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潔晴是旭日市聖比特私立醫院的精神科護士。
更確切地說,她是一個新人護士。剛從護士專科學校畢業的她,第一天到醫院報到,雖然期待,但也有一絲不安。從起床開始,她的右眼皮更是跳個不停——大概是昨晚沒有睡好吧。
報到之後便是一個簡短的培訓講座,因為醫院目前並不算忙碌,講座告一段落之後,幾個前輩臨時起意,帶著這批新人在醫院四處看看,同期的新人們提問都十分踴躍,不過楊曉晴在其中卻是異常沉默。
隨著在醫院待的時間愈久,她的不安感愈來愈重。
幾個剛出社會的女孩混在一起,自然就會聊起新聞和八卦。有人便說起了上星期某醫院的嚴重火災,那醫院位於東南方的禾日市,距離旭日市頗為遙遠。
「聽說死了不少人啊,醫生、護士、還有病人,都死了……好像是火勢太猛烈,沒有人逃得出去,活生生的就被燒死了,救護車抬出來的屍體都烤焦了,家屬根本分不清楚誰是誰。」
「怎麼會沒人逃出去啊?」有人納悶的問道。
一位前輩回答:「我記得是說消防最初並沒有接到通知,火警鈴沒有響起,也沒有人撥求救電話……」
說到一半,她突然剎住腳步,回頭朝幾人使了一個眼色,那些正要開口的女孩趕緊噤聲,「所以啊,假如醫院裡發生了什麼意外,記得一定要按指示行動,千萬不要因為一時緊張就亂了陣腳。」
然後前輩又直視走廊前方,隨後楊潔晴便聽見她驚奇的聲音,「哎喲,魏院長,你怎麼在這裡?」
楊潔晴和幾個新人紛紛看向了前輩打招呼的對象,那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穿著潔白的白大褂,形象相當符合一般人對於「醫院院長」這個身份的想像。根據前輩的話,似乎院長並不常出現在這裡,楊潔晴看了看周圍,這一層是精神科的病房。
此時魏院長一臉嚴肅地在跟一個男人說話,但遭到護士打斷之後,男人將一個牛皮紙袋交給了院長,便轉身離開了。
楊潔晴瞥見了他的側臉,是一個五官毫不顯眼、讓人轉眼即忘的男人。
在目送他離去後,魏院長與護士們簡單交談幾句後,像是在害怕什麼一樣,匆匆的上了樓梯。
前輩小聲的說道:「那個男人,好像是精神科一個病人的家屬。」
另一個前輩半帶嘲弄的說:「該不會是收了家屬的禮物吧,看他躲躲閃閃的。」
「有可能喲,他那點喜好只要一打聽就知道了。」
兩人就這樣討論著,顯然,她們對魏院長並沒有什麼好感。
時間很快便到了中午,在逛了一圈之後,前輩領著新人們到醫院的飯堂去,途中她們再次碰見了像是院長的人影,只是那道身影此時帶了一絲酒氣,而且背對著她們急步往職工洗手間的方向行去,因此幾人並沒有作聲。
後來,楊潔晴才從前輩的口中得知院長有酗酒的毛病,不過由於醫院是他家裡開的,職工領的都是他發的工資,所以才沒人敢站出來出言阻止。
她以為這一切與自己並沒有什麼關係。
直到幾天後,她在夜晚的護士站值班的時候看見了院長。她認得那一身白大褂。
他直挺挺的站在走廊的盡頭,燈管映照下,他的腳邊有一束反射的光,楊潔晴努力地瞇起眼睛看,才分辨出地上有一灘水。
楊潔晴心想,大概是送餐的員工弄倒了水瓶吧,這事可以理解,只是那個員工比較倒楣,碰巧被院長抓個正著。
一邊想著,她一邊離開了護士站,朝院長的背影緩緩走去……
(寄生怪水‧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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