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後,他們四人到了正殿的門口。敞開的橘色大門是正殿內外的鮮明分界線,陽光落在門外信眾的身上,卻達不至正殿內。偏暗的正殿廳堂瀰漫著莊嚴肅穆的氣氛,門口正前方是插著鮮紅色寶燭的大火爐,融掉的蠟一滴滴的滑落,飄出來的煙霧卻剎那消失,十分詭異。殿內並沒有嗆鼻的濃煙味道,卻隱約傳出獨特清香的鮮花香氣,與張煦曾經在神域聞到的有點相似。紅色寶燭的火光隨風輕輕晃動,映著後面鬼斧神工的壁畫。畫上七條不同顏色的蟠龍栩栩如生,由赤龍、金龍、蒼龍、藍龍、紫龍、黑龍到白龍,一條龍跟著一條龍轉,盤成一團,佔據了整個牆面。顯然是剛剛瓦頂上的金色蟠龍在壁畫的正上方的位置,唯有它的嘴是含著潔白無瑕和閃閃生輝的珍珠。若更仔細一看,會發現所有的龍背上面也有一班大步大步向前走,穿著樸素衣服的古人。他們的的步伐超大,有些古人的雙腳甚至張開到像一字馬般大。擔驚受怕的他們看起來像在躲避後方正追趕他們的蟠龍,殊不知他們就走在另一條龍的身上。
廳堂沒有任何的窗戶,但是明明大門已經向外敞開,正殿卻依然是十分昏暗,就像有個透明的結界硬生生的把陽光反射,不讓一絲一毫溫暖的天然光鑽進殿內。彩繪天花板的八角形藻井有著繁複華麗的雕刻,浮在天花板的的精緻宮廷花燈灑落淡淡的紅色光線,令殿內的氣氛更為之神秘。
白梔語看懂了張煦的疑惑說:「煙霧不見是因為那些站在花燈上的守護鳥,他們也是神殿的守護獸,好吃煙霧。而我也聽說過為了保護牆上的壁畫,好像有施了魔法不讓陽光進來,怕光線會令壁畫褪色。」
張煦抬起頭就發現宛如柑橘的雀鳥,身形細小卻圓墩墩的,全身長著橙黃色的羽毛,安靜地匿藏在燈上,又問:「結界是人為的嗎 ?」
白梔語說:「這個真的不知道,就連是否真的有結界也沒人知道吧。我們的魔法也未能強到可以感受神的魔法吧。」
白梔語貌似解答了問題,可是張煦的腦海還是繼續浮現數之不盡的問題:「神真的會理會這些來拜拜的人嗎?雖然在這裡好像能真實的感受到有神,但又很不真實。究竟神平時在幹甚麼?這個廳堂會不會也有鬱阱?」
他們進到正殿廳堂左方的走廊,離開人們拜祭的地方。廳堂簡潔的灰色石磚一到走廊後,就變成各種光彩奪目的不同鮮橙黃色系的石磚。走廊裡沒有任何的花燈,唯一的光源就是來自腳下的磚塊。橙黃色的牆上雕刻了各種白色的花紋,如藤蔓、花等植物,張煦還能摸到花紋的凹凸感。而當他們一走進走廊的時候,空間就好像與後方的廳堂分割了一般,後方的光線也像反彈似的,不能達到走廊內,極為怪異。不過除了四處張望的張煦,其餘三人也已經見怪不怪了。比起十分寬絡,大概能容納約六、七百人的廳堂,走廊卻顯得十分窄,窄得他們只能一個跟著一個的走。雖然走廊又陰暗又橙得十分詭異,但所幸之是,走廊的盡頭貌似會通往正殿的花園,外處的光和幾棵細小的柑桔樹令張煦感到安心。不過張煦其實不是不適應黑暗,而是有點懼怕正殿陰森可怕的氣氛。
陳佑禧走在最前面,張煦在隊伍的最後。他們跟著白梔語的指示轉左轉右,經過了不同的轉角位。鮮橙色的光雖然不是十分刺眼,卻也讓張煦的眼睛感到不太舒服了。走廊一式一樣,如果不是通道有變得寬闊些,讓他們二人能並肩地走著聊天,他們還以為自己走進了死循環。
張煦搓著眼睛問:「我們普通人是可以這樣隨意的進出神殿的每一個地方嗎 ?」
已經站在他身旁的白梔語說:「照道理來說,沒說禁止進入的地方都可以隨便走啊。雖然你可能覺得這裡的氣氛有點奇怪,但這裡不是神域,在神殿裡的每一處也很安全的。就算迷路,應該能找祭司幫忙吧。不過祭師的住所就當然是禁止外人進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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