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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尚宮秋從房內走出,季兮風從懷裡掏出一隻羊豪跟墨水瓶,沾了沾瓶中的硃砂液,一句『失禮了』後便在尚宮秋的額頭上畫了幾筆,口中喃喃了幾句咒語。語畢,季兮風往旁邊揮掉羊豪上的硃砂液,這才重新收回懷中。
「我方才幫殿下開了眼,這樣到日出前便能見到靈體,這樣找公主也比較方便一些。」
「原來如此。」尚宮秋四周張望了一下,他的視野的確是多了一些未曾見過的物體:「對了,我還沒問過你的名字。」
「在下季兮風,目前跟著爺爺季老仙修習。」季兮風再次恭敬地向尚宮秋行了個禮:「另外,開眼代表遊走在陰陽兩界之間,我們能夠接觸對岸之物,也代表它們能影響我們,所以今晚還請殿下不要離我太遠,以防危險。」
「明白了,那要從哪尋找我妹妹的靈魂?」
「有時靈體會不自覺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徘徊,殿下是否知道公主常去的地方在哪?」
「常去喔⋯」下一秒,尚宮秋打了一個響指,像是想到了什麼,二話不說便拉著季兮風往花園衝,可惜撲了個空,什麼也沒找到。
尚宮秋不死心,又拉著季兮風東跑西跑,幾乎將整個嘯風宮都走過一輪。
「殿、殿下⋯能、能等一⋯下⋯!」季兮風自認體力還算不錯,但一番折騰下來也有些招架不住。沒想到眼前的三皇子一個大氣也沒喘,讓季兮風頓時覺得有些慚愧。
「啊,抱歉,我平常這樣的速度走慣了,沒注意到你的狀況。」尚宮秋停下腳步,撫了撫季兮風的背,幫他調整呼吸。
季兮風的呼吸尚宮秋的幫忙下終於漸漸緩了過來,但是如果再這樣盲目地在嘯風宮東奔西跑,在找到公主前,他可能就要先累死了。
季兮風思考一會,左右張望,突然往角落一個箭步衝去,擒住一隻在一旁看戲卻來不及逃走的小妖。
「呀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我什麼壞事也沒做啊啊啊啊!」小妖在季兮風手裡瘋狂掙扎,豆大的眼淚一滴一滴掉落:「不要滅了我,我家有老下有小,還等著我養阿~嗚嗚嗚嗚~」
「別緊張,找你問個事,問完就放你走了。」
「嗚嗚真的?」小妖吸了吸鼻子,問道:「你要問什麼?」
季兮風向小妖描述一下公主的模樣,小妖晃了晃頭腦,思考了一會兒,突然靈光一閃。
「有耶!我最近有看到一個人類的小女孩,偶爾會在門口那邊的那棵梅樹前晃來晃去的。」
「真的嗎!」一聽到有妹妹的消息,尚宮秋立刻闖入兩人中間,抓著小妖開始劇烈左右晃動:「你真的有見到我妹妹?」
「呃呃呃呃⋯要死了⋯」小妖被兩人同時抓住,差點沒辦法呼吸,見狀,兩人同時鬆開了手,小妖見機不可失,一溜煙便逃得無影無蹤。
「阿,還沒跟他道謝⋯」尚宮秋抓了抓頭,有些遺憾地說道。
「殿下,我們還是先找回公主吧。」
「說的也是。」
兩人又重新回到一開始找過的花園,站在梅花樹下左右張望,但始終沒有如願找到公主的身影。
「難道那個小妖騙了我?」見不到妹妹的蹤影,心急如焚的尚宮秋顯得有些惱火。
「我想應該不會⋯」想到早些時候自己在樹下見到的那個人影,季兮風不覺得那個小妖說了謊:「雖然沒見到公主在這,但是說不定這裡對公主是很重要的地方,所以才會在這邊徘徊,殿下對此有何想法嗎?」
尚宮秋抬頭望向還沒開花的梅花樹,眼裡閃過一絲哀傷。
「這顆梅樹是我娘親在小冬出生後親自種下的,當時約好了要一起在這樹下賞花⋯」尚宮秋懷念的摸著樹幹說道:「不過娘親在上周便因病離世了,我想有可能小冬是想起了這件事,才會出現在這樹前也說不定。」
上周?
「殿下,今日是不是金妃娘娘的頭七?」
「這麼說來,好像是今天沒錯。」尚宮秋數了下日子,點點頭。
季兮風附耳在尚宮秋耳邊交代了幾句,尚宮秋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按照季兮風的指示去做了。
幾分過後,兩人來到金妃生前居住的屋子,尚宮秋手拿著酒壺,看著季兮風把一袋的麵粉灑在屋前,百思不得其解。
「你在做什麼?」
「殿下等等就會知道了。」季兮風拍拍身上的麵粉,帶著尚宮秋躲到一旁的假山後。見尚宮秋還想追問,季兮風也顧不上禮儀,一手按住他的嘴巴,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尚宮秋雖有些驚訝的看著季兮風,但也不再說話。
時間靜靜流逝,只有秋蟲一聲聲地叫著,正當尚宮秋忍不住開始打盹時,季兮風輕拍了尚宮秋的肩膀,打跑了他的睡意。
只見季兮風手往灑著麵粉的地上一指,尚宮秋順著他的指示看去,發現麵粉上不知何時出現一對腳印。這時,季兮風突然站了起來,恭敬地往腳印的方向行了個禮。
「請留步,金妃娘娘。」
語畢,腳印的上方出現了一個少婦的身影,身姿婀娜,臉上掛著一塊白布遮住了面容。而少婦身邊也出現了兩位帶著白面具男子,一面寫了『柒』,一面寫了『捌』。
「來者何人!」帶著『捌』面具的男子一見到季兮風及尚宮秋,二話不說散發出震懾的威壓,尚宮秋覺得自己彷彿被蛇盯住的青蛙,手不自覺地一抖。
「在下季兮風,為救公主性命,斗膽向陰差大人們借用娘娘一些時間。」
「妨礙職務,罰。」帶著『捌』面具的男子冷冷開口,翻手亮出一隻毛筆,往下一揮,一股重壓往季兮風跟尚宮秋襲來。季兮風撐不住壓力,不得不伏身跪地,而尚宮秋還勉強能支撐,只跪了一隻腳。
「借個幾刻而已,要罰便罰!人我是借定了!」說完,尚宮秋便拔出配劍,倚著劍身硬是站直了身子。在季兮風還來不及開口阻止時,尚宮秋向前一個箭步,向帶『捌』面具的男子揮砍過去。
「放肆。」帶著『捌』面具的男子怒聲斥喝道,抬起手上的毛筆接下了尚宮秋的一擊,尚宮秋面露吃驚,沒想到這小小一隻筆,卻如鐵壁一般,傷不及半分。
這時,一道慵懶的嗓音響起。
「好啊,就借你一會兒。」
聞言,正準備一番廝打的兩人同時不敢置信地看向開口的人,而後者毫不在意的打了個哈欠,似乎只是答應了件雞毛蒜皮的事情。
「前輩!」帶著『捌』面具的男子有些生氣的向帶著『柒』面具的男子怒斥道。不過這位前輩並沒有要理會他,只是自顧自向季兮風走去,並將給他拉了起來。
「欸,抱歉抱歉,小八就是年少衝動了點,你別見怪阿。」老柒一手攬著季兮風的肩把他拉到一旁,手比了個喝酒的動作,小聲問道:「應該⋯有準備這東西吧?」
「萬里香一譚。」
「嗯~誠意可以,但應該還可以更好⋯兩譚如何?」老柒意有所指地拍了拍季兮風,季兮風也沒打算討價還價,點頭答應。
「好,那假山後的那譚我就先拿去喝了阿?」老柒滿意地走到假山後把酒拿了出來,並又交代了一句:「我喝完酒就要帶人回去喔。」
雖然眼前的人看起來吊兒郎當,但從一開始就察覺到他的來意,甚至連那來不及拿出來的酒都清楚位置,看來不容小覷。
彷彿被讀心一般,季兮風感到有些不自在。不過,即便發生了點插曲,但結果能順利達成,他還是忍不住在心中鬆了口氣。
「怎麼樣?」尚宮秋著急地走到季兮風旁邊問道。
「等等還要再準備一譚萬里香。」
「沒問題!」對於季兮風的要求,尚宮秋毫不猶豫地答應,沒多問原因這點雖讓季兮風有些訝異,但同時也對尚宮秋這豪爽的個性產生了些好感。
兩人走到小八的面前,小八雖然一臉不願意,但還是讓出路來,放兩人走到金妃的面前。
「秋兒⋯」金妃輕聲呼喚著,聽到好久沒聽到的聲音,尚宮秋一股哀傷湧上心頭,眼淚在眼眶打轉,不自覺地伸出手想掀開白布,一會那熟悉的面容,不料卻被季兮風搶先一步攔阻。
「殿下,若讓死者見到親人,恐怕會他心生掛念,影響投胎,還請⋯」
「⋯我知道了。」雖然有些遺憾,但尚宮秋還是抽回了手,只是出聲回應金妃的呼喚:「娘,我在這。」
金妃尋聲走了過來,手撫上尚宮秋的臉。感覺不到一絲溫度的手掌讓尚宮秋更認清了母親已經離去的事實,但不想讓親人掛心,他還是收起了哀傷的表情,露出笑容。
正當尚宮秋還在懷念過去和母親相處的種種時,金妃突然一手抓住尚宮秋的耳朵,用力扭了下去,痛得尚宮秋往後跳開幾步,一邊揉著耳朵一邊向金妃抗議。
「痛耶!娘!!您做甚麼!」
「你這死小孩,向陰差拔刀是想提早投胎是不是!」金妃方才溫柔瞬間蕩然無存,開始上演起坊間常見的管教小孩場面:「而且不是說好叫你照顧你妹,是怎麼把人照顧到連命都要丟了!」
「他魂魄亂跑又不是我能管的!」尚宮秋躲到季兮風身後,一邊向金妃喊冤,一邊可憐兮兮地向季兮風求助道:「兮風,你也說句話阿。」
被到點名的季兮風這才收起回過神,擋在尚宮秋跟金妃兩人之間,讓前者躲過被手刀劈打的命運。
「金妃娘娘,公主現今狀況垂危,還望娘娘協助。」
「你要妾身做什麼?」金妃收起手刀,問道。
「如果能實現公主賞花的心願,我想公主一定會出來露面。」季兮風回答:「公主魂魄分離已經太久,如果沒有讓她有強烈的意願現身,她會逐漸忘記自己是誰,最後變成孤魂在外面流浪。」
「那我們快走吧!」聽到妹妹的狀況危急,尚宮秋趕緊拉著季兮風往梅樹走。
一行人來到樹前,同時兩位陰差也跟了過來。
「你們跟來幹嘛,這是我們家自己的事吧?」尚宮秋有些敵意的看向身後兩人,老柒無奈地聳肩,說道。
「欸,聽到有花能賞,當然要跟過來瞧瞧,不過⋯」老柒抬頭看著光禿禿的樹枝,困惑地抓了抓頭:「這不是還沒開嗎?」
這時,季兮風走到樹前,深吸口氣,一手覆上樹幹,開始催動自身法力,以法力轉換為梅樹的生命力,不一會兒梅花已經開滿了樹。
「呦~這催花術使得不錯阿,真美真美。」老柒喝著酒,一邊滿意的稱讚了幾句。
催花術雖然簡單,但能開滿整樹的花,這少年修為絕不簡單。小八暗付。
「哇啊⋯」看著滿樹白梅,尚宮秋被眼前美景吸引住,呆楞在原地,一直到季兮風一聲輕咳提醒,才回過神來,左右找尋妹妹的蹤影。
「小冬!小冬!」尚宮秋一聲聲喚著妹妹的小名,卻換來一片寂靜。季兮風看見尚宮秋不死心地一次又一次呼喚公主,有些不忍的別開頭。
「兮風,你沒有別的方法可以召喚我妹妹出來嗎?」尚宮秋轉頭看向季兮風,期待後者能給出解決方法,但季兮風只是無可奈何地搖頭。
「如果連殿下的呼喚都沒有效果,公主恐怕⋯」
「住口!!」尚宮秋猛然抓住季兮風的領子,手因憤怒不自覺的收緊,令季兮風有些呼吸難受,但為了維持梅樹開花,他不能放開手。
而且和呼吸不順相比,無法幫上忙的感覺更讓季兮風難以忍受。
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尚宮秋鬆開了季兮風,轉而面對梅樹,一拳打在樹幹上。
「啊啊啊啊啊!!!」怒吼之後,又是一拳,然後又是一拳。梅花隨著拳擊一朵朵被震了下來,待花都快震沒,尚宮秋的手也已經傷痕累累,兩手流滿鮮血,但還是比不上再次失去親人的痛苦。
看尚宮秋的模樣,季兮風也顧不上繼續施術,連忙抓住尚宮秋的手阻止他加重傷勢。
「殿下,請您收手吧⋯」
「小冬⋯小冬⋯!」尚宮秋跌坐在地上悲痛地喊叫著,而季兮風也被尚宮秋的哭喊影響,難過地臉全皺成一團。
待尚宮秋逐漸恢復情緒,季兮風將尚宮秋扶了起來。剎時,尚宮秋將季兮風推開,反手將佩劍抽出,抵在自己脖子上。
見到這狀況,眾人皆吃了一驚。
「殿下!」季兮風雖然想向前,但劍還抵在尚宮秋的脖子,他不敢亂動,只能著急地看著尚宮秋。
「小冬,既然連你也已經離開我,那哥哥也必要繼續在這宮中獨活了!」尚宮秋對著天空大喊,喊完他帶著歉意的看向季兮風,說道:「抱歉,兮風,讓你白跑了這麼久,卻是這結果,」
「殿下,求您了⋯!」季兮風哀求著,但尚宮秋並沒有因此放下手上的劍,反而更用力地靠在脖子上,一滴血沾染在劍上,讓季兮風的心頓時更涼了一些。
「小冬,我親愛的妹妹,為兄這就來見你,我們一家三口便在這黃泉相認吧!」語畢,尚宮秋眼一閉,毫無留戀地往脖子一抹。季兮風急忙伸出手想挽回,但心裡也清楚一件事——他已經來不及阻止尚宮秋。
「不要!!」季兮風一聲怒吼,吼的是自己不能早點發察覺,是命運的捉弄,更多的是自己的無力。
突然,狂風吹起,滿地的梅花被吹了起來,擋住了季兮風的視線。季兮風心煩地撥開梅花,終於讓視野清淨,同時也發現眼前尚宮秋的手悄悄被另一隻小手覆上,阻止了他。
「你可總算來了。」尚宮秋淺淺一笑,收起劍,感動地俯身抱住了面前的嬌小身影:「小冬」
「哥⋯哥⋯」尚宮冬眼裡帶著迷惘,魂魄離開身體太久,他已經無法掌握自己是生是死,作為人的意識也似乎正漸漸散去。若不是尚宮秋上演這齣以死相逼的戲碼,讓她得以靠最後的一點意志再次現身,現在的他恐怕早已魂飛魄散。
「哥哥,你受傷了⋯」尚宮冬握住尚宮秋的雙手,面露哀愁。但尚宮秋卻是滿臉笑容,毫不在意雙手的疼痛。
「只是小傷,沒事。」
「可是⋯」
「沒事的,冬兒,你哥哥還沒這麼脆弱,這傷過幾天就好了。」金妃緩緩走了過來,與尚宮秋一同安慰著尚宮冬。
聽到是母親的聲音,尚宮冬眼淚立刻奪眶而出,衝向前緊抱住金妃,金妃輕拍尚宮冬的背,就像以前一樣安撫著尚宮冬。
「娘⋯冬兒好想見您⋯!」尚宮冬止不住眼淚,手緊緊抓住金妃的腰際。
「娘知道。」金妃伸手抹去尚宮冬的眼淚,蹲了下來,隔著面紗看向尚宮冬:「所以你的魂魄才會與身體分離吧?」
尚宮冬垂著頭,委屈地的點了兩下。
「娘死後,我就想著如果能魂魄分離,說不定能見到娘。誰知道想著想著⋯就真的分開了⋯」尚宮冬無辜地回答。
「⋯有這麼容易分開嗎」在一旁默默聽著的小八懷疑地看向老柒。問道:「常人要靈魂出竅至少也需要數年的修為,為什麼⋯」
「正因為年紀還小,魂魄還沒和身體完全合一,才會發生這種事吧。」老柒回答:「當然,有一部分恐怕也跟體質有關聯吧。」
金妃嘆了口氣,摸摸尚宮冬的頭,既然事情出於意外,也不好再責備。
「冬兒,你能答應娘別再讓大家擔心了嗎?」
「嗯⋯」
「秋兒,你也是。」
「阿?為什麼⋯」突然被點名,讓尚宮秋有些疑惑,直到金妃往季兮風的方向使了個眼神,尚宮秋這才反應過來,走到季兮風面前向他彎腰致歉,頓時將季兮風嚇了一跳。
「殿、殿下?」
「對不住阿,讓你擔心了。」尚宮秋抓了抓頭,帶著歉意地說道:「為了把小冬騙出來,我才想了這齣戲,不過好像把你給嚇得不輕⋯⋯」
「殿下的演技實在太逼真了。」季兮風苦笑回應:「但也多虧您的計策,公主才能順利回來。」
「沒錯吧!都是多虧我的計畫⋯」尚宮秋得意地插腰,但感覺到金妃怒氣散發出來後,又軟了下來,躲到季兮風背後。看到堂堂皇子如此滑稽的模樣,令季兮風忍不住笑了出來。
「殿下,既然公主以平安回來,便由在下獻上一份薄禮吧。」
季兮風手再次覆上梅樹,用自己所剩不多的氣力又施了一次催花術。雖然不如第一次壯觀,但也不乏是一幅美景。
「好漂亮啊!」尚宮冬看著漫天的梅花,開心的拉著金妃問道:「娘,你看見了嗎?」
「是呢⋯」金妃抬頭看著枝頭的梅花,再看著身邊的兒女,一滴淚默默滑落。
她原本以為自己已經沒有機會跟孩子們一起賞花,怎料老天是如此慈悲,竟願意實現她這唯一的遺憾。
「嗯嗯~一夜開兩次花,真有趣。」老柒舉起酒壺,抬頭又喝了一口。一旁的小八默默瞧了老柒一眼,淡然開口。
「前輩,你酒早就喝完了吧。」
「啊呀,你不說我還真沒注意」老柒眨了眨眼,把酒壺放了下來,既然已經被戳破,那也沒必要繼續假裝。
「反正也不急,就再等一下吧。」
「前輩可真善良。」
「那當然~我可是全冥界最有人味的鬼了。」
「哈。」小八被老柒的話戳到了點,輕笑一聲。
反正花開的正美,就再賞一下吧。
看著這滿天的梅花,小八這回難得讚同了老柒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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