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害怕嗎?」一道聲音從陰影處傳來,埃達斯停下動作轉身,一個身影藏在黑暗中看著她。
「怕什麼?」
「看不到盡頭的戰爭、令人手足無措的命令?還是每一次都是未知的結局?」對方輕浮的語氣像是在調侃。
「我才不怕。」她填充好子彈,穿戴好裝備並將刀插進褲管的口袋。「反正死活都是要贏,沒有退路怕什麼?」
「也是,」對方跨出步伐遞上一顆土製炸彈,出自埃里克這個前軍火庫工人之手,「祝你好運。」
「你也是。」她點頭致意,朝門口的赫曼走去,兩人一前一後跳上梯子往屋頂爬,最後站到以修為首的殺手隊伍裡,底下的一千八百名士兵列陣準備向北方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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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還未亮,來自地下人莊大本營的軍隊浩浩蕩蕩往第一堡壘前進,少了先前皇家軍隊的組饒,這次的進程快了一天。
修的計畫是先攻下城堡附近貴族負責的主要堡壘,將可能成為皇室助力的勢力俘虜,最後再打下城堡奪取王位。第一堡壘是最外圍的基地,預計三十六小時內打下。隨後依序則是第二、第三,可修為了提防皇室尋求其他國家援助,因此會還要預留兵力提防,最後一路打到主殿城堡。
如預期一樣,軍隊到達堡壘外緣一公里內時天空破曉,遠方剛翻起白肚,等移動到大門口後修騎著馬帶領下屬從隊伍裡走出,堡壘負責人早已在頂部等候多時,雙方首領正面交集,氣氛劍拔弩張。
圍牆上站崗的侍衛探頭出來查看,而伴大首領向前的一行人則拿出恭敬的態度主動打招呼。
「想必你已等候多時了,侯爵先生。」修脫下帽子露出微笑,埃達斯聽著那道和藹的聲線有些陌生,差點沒認出是修的聲音。
「寒暄就免了,我們都知道你的目的,我們不會投降,只有和你們決一死戰才能向國王陛下表示我的忠心,我不會讓國家在第一戰就敗北。」男人瞇起眼睛,似乎已經看穿敵人的算盤。「我們早就準備好了,對於你們這種陰險狡詐的叛亂者根本無須害怕。」
「多謝誇獎。」修依舊保持笑容,可在一旁的埃達斯心臟都快跳出喉嚨了,她真的很討厭兩邊領頭交鋒前的談話,即便經歷再多次都是,這種不成文的戰場文化簡直要把人給逼瘋。
「按計劃行動,如果期間發現叛徒或逃兵,直接殺了,別替我養老鼠。」修握緊韁繩,朝成員們眼神示意,隨後領著自己的部隊融入兵陣。施令一下,人莊陣營徑直衝向大門,而貴族也不甘示弱,從側門湧出的士兵阻止對方攻進;兩名殺手脫隊去其他地方指揮弓箭手,其餘人帶領士兵繼續發動攻勢。
山坡上藍色信號彈飛起,埃達斯拉起韁繩調轉方向往後跑,帶著後翼士兵繞到外圍直逼側門,赫曼則是和她對稱另一邊側門,兩側士兵突然增加,敵人很明顯還沒反應過來。
「去他的這群瘋子根本沒有要從正門進攻,而是側門。」侯爵大聲咒罵,顯然沒料到他們會選擇如此冒險的手段,「把士兵調到側門回防,不能被攻破防線。」
「是。」
底下的士兵還在交戰,突然埃達斯眼角瞥見更多人從內部湧出,她低聲咒罵就準備繼續調動人馬,這時天空著一片陰影吸引她的注意,弓箭手開始支援眾人,許多貴族兵力還沒出防線就被擊倒,這大大減少外圍的壓力,埃達斯沒來得及回望同伴便被號角喚回,她策馬跑到前方掏出土製炸彈破壞側門的門閥,隨後帶人強行攻破城門進入城門,而在對面的入口她看到了修的部隊,赫曼比他們先一步進入。
進入後人莊重心轉移到空地,接下來的任務是確保修的部隊進入堡壘沿著樓梯打上去;埃達斯拿出弓箭反擊,每一箭都能命中要害,他們故技重施在上面塗滿毒藥,這次的毒效更強,死亡速度更快。
下屬們在修的身邊開路,一路掩護首領到建築物入口,可奈何敵方數量也同樣龐大,他們不得不停下腳步應戰,隨著時間越拖越久,這時外面的人也移動到城門內,莊園失去優勢,情況變得勢均力敵。
「回防,左翼的士兵!」埃里克的聲音傳來,對方帶著外頭的士兵上前支援堵住入口不再讓敵人回來,其餘人卯足全力對付守在樓梯口的侍衛。
這下計畫被打亂,修的部隊無法順利進入堡壘,更何況進入堡壘後還有一大段路要爬。
埃達斯騎著馬掃過敵方士兵,霎時三顆人頭落地,她在外圍不斷掃除想要上前的敵兵,以俯視的視角很清楚到能掌控戰況。
外圍莊園的弓箭手開始移動,可還是趕不上裡頭被貴族殲滅的速度,少了後衛輔助的步兵急遽減少,而外頭指揮的殺手也意識到這點。
在雙方勢僵持不下之際,一批弓箭手從城門爬上頂部擊落原本站崗的兵,看著趕到的同伴埃達斯稍微鬆了口氣,但很快敵方後衛也突破重圍站在對面,且趁著他們還在處理其餘殘兵的期間偷襲。
「掩護!」負責指揮的馬卡弗和史考特同時下令,弓箭手舉起盾牌形成保護層,與此同時剩餘的人也成功抵達,後來趕到的士兵將武器換成改造後帶有環形鐮刀的箭,並從更高空發射,很快貴族的弓箭手陣營被完全打亂,不少人掉下鷹架,此莊園趁勝追擊,另一邊也同樣發動攻擊。
「我們需要騎兵,隨便一支都行,我們首要任務是要把修他們送進堡壘,讓他們打上頂樓,頂樓的兵力更雄厚。」赫曼找到埃達斯,並爬上鷹架尋找。
「有兩支還在門口周旋,裡面這支隊伍只剩五個人。」埃達斯望著唯一的希望正在熄滅,修那裡撐不了多久,他們急需騎兵。
「去外面帶他們進來,你和我去。」赫曼見風轉舵,「沒時間給我們再找人,必須要在修的部隊有人傷亡之前帶人回來。」
「走吧。」兩人疾馳往外,埃達斯打出信號呼喚自己人,騎兵抬頭看見後很快有了動作,兩支隊伍開始脫離人群,赫曼和埃達斯則殺進去裡幫忙騎兵清出一條路,可混亂之中有箭射中埃達斯的馬,她連人摔下坐騎,肩膀傳來劇痛;沒等她爬起一道影子掠過頭頂,赫曼單手把她拎起丟到背後領著騎兵回防。
「還好嗎?」赫曼抽空問道,埃達斯點頭應了一聲,兩人從大門殺進空地,騎兵拿著長刀揮向人群,多了騎兵支援修的部隊終於得以動彈,其餘殺手則趁著這個機會再次掩護首領,最後才成功踏上往堡壘本體的階梯。
其餘貴族兵力還想力挽狂瀾,可隨著埃達斯找到另一隻坐騎恢復戰力,七個殺手重新聚集,同時在入口會合擋住去路。城牆上的鷹架,弓箭手和兩名指揮也清空貴族陣營的後衛準備第二次攻擊,敵方長官見狀不敢輕舉妄動,但這不過是暴風前的寧靜,不出幾秒兩邊人又一次開戰,箭雨像雪花一樣落下,嘶吼聲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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