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意氣風發的白狂淵和謹慎認真的顏月妮,游抬手再次召喚出十式靈槍。
見狀,白狂淵傲然一笑,「哼,要開打這正合我意!正好可以發洩一下我的怒火!」他笑著簡單的拉一拉筋,搓拳擦掌準備應戰。
「白,不可輕率魯莽。」顔月妮提醒道,因為她知道游的十式靈槍能力變幻莫測,一旦輕率應對,只怕會難以處理。
「我知道了。月妮,這個死性不改的傢伙就交給我好了~」白狂淵聳了聳肩走上前,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對視著游,「我相信我能自己搞定這傢伙的!」
然而,游卻默默地將槍口對準了自己頭部的側面。
「我說,游你該不是要吞槍自殺吧?」白狂淵攤了攤右手笑著揶揄游,當然,他是清楚知道對方是不可能會這樣做的。
對於白狂淵這可笑的提問,游只是無所謂的聳聳肩,「靈槍⋯⋯」他還沒說完,就被白狂淵一個閃現的攻擊打斷了。
「才不會讓你得逞!」白狂淵看準時機就一個閃現瞬移至游的跟前,一記右勾拳隨即朝著游的腦袋猛勁而出,快拳如風,急如閃電,有泰山壓頂之勢。
游立刻反應過來,他身體一個往後傾就勉強躲過這勢如破竹的重拳,拳風在他的眼前呼嘯而過。
「還沒完呢!」笑容自信十足的白狂淵順著拳頭原本的軌道順勢轉了一圈,然後一招掃堂腿緊接而上,絲毫不給對方一個喘息的機會。
不過他這次的目標並不是要絆倒游,而是⋯⋯每個靈族者基本都有的[致命弱點]。
這兩招連接的速度之快令游霎時反應不過來,被白狂淵俐落地將手上的銀槍一腳踢在跟其有一段距離的地上。
「嘖!」游也迅速以一記手刀作為反擊,藉此讓自己和對方拉開距離,亦想趁機重拾自己的節奏。
更何況,游知道依賴遠距離槍擊的自己在近身戰上是很不利的,與白狂淵以自己「閃」的能力為輔助,以徒手體術為主不同。他必須要找準時機跟對方拉開一大段的距離,要令其踏進閃現瞬移不到的盲區——超出其閃現可及的範圍,至少要讓其不能連續攻擊自己才有機會逆轉劣勢。
不過,就算他現在想出一個反敗為勝的方法也已經沒用了,因為他已經丟失了跟自己性命一樣重要、甚至更為重要的東西——本命靈器。這個失誤已將他推進萬劫不復的深淵。
「哼~」白狂淵壞笑著以一個閃現就輕鬆躲過這簡單的回擊,瞬移至銀槍的旁邊,「曾聽某人說過,靈族者的本命靈器才是本體。這剛好有個機會能讓我驗證一下!」
說罷,他隨即抬腳狠狠地將銀槍踩在腳下,還不忘用鞋底用力地搓揉它多次,務求要將自己的怒火發洩殆盡!
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劇痛頓時向游猛烈襲來,打響了他全身的神經線,這些痛楚彷彿是從心臟的深處由內向外炸裂開來,此刻心臟的跳動彷彿是被放大了好幾倍般每分每秒每一下都能清晰地聽見了,「砰通⋯⋯砰通⋯⋯」這些跳動聲不斷地在他的耳邊回蕩,不絕於耳。
那把銀槍每被踩一下,他的身軀又再承受劇痛多一分,心臟的跳動聲亦又再清晰多一分。同時,他與死亡的距離又再⋯⋯[接近多一分了]。
「唔!」神色難受的游楸著位於心臟之處的胸口低頭跌跪下來,「有本事⋯⋯就別用閃現⋯⋯將自己的距離操控自如!」但單膝跪地勉強支撐身體的他仍以凌厲的目光不屈地瞪著白狂淵。
聞言,白狂淵狂妄自傲地仰天大笑,「就算不用短距離的瞬間移動,我也能輕鬆解決你!」現在模樣有些瘋狂的他彷彿已經忘記了本來的初衷,此行的目的。
見狀,顏月妮只好走到白狂淵的旁邊拍拍他的肩膀提醒一下,「白,別太過了。」
看了看身旁善意提醒自己的顏月妮後,白狂淵看似有些掃興地扭一扭脖子,「好吧。那就趕緊完事⋯⋯」
正當白狂淵想俯身撿起地上已被他踩得滿身鞋印的銀槍時,突然有一個東西迅速朝著他的頭部擊來。
白狂淵一驚,反射性的將身體往後傾躲避這一物,在躲避的一刹那,只見一把有些眼熟的刀柄在自己的眼前一掠而過。但正是這一傾斜,令到他一個重心不穩就不小心將踩著銀槍的右腳向前一滑,腳下的銀槍就此順勢滑回去游的腳邊。
「糟糕!」見到這不妙的一幕,白狂淵和剛扶穩他身體平衡的顏月妮異口同聲地說。
見到自己的本命靈器如此幸運地回到自己的身邊,游便眼疾手快地撿回銀槍,不假思索地瞇起右眼瞄準白狂淵和顏月妮開了一槍,「靈槍柒式·幻影。」
然而這次卻毫無槍聲響起,這就彷彿是⋯⋯[開了靜音模式]。
⋯⋯
過了不知多久,以一招「光芒萬丈」為終結,白狂淵和顏月妮終於都把游設下的幻象破除了。
「光芒萬丈!」顏月妮話音剛落,從籠罩著兩人迷霧滲透出來的光芒隨即亮起更為耀眼的光,將迷惑人心的假象化為烏有。
「砰!」的一聲巨響,濃濃的煙霧頓時瀰漫開來。
「可惡!還是讓他給跑了!」白狂淵一手捂住口鼻,另一手不斷撥開渾濁的煙霧走了出來。
在旁緊跟著的顔月妮被煙霧嗆到般咳了咳嗽。
「月妮,妳沒事吧?」白狂淵關心地問,同時也在生自己的氣,若不是他掉以輕心,要是再沉住氣謹慎一點,也不會弄到如此局面,更不會讓游逃走了。
「我沒事。」為免白狂淵會擔心自責,顏月妮笑了笑。
當煙霧全然散去後,此刻在埸的就只有玄墨一人迎接兩人的回歸,游、皓雪和萊恩早已離開不見蹤影了。
見到這個剛才偷襲自己的玄墨還在這裏,白狂淵頓時就有一股怒氣湧上心頭,他立刻一個箭步上前咬牙切齒地抓住玄墨的衣領,「喂!你這傢伙剛才算是甚麼意思啊?是要跟我們對著幹嗎?!是的話你就早說啊,我連同你也一起拘捕了!才不管你跟他們到底有甚麼協議呢!」
「白,你冷靜點!」顏月妮擔心白狂淵會就此鬧出人命,拼命拉著他的手臂勸他將玄墨放下。
然而,面對這激動不已抓著自己衣領發洩怒火的白狂淵,玄墨卻依舊神態自若,毫不畏懼的。
見玄墨沉默不語,白狂淵就更為惱怒了,用另一隻手指著地上的彈孔說:「我真不懂,他明明差點就將你致於死地,你為甚麼還要維護他、甚至放他離開?難道⋯⋯你還對他抱有希望嗎?」
「無可奉告。」玄墨不屈不饒地應道,在他金黃色眼眸中此刻正映出剛才與游告別的一幕幕。
⋯⋯
見成功讓白狂淵和顏月妮暫時陷入迷惑人心的假象後,勉強支撐的游的身體就隨即軟癱下來坐在地上,銀槍也從他乏力的手滑落在旁。他低頭捂住胸口喘著氣,心臟的劇痛也逐漸平復。
玄墨緩步走到游的面前俯身拾起骯髒的銀槍,用衣服的一角悉心拭擦槍身上的污跡,擦亮後便將其遞還給游,「會這麼狼狽,可不像以前的你。」
游抬頭看了一眼玄墨後,便伸手取回銀槍,他閉目心念一動它就隨即化成光點消散了,然後望向遠方泛著暖光的天邊淡淡地笑著說:「大概是因為⋯⋯最近實在過得太過安逸了吧。疏於訓練,我的反應都有些遲鈍了。」
見到玄墨和游剛剛還在自相殘殺,現在卻若無其事般在閒聊,這兩人的情況弄得萊恩一頭霧水,霎時摸不著頭腦了,「欸⋯⋯我說你們到底是⋯⋯?」
「萊恩,妳能和皓雪先回去嗎?」背對著萊恩的玄墨頭也不回地說,「之後,我會跟妳解釋的。」
蹙眉看著兩人猶豫好幾秒後,萊恩最終還是沒好氣地嘆了一口氣,「好吧,那你們注意一下時間啊。」她用眼角餘光瞥了一眼旁邊被一層看似薄薄的泡沫包裹著的閃光組後,便拉著皓雪先行離開了。
「游,你的暗號我已收到,你的心意我亦明瞭,你的決定我也會支持。所以⋯⋯你就放心吧。」
見此,游輕輕一笑,「不愧是心思細密的玖呀,一眼就看穿我的想法。」他說著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而且還記得我那時候隨意開的一個玩笑⋯⋯」
——要不這樣吧,如果我將來要說謊的話,我會直接喚你的名字作為暗號~你可一定要記得喔,玖。
「放心吧,這次我很快就會回來的。」游柔和地笑了,舉拳想著跟玄墨碰拳作為這次的道別,「因為這一趟我只是去一個地方,跟我的過去好好告別一下。」
聞言,玄墨心領神會地淺淺一笑,跟游互相碰拳,「我等你。」
「嗯。」游頓了頓,然後有些靦腆地苦笑著搔了搔臉頰,目光游離不定,「對了,至於萊恩那邊⋯⋯我之後也會跟她好好詳細說明一下的。她知道後大概會覺得⋯⋯我這樣做很任性吧。」
這就正如她之前那般任性⋯⋯
然後他露出有些憂愁的眼神看向在旁的紫色泡沫說:「但我此行實在不想將你們牽連在內⋯⋯因為閃光組必定不會放行的,到時候難免會有一戰,就像剛才那樣⋯⋯」
見到游少有的靦腆,以及回想起之前萊恩對游失蹤時的關心,玄墨根據這兩人有些微妙的反應難免會想到那個可能性,「你們⋯⋯彼此互相喜歡?」
聞言後,游的腦袋像是被重錘了一樣頓時空白一片,「欸⋯⋯難道你是指⋯⋯日久生情嗎?」然後他帶點欣幸的垂下眼簾,但卻始終難以置信般蹙眉道:「可這⋯⋯」
[有可能嗎?]
見游如此困惑,玄墨便覺得也許這兩人並未察覺到自己真正的心意,於是只是沉默地拍了拍游的肩膀。
游一愣,隨之再次露出溫柔的笑容,「啊⋯⋯不管怎樣,果然還是我回來再說吧~」
⋯⋯
回到現在,見到玄墨還是這麼守口如瓶,白狂淵咬一咬牙只好就此作罷,最終發洩情緒般將其甩在一旁。
「月妮,我們走!該回去好好部署一下了!」白狂淵轉身準備離開,然後背對著玄墨厲聲道:「玄墨,別以為我會這麼容易放過你!我告訴你,無論是追捕游,還是時刻監視你,我們必定會一件不落地完成!」
「那麼我們先失陪了。之後如有需要,我們也會請你和萊恩協助調查,只希望到時候你是已經想清楚的了。」說罷,顏月妮也轉身離開了。
「哼!只要學院開了緊急防禦的封閉結界封鎖,諒他也逃不出這裏!」
「白,你也別太過生氣了。」
到了最後,玄墨也只是沉默不語地看著白狂淵和顏月妮離開的背影,似乎若有所思。
就在這時,在附近的某處突然傳來了一些細微的聲響。
玄墨聞聲警惕地回首,發現在花園的門口處有一抹漆黑的身影一掠而過,他立刻追上去查看,「站住!」
當此話一出,對方的身形明顯一頓,剛跑了幾步的輕鬆的步伐此刻卻彷彿被灌了鉛一樣很沉重,不受控的停下腳步。
以銳利的目光盯住眼前之人有些眼熟的背影,玄墨卻只是語氣平淡的說:「妳是⋯⋯霧昕?」
雖見自己的跟蹤已暴露了,但心虛的霧昕仍故作鎮定的轉身過來,看似不慌不忙地跟對方揮手打招呼,「你好呀,玄墨。」
她此刻臉上慌張的假笑正竭力掩飾自己顯而易見的破綻,「我⋯⋯不是故意偷聽的,只是聽見槍聲而來的。」
「全聽見了?」玄墨單刀直入的說。
霧昕苦笑著點了點頭,「不過放心吧,我保證我不會說出去的。如果有需要的話,也可以找我幫忙的。」
與此同時,她不禁在心中苦苦一嘆,回想起昨晚被那難纏的兩人找上門的事情⋯⋯
這雙面「鏡子」的任務,可真是難呢⋯⋯
[告別過去,決要與你們肩並肩共同面對將來,不論是美好還是哀傷的。]
(第二十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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