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璽書：前傳&學院篇 - 學院篇第十二章反話

「一個繭？」天夜鴦上前蹙眉查看眼前黑色的繭，當然會保持一定的距離，以防備這個充斥著混沌氣息的繭會有甚麼突發情況。

見目標的情況嚴峻，手握黑鐮的啻立刻警戒起來，在面具下的他臉色亦凝重了不少，「這是被混沌［吞噬］了？」

「不是，他只是⋯⋯作繭自縛。」黑氣略有憂傷的說。

「自我束縛？」認真起來的天夜鴦捏著下巴思考，「黑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長話短說。」啻提醒道。

「好，我知道了。我會將我所知道的都告訴你們。」

黑氣頓了頓，繼續說：「我本體在上星期驟然失控，有許多黑色氣息從身上湧現出來。為了避免自己傷害他人，他只有將自己封閉起來，於是他利用這些氣息凝聚起來織成一個繭將自己包裹，強迫自己陷入沉睡。

在此之前，他從黑色氣息中抽取一團黑氣讓它繼承自己一部份的意志，然後還勉強控制自己飛去偏僻的地方自生自滅，最後設下封閉結界。」

「就算知道他失控的過程，但是失控的原因、黑色氣息為何會在他身上湧現，這兩點還是無從得知。」天夜鴦說，「不知道根本問題，我們恐怕難以解決。」

「還有，你的本體究竟是何方神聖？我能感應到在這當中有強烈的影之力。」啻對這個人的身份深感疑惑不解。

當初他以為引起自身影之力共鳴的只不過是與其相近的力量，誰知來到這個繭的面前，他才驚覺那是自己最熟悉不過的能量。

聞言，天夜鴦大吃一驚，「這個人有影之力？！但是兩個［境界］的繼承者不是各只有一個嗎？那這⋯⋯」

難道這也是［例外］的嗎？

「對了！」黑氣突然想起甚麼似的說，「在來到這裏時，還有一個人追過來阻止本體沉睡，還跟他對戰了！最後兩敗俱傷。」

「一個黑影嗎？」啻同時在留意結界支撐的狀況，萬一有必要時，他能輸送自己的力量補充結界力量的流失，暫且維持結界。

黑氣再回想一下，「唔⋯⋯好像是。她自稱自己為［黑幕］，是為揭發這世界和昶帝全部醜陋的內幕而存在的。」

聞言，啻低頭雙手抱臂頓時陷入了沉思，右手緊握著黑鐮，左手的食指有節拍的敲起了手肘。

這世界和昶帝的全部黑幕嗎⋯⋯

莫非，那個黑幕也知道了⋯⋯這世間［虛偽的真相］？

看來⋯⋯

也許他自己也沒發覺沒有被面具遮蓋的嘴角，此刻正勾起冷笑的角度，若有若無的。

［它，終歸要自食惡果。］

⋯⋯

中午時分，剛吃完午飯的萊恩一行人正在回宿舍休息的路上。走在最前的是皓雪、萊恩和游，中間的是顏月妮，最後的是玄墨和緊盯著他們一舉一動的白狂淵。

「終於都可以回宿舍睡個午覺了～」萊恩說著慵懶地伸了一個懶腰，「可惜下午一時半還要繼續上課呢⋯⋯還有這些人跟著⋯⋯」她無奈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游和後面的三人。

「萊恩小姐，請別這樣說。」游苦笑道，「他們只是盡自己本分而已。」其實他心中對於這麼大排場的他們吸引了一路上其他學生好奇的注視而感到有些尷尬。

顏月妮笑著回應，「請別在意，畢竟我們的職責是監視玄墨和游，可是他們卻受到『重要』的委托需要保護妳們。不⋯⋯準確來說，是她才對。」她認真的目光正投去宛如丟了魂魄一樣的皓雪。

話雖如此，但顏月妮並不明白這個委托有多麼的重要，也不明白這個失去能力且需要人照顧的皓雪到底有甚麼值得讓人保護。在她看來，將眼前這個毫無價值的皓雪棄之敝屣也不為過。

當然，這個簡單易明的道理她的青梅竹馬白狂淵也深感認同，他也不明白上司派他們監視玄墨和游的用意。既然玄墨有相當嚴重的嫌疑，那為何不直接將他捉回聯盟審查，竟然就如此妥協讓他留在學院？

白狂淵看了一眼前面的四人後，再蹙眉望向與自己並肩而行的玄墨，只見對方神色凝重的警惕了起來，「怎麼了？」他只覺得玄墨有些奇怪。

「有人跟蹤我們。」從剛才開始，玄墨就發覺有人一直在後面跟蹤他們。至於是誰，他估計或許就是上次跟蹤他和萊恩談話的人。當然不排除是其他人，但顯然機會不大。

「有人跟蹤？」不知是故意或無心，白狂淵居然動作誇張的舉手撫額四處張望，「在哪裏？我怎麼看不見呢？」

對於白狂淵這打草驚蛇的舉動，玄墨只是無感，閉目道：「看錯了。」他低眸依然暗中留意那個跟蹤者。

而身為跟蹤者的霧昕此刻正躲在轉角位的牆後再次緊張得屏息靜氣。經過兩次玄墨的敏銳觀察，她深知跟蹤他們是不可行的，必須要找個機會接近他們取得信任成為朋友，藉此繼續監視他們。

「只是看錯了？那就行了！」白狂淵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玄墨後，別有用意地望向後面的轉角位，那正是霧昕躲藏之處。

在目光觸碰到轉角位的一瞬間，驟變銳利無比，嘴角得意的譏笑更是明顯，顯然知道有人跟蹤他們，只是不點破，似乎另有打算。

⋯⋯

這時，繭突然亮起了暗淡的黑光，許多黑焰從中瘋狂地湧出來，它們飛散到空中，甚至有幾團衝去啻和天夜鴦。

見狀，啻立刻踏上一步，眼疾手快地用黑鐮迅速擋下這些黑焰，然後拉著天夜鴦的手臂跟黑氣一起往後退。

眼見那些黑焰再次佈滿整個樹林，黑氣不禁焦急起來，「不好！那些黑焰又⋯⋯！」

「既然這個繭是由黑色氣息凝聚而成的，如果我們貿然攻擊或用不恰當的方法嘗試解除它，一不小心可能會遭到反噬，進而受到侵染。」啻分析道，「但唯一安全的辦法就只有用光明之力淨化。」

聽到這裏，天夜鴦得出總結，「換言之，沒有光明之力的我們現在是沒有辦法解決這個狀況。看來只能想一個緩兵之計。」

「緩兵之計？但是既然無法一舉殲滅，那難不成要轉移這些禍害其他地方，以保全這裏嗎？」黑氣有些自暴自棄地說。

聞言，啻頓時陷入了思考，黑氣無意的一句話剛好給了他啟發。

轉移嗎⋯⋯［也許，可行。］

就在這時，渾濁的空氣中突然響起了幾陣宛如玻璃般破碎的破裂之聲，這些聲音在整座樹林中此起彼落，不絕於耳。聲量從小漸大，彷彿越來越接近他們。

意識到這些聲音是甚麼的啻頓時心頭一震，仍手握著黑鐮的他立刻飛簷走壁般踩著樹幹迅速登上樹頂。

不好！結界要開始失效了！

天夜鴦一驚，「啻！」她急忙瞬移到啻的旁邊，只見他凝聚自己的力量似乎在準備做甚麼。

黑氣亦隨之跟了上來。

啻單手舉起巨大的黑鐮，「化影。」此話一出，手上的黑鐮隨即化為一道黑色流星飛去結界的頂端，並附著在結界的中心。

微亮黑光的黑色流星像漣漪般向外散發着充沛的靈力，為結界修補裂痕，結界逐漸穩定下來。

見啻竟然將自己的本命靈器當作維持結界的工具抵押了出去，天夜鴦震驚不已，因為這是跟妖族體內的［本命妖珠］一樣無比重要的東西！

「啻，你這是在做甚麼？！你應該知道本命靈器一旦隨著結界逝去，那後果可是會死的！就算你為了維持分身已消耗了大量的靈力，你也不必⋯⋯」著急的她還未說完，就被此刻異常冷靜、堅定、冰冷的啻打斷了。

「囉嗦。」背對著天夜鴦的啻脫下左手的純白色手套，只見他掌心亦微亮黑光，他看了一眼這點黑光後，便將左手攥緊了拳頭垂下來，「天夜鴦，一旦事情發展不如妳意，妳的從容就會不見了，是嗎？」

［這只是個反話。為了轉移視線的反話。］

一把陌生的稚嫩聲音在虛無之處真實地響起。

「你甚麼意思？」天夜鴦蹙眉看著啻，語氣略顯不悅。

見兩人氣氛凝固了，黑氣不禁緊張起來，「你們⋯⋯」身為旁人的它不知該如何勸解。

「沒甚麼。」啻冷淡道，「我在這裏維持結界，妳去找亞蘭借一面他［專屬］的鏡子回來。我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既能保全這裏，又能夠引出那個黑幕且將其困住的辦法。

為了顧全大局，天夜鴦還是先出發去找亞蘭，暫且把私人恩怨放在一旁，「好。」說罷，她便憑空消失不見了。

⋯⋯

「糟糕了！」神情慌張的萊恩突然停下腳步，大叫起來，「我那個東西怎麼不見了！」

「甚麼東西？」顏月妮問，「那是很重要的嗎？」

「嗯！」萊恩著急地點點頭，「那是我哥哥送給我的生日禮物，是一枚銀白色的胸針。我現在必須要去找回！」

然後她露出猶豫的神色望向皓雪，「可是⋯⋯」

善解人意的顏月妮立刻明白萊恩的顧慮，「我幫妳照顧她吧。萊恩，妳就放心去找好了！」她說著主動牽起了皓雪戴著深紫色手套的手。

「月妮妳⋯⋯」對於顏月妮臨時的決定，白狂淵有些訝異。因為依照他們的職責，只需監視玄墨和游即可，根本不用參與跟任務無關的事情，更不用主動幫忙。

顏月妮只是對白狂淵搖了搖頭，神情認真。

兩人交換眼神，也許是彼此的默契，白狂淵頓時明白了對方的用意，便點頭同意她的行動。

「那個⋯⋯各位抱歉，我現在還是有點不舒服，我就不便幫忙，先回去了。」游弱弱的舉起右手苦笑道。

「那你的頭痛可真厲害，都已經從早上痛到現在了！」白狂淵笑著揶揄游。

對於白狂淵的揶揄，游選擇只是沉默苦笑。

「游，注意安全。」走到游身旁的玄墨提醒道，透露出另一個重要訊息的金黃色眼眸正映出顏月妮的笑臉。同時，這句話亦代表了他打算幫助萊恩尋找失物。

見到玄墨眼中所反映的事物，游立即明白了玄墨另一個用意，「好，我知道了。玖你放心吧。」

要注意一下顏月妮小姐嗎⋯⋯

見玄墨要幫忙，白狂淵為了監視對方，他只好也一同前往，「那我也幫一下吧！」

「謝謝各位⋯⋯」見大家都樂意幫助自己，萊恩姑且稍微安心下來露出微笑。

「好了好了，別浪費時間了，快走吧！」白狂淵說著轉身出發，背對著他們擺了擺手。

⋯⋯

玄墨、萊恩和白狂淵這三人在上午去過的地方進行地氈式搜尋，每處的角落、隱蔽之處他們都會仔細地檢查，務必要找到對萊恩來說那極為重要之物。

在分散搜尋空中花園時，玄墨經過花園中央的噴水池的時候，他口袋中的通靈玉佩居然有反應，亮起五彩斑斕的光芒。

玄墨微微一驚，但為免會被監視自己的白狂淵發現異樣，他只好仍把玉佩放在口袋裏稍微的探測一下。

玉佩有反應⋯⋯莫非其中一塊［靈璽書］碎片就在這裏？

探測了一會兒後，他發現越接近噴水池的中心玉佩的反應便越強烈，反之微弱，甚至失去光彩毫無反應。

「大人，莫非⋯⋯」玄墨若有所思地看着噴水池的水面。］

［那些看似殘酷的話語，其實只是他保護脆弱的自己的偽裝，漆黑面具亦然。］

（第十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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