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〇二四年,三月二十四日,凌晨四點,位於道路旁日式智能化的建築——南星分局。
兩個月前,南星分局轄區發生第三起自殺案時,始終找不到線索,南星分局偵查隊出現焦躁的氣氛。
在第三起自殺案發生的一週後,語璃透過澄宇任職的設新報,以及匿名向澄宇檢舉的人,瞭解到這三起自殺案的背後原因。這期間也從鑑識科的報告得知,三名自殺者體內的毒品皆是海洛因。
這起案件會有進展是澄宇任職的設新報打算做一系列外流、偷拍的報導,來警惕每個人都要保護好自己。
在搜集資料的過程中,他們發現到Telegram上有聊天室在散佈外流影片。
之後,有名男子向澄宇任職的設新報檢舉Slave群組,他寄出的檢舉信內容,附上Telegram聊天室連結,內容寫到問澄宇知不知道這社群的存在,還提到他有朋友是遭受Slave群組性剝削的受害者。
當下收到檢舉信的澄宇,想到他們即將要寫的報導,也想到桐⻘育幼院、光主育幼院曾發生過的事,決定著手調查並告知語璃這起嚴重的事件。
澄宇在採訪其中一名受害者時也得知,一開始Slave群組的管理者會要受害者們上傳身分證,掌握受害者的個資。
受害者想拒絕時,威脅他們會把不雅照、影片傳給親朋好友,讓他們乖乖照辦,還藉此以注射毒品控制。
語璃從澄宇那得知此消息後,向隊⻑余建良報告。
這兩個月的期間,余建良找幾名信任的下屬,組成Slave專案小組並與電偵大隊及設新報合作。
最初,語璃他們著手蒐證時遭受到困難,在Telegram上的群組時常被刪除,也能不斷重新開設。
除了檢舉人給的連結以外,他們沒有權限能進入其他聊天室,於是,語璃他們請設新報的記者們潛入群組將蒐集到的證據傳給他們。
設新報的記者們混入其中,找到許多以「XX的Slave」建立的聊天室,三名自殺者們皆曾在不同的聊天室,被強迫拍下強暴、輪姦、受虐等照片、影片。而加害者們都刻意避開鏡頭,不讓自己被拍到。
在那些聊天室中,除了三名自殺者之外,還有許多受害者被脅迫拍攝不雅照片、影片,以及受虐的影片,並在聊天室以虛擬貨幣販賣、交換,這些聊天室建立的時間⻑達三年。
事件發生這將近兩個月的期間,語璃他們也詢問自殺者周邊、調閱所有監視器系統找到幾名與此案相關的人物。
第一名在住家燒炭的自殺者,國中年紀的男生,他朋友向警方透露,每週五時,都會有幾名中年女人來接他。
語璃他們調閱路口監視器,掌握她們車子出入的地方,在市區幾間一流的飯店找到那幾名女子,她們都戴著墨鏡、 口罩,無法看清楚臉。
原先還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中年女子來找這名國中生,在得知Slave群組以後,語璃他們了解到原因。
到那幾間位於市區的一流飯店詢問,明知不會有線索,但還是問飯店工作人員。飯店櫃檯說每天來往的顧客很多,除非連續入住,不然他們不會記住客人⻑相。預料中的事,語璃也沒太失望。
他們仍在尋找其他能清楚拍到這幾名女子,並能確認她們身份的監視器影像。
第二名在租屋處浴室割腕的自殺者,大學年紀的女生,她的租屋處位於老舊的公寓,沒有裝監視器,所以,語璃他們只能調閱設置在公寓路口各處的監視器。
目前找到的是有幾名疑似與女大生出入她租屋處的三名男子,但監視器角度問題、殘留在女大生私密處的不同精液還在檢驗,因此還沒辦法了解到這三名男子的身份,但從監視器影像推估他們年齡皆不到三十歲。
他們持續擴大搜查,希望能儘速找到相關線索。
第三名在學校墜樓的自殺者,高中年紀的男生,他除了被逼迫拍不雅照外,還被強迫喝尿、吃屎、性交,以及被綑綁毆打、臉被撲毛巾灌水的受虐影片。
小組的其他同仁已經找到對這名自殺者施虐的男女,會議結束後他們要循線逮捕他們。
關於這名自殺者為什麼特地跑去學校自殺的原因,語璃也只能猜測……大概是不想讓剩下的唯一一名親人第一時間見到他的慘狀。
她想起這名高中生的外婆、其他自殺者們的家屬來認屍時,撕心裂肺的模樣……語璃感到胸口揪緊,從警近十年面對這種事她還是無法習慣。
為了不再發生相同的自殺案,他們目前也透過蒐集到的證據找到Slave群組裡的其他受害者。
受害者年齡範圍在九到二十五歲,未成年者佔多數。小組的成員們已經與幾位受害者接觸,並協助他們不再受害。
而除了那幾名中年女人,及不到三十歲的男子們之外,還有謝志錚在案發前、案發後皆有出入自殺者家的身影。
他們會認出謝志錚是因為,語璃還沒調來南星分局前,她待的派出所是在中山第一分局的開鎮派出所。
在謝志錚未成年時,曾幫弟弟強迫注射海洛因,也常因持有毒品、傷害、詐欺等罪進出警局,語璃也抓過謝志錚幾次。
她告知余建良後,小組成員透過犯罪資料庫找到他的資料,也知道他未成年時就加入山海幫,成年後便成為山海幫——和堂弘顯會,九芎市的分會⻑。
會議室裡,語璃和趙修杰及其他同仁,圍在擺著各自的記事本及調查報告的會議桌。
余建良在中間位置聽下屬們各自調查的報告,用投影機螢幕倒映出的謝志錚資料。
「……其他人電偵大隊還在查,謝志錚呢?」
余建良用如鷹眼般的眼神望向語璃。
「妳跟趙修杰早上去他租屋處結果如何?」
語璃瞥比她小一兩歲,眼尾下垂的搭檔修杰一眼,修杰使眼色,要她向余建良報告。
在監視器影像發現到謝志錚,他們透過監視器系統,花了幾天的時間,找到謝志錚在南星市的住處,余建良便要她和修杰前往該處。
她腦中浮現昨天下午詢問謝志錚房東,一名約五十多歲,穿著黃色寫有媽祖文化節上衣的圓臉男子,見有警察來找他, 露出警戒又害怕的神情。他很怕臨時搬走的謝志錚替他製造什麼麻煩。
他們從房東口中得知,在租屋期間謝志錚很常和鄰居起糾紛。
房東回答語璃他們問謝志錚哪時候搬進來、還有一開始承租的狀況等問題,告訴他們謝志錚退租後,不斷問語璃跟修杰謝志錚做了什麼事,但偵查不公開,他們無法向他透露任何事。
語璃嘆口氣,「……他退租了。房東說他臨時搬走,不曉得他去哪。房東還說,謝志錚女友是在三年前的五月和弟弟合租,後來弟弟被酒駕的人撞到,去世後謝志錚才搬進來。所以,那間房子當初承租人不是他,是他女友。」
她抿緊唇,思考該不該把藏在心中的猜測說出口,她想起自己昨天早上才向余建良報告謝志錚住的地方,不過一個小時他就消失,這時機未免也太剛好。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Z0sMNXkrB
目前小組的人,是時常一起解決案件的同事。 在這小組之中,會有人去向謝志錚通風報信嗎?
或是……有人不小心向小組以外的人提到案件的偵辦進度?然後……讓那個人去通知謝志錚警察要抓他?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xoKlqOVdM
語璃環顧其他同事,想了一下說:「我覺得……一定有人去跟謝志錚通風報信,哪那麼剛好我們去找他,結果他人就不見。」
「妳是說……我們小組裡或隊上有內鬼?」會議室裡戴金屬框眼鏡的同事,用食指推了推他眼鏡中央。
「有內鬼,終止交易。」修杰和金屬框眼鏡的同事異口同聲。
講完後,兩人逕自笑出來,語璃與另名比她還資深的方臉同事也忍俊不禁。
語璃暗想,要是真的有內鬼……希望不是在小組裡……不,不管是誰,最好都不要再有了……她實在不願意再看到同甘共苦的同事知法犯法……
余建良聞言,見下屬們在嬉鬧,自己雖然也快笑出來,但還是開始思考語璃說的警察向謝志錚通風報信一事……
他表情凝重,旋即喝斥一聲,「要鬧等案件解決再來!謝志錚登記的戶籍地址,是在中山第一的開鎮派出所的轄區吧?」最後的話,余建良對語璃問。
語璃雖已記下謝志錚的資料,但她還是瞥投影螢幕一眼,那地址是北城社區,那邊一棟棟的七層樓高公寓在語璃眸底浮現,她還在開鎮派出所時,常去巡邏、盤查。
「對。」
「你們有去詢問他那邊住家的鄰居嗎?他常回到那嗎?」
「當然有。」語璃翻開她眼前的記事本,「住他家對面的鄰居說,他每個月底都會回家一趟,但這個月,還沒看到他。」
余建良瞥牆上的電子日曆鐘上顯示的日期,三月二十三日。
「……妳跟趙修杰先去附近埋伏等他出現。」
語璃不禁咋舌,雖然不願意,但她也只能說:「好,但不用先跟那邊的轄區,開鎮派出所告知要協同調查嗎?」
「先不用。」語璃和余建良對上視線的那刻,她明白不需要的原因。
萬一,真的有警察跟謝志錚是一夥的,又會讓謝志錚逃走。
接著,余建良向另外兩名下屬交代要他們到弘顯會的各個據點詢問,以及確認他們接下來要去逮捕對第三名自殺者施虐的男女,並交代所有人持續與其他受害者接觸後結束會議。
語璃走出會議室,手機傳來澄宇要她加班加油的訊息。
她嘆口氣,大選結束,原本經手的詐欺案都還未偵結,又多了這起案件。
因為這樣她和澄宇已經有一段時間沒碰到面,每次忙起來都這樣,就算再怎麼習慣,她還是感到無奈。
她也傳了要澄宇加油的訊息,順便告知澄宇,他們要開始埋伏跟監加上哭臉的訊息後,坐上修杰開的分局的黑色廂型車,朝謝志錚家駛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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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內鬼,終止交易。」這句引用電影《無間道》的台詞。小時候看覺得帥的是劉德華,長大後重溫發現帥的是梁朝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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