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璃和修杰從吳培瑜工作室離開回到南星分局,聽到莊嘉行女友被刺殺,余建良表情凝重地不發一語。
會議室裡,她和修杰、鈞緯跟搭檔家賢以及余建良,正在互相將目前搜查到的線索提供給小組成員。
鈞緯向余建良報告去找莊信義前妻一無所獲,接下來他在報告前怕會影響語璃的心情,還先看語璃一眼。這樣的舉動被修杰發現,他兇狠地瞪鈞緯,使鈞緯感到莫名其妙。
「……莊信義前妻再婚,她完全不曉得前夫後來的事。有問她女兒的事,但她說早就沒和前夫聯絡……不知道她現在怎樣,她有提到就算女兒出事她也無能為力。還要我不要再打擾她。」
而語璃正在思考這起案件,完全沒有察覺到修杰跟鈞緯的暗潮洶湧。
余建良點了點下顎,「宋語璃,趙修杰,你們咧?有查吳培瑜周邊的人嗎?」
修杰翻出他的記事本,從語璃那得知受害者姓名後,他進會議室前有去查她的資料。
「有拿莊嘉行照片請鄰居確認。鄰居提到莊嘉行很常去她們工作室,案發前一兩天也有去找她。然後,她父母三年前死於連環車禍。保險金都被親戚拿走,所以她沒再跟他們聯絡。」
「我有問到她一起開工作室的朋友。」
語璃將自己手機和裝進證物袋的手機放到會議桌上。她剛才在車上等到吳培瑜朋友情緒恢復後,告知她對話必須錄音。
她將手機打開錄音程式,她的問話與吳培瑜朋友的嗓音在會議室迴盪。
「……妳知道吳培瑜是怎麼發現到莊嘉行的手機嗎?」
吳培瑜朋友用哭到沙啞的聲音說:「……兩個禮拜前?我忘了……莊嘉行去泰國後,她在她的房間找到莊嘉行的第二支手機。她本來懷疑……莊嘉行劈腿……結果發現莊嘉行是做詐騙的……那支手機裡……有很多人受騙上當的訊息……
「莊嘉行在交友網站假冒自己是證卷行的行員,交換LINE給人QR code,騙人加入群組,並下載股票投資APP。群組裡會有名師分享哪支股票能買,裡面也有一些他們詐騙集團的人,他們會一起演戲用話術騙人投資股票……她那時候才知道,原來莊嘉行買給她的東西都是騙來的錢……」
語璃關掉錄音,按了按證物袋的手機,點到其中一個LINE的群組,裡面有不少關鍵的聊天記錄。她將手機與會議室的投影機連結後用投影螢幕放出來。
莊嘉行的手機就是她從吳培瑜臥室的床頭櫃下找到的那支手機。
余建良緩緩地滑動群組的聊天內容,小組其他成員透過投影螢幕,和余建良一起邊聽著語璃的簡報,邊望著聊天室的內容。
「這個群組……加新投資顧問公司,是莊嘉行和詐騙集團的人的社群。目前指揮組織內部行使詐騙行為的首腦……我懷疑是暱稱文哥的那個。看社群的對話,莊嘉行是負責使用電話或是在網路接觸受害者,設計話術讓受害者上當進而提供自身財物或帳戶資料的機房人員。
「然後,車手拿到贓款再交給……」語璃將那個人三字吞回去,以憋扭的語氣說:「……宋信義他是水房的負責人。他和其他同夥以地下匯兌、加密貨幣等方式設下斷點及洗錢。後來他打算捲款遣逃……文哥在群組裡指使莊嘉行,和另外兩個人殺掉他並拿回錢。看聊天內容他們的水房是設在泰國。雖然沒有講贓款有多少,但可能比我們想的還多……」
語璃講到這,余建良點開某個只有三個人的聊天群組,裡面的聊天內容是文哥指使莊嘉行以及在泰國的人,去把被宋信義捲款的錢拿回來,順便殺掉他藉此殺雞儆猴。
「這下可以確定是黑吃黑。但吳培瑜案的嫌犯……」
語璃再次打開自己手機,播放錄音的內容。語璃當時想起在牆上看到的預約表,她們的美甲工作室看起來生意不錯。不知道會不會有同行的人嫉妒她們。
於是,她問:「妳們有和什麼人或是同行的結怨嗎?」
「有遇過同行的人……先做賊喊抓賊說我們抄襲。但我們拿出證據之後,她就閉嘴了……會因為這樣……就不爽我們到要殺掉小培嗎?而且已經是半年前的事了……」
語璃當下沒有回應,她事後有向女子要同行的聯絡方式,和修杰離開吳培瑜工作室回分局前有前往該工作室但早已停止營業,預約的電話撥過去也是空號。她靠著營業登記找到負責人,有她半年前的出境紀錄。
現在網路擴散得很快,語璃不確定工作室後來歇業和抄襲事件有沒有關係,不過這條線索也斷了。她雖感到失望但也只是一時的。找到新的線索,調查後發現無關的這種事,她早已習慣。
會議室裡,從手機傳出她的嗓音,「除了男友之外,小培還有沒有其他煩惱的事?」
「只有男友。小培最近就只有在煩這個。因為他們有小孩了……所以,她在煩惱該不該分手……」
「他們平常的相處如何?」
「感覺……還滿恩愛的。他都會買很貴的包包送給小培。但小培後來知道他做詐騙……這樣殺小培的會是他嗎?」
余建良聽到這,重重嘆氣。語璃見狀便關掉錄音。
「……所以,無法確定到底是不是莊嘉行殺掉自己女友。只能趕快找到他,請他配合。」余建良嚴肅的說。他們現在什麼都還不清楚,只能找到莊嘉行瞭解案情。
余建良用下顎點了點鈞緯。
「鈞緯,你和家賢去莊嘉行女友家埋伏……看他會不會再回去。」語璃聞言,想起過去的幾個殺人案,都是嫌犯又跑回去現場被他們逮捕。
「宋語璃,妳跟趙修杰去莊嘉行老家,看莊嘉行母親會不會和他接觸。」
余建良下指令,語璃等人迅速起身執行隊長交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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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分局離開後,開約四十分鐘抵達莊嘉行老家的社區。語璃把黑色豐田Camry轎車停在莊嘉行家不遠處,她看到車上電子錶顯示的時間是晚上十二點。
她坐在駕駛座啜口冰美式,邊吃著剛才到超商買的巧克力可頌,邊透過擋風玻璃盯著莊嘉行家。
副駕駛座的修杰,吃著超商袋裝的滷味吃得津津有味。
咀嚼著巧克力可頌的語璃,赫然想起初次拜訪莊嘉行家時,使她視線短暫停留的畫面——餐桌上有兩雙用過的筷子、吃到一半的雞蛋捲、兩個八分滿的碗公裡是冒著熱氣的辣湯泡麵。
那天進到屋內,壁爐上的小靈堂的照片看起來是莊嘉行的爸爸。如果,是莊嘉行母親的朋友前來拜訪她,應該不會看不到人影。
「趙修杰,我們第一次來這的時候,你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語璃咬口可頌說。
修杰低吟一聲,等嘴裡的東西吞下肚後說:「壁爐前的木板。」
語璃腦中閃過那天餐桌的景象,驚訝的把沒咀嚼的可頌吞進肚裡,她感到喉嚨一陣不舒服,用力咳好幾聲。
「宋語璃,妳是怎樣?」副駕駛座的修杰見語璃嗆到,他手伸在半空中,腦中浮現澄宇哥的臉,不知道能不能拍她背。
語璃沒回應他,趕緊喝一大口美式,咳幾聲後說:「……木、木板怎樣了?」
「就……怪怪的。有鎖。看起來有地下室。」
語璃泛著淚光,激動的說:「你那天怎麼沒說!」
「妳又沒問。」
語璃翻了白眼,不捨地放下還沒吃完的可頌,「我知道莊嘉行在哪了!快下車了啦!」
她迅速下車衝到洋房門前,修杰見狀也跟在語璃後方。
語璃用力敲好幾下門,幾秒後,莊嘉行母親戰戰兢兢的身影映入她眼簾。莊嘉行母親看到是語璃他們再次出現,惶惶不安的望向屋內。她正要跑回屋裡時被語璃攔住。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W9rypuUVl
修杰踏進屋裡,撞見在壁爐前打開木板要躲進地下室的金髮男子。
語璃望這名男子疲倦的臉,和投影螢幕上看過的在海邊穿著花襯衫的男子重疊——是莊嘉行。
莊嘉行想拔腿逃出門外,被修杰迅速壓制。而看著兒子被警方制伏的莊嘉行母親,老淚縱橫地癱坐在地,眼睜睜的看著兒子被帶離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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