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佳人》 - 第六十一章　夜月斜映窗半掩

　　僅僅一句裡應外合，實在讓人摸不著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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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蝶飛皺著眉頭，沐攸寧卻似知曉他用意，問：「小道長要以身作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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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清絃點頭直認：「他們要前輩的命，不過是怕秘密被洩漏，前輩不若帶著我回去換取人質，由沐姑娘在外接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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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事與沐蝶飛所想不謀而合，她先是一怔，很快就覺得事有蹺蹊，沒有貿然應下：「說來容易，你又不通武藝，萬一他們突然起了殺心，豈不是要一鍋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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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真打起來，的確無能為力。」趙清絃頓了頓，笑道：「可他們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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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蝶飛挑眉問：「不敢？你口氣真大，我聽說只要奪得你身上的暝煙記，便是殺了你也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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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輩要賭一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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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蝶飛看了趙清絃一眼，又看向沐攸寧，幾個來回，顯然有些心動，試探問：「丫頭，你覺得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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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自是覺得這方法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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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清絃雖不通武藝，但說到底這次涉及術法，即便她能打得過，也無自信能單憑她們二人妥當解決，唯有讓趙清絃也置身其中，這事才能迎來最好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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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眼神落到趙清絃身上，見他滿臉自信，便對沐蝶飛道：「師叔，我覺得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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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蝶飛頗是恨鐵不成鋼地瞪著沐攸寧，把剛才的憂慮拋諸腦後，緊捏住她的軟臉，嗔道：「若有個三長兩短你可別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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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那口是心非的模樣惹得沐攸寧笑了出來，沐蝶飛自覺心思被兩名小輩看穿，面子有些掛不住，重重地哼了聲，而後毫不客氣地佔了趙清絃的床，揮手趕退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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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清絃推門往外走，道：「去澄流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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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心覺奇怪，問：「說起來，怎麼沒有看到澄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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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清絃緊握住她自然搭來的手，回道：「他去接周氏兩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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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該這麼著急的，只留下你，碰上國師派人來可就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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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妨的，只要能用咒，尚可勉強脫身。」趙清絃見她擔憂，頓覺一陣暖意湧上心頭，繼續道：「且接他們來亦可問些有關旁支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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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怕他們遭人毒手吧？那日偷襲的人，當是感知到你施法來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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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清絃並未反駁，進了屋後輕輕把她按到門上，笑道：「沐姑娘這麼聰明，定能猜出我想做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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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伸手捏了捏他泛紅的耳尖，微涼的溫度自指尖蔓開，她撅了撅嘴，不甘心地咬在他耳朵，不願鬆口：「小道長想要一舉鏟除恆陽教，大抵是你早已查出恆陽教與國師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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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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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聲音近在耳畔，說話時噴來的氣息使趙清絃身子一顫，他抵手在門，放任她雙手在身上胡亂攀纏，艱難道：「應下你師叔的要求，只是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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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低低地笑了：「或者，你只是想名正言順地把我留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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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清絃未有解釋，默默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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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迂迴曲折。」沐攸寧笑意更深，抬頭咬向他下巴，問道：「不過是開個玩笑，你就這麼怕我一走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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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清絃斂起笑意：「可你的確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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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這才知道他在意的竟是馬車上的對話，她愣了愣，明明也說了不少要和他作伴的話，怎麼他在最後竟被幾句戲言害得心緒不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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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趕路一事確有失望，但她從不會為別人三言兩語而改變心意，選擇繼續跟隨趙清絃自然有她的考量在內，既已向他要來「護衞」一職，當要好好利用一下這身份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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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況，他有的是讓她沉淪其中的技巧，溫柔又狂熱，總能把她撫慰得極好，甚至在欲火消退仍能叫她回味不已，這樣的男寵，她才捨不得弄丟。於是，她將手按到他心口，自下頜往上親去，吻落在雙唇，笑吟吟地問：「小道長要補償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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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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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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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的挑撥如同一勺熱油潑進冰水，趙清絃原本平靜下來的心頃刻濺出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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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夜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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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清絃摟在她身上的手驀然收緊，把人一舉一托，如抱小孩那樣將沐攸寧抱著往床榻走去，及後俯身撐手在她耳畔，另一隻手則掂在她的唇上，似在對待什麼稀珍般輕蹭，雙眼盡是藏不去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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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月色正好，恍若兩人初遇那晚，無聲地把氣氛照出一片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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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來伺候沐姑娘，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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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眼也不眨地盯著他，張張合合的薄唇正泛著水光，讓人生出啃咬的意欲；喉結上下滾動，像對她施展了什麼迷術，未容她細想，身體就率先做出決策，懵然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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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清絃並未因她應允而放肆，只以姆指抵住她下唇寸寸撫觸，貪婪地享受這片刻靜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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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微張著嘴，舌尖一勾，趙清絃竟就僵住了，都說十指連心，軟熱的觸感清晰無比，沿經脈寸寸游走，直奔心室，通身迎來的麻意叫他眼皮一顫，指頭卻順勢滑進她唇齒之間，與濡潤的小舌互相追逐，藉此宣洩胸腔的鼓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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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被舔得低哼出聲，咬了咬唇，吻落如蜻蜓點水，涼意轉瞬即離，柔軟的觸感卻深深地印在她前額，只見趙清絃凝視她半晌，方彎起唇角，帶著笑意吐露心聲：「……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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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不知道的是，這句話他憋了多少個晚上，原也不是什麼非說不可的情話，但她非要主動撩撥，還讓他舒暢到底，心中情意隨即被牽動，自腦中蔓延開來，一副神遊太虛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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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神當下，已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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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清絃抽回手，俯身吻下去，比方才來得熾熱，手摸向她後腰，三兩下就扯散了裙帶，紅衣漸寬，她抬手抵在他胸前，卻被牽起摁在一側，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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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尋常用以掐訣的手最是靈巧，如今選擇流連在她如雪嫩白的肌膚，修長的手指探進她身下緩緩進出，少女刻意壓抑的細喘直叫他聽得失魂，趙清絃只覺腦中理智頃刻剝落，鳴聲不斷，彷彿被她緊拉著自己在最隱秘的地帶徘徊，一同沉淪在這片溫香軟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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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蜷曲著趾頭，不住輕哼，趙清絃的手被吃得緊，乾脆俯首落吻，趁機輕咬她一口，兩人深深淺淺地纏吻著，單是唇舌之間的交戰亦足以叫趙清絃溺斃其中，氣息並未比她好上幾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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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出她仍有意壓著聲音，未覺滿足的人終是選擇以嘴為喙，在她唇上細啄討求，啞聲問道：「為何……要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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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並非在意被誰人知曉，何況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此時正值意亂情迷，來不及理順思緒便已蹦出幾個字：「師、師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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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待她多作解釋，唇邊的涼意陡然散去，交戰暫緩，卻惹得沐攸寧不滿皺眉，仰頭追著他的呼吸試圖索取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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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清絃挺身往後，笑意極濃地望著她，彷彿剛才蓄滿情動的人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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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哪裡猜得出他竟有這般頑劣的一面，抬眸間迎上對方的笑眼，聽得他意味深長地嗯了一聲，隨後像極個調戲民女的紈絝，手中消停不久的挑逗復又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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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清絃驀地屈指，往上扣弄，突來的刺激害得沐攸寧驚喘幾聲，這樣的叫聲在床笫間無疑於火上澆油，驅使那人動作愈漸急速，指尖連連發力，不再去談什麼憐香惜玉，只想誘惑她一同陷於情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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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要聽沐姑娘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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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句話就像是今夜騰起炎氣的禍首，強忍已久的喘息猶同洪水滾滾而來，越過堤岸，撞散了她殘存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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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腿不由自主地攀在趙清絃腰間，沐攸寧再也顧不上忍耐，如他所願地放聲哼吟，他所渴求得到的種種皆被她以最放肆的姿態送出，扣住後腦的手拼了命把他禁錮在前，少女柔軟的舌尖毫無半分憐意，在他唇齒間輾轉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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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放任對方的侵掠，正如她亦未阻止他手上的動作那般，施予他最舒心的撫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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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清絃喉結重重一動，生怕自己的情慾無法遏止，猛然住手，在對方的注視中抽身逃離，撈起她雙腳往床沿帶出些許，隨後俯身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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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目光迷離，恍惚間悟到他將要做些什麼，忙制止道：「小、小道長，別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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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清絃沿肚腹一寸一寸吻落，最後低頭含向那片細嫩，以舌尖代替手指撩動，他專心得很，與其說是無視對方的意願，倒不如說他只是沉醉在這片甘甜之中，自動屏去她的阻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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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按向他的頭想把人推開，很快被反扣住手。她拱起腰身，雙腿不自覺並攏，把趙清絃的手握得更緊，指甲幾乎挖進他小臂，卻仍是受不住陣陣浪潮，掙扎著抽回手，攥緊拳頭以臂捂住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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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道長，別啊、別這樣，我受、受不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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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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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清絃艱難地在喉嚨擠出回應，送出低沉音色，聽得她耳根發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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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是應下了，可唇舌仍是毫不留情地闖進堤岸，時而溫柔舔啜，時而以齒輕刮，鼻尖好幾遍蹭到堤口上方，少女震顫襲襲，唯聞泣聲嚶嚶，就這樣被他送上了顛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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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繃緊的身子驟然放鬆，沐攸寧才剛舒一口氣，未待她抬頭，迎來的卻是對方更放肆地撟舌逗弄，破開堤防，忘我地往深處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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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灼熱的鼻息徘徊在她兩腿之間，本因羞澀而發燙的身體被惹得愈加敏感，又是一波顫抖，洗淨的長髮半乾，散在腦後，她臂膀輕移，伸手摸了摸後腦勺，頭髮竟又濕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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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癱軟在床上，兩肩顫顫，已然脫力。她不知的是除卻頭髮，身下同樣也濡濕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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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清絃鬆開手，背著月色站起來，目光落在她透紅的臉頰，只覺她比以前更要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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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半睜著眼看他，兩人靜默對視片刻，他竟像品了什麼珍饈般伸出舌尖，舔過唇瓣，得意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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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趙清絃又上了床，彎身湊到她耳邊，輕道：「謝謝款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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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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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可置信地摸向身下的被褥，驚得胸口陣陣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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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決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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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夜月斜映窗半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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