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二時,為確保游的身體狀況在決戰時不會出現任何意外,皓雪、凜和萊恩來到宿舍房間為他作出發前最後一次的檢查。
皓雪和游對立而坐在圍著白色圓桌的椅子上,一人緊握靈戒閉目於心中呼喚以求它的回應,另一人只需伸出一隻手平放在桌面上靜待結果。
須臾,感應到靈戒微亮柔光有回應的她繼續閉著雙眼,以靈戒輕碰他的指尖且用心感應他身上的黑色有否異常波動;而他緊張得垂眸直嚥口水,心跳如鼓,卻被對方有所察覺以一句「不必過於緊張」安撫。
「我⋯⋯盡量吧。」游別過頭苦笑道,心虛的目光游離不定。
「不是⋯⋯只是,心緒不寧也會有所影響。你體內被污染的靈力⋯⋯現已有些紊亂。」皓雪依然緊閉著雙眼,彷彿能透過靈戒看清游體內的一切狀態。
看來在這段時間,那個黑色還是無法避免的擴張了不少⋯⋯只怕會支撐不過明日的決戰。如今,也只能勸勸他了。
「額,是嗎⋯⋯」游先是呆萌的怔了怔,後而尷尬地用另一隻騰空的手搔了搔自己的臉頰。
而另外等候的兩人⋯⋯與平靜地站在旁邊的觀察的凜截然不同,萊恩莫名緊張的不斷徘徊,那顯易而見的忐忑不安的心情顯得彷彿她才是等待結果的一個。
「萊恩,稍安毋躁。妳現在如此心急也是毫無意義的。」凜瞟了一眼不斷在自己身旁呼嘯而過,來回帶動氣流的萊恩,便這般略顯無奈的勸道。
萊恩聞言後似是反射性般停下腳步,剛好止於凜的旁邊。她帶著惘然的表情先是瞥一眼凜,後而望向仍在進行中的游和皓雪,才發現他也看了過來,兩人的視線瞬間交錯,卻又隨即不約而同地選擇錯開。
檢測完游體內黑色的狀況,皓雪便先是收回力量和收好靈戒,後而將指尖交疊於桌面,對他正色道:「游,我必需如實相告。雖然表面上狀態穩定,但是你體內黑色的入侵實際已高達八成,必須盡快根治,否則恐怕⋯⋯後患無窮。」
而她這副目不斜視的嚴肅模樣無疑是會加重了游和萊恩原本就已沉重的心情,宛如有千斤重擔壓在二人的肩上,壓低他們的脊背。
「只是⋯⋯大敵當前,怎能如此輕易折損一兵一卒呢?」游蹙眉道,語氣十分誠懇。
皓雪微微一笑,對眼前之人的顧慮瞭然於心,「雖凡事總有個緩急輕重,但依我所見,游你也相當重要。當然,我並非以你本身的價值所衡量的,若眼前的人只是素不相識的普通人,我也會盡我所能去幫助他。」
她頓了頓,似是要開解他的顧慮般放輕聲音的繼續說:「游,你不必過於擔心。其實淨化此等黑色所需的光明之力,對於我來說只不過是九牛一毛,微不足道而已,實為無甚大礙。」
但游還是堅決地搖了搖頭,「不行!就算如此,也不能讓妳冒這個險。正所謂『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
正當皓雪還想說甚麼勸說,卻聽見一直在旁觀察他們的凜如此說道:「但你再如此的不聽勸,恐怕,到最後吃虧的⋯⋯不只是你自己。」她相信說到這裏對方該明白的。
而凜此話一出,站在旁邊的萊恩就隱隱約約感覺到她周邊的氣溫好像下降了幾分,似是有點生氣的感覺。
游聞言後垂眸認真思索一番,「雪女妳⋯⋯所言的其實也不無道理。」然後抬眸對視皓雪冰藍色的眼眸說:「我願意退讓一步,但——還是不能動用光明之力,只能⋯⋯」
說到這裏,他喪失底氣般忽而垂下眼簾說:「暫時稍微冰封一下我的身體,緩和黑色的擴散。因為大戰在即,保留光明之力是最為恰當的安排,而且⋯⋯」
他說著拿出一個小盒子又對視她,這次不但眼神變得炯炯有神,就連語氣也滿有信心,「有之前玄墨給我的保命丹在手,我絕對會沒事的啦!」
聽到這裏,皓雪和凜都在思考對方的說詞般沉默不語,但下一秒就被萊恩所言的一句話說破了盲點。這可謂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可就算有保命丹在手,不也只是能保住自己的性命⋯⋯」然後萊恩帶著自己疑惑的目光看向三人,「是不能避免被那些黑色侵染成功的吧?」
三人聞言後面面相覷,隨之被一語驚醒夢中人般當中的皓雪和凜不禁相視而笑,徒留呆若木雞的游一人不知該作何反應。
皓雪輕笑幾聲,這如銀鈴般清脆悅耳,「確實,萊恩妳說得言之有理。既然如此,我們便各退一步吧?」她說著以指尖輕點一下游的手臂,極寒之息瞬間透過他的肌膚滲透入體內。縱使只是輕微的冰封一下,也能有效緩和黑色的擴散。
「我可以不運用光明之力淨化僅冰封緩和入侵的速度,但是⋯⋯到明日游你必須要在萊恩的身邊寸步不離。」
皓雪說著從懷中掏出一顆銀白色珠子遞給萊恩,「這是一顆蘊含光明之力的[借明珠],假如真的到了那個時候,那麼可以激發在其中的力量嘗試壓制。而且當中還包含些微天夜鴦的[幻之力],可以激發其心中所想和能觸底反彈的鬥志。」
然後她還掏出一個細小的土黃色如同方型積木一樣的東西給萊恩,「這是名為『嘆息之牆』的特殊次靈器,一次性消耗品,不但能隨心所欲地變成以自己心中所想的防禦形態,也能只是一道堅固的牆。
不過它會消耗大量的力量,故之這是給妳以作最後一道保護自己的防線,必須是在萬不得已的時刻才可使用。」
萊恩珍而重之地從對方雙手接過這兩樣東西,「好,我知道了。必不負所託。」
「力所能及就好。不必給自己任何重壓。」
與此同時,游卻仍是一副猶豫不決的模樣,「可這⋯⋯」
見此,皓雪便微笑補上一句:「放心吧,這裏面的光明之力是早已準備好的,而並非現在的。」
瞧皓雪已安排得如此妥當,游便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還閉目優雅地向她鞠了一躬,「好吧。既然如此,一切便聽從您的安排。」
但願將一切並非徒勞無功,亦不會⋯⋯去到最糟糕的局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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