就算出現也一下子就消失。」「但是每次月圓的時候都一定會出現在鳳鳴宮。」「然後那個老道士就又要去淨化了。」

「月圓，那不就是今天晚上？」里里凹了凹手指，計算一下時間。

看起來今晚應該會很熱鬧了，里里心想。

「很好，那最後一個問題。」里里把手放下來幾公分，但還是和小妖保持了一些距離：「最近宮裡好像不少人都被詛咒了，你們知道些什麼嗎？」

「才不是最近，很久以前就有了。」「不過以前都是些重要的大臣才會有。」「現在隨處走來的僕人身上可能就有了。」

「這狀況什麼時候開始的？」

「誰知道，我們對這事並不是很感興趣。」「這宮裡最不缺的就是人的嫉妒心了，有它詛咒就不會消失，只是程度的差異而已。」「不過你真的要問的話，我想應該是最近幾十年比較常發生吧。」

「知道了，謝謝。」里里把手巾放到地板上，任三隻小妖開始搶奪肉餅。

「這三十年來，宮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在一旁當聽眾的花璃不安的問，雖然還是感到一頭霧水，但即便他再怎麼愚鈍，也能察覺到有些不對勁。

「不知道，但我覺得跟白姐的死亡應該脫不了關係。」里里將身後的灰塵拍了乾淨，踏出屋子：「現在只希望季兮風能查出點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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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白狐》（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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