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需要很久嗎?」國王低沉的聲音響起,那許抬起頭放下手上的紙回頭,對方站在敞開的房門口注視著顧問,臉上的神情已不再像之前那樣柔和。那許知道國王的耐心不多了,但還不夠,至少還要一星期的時間。
「親愛的陛下,事實如您所見,建設工程不太順利,原物料因為戰爭都被停擱了,我只能臨時從附近的工廠調貨。」那許一臉無奈扶額,裝出苦惱的樣子。「鄙人實在也是不得已才拖那麼久的,不過請陛下放心,一切都照計畫執行中。」
「我要再看一次進度表。」面對他的請求,那許拿出桌上第二疊書堆中的其中幾張紙,隨後畢恭畢敬交給男人。看著被國王翻閱無數次的偽造文件,那許知道再看幾次都沒用,所有事情只有他一個人知道,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
瓦特烈半信半疑,皺起的眉間顯示國王的心裡話,那許離開位置開始他的另一個工作:哄騙上司開心。
「陛下,我知道您著急著向全貴族和人民展現您的能力,但不是每件事都能如此,堡壘是個僅次於城堡的重要要塞,您不能讓已經花出去的巨款都白費,現在是關鍵時期,您又執意要在這時興建堡壘,有些東西勢必要犧牲。」他露出一雙善解人意的眼睛,褐色的瞳孔裡深不見底。
「我只是很不安,你既不讓其他人參與,也不重組議會,甚至限制我和和貴族的交流,海澤爾.瑟藍迪,你到底再打甚麼算盤?」
「我不希望牽扯太多不相關的人,不然就會重演先前的災難,議會暫時不緊急,大家都去打仗了,哪有空舉辦投票日,況且等戰役結束後才能夠比較那些幹部的表現,分發頭銜和職位,這是當初我們說好的。」
對方沉著臉沒有回應,國王一天比一天焦躁,好在那許都還可以應付,只是最近的頻率越加緊密,他都開始起疑心了。
「盡快吧,我希望能快點開始駐紮兵力,地下人莊速度很快的,北方已經戰敗了,中央地區絕不能淪為人莊領土。」
「我知道,我向克洛伊女神保證過,會守護這片領土,所以請您和貴族相信我。」他低頭致意,國王這才暫時打消疑慮。那許知道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也許是時候執行下一步驟。
談話間,敲門聲打斷二人說話,侍衛立正在門口望向國王。
「有客人來訪,是上周預約的莫拉小姐。」聽到熟悉的名字,那許抽動耳朵;見顧問有反應,瓦特烈開口問道。
「你們認識?」
「不算認識,只是知道這號人物罷了。」他擺擺手不打擾國王的時間,起身走回書桌,身上的長袍隨著腳步晃動。今天的他剛結束監工,因此才換上較華麗的衣裳,一襲深紫色綢緞布料和羊毛滾邊款式的大臣袍雖然低調,但在光線反射下熠熠生輝,襯的纖細的身形更加優雅莊重。
「海澤爾.瑟藍迪,希望你能如誓言所說的,替女神保護我們。」國王注視著自己的顧問,隨後邁開步伐離開書房。等到腳步聲消失,那許緩緩走到窗邊看了眼城堡大門,一輛貴族馬車此刻正停在那,兩匹純白色的馬 穿著醒目的紅色馬鞍,是琦拉雅。
而彷彿感受到視線,女人抬眼望向那許的方向,可沒有太多表情變化,僅僅只是一眼,就像不經意間的打量。
那許收拾好書桌上的雜物,帶著幾個侍衛前往第三堡壘。
第三堡壘不算大,但才因上一次的阿斯卡戰役受損嚴重,事實上整個莫茵萊的軍事建築都還未完全復原,國庫無法一次支撐如此龐大的維修費,再加上好不容易加急完成修復的北方卻又遇上地下人莊的狂轟亂炸,現在的莫茵來可以說是窮兵黷武。
那許一行人來到目的地,一下馬車立刻就有人上前接應。
「瑟藍迪先生。」負責人向他頷首,「什麼事勞煩您又來一趟呢?」
「國王不耐煩了,想催促進程。」那許苦惱的嘆氣,嶄新的尖頭鞋踏進泥濘裡,跟隨負責人走到內部,「最快要在四天後進駐士兵,否則根本來不及對抗敵人的攻勢。」
「但您也知道,這座堡壘當時損毀太多,而現在國家又在打仗,要在這樣的困境下重建堡壘實在是很艱難啊。」
「只能說人莊太會挑時間了,不過好在情況並沒有我想像中的糟。」兩人來到高塔頂部,放眼望去盡是一片黃土,微風打在雙頰上。
「話雖如此,但是一切順利,我們能趕上的。」負責人再一次打包票,那許感激地點頭,回頭又交代了些事情,最後在傍晚前回到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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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重的喘息聲迴盪在狹窄的隧道,七名殺手一路狂奔追趕,一出洞口立刻開始對付新的一批敵人,埃達斯久久無法順利換氣,體內躁動的氣息散發出不妙的警訊。
可眼前的狀況沒有留給她呼吸的時間,弓箭再次回到發麻的手掌,埃達斯藉著未消失的腎上腺素繼續攻擊。一行人硬生生在通往頂部的樓梯大道開出一條路,敵方士兵不斷從樓梯邊掉下,他們狂暴的打法一直持續到中段,最後因一隻與七人戰力匹敵的小隊而停止。
雙方都沒有動作,埃達斯握緊武器,趁著這段空擋調節呼吸,刺痛的肺部讓呼吸幾乎耗盡一半的體力。
人莊主動攻擊,兩邊正面交鋒,埃達斯換成長刀作戰;敵人是個健碩的男人,黝黑的皮膚在盔甲下依舊可以感受到那發達的肌肉,她箭步靠近對方,將刀架在男人胸前,後者也以相同的姿勢抗衡,但埃達斯更勝一籌,利用身高優勢扳倒他,隨後一腳踩住他的脖子,可奈何重心被影響,男人成功掙脫並重新站起。
埃達斯喘了口氣衝上前,踩著牆角的石頭踢在敵人臉上,男人頓時失去方向,但卻憑經驗猜到埃達斯的位置,她被抓著腳踝整個撞上磚牆,劇烈撞擊使視線模糊,一時之間無法恢。,滾燙的血從鼻尖湧出,她吃痛的呻吟,很快強迫自己移動雙腳。
在下一次的攻擊,她算準時機蹲下成功控制住男人的手臂,隨後用力一扭,骨頭碎裂的聲音伴隨慘叫傳進耳裡,她扯過對方,一刀刺進頭顱解決掉難纏的士兵,馬不停蹄繼續往上跑。
「暗星!」才剛定住視線,只見有士兵正準備向正在對付敵人的大首領下手,埃達斯想也沒想扔出手上的刀,利刃刺進對方胸膛,鮮血濺到地上,隨後另一名被馬匹拖著走的貴族士兵覆蓋住痕跡。
埃達斯正想加入戰局,卻瞥見不遠處正要逃跑的侯爵和侍衛,此時正好想起口袋裡還有埃里克給的土製炸彈,她果斷轉移目標朝南方的出口奔跑,並即時扔出地然的炸彈。
「砰!」爆炸打斷逃跑行動,侯爵的護衛隊分崩離析,埃達斯趁火打劫殺進人群中。
「把這傢伙解決掉!」惱羞成怒的侯爵咆哮,更多士兵靠近,她拖著不知何時會停止運作的身體繼續作戰,每一次呼吸都如刀割般,全身器官彷彿全扭曲在一起,但她不能停下,必須拖到後方同伴敢上,否則這次任務就是失敗。
她一腳踹開抓著自己的人,一槍殺死對方。在人數如此高密度的情況下槍根本不管用,她拔出僅剩的爪刀苦苦奮戰,改良過的加長刀刃勉強夠用,可面對拔山倒海而來的敵軍,她不由得信心減弱。
打鬥依舊持續,就在要了結其中一名士兵時,她聽見弓矢拉弦的聲音,然而時間根本不夠埃達斯閃避,那道聲音越來越近,殺手知道自己命在旦夕,明明想做任何閃避卻沒有辦法,只能眼睜睜等著自己倒下。
預期中的疼痛沒有到來,一抹身影站在她背後,隨後是倒下面朝上的敵人。埃達斯猛然轉身,背對她的赫曼還拿著剛才死者的武器,另一手是被折斷的箭。
「背後交給我,想辦法殺了侯爵。」男人鮮少露出完整面容的五官此刻沾滿污漬,堅毅的眼神望著同伴,「快走!」
眼前瞬間像是豁然開朗,她隨手撿起地上的盾牌作掩護,隨後移動到外圍追上前方的軍隊。
「他們趕上來了!」一名士兵大叫,很快被經過的另一名殺手斬殺,從樓梯大道脫身的其餘莊園成員衝上來支援,埃達斯首當其衝,扔出手上的刀瞄準目標,武器越過侍衛精準插進侯爵的後背,埃達斯利用其他人當跳板跳到對方面前,一腳踹倒男人。
「你會下地獄的……」還在垂死掙扎的貴族不死心,可隨著自己的侍衛逐一被眼前的殺手一一殲滅,男人不甘的怒火被澆熄,埃達斯手起刀落,拎著侯爵的頭顱穿越戰場。
灰煙擾亂著眼前的視線,埃達斯大口喘氣,喉嚨被髒空氣壓的無法咳嗽,全身都在顫抖,她能感覺到身體正在被寄宿的毒素侵蝕;一旁倒下的火柱噴發出火苗,尖叫聲四起,她踩在一片狼籍的堡壘頂部,用盡力氣朝大首領的方向走。
此時的修和他的部隊還在為了旗幟浴血戰鬥,一群莫茵萊士兵死守在旗竿下,只要有人倒下就會有新一批人補上,雙方陷入僵局,但人莊的勝利只是遲早的事,況且修不打算將所有人趕盡殺絕,這樣消耗的東西太多了。
「暗星!」埃達斯發出信號彈,看見大首領接收到訊息,她開始助跑,接著奮力將頭顱扔給對方,接到東西的男人立刻高高舉起示眾,很顯然眼前的敵人一瞬間愣住了,吵雜的呼喊小了一點。
「立刻投降,我們就不會再繼續攻擊。」修朝對方陣營的隊長開口,氣氛凝結,只剩燃燒的雜草孜孜作響。
「哐啷。」熟悉的聲音出現,對方扔下武器舉起雙手,並原地跪下,任由莊園的人將他綑綁,所有人鬆一口氣,埃達斯整個人癱坐在地上,艱難地咳嗽。她沒有力氣去做善後的工作,腦中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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