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芒記 - 第 37 章試題訊息

燿凌開了防護陣。

沒等雁寒走進陣裡，小灰就跳了出來，向前一撲，前腳搭在雁寒肩膀上，伸舌頭舔雁寒的臉。

雁寒伸臂抱著小灰，讓牠舔，直到……直到雁寒忍不住再次偷偷伸手搔向小灰的耳後。

小灰用力甩頭，「嗚」了一聲，猛舔雁寒兩下，跳了下來。

燿凌在一旁微笑。

普勤看著雁寒臉上亮晶晶的狼口水，從崇拜“魔法妖孽”、“戰鬥天才”的發愣狀態轉變成……另一種目瞪口呆。

雁寒笑道：「我們到森林裡玩。」

小灰一狼當先，在前跑著，三人跟著進入森林。

這是個悠閒的午後。

林內靜謐，只有他們的腳步聲，以及雪從樹梢上落下的聲音。

雁寒手中捏了一團雪球，想往燿凌臉上丟去，但是想到普勤在旁邊，躊躇了：若是自己單獨找燿凌打雪仗，怕普勤不自在；若是拉普勤一起玩，……跟他不太熟。……嗯，雪仗改天再打好了，來日方長。

他指點景物，引二人在雪中森林漫步。

燿凌頗喜歡此處白茫茫的景致，靜靜地欣賞著。

普勤沒有特別感覺，只是跟在燿凌後面。燿凌認為是好的，那就是很好的。

傍晚，雁寒取出中午買的生肉，向燿凌道：「小灰想念你的手藝了。」

燿凌笑道：「出來玩，是預謀讓我烤肉？」

雁寒嘻嘻一笑：「我煮也行，只要你吃得下去。」

燿凌投降：「別，我來吧。」

普勤在旁小聲說：「我會煮。」

雁寒向他眨眨眼：「你想不想吃燿凌煮的？」

普勤小聲：「……想。」

雁寒：「小灰，你呢？」

小灰“嗷”了一聲，還對燿凌搖了兩下尾巴。

雁寒笑著將肉給了燿凌，抱怨：「現在小灰都嫌棄我煮的了。」

燿凌讚道：「小灰真有品味。」被雁寒踹了一腳。

燿凌不負眾望地烤起了肉，向雁寒道：「既然小灰喜歡吃，你還不來學？」

雁寒果真坐在火堆旁，一邊認真地看燿凌烤肉，一邊摸著小灰。

普勤依然跟在燿凌身邊，看是否需要打個下手。

小灰則趴在雁寒旁邊，一邊享受雁寒的撫摸抓癢，一邊嗅著逐漸濃郁的肉香。

雁寒忽道：「奇怪，我的鞋子怎麼濕了？」

只見，一串口水，從小灰口中，流到雁寒的鞋上。

看到眾人的目光，小灰搖搖尾巴，身體再往烤肉架湊上一步。

片刻後，小灰用爪子抓抓雁寒，看看他，看看燿凌，看看烤肉架。

雁寒：「燿凌，小灰在問：烤肉好了沒？」

燿凌笑道：「還沒，還沒。」

普勤好奇地看著小灰。

只見小灰搖尾巴，繼續：看雁寒、看燿凌、看烤肉架。

五分鐘後，燿凌終於宣佈：「好了！」

小灰“嗷”了一聲，猛舔幾下雁寒的臉，又去舔了兩下燿凌的手，然後回到原位，坐得端端正正地，等吃。

吃過飯，三人一狼回到學校。

雁寒陪著燿凌、普勤走到迎賓館，方帶著小灰離開。

***

夜色中，雁寒與小灰走向自己的宿舍。

忽然，小灰低聲咆哮起來。

前方轉出一個人，是那個開集訓課程的魔法師梅秀。

雁寒摸了摸小灰，正要繞開。

卻聽梅秀喊了他：「雁寒同學，等一下。」

雁寒停了下來：「有事？」他謹慎地看著眼前這個魔法師，戒備著：“難道這人又要來找麻煩？”

出乎意料地，梅秀臉上帶著過於親切的笑容。

她道：「剛才我向同學講解了很重要的內容，唉，可惜你沒有來聽。」

雁寒搖頭：「我沒有興趣。」

梅秀小聲道：「是很重要的內容，和考題有關的。你知道，考題是保密的。但是呢，恰巧流出了一點訊息，被我知道了。而這個難能可貴的考題訊息呢，可以讓你們在試煉中表現得更好。」

雁寒：「沒事的話，我走了。」

梅秀繼續小聲道：「哎，你等等。早上的事，只是一點誤會。我呢，其實是個愛護學生的老師。現在透漏訊息給你們，不是學校的意思，是我私人提供的幫助。我知道，你很強，前十是穩的，前三也很有可能。但是，你一定能第一嗎？別忘了，別校也有頂尖的學生。不過，如果你有他們沒有的訊息呢？這樣，你獲得第一的機會，會大的多喔。」

雁寒凝起了眉：「你說的這訊息，別校的學生沒有？這符合比賽規則嗎？」

梅秀雖然得意，依舊壓低著聲音：「這在比賽規則是不可以的，別校學生沒有，只給我們白翼的十個試煉學生。這是我恰巧得知，私下提供的，讓你們可以先針對這個準備，在比賽時，勝過其他人。現在，也可以提供給你。怎麼樣，需要了吧？」語氣有邀功，甚至有些……獻媚的意味。

雁寒難以理解地瞧了瞧這個梅秀，冷冷道：「我不需要。不要再向我說這個。」邁步就走。

梅秀：「哎，哎，怎麼走了，你真不要？！」。

雁寒沒有回頭，只黑著臉，大步走人。

梅秀還待再攔，忽聽遠處傳來腳步聲，她心一慌，終於放棄，離開。

***

遠處是燿凌。

他原本出了迎賓館，要再去找雁寒討論些事情。

看見雁寒被人攔住，他忙快速無聲地靠近。

跑了幾步後，發現雁寒沒被為難，他放了心。

又見攔住雁寒那人壓低聲音說話，雖然聽不清對話，但可以知道那人不願別人聽見，因此，燿凌停了腳步。

待發現雁寒要走，他才故意發出腳步聲，幫雁寒擺脫對方。

此刻，燿凌換了條路，前去雁寒的宿舍。

***

雁寒已經黑著臉回到了自己房間。

這時，燿凌走到雁寒的門前。

還沒敲門，小灰忽然低低叫了兩聲。

雁寒先是疑惑，繼而面上表情好了些：“看小灰的反應，是燿凌來了嗎？”

敲門聲響起，雁寒開門，露出笑容：「燿凌！」

他讓燿凌坐自己的椅子：「你坐，小灰應該沒意見。」

果然，小灰只跳下床聞了下燿凌，像是打了個招呼，就跳回床上趴著。

雁寒關了門，回來，坐到床上。

燿凌看了看雁寒的神情，問：「你心情不太好？」

雁寒點頭。

燿凌：「因為剛剛攔住你那人？」

雁寒：「你有聽見她說的話？」

燿凌：「沒有，我離得遠。」

雁寒：「最後，那腳步聲是你發出的？」

燿凌：「是我。」

雁寒關了窗戶，又加了隔音咒後，拿出一個留聲石，播放起來。

“有事？”聲音從留聲石傳出。

……播放持續著

“哎，哎，怎麼走了，你真不要？！”錄音最後停在這裡。

雁寒一臉不開心：「就是這麼回事。」

燿凌笑道：「原來如此，難怪你生氣。」

雁寒難得抱怨起來：「試煉，不是要比較大家的真本事嗎？而七所白魔法學校，不是合作友好的關係嗎？試煉的目的又是什麼？不管是希望我們能由比賽受到激勵，或者在互動中產生友誼。難道不是該有公平的比賽，乾淨的輸贏！那人這樣子，是什麼意思？」

「私下透漏訊息，讓白翼學生拿高分？如果目的只是要讓自己學校的學生贏得比賽，不乾脆訂個規則，比如：“白翼學校的學生，全部先加一百分。”這樣，不是更快？」

「平常看見同學考試作弊，我沒什麼感覺，雖然我自己不作。但是聽見學校老師說這種話，我一肚子氣。這是什麼教育？」

「而我，如果用這“違反規則私下洩漏的、你們沒有的”訊息贏了比賽，我成什麼了？」

小灰見雁寒生氣，靠過來輕輕舔著雁寒的臉，雁寒抱了抱牠。

燿凌：「確實挺糟糕的，可以讓小灰幫你洗洗耳朵。」

小灰彷彿聽懂一般，舔起了雁寒的耳朵。

「好癢，哈哈！」雁寒笑了起來。

燿凌笑道：「你平常總是搔小灰耳後，現在知道癢了。」

雁寒笑了一陣，好不容易躲開小灰的舌頭。

燿凌指指那留聲石：「這件事情，你還有什麼想法？」

雁寒想了想，道：「照那個梅秀所說，這不是學校的意思，是她個人私下透漏的。那麼，還算好些，這所學校，還沒有太糟糕。」

燿凌拍拍雁寒肩頭：「早上見到你們學校的二級魔法師冷雲，感覺那人應該還行。」

雁寒：「……謝謝安慰。……至於，那梅秀為什麼要洩漏考題訊息給我們，也許原因有二。一，我們表現好，特別是，有上她課的學生表現好的話，看起來像她授課有功。」

燿凌輕笑：「大概她在攢功勞，想累積資歷。」

雁寒：「二，她像在討好我們、想和我們拉關係。雖然不確定這人為什麼要討好學生，但是這人可能本身程度不怎樣。」

燿凌：「嗯，可以再查查這人的資料。可笑，她馬屁拍到了馬腳上。」

雁寒：「你覺得我該要怎麼做？該跟學校反應嗎，比如，去找冷雲？」

燿凌想了想：「先不要。這事你可以向冷雲報告，但是不建議這麼做。因為，那梅秀做的這事，雖然違反規則，但是若被抓到，應該只是受罰，最多丟了學校教授這個位置，不會殺了她。」

雁寒思索著：「我倒也沒想殺她。……嗯，你的意思是，不要豎個活的敵人，免留後患？藏在鞘裡的劍，比出鞘的劍，更可怕？」

燿凌點頭：「是的。她畢竟已經是個正式魔法師，若因你舉報而受罰，但又沒死，對你比較不利。不如留著這個把柄，若她以後找你麻煩，需要時，以此要脅。」

雁寒：「留著把柄備用嗎？」他雖然聰明，但是，算計人心、爾虞我詐這方面，非他所長，他猶疑著：「但是……已經有九個學生被透漏考題訊息，這對其他人不太公平。」

燿凌：「如果沒有另外六間學校，只有你們十個人比賽，你介意其他九人先拿到考題嗎？」

雁寒：「如果是這樣的話，……隨他們吧。一個比賽而已，沒什麼大不了。何況，先拿到題目也未必贏得了我。」

燿凌：「這就行了。你不介意，我也不介意。何況，那人拿到的，也未必是什麼重要訊息。可能是為了要搏你們的好感，才那麼說，其實沒有什麼影響。」

雁寒：「你是不是，不希望我為了其他人的公平，給自己惹上麻煩？」

燿凌：「是的。而剛才說的話，也是我真實的想法。」

雁寒點頭：「好，聽你的。……我還沒有那個餘力，也沒有捨己為人的偉大。」

燿凌笑道：「當時，你馬上就想到用留聲石，反應挺快的。」

雁寒露齒一笑：「中午吃飯時，看見你用，覺得這是個留證據的好方法。」

燿凌陰森森地道：「準備要在你們學校，揍你們學校的學生，總得準備好充足的證據。」

雁寒哈哈大笑：「結果你的證據沒用上，倒是讓我學來了。」

燿凌露出笑意：「第一天到白翼，竟然沒有打架，有點意外呀。多虧“弟弟”你了。」

雁寒笑著道：「你晚上來找我，肯定也是有事。換你說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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