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身在大國,為大國努力便是應該。」對北垣這般彎來繞去的話也屬實摸不清,陽月只得禮貌性回應。且雖對北垣如此說,但她此言也不過只是恭維話。
她並無對大國有任何奉獻之意,只是自己身於此地,便得按此地掌權者心意行事。
陽月只想護自己與身邊之人周全,其餘者她就算想助人一把,可明白自己不過是一小小女子,又何德何能可做到如此偉大之事?
僅能做到自己所能做的,陽月總是懷抱著如此心思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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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索現今已自北垣口中得到許多訊息,對局面已有些許瞭解,暗想兩位宗主與陸白葵也應明白北垣立場。陽月起身替北垣再斟一杯茶,小聲問道:「除了這起案件外,妾記得您曾說過:『也差使那個傢伙幫你逃離鵲森的追殺。』」
「恕妾失禮,請問……那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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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倒是有幾分複雜,不過本人認為妳們原本就該知道此事。這人的來歷嘛,與花宗主可有相當大的干係。」北垣看向花瓊瑤微笑說道。
陽月瞧了眼花瓊瑤,再回頭睹向北垣,聽他似說非說態度,正了臉色直道:「既然原本就該知道此事,您就別這麼拐彎抹角,在宮中本就不能算是安全,一但出了京城,性命更是沒有保障。」
這得算是陽月唐突了。畢竟陽承、魏無忌兩人說話有三分相似,盡是對事不說完全,陽月接連提出數個疑問依然無法切入正題。心裡想著北垣應是好說話些,如今實間恰好,自然得把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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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其實也並非什麼大不了的,可這人要求愚必定要保密。」北垣卻無計較陽月突失禮數,將她失禮視為一時不慎。他只淡淡笑著回應:「不過……愚料想花宗主此等觀察力,就算不說,定也可猜得出來。」
「當日救出你們四人者,可是廢了極大心思想藏著啊,望花宗主知曉後切勿怪罪。」北垣向花瓊瑤拱手道:「這人乃花宗主手下大弟子方無羈,目前正在愚府上,不過他似乎想隱藏和愚關係呢,明明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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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瓊瑤自己本人卻是最驚訝,卻非因為自己弟子前來救助自己感到訝異,畢竟自家門派對於弟子控管自有一套功夫,可道是一生無法背叛花家人。
她所好奇的,反倒是北垣認識自家弟子一事。
心道那方無羈乃是自己親傳弟子,除卻傳功,日常生活也多交由親傳弟子打理,比起五毒其他弟子自是熟稔得多。甚至能說自己僅認識自家兩位親傳弟子,以及妹妹花靈兒另外兩位親傳而已。
想著那人素日有些不正經行為,如今聽聞他身在誰府上也不感意外。只是心想不知現今五毒內妹妹情況如何?有沒有想自己了?抑或依舊待在自己山頭閉門不出?
如此想著,花瓊瑤默然不言。一時之間竟也無人再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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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月卻無揣測花瓊瑤心思餘力,結合先前岐山葉氏似與如今事件有些聯繫,不免想著這五毒中人前來又是何意?看花瓊瑤面容應不是她遣來的,那這人與北垣牽扯又暗中協助自己,目的究竟為何?
陽月心道這其中似有蹊蹺,或許北垣略知一二,便繼續回應北垣:「敢問五毒大弟子為何大老遠地到這來請您協助呢?宛如原本便知曉此事會發生一樣……」言下之意便是:「會不會您也同大理寺暗殺自己之人般另有圖謀?」
陽月不禁雙拳緊握,原先料想北垣能信任,可如今卻隱隱覺得他興許也是在謀劃著什麼,並非真心助己一行。雖然明白無人會秉持完全善意助人,但陽月不免覺得有些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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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只是恰好來南京與愚敘舊,但當日晚上似乎他感應到和自家宗主同是在京城,因此與愚借了一套夜行衣與一些煙霧暗器後火速來援。」北垣彷彿看穿了陽月心思,飲了口茶從容對陽月解釋,同時也是說給花瓊瑤聽。
「愚一看此事事關重大,若單單只憑他一人之力恐怕難以支援,只得先緩他一會,又請託愚府中一些俠客朋友們協助此事,讓他們在皇城四周製造一些騷亂好讓禁軍無法即時追捕妳等。」
「為此事陛下還親自召見愚,要求解釋一切經過,並且火速處理衍生之其他雜事,這才有了愚無法安心一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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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當時皇城火光與禁軍四出是這麼來的。花瓊瑤心中暗道。
「雖然這麼道有些不妥,不過您朋友還真多呢……」陽月對北垣這類人居然有眾多江湖人士協助稍感意外,原還料想他應是不擅交際。眼神掃視北垣面龐,可也僅得出了這人實在好看等無用結論。
心想無論北垣所圖為何,這些皆是兩說,他幫助自己一事確實得道謝。陽月起身行禮道:「讓您這般費心真是萬分抱歉,望您在我等離開京城後能睡得安穩。」
又問:「不過陛下沒有追究此事?」陽月也是心善,甚至還擔心北垣這麼做是否對其有所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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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愚遊歷較多罷了,那些朋友也不過是給個面子。」北垣擺擺手讓陽月坐下,他輕鬆地將這件事一筆帶過。但他對陽月擔心自己卻也感到意外,只是這份訝然也未有擺在臉上,他只淡然道:「至於陛下不過是略為皺眉,稍微示意愚把事情收拾好,僅此而已。」
「愚僅要將陛下命令辦好即可,陛下權謀,實在不可妄加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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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實在不像是會在外遊歷的人,家父倒比您像多了。」陽月嘴裡隨意說著。倒是對李暮辰有不高興反應稍微驚訝,心裡卻是不認為李暮辰這等尊位會因此有不悅之意。
莫不是開玩笑?陽月不禁想著。
心緒交雜、眉頭緊皺,想著自己人生因入宮一事全數打亂,往後便與這紛紛擾擾脫不了身。重重嘆了口氣,陽月小聲細語道:「妾大概被陛下當作麻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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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承大人他在愚尚未任官前就在京中小有名聲,可謂是當時一流才子。那時許多豪士俠客皆與他交好,此等手段本人可學十不存一二。」卻也不知北垣有無聽著陽月最後話語。他輕聲說道:「說到遊歷,陛下於先帝在位期間也曾與數名夥伴雲遊。不過因戰亂關係,此事愚僅知如此。」
陽月正要拿起茶杯喝茶,聽到陽承是一流才子,又聯想他如今三句不離嘲諷模樣,飲茶時不免咳了幾聲。又是準備拿起茶壺給自己再倒一杯茶,卻聽李暮辰也曾雲遊四海,差點把茶壺弄倒。
還是楚服伸手將茶壺扶住,才免去一場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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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著花瓊瑤擔心眼神,擺擺手表示自己沒事。陽月放下茶壺問道:「您說戰亂,是指……」
「正是殤年噩事。」北垣喝一口茶,可說罷臉色便沉了下來,似在暗指莫要對此事再問下去。
陽月自是收到這層面含意,她改變話題道:「對了,聽說您和李密殿下是好友,想問殿下是個怎麼樣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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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密殿下……」北垣露出一抹微笑,那是真心誠意的笑容,比起方才冷淡假笑,此笑容顯得十分溫暖:「擁有一腔重振大國熱血,忠心耿耿對待所有國民,我認為無人能比他更愛這個國家了。」
「我滿是欽佩之意,身為一個大國臣子大概正如李密殿下一般吧。」北垣呵地一聲笑道:「也正好李密殿下看中我那點小小聰慧,願意同我稍微聊上那麼幾句。雖殿下外表看似冷酷、冷然,可實際卻是個外冷內熱之人。」
「如此良將。將看守漠嶺關、重建舊都涿郡此兩大重責交給李密殿下,陛下實在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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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月看到北垣笑容,空空茶杯自手中滑落到桌上轉了幾圈才停下。手裡又是想取杯子,又是想掩面忍笑。可無一能成功,反倒表情有些怪異:「呵……」
一旁陸白葵倒不似陽月這番誇張,但對北垣在外人面前吐露心聲深感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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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瓊瑤看陽月表情要笑不笑,扭曲嘴角倒還滿引人發笑。心中暗道這北垣還挺親切,原認為此人不過是來尋陽月或陸白葵敘舊。可如此交談下來卻是莫名可靠,比起魏無忌,北垣一言一行讓自己認為是有幾分公信力在。
楚服則覺得這人突然來此,說了如此多訊息,自己仍是雲裡霧裡。為避免說錯做錯,乾脆自個默默喝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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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好意思,愚略有失態,敬請海涵。」北垣面龐重新回到疏遠微笑,可現今在陽月看來卻已再無距離。
「妳等是對李密殿下到來感到不安?」北垣又解釋道:「切勿擔心,李密殿下為人正直,行事張弛有度,不需擔心李密殿下會對妳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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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您果真是個好人。」陽月擦擦眼角淚水說道:「對攝政王殿下,妾了解的實在不多,想著今後往北境行,也是可能在其任命下行動。往北行前能聽聽身為好友的您是如何看待殿下,如此確實讓心裡舒坦不少。」
又問:「此趟前往北方,有什麼人是必須注意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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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垣抿唇思考,頭略歪斜,眼神看向一旁,側顏專注思考模樣倒有幾分中看:「雖愚不知妳等內情,不過如今是廿年後突厥首次正式出兵大國。」
「只要聽從李密殿下指揮,有著兩位宗主實力,必然是極為安全。」
「至於還得注意什麼……必然還是戰場最為兇險,門派一事愚雖不甚了解,可在大國皇土中也不敢做些大動作。」
「李密殿下在軍事中極少用到門派力量,而如今又有楚宗主、花宗主兩位協助,愚認為除非真有敵手與李密殿下旗鼓相當,否則以殿下勇武、才智,踏破突厥何等輕鬆?」
「陛下此次應是希望妳等往北方稍稍歷練,或許還能立下戰功,畢竟大國一向對於突厥戰功極其厚待,帶罪立功不在話下……不過此皆是愚妄自猜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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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罪」此詞一出,彷彿一語道破陽月心裡痛處,她暗忖自己也不想頂著這罪人之身、妃妾之名給人說三道四。
把剛才杯子放正,陽月倒了杯茶給自己與楚服。一面喝茶一面心虛道:「唔,雖說帶罪立功。但真立功與否姑且不論,往後日子還是得留在宮中嗎……妾還以為立了功,或許陛下就恩准妾不必入宮了。」
「愚有一見。」北垣先是說道:「陛下想法不需我們推敲,聽了,辦事便是。」
「但愚認為,陛下並非第一時間就強硬地將妳納入宮中,那代表陛下也非要妳馬上入宮。」他看陽月先前臉色不佳,便出言寬慰道:「或許在之後尚有其他轉機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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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陽月聽著北垣話語,越是喝茶,嘴裡越是品不到茶中味道。心中決定必須在這期間尋到方法不進宮。轉念一想,突然想起最根本問題,她詢問北垣道:「恕妾斗膽請教,您可曾聽聞,入宮之金陵陽氏女子……離奇死亡一事?」7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oAyCB3o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