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璽書：前傳&學院篇 - 學院篇插曲：19.顧慮

學院篇插曲：19.顧慮

Nov 1,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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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之後用不著這樣幫我。」進門後玄墨就如此直截了當的說，而他帶點複雜的目光仍落在皓雪那受傷的手指上。

注意到玄墨異樣眼光的皓雪先是苦笑了一下，進而將已用繃帶包紮好的手指收起，「這是我自願的。而且我曾說過，不管怎樣，我都會盡我所能幫你的，玄墨。」

「我只要求那個約定而已。別的，我不需要，妳也別作無用功了。」

「可這真的就是你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聞言，玄墨面無表情地看向了皓雪，冰冷的對視那雙冰藍色的瞳孔，「我以為妳已經明白了⋯⋯怎麼？我那時還說得不夠清晰嗎？要不——」

他說著逐步逼近她，最後猛的將臉龐湊近到她的眼前，「這次，這麼近妳該能看清楚了吧？」在這近距離下，他察覺到她周身的寒氣驟然暴漲了不少。

皓雪被玄墨此舉嚇了一跳般瞪大了雙眼，挺直的腰幹也不自覺的往後傾，但很快就恢復常態的淺淺一笑，垂下眼簾的說：「要是這樣能輕易看穿靈魂的深處，要不⋯⋯」

她再度抬眸對視他，只是這次的重點落在他那隻被眼罩覆蓋的左眼上，「你讓我看看左眼吧？說不定會讓我發現到當中有甚麼東西？」她眸中有種不容忽視的絕不退讓的味道。

在兩人對峙了不知多久後，終是玄墨退縮了，只見他主動收回臉龐退後保持適當的距離。

「我的左眼，沒甚麼好看的。」他先是別過頭後而再側著身，彷彿在逃避著甚麼。

「但這已不是你的左眼了吧？」皓雪幽幽地說，「甚至連這副身體都已經不是你自己的了⋯⋯」她似乎話中有話，語氣甚是悲哀。

聞言，仍側身而立的玄墨以右眼瞄了一眼皓雪，「這不與妳有關。」

皓雪洩氣了般垂眸苦笑了一下，「是⋯⋯的確，現在的我已經沒有幫助你其他方面的立場，畢竟你已經拒絕過我。可是⋯⋯」

她抬眸以堅決的眼神看著玄墨的側顏，「我另有自己的想法要阻止——『你』。當然，我是依然尊重你的選擇，你的決絕，你的想法，但是實行這個選項的路途不應捨棄感情、如此冰冷的⋯⋯你懂嗎，玄墨？」

聽到這裏，玄墨的目光竟有些閃縮，「這已是唯一的辦法了⋯⋯」

——［對於我。］

「但假如另有出路呢？只要我們共同尋找、開拓的話⋯⋯」

「已經沒時間了。」他選擇了背對著她逃避，逃避她那雙能看穿一切真實的眼睛。

「以時間當作藉口？」

「除此之外，這亦早已是既定的事實！」這一次，往日沉著冷靜的玄墨竟少有的激動得猛的轉身瞪向皓雪，臉上亦難得流露出顯而易見的複雜的情緒。

見此反應，皓雪先是微微一怔，後而嫣然一笑，「我說過，未到塵埃落定也不輕言放棄；我也說過，奇蹟是要自己爭取、創造的，並不是等待就會出現的。所以⋯⋯」

冷卻了片刻後，眼眸蒙上一層厚厚的陰霾的玄墨才緩緩地說：「我說，妳難不成是見不得別人自甘墮落？」

皓雪聞言後輕輕一嘆，「我只是覺得⋯⋯就算最後還是拯救不了你，但至少在心靈上也該獲得救贖⋯⋯不管是之前的，還是現在的。還是說，你覺得自己受罪便是救贖了？」

十年前你失控的事⋯⋯我不在，但如今你父母因你而死的事，我⋯⋯

聽到最後兩句時，玄墨不知想到甚麼似的神色微變，但並無回答且只是下意識瞧了一眼皓雪。看似有些動容了。

就連那些，她⋯⋯亦全都知曉？

⋯⋯

就在這時，玄墨的眼神瞬間銳利起來，面無表情地猛的瞪向空氣中的某一點，冷冷地說：「隱居者·天夜鴦，妳該現身了。」

須臾，空氣中傳來陣陣笑聲，「哎呀～玄墨，你這次可真的是肉眼可見的遲鈍呢。」

天夜鴦側身半躺姿勢的身影再次出現於半空中，她一手撐著腦袋，另一手則百無聊賴地以指節捲起髮尾玩弄著，「不知——這是為甚麼呢？」她耐人尋味地笑了。

「不知天夜鴦這次為何而來呢？」對於天夜鴦的不請自來，皓雪依然不溫不火。

瞧見皓雪如此平淡的反應，以及板著臉的玄墨，天夜鴦忽然瞇起了眼睛，「嗯？我呀，這次來是說正事的。想跟你們聊聊前幾天的後續。」

「『不知黑氣入侵的時間點是哪呢』？」雖說是疑問句，但玄墨的語氣卻是不容質疑的肯定。

「嗯哼～你還記得呀？」天夜鴦臉上的笑意更深了，「那不知玄墨你知道答案了嗎？還是說，要皓雪親自揭曉一下答案？」

玄墨不語，只是若有所思地看向了皓雪，似是將話語權交給她。

天夜鴦循玄墨的視線也看向了皓雪，「身為當事人，妳該清楚是何時吧？」

「知道。只是⋯⋯這次、也許牽連甚廣。」皓雪說著露出了擔憂的神情，最終緩緩道出答案——「七月十二日，夢皇刺殺我的當日，釋放混沌之力的那時。」

只因——「他」那時已經［扭曲］了。

「嗯～先讓我想想啊，當時到底有多少人⋯⋯」天夜鴦回想當時的情況，想著想著甚至數起了手指，「一個⋯⋯兩個⋯⋯三個⋯⋯四個⋯⋯哦，還有［第五個］呀。」

在說到「第五個」時，她故意似的朝著玄墨方向歪頭，嘴角上揚勾勒出戲謔的角度，強烈的在向他暗示著甚麼。

對此，玄墨也只是面無表情地瞥了一眼天夜鴦，仍然神態自若，無動於衷。

但天夜鴦卻對玄墨這般平淡的反應視若無睹般沾沾自喜地解釋：「想知道我為甚麼會知道當時在場的是有五個人嗎？哈哈⋯⋯因為我呀，可是無處不在呢！」

「無處不在⋯⋯」皓雪淺笑了一下，「真是一項厲害的能力呢。」

「那麼，當時在場的除了萊森和皓雪之外，便是游和雪女⋯⋯還有⋯⋯」玄墨猶豫不定，事到如今也不知該不該將煌的存在揭露出來。而目前的顧慮是——現在的天夜鴦是信任得過嗎？

「依照我的情況來說，在場的他們也有可能受到黑氣的入侵⋯⋯」皓雪慎重地說，「不過我這幾天都探望過凜，並無感應到任何混沌的氣息。」

「嗯？這樣嗎⋯⋯」仍懸浮在空中的天夜鴦默默換了一個姿勢：她翹腳而坐，左手輕點著下巴、右手托著手肘思考，「難不成⋯⋯雪女是因為那時已變成了靈魂狀態，沒有實體，所以才沒有被入侵？」

細想了幾秒後，玄墨才謹慎地說：「不管怎樣，這段時間還是要多加注意一下。至於游那邊⋯⋯我也會留意。」

「那——」雖說安排妥當，但天夜鴦顯然不打算輕易放過那個「第五個」，「那位第五個呢？玄墨，我想你應該不會放過任何會造成十年前的災禍重現的機會吧？」

「妳也知道了？」玄墨只是神態自若地反問對方。

「知道甚麼？知道你的過往嗎？」天夜鴦掩嘴輕笑了幾聲，就連紫色眼睛也笑得微彎了，「有亞蘭這百科全書在，查證歷史甚麼的通通都不是問題～當然，為保障當事人的隱私他通常都只會籠統地說說罷了。」

「那一個⋯⋯我會負責的。」玄墨垂下眼簾若有所思地回答。

「那個⋯⋯我也會幫忙的。」皓雪稍微揚起聲線說，「畢竟⋯⋯」

那位也算是我和凜的救命恩人。

但下一秒卻遭到玄墨的直接拒絕，「不必了。妳只需專注於之後的考驗就行了。」

「請放心，孰輕孰重我還是知道的。」皓雪淺笑道，但下一秒的答案依然出人意表：「我斷定兩者——缺一不可。」

天夜鴦聞言後低下頭忍俊不禁，「哎呀～該說皓雪妳是鴻鵠之志還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呢？」但也只知自己的期待又增加了幾分，「但不管怎樣，我都會看到最後的。」

她頓了頓，臉上的笑意仍只增不減，「至於⋯⋯玄墨你，又怎樣呢？」

玄墨先是瞧了一眼天夜鴦的笑臉，後而平淡地對皓雪說：「隨妳。但後果自負。」

看來、我的心底裏⋯⋯還是存了些微小的希望。縱使，終點依舊不變。

他背對著她們稍微抬起頭凝視空中的某一點心想。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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