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陽教以雲州為據點,已有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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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來,豪門揮金與之交易以求庇護,官爺暗地為其掩去惡行以求所需,儘管朝廷深諳此教不滅,必將成禍的道理,卻因國師出言相勸,稱說恆陽教能鞏固國運,多年來未下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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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自有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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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景陽帝逼於無奈,順應群臣派兵征剿,竟不約而同地被人攔阻,未能踏入雲州境內,又因恆陽教自詡為錢財而生的殺手組織,放言能保據點內百姓安危,護雲州不受邪道所害,此事方漸漸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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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也如恆陽教所言,儘管西殷多處有稚童被拐的案件,雲州卻是幾近未見,州內百姓迎來安穩日子,快將忘了初悉要活在邪教淫威、危機處處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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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餘前,官府查捕恆陽教邪徒二百五十七人,外有死傷百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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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夢醒,迎來的便是沐瑤宮實際受恆陽教操控行事的現實。消息傳開,鬧得滿城風雨,一時之間民亂四起,家國未平,又起動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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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尤在雲州鬧得極大,朝廷行事反常地迅速,未幾已對外宣稱恆陽教被剿滅,僅有餘孽數人,不足為患。百姓歡聲載道,不需再活在兩大教派的陰霾下,表面上沐瑤宮也隨恆陽教一同倒台,頗有撥開雲霧見青天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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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歌舞昇平的日子並未持續太久,朝廷很快又貼了新的邸報,當中最令人震驚的是,盛名一時的永淳真人竟被指是恆陽教副教主,需處以死刑,各地信眾紛紛指責朝廷容不下一介道人,欲殺雞儆猴,就像先皇滅佛般無憑無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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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師正是在此時站了出來,力保永淳真人以安撫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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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殷境內民怨四起,不論正邪兩道或是州官百姓,皆分派結黨,一方擁護國師神通之力,冀力保恆陽教以護西殷繁榮;另一方則指控國師信口開河,定是與恆陽教有所勾結才出手保下,簡直視人命如草芥,提倡使其倒台才能奪回家國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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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朝廷如何替國師作掩飾,仍有少數清醒的百姓能看出副教主被釋放,而成功逃脫的餘黨中也包括恆陽教教主,正意味恆陽教隨時都可以東山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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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真相被淹沒在信眾與平民的鬥爭之中,他們各執一詞,有信眾長跪於衙門之前,欲為含冤的永淳真人討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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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日來,信眾和平民屢次衝突,造成不少傷亡,官府不得不以武力壓制,處於鬧事中心的劉仲洋更是忙得焦頭爛額,望有人能替他出個主意解除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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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流不願管那些官場上的彎彎繞繞,更不欲搭理那些禍患,這事顯然是朝廷胡亂處理的後果,本就輪不上他插手,然劉仲洋卻三番五次在忙亂中抽身尋他,僅為得知趙清絃到底何時醒來,對此番亂象指點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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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是不會知道趙清絃何時能醒,被攔下幾遍愈漸煩躁,儘管他有心避開劉仲洋,仍不免有數回大意被抓到,只能每天盼著趙清絃醒來,救他脫離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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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別每次都一聲不吭就倒下好嗎?求你快去找劉仲洋吧,我要被他煩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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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流半蹲在床邊,看到趙清絃眼皮顫動,想也沒想就在他耳邊裝哭賣慘,叫得人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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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清絃未睜眼就先深吸一口氣,才剛醒來便動肝火,很容易再度昏睡,他扶額坐直,凶狠地瞪了澄流一眼:「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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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流訕訕住口,如受驚的飛鳥般縮在一角,只敢把連日來的事情整理好,細細說予他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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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清絃當日施行陣法而耗盡體力,連法力都幾近抽空,在客棧養了整整一個月,一覺醒來發現沐蝶飛不知去向,沐攸寧則是每日被她師兄硬拉出門,把雲州逛了個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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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休養得當,神識清醒,趙清絃很快就理順澄流在他耳邊的控訴,結合他報來的瑣事,打算出外一趟速速解決,他扶住牆身站立,瞥見澄流抱膝蹲地,模樣可憐,心中怒氣已消散大半,問:「你還委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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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澄流沒精打采地道:「我就是被氣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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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清絃看他一臉慘相,不禁失笑,沒好氣地道:「行了,我會去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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