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瓊瑤與楚服先在魏府換好淺灰衣物後,戴上補丁布帽藏起顯眼長髮裝作魏無忌侍從,將武器、瑤琴等以布包背於身後,跟著魏無忌往大理寺前行。
如今時刻已近酉時,花瓊瑤見豔陽已不再灼熱,單懸於陸白葵介紹過,南京外郭名為丹陽隘的方向散著餘暉,暖洋洋地很是舒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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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大理寺過程比兩女想像中還簡易,由於魏無忌身分,相當簡單地便穿過朱紅色的承天門,往皇城西北處前去,大理寺便於城中邊角處。
一至大理寺就更簡單了,魏無忌僅道要讓自己僕從來歷練歷練,故要前往牢獄房舍讓他們見見世面。
此等在花瓊瑤聽來根本是隨口胡說之言,卻是真讓魏無忌輕鬆將自己與楚服帶到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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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想陽月姑娘應該在四層。」魏無忌將兩女送至牢獄房口後,囑咐道:「直直行,遇樓梯往下,這樣便可尋得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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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即死。那四層不就意味著死層麼?花瓊瑤心中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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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聽罷,連連點頭,接著別過魏無忌,兩女朝地牢前去,途中聽兇惡罪犯位於兩側牢房內大聲叫喊、口出穢言,卻是理都不理。
當到了第一處樓梯口時,卻發覺門上鎖頭並未鎖上,後至第二樓梯也是如此,再往下依然是如此。因此兩女通路順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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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便到了四層,卻見陽月在左側牢房處昏厥於地,另側則有個男子。
可花瓊瑤並未理會那名男子,急忙走去欲將陽月帶出牢房,可無奈此處有鎖,自己細劍又不善劈砍,望向楚服道:「楚宗主,麻煩了!」
楚服這時還在想為何牢房內沒有南瓜?難不成南瓜沒有被抓到?抑或是……見南瓜無用,便被大理寺官員處置掉了?
關心則亂,楚服又聽花瓊瑤與自己談話,全然沒聽清楚她說了些什麼,只是完全照做。她僅猶豫片刻,便微微默唸一句:「抱歉了。」
解開身後布包取出雙劍,楚服於體內運行心法後,舉手以別離連砍兩劍,這才將鋼製大鎖斬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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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瓊瑤快速進入牢房內抱起陽月,先是捏了她幾下人中,又輕拍她胸口,急道:「陽月!陽月妳醒醒!」
所幸陽月真就在此時醒轉,看到楚花兩人,心念一轉,僅彈指間便了然情況,指著對面牢房陽承說道:「那人……咳……得一同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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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誰?」又讓楚服將對面鎖頭劈開後,花瓊瑤問道。
「是……」陽月瞅了眼陽承面容,看他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突感不滿,心道自己偏生要驚他一回:「是我父親。」
可惜楚服走來時遮擋了陽承,否則還真想見見他驚訝的樣子呢。陽月心裡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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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花瓊瑤負陽承,楚服背陽月,四人沿方才楚花二人原路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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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月在上樓時睨瞧陽承,卻見他手足關節處皆有傷痕,宛如被挖去血肉般怵目驚心,一眼便能知曉此人後半生皆再也不能行走活動。
原來那時所見竟是如此……陽月暗忖,當時陽承手足皆被衣衫、茅草所遮,且地下陰暗,自己也看不清楚陽承身體狀況。
悄悄地,陽月心中萌生起一絲疑惑,陽承竟因自己緣故受了如此傷勢,卻連一聲抱怨也未與自己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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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逃出後,看天色已暗,日光隱於山下,如今僅存一彎弦月轉盈,垂掛於夜。
四人走出牢獄房舍來到大理寺院,卻聽錚錚琅琅,金鐵交擊此起彼落。陰森氣氛自屋舍角落處湧來,好比藤蔓荊棘般絆住眾人腳步,就連邁步也是艱難。
舉首便見八名黑袍人擋在前方,他們各自手持金勾,勾柄尾部連著一條長長的鐵鍊。可怪異者,便是他們雖身長正常,應是已成年,可面部卻猶如少年般年輕。
楚服定睛一瞻,領頭者便是先前於船艙內所見那人,心中頓時後悔:「若是當時有明確告知兩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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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人便是鵲森,陽月深知鵲森看似年輕,可觀其步伐體格,及先前輕鬆將自己提起情況,應是個練家子,且可能還懂些特殊功法。
也是,若是無與其相配實力,他便不是大理寺丞了。陽月想著。
結合黎玉所授和自身觀察,陽月細聲道:「兩位,小心其步伐,且為首之人名為鵲森,勁道不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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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曾言,南京內不會有逃犯。」鵲森並無要予幾人商討時間,他依舊維持著平淡面色,平舉金勾,淺青月色靜靜映照於臉,與兵器寒光相映。
雖聲音尖細,可嘴中話語冷然:「也未有協助逃犯者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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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實有冤……」楚服還欲解釋,可看對面全然無欲理解之意,只好悶悶地閉上嘴巴。
瞧此些大理寺官員只欲忠實執法,卻連一句辯解也不願聆聽。楚服心有不滿,暗忖難道這些人就無自己主見?連我等一言也不願聽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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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等幾人再說甚,於鵲森示意下身旁兩童率先出勾,他等手持鎖鏈末端,金勾則甩著鋒芒之勢直取陽月心口。
楚服立即擋在幾人身前,面對金勾首當其衝。她左手抽出別離接連隔開兩勾,又重重一踏,身如狂風、影似飛燕,劍尖朝鵲森直襲而去,意在擒賊先擒王。
可鵲森未動半步,僅瞟了楚服一眼。但見方才那兩童手腕一轉,金勾便依鎖鏈扭動而調轉方向朝楚服襲去。另外又有兩童向楚服直直丟出金勾,目標是楚服脖頸!
楚服這才發覺自己匆忙應對下已是腹背受敵,連忙全力施展家傳輕功「清風拂雲」矮身躲過後方兩勾,再持別離使出「崑崙三元劍」,三兩下便靈巧地將前頭金勾擊落在地。
可還未喘息,便見黑暗中點點閃爍,楚服驚覺前方有詭計,急忙向左側一閃。目光隨那亮點看去,乃是數枚銀針直朝自己面孔。若是未察覺,現今自己已然雙目失明。
看對手皆是此等狠著,自己也不必再留手,楚服右手拔出璧芳。她雙劍盡出,衣袍隨夜風擺盪,自是威風凜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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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指教。」楚服寒聲道。
此戰,將全力應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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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服於前頭應對四人時,後側花瓊瑤則是勉力抵抗其餘三童,這回可說是她二次應對金勾,心想上回使劍面對拿勾武者佔不了好,自然便換以瑤琴魅生對敵。
世人皆道五毒善使蠱,但真要說來江南一帶有所謂「濮部」、「葛氏」等國度,為近百種民族所聚成之國。居於那片滿地綠茵的民眾皆以使役草藥蟲獸等物維生,其名為「蠱」。
雖在外人看來「蠱術」乃畜毒物、施疫病之邪術,為逆反天理之舉,可對葛氏與濮部人來說,卻是他們少有且珍貴的生存手段。
越往長江上游走,使蠱者越多,技巧也越純熟,甚至能以「詭譎」二字形容,其中最著名者,便是洞庭五毒「五毒派」傳說中以音御蠱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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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看花瓊瑤琴音一出、內力一激、蠱蟲一發、紫風一拂,敵方便會因蠱蟲入體而定住身子。可面對此等術法他們竟也有應對之策,每每蠱蟲襲來身旁同夥便隨即將銀針刺入受控者體內,將蠱蟲迅速刺死。
雖有小傷,卻也力阻蠱蟲攜著花瓊瑤內力阻礙行動。儘管體內蠱蟲未取,卻讓身體能不受蠱蟲控制,愣是以力破巧,粗暴地將花瓊瑤「寄生訣」給破解了。
又是連發三回寄生訣,花瓊瑤連連驅使蠱蟲卻僅能阻擋三童不過十息。花瓊瑤輕輕一嘆,怎麼久久一出山,又是野狼又是大理寺,這法門竟接連遇上阻礙!
為維護身後陽月、陽承,花瓊瑤只得轉以手持細劍妖應主動阻攔幾人,可如此便又無法再以琴音對敵。雖她身法妖異奇特,輕易閃過襲來金勾、鎖鏈,一時間並無大礙,可一身琴藝卻是無從施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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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瓊瑤以一敵三,以單劍應敵約是過了百來招。卻瞧接連以金勾、鐵鍊出招下,三童似是內力不濟,連帶攻勢稍緩。雖三人並無大意,可在招式百密一疏中,終是讓花瓊瑤尋得機會。
她猱身往旁側連踏兩步,站在既止住了對方可往前進攻,也可即時救援後方之要點。足尖一點、皓腕一翻,花瓊瑤再次手持細劍如蝶飛舞入花群,驚得那三人連連退身閃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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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暫避鋒芒,但對方也無讓花瓊瑤順利心思。三人猶如異體同心,隨即決定讓兩人留下阻攔花瓊瑤,另一人則轉向朝陽月、陽承殺去。
只是比他們更快的是花瓊瑤,她翻身躲過金勾同時左手將背後琴身轉至旁側,玉指挑動連連彈出兩音。
──索命訣,出!
內力隨琴音灌入蠱蟲內讓其聽從花瓊瑤號令,令敵方體外些許未被刺死的蠱蟲同時鑽入他們身子裡。只瞧那大理三童身子猛一抽動,便見諸多紫粉蠱蟲自四肢、軀幹破體而出,緊跟著黑色毒血隨創口自體表噴灑。三人搖晃數回,便同時倒下,應是死了。
花瓊瑤看幾人倒地不起,這才舒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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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道回楚服這方,四童見自己一行久攻不下,數息來回,方已過了三百來招,雖臉色未動,可氣息已漸絮亂,忙甩出金勾以爭喘息片刻。
可這等倉促攻擊又怎奈何得了楚服?別離劍刃銀光四起,她內力猶如凝結成劍般於周身形塑六尺劍圍。劍圍一成,再無攻勢,即十方天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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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崑崙不喜爭鬥,可未必代表崑崙劍法中未有殺著。楚服見自身全然守勢,正是使招良機。
左手別離大力揮舞,將方才六尺劍圍再擴數分,那四把金勾同時被擊開。又於左側劍勢衰微之際緊握右手青劍,楚服眼神一動,體內真氣滾滾,其氣勢好似滔天巨浪。
以守藏攻,此招名鋒芒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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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著了。楚服暗道。
右手璧芳劍鋒一挑,其劍宛若帶有切開疾風之勢,刺向默聲藏於亮眼群勾下,步履無音的鵲森。
可還未刺著,楚服眼前一歪、身形一倒,只感覺腳下一絆,卻是自己被腳邊鎖鏈限制步伐,方才那絕殺一劍愣是被鵲森輕鬆避過。
暗忖方才四勾竟也全是幌子!利用同夥攻勢,一切皆是為了這番布局!楚服略微皺眉,心想此人看去應似老實之人,可所用招式盡是狡詐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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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自己已是舊招未盡、新力未生之際,看鵲森把握時機,右手持勾朝自己一削。楚服則是不急,她尚有留手,暗自輕輕喚了聲:「別離。」
左側別離劍銀鱗閃閃,在內力引注下,劍身細細一嗡,領著楚服左手向敵方金勾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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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對方卻在兵器即將被阻前,又是強行變招。鵲森乾脆地金勾脫手,身影一晃便繞到楚服身側。
竟是佯攻!要糟!楚服心中大駭。
僅能眼睜睜看著鵲森以左指代針,以雷霆之勢猛擊自己脖頸處天牖穴,忽感半身痠麻,暈了過去。
鵲森自身並未多次出手,卻是用盡了戰友、計策與巧思等,硬生生地戰勝了功力遠勝於他的楚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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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花瓊瑤解決鄰近小童後,卻正巧看到不遠處楚服暈厥模樣,她驚聲喊道:「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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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處危急之際,突有白煙四起,可無刺鼻嗆味,也無火光。
於眾人愣神時煙霧迅速地佈滿整個院子,花瓊瑤不知此煙究竟為何,便先以掌掩口鼻,對身後陽月、陽承道:「怕是有毒!先摀口鼻,暫且屏息!」
「這!」聽聞一男子聲音,三人張望左右,陽月則意外發現在靠近自己處牆緣上站著一人,他身著夜行衣,正對自己一行揮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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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瓊瑤心中好奇,這時出現之人無身著官服,也無攜帶兵器,且在自己一行危急時出現,想必並非大理寺官員。而現今楚服暈厥,若是與自己為敵,那藏著便好,為何得在此時現身?
如此想來,這人興許是魏無忌請來的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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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光石火間,念頭一閃而過。
花瓊瑤將視線投向陽月,卻見對方也同是將目光轉向自己。兩人四目相對,相互點了點頭,同時想著那人無論真實身分究竟為何,現在看來應是對己無敵意,先跟著便是。
花瓊瑤便讓陽月先攙著陽承過去,自己再以琴聲止敵,腳步連點,往楚服處疾奔,一把提起她腰帶,抓著楚服往後逃離鵲森等人視線。
只是她感覺手上提來有些不對勁,不免嘴裡抱怨:「楚宗主妳不是吃菜長大的嗎?怎麼那麼沉!」10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53vuwaZD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