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曉那人,卻不知此事經過,趙姑娘能否細說?」陽月嚥了嚥唾沫,不免對趙寧兒接續要道之事有些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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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字面意思。」趙寧兒右足點著地面,面容看來有些焦急:「殿下已率諸將往前線支援,那千人將便要領人將花瓊瑤先斬後奏。」
頓了頓,又道:「更甚於在戰場中死了便死了……待戰事結束後屍首無數,便無人能再追究區區一個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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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陽月暗嘆果然如此。
看那山東爆脾氣模樣,就連李密貴為攝政王之軀他也不怕,定是會尋機會私自找花瓊瑤算帳,方才自己所想正是此著。
陽月連忙握住趙寧兒素淨雙手道:「趙姑娘,能否助瓊瑤宗主一回?妾相信瓊瑤宗主應是無辜,定是有誤會才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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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如此想的。」趙寧兒看向陽月面龐認真說道:「雖我一向看不慣五毒門人,但我也是敬重他們的,尤其是年紀輕輕便任宗主之位的花瓊瑤更是。」
「若是要為匪,以這方法行事倒還會賠上性命。值不值姑且不論,但肯定蠢。」趙寧兒看陽月擔心面容,故作輕鬆地笑了兩聲,或許是為冒險前來的自己,抑或往後要犯險的陽月舒緩緊張情緒:「花瓊瑤再怎麼笨也不會搞這齣的,我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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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趙寧兒自懷中掏出一張地圖,指點幾處道:「我們目前在此處,花瓊瑤則被囚於南邊青頂圓帳中,雖說是以重犯之名囚禁,可關外突厥賊人進攻猛烈,看守花瓊瑤的人反而少。」
「此刻十萬火急,便得急速前去救援。」她將地圖收回後又道:「我會拖上山東和他底下兵馬一時半會,妳們便趁這時前去救援,在山東找到前躲著便好,切勿輕舉妄為。」
「多謝趙姑娘,妾先代瓊瑤宗主與您謝過了。」看趙寧兒願意冒著極大風險,也願讓自己一行前去營救花瓊瑤,陽月心中萬分感謝她也願意相信花瓊瑤清白。
「我已將門外兵士誘離附近,事不宜遲,我先離開了,妳們盡速行動罷。」趙寧兒說罷便離開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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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楚服心境卻與陽月感激趙寧兒和擔憂花瓊瑤之心大有不同。
先前聽聞花瓊瑤殺傷兵士、私通外敵,且看山東證據確鑿,應是真有其事。
自己與陽月不同,身為崑崙宗主,必然得顧及自己所為之事,是否符合己派正義,也需研判行此事是否會危害自家門派。
思至此處,楚服先前心中其實已不願救援花瓊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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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回抗旨逃婚,只因陽月道她入宮定會受皇后陷害而死,且當時花瓊瑤也願意協助陽月。如此,自己才願意動身。
可現今卻是不同,花瓊瑤若當真行此事,毋論於情於理,她便是大惡人。既是殺人、通敵,又藉故欺瞞自己一行,這如何解釋也無法原諒她所作所為。
方才自己沉默不語,只是在暗暗思索花瓊瑤為何要趁夜行事之動機,想著她是有緣故而為,抑或另有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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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轉念一想,細細思來這幾周自己與她一同經歷,卻也心知花瓊瑤這人性格。雖常率性而為,極少顧及禮法,倒還稱得上一句天真可愛,應是不會作出此等事項之人。
可自己願意相信她無辜又如何?楚服心底更願意將一切交由李密審判。
山東要如何,那是他自個行為,相信李密定有想法,莫會讓山東輕易地次次推翻他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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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服又心道山東這人說也說不通、講也講不聽,鐵了心執意要針對花瓊瑤。他身為北境將士,長年累月在戰場殺敵,底下又是率千名兵士。自己一眾強行抵抗,無疑螳臂當車。
也無法保證今日護了花瓊瑤不被私刑,但明日、後日,再往後呢?且若她真是犯人,自己等人協助她一事,反倒會成為山東拿來誣陷自己和花瓊瑤一夥之證據。
貿然行事,僅會令自己也陷不利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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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陽月卻再無餘力猜測楚服想法,她先對陸白葵道:「白葵,這事是我等自己私下事,先前劫獄一事將你牽扯進來已是不對,但現今我等目的不同,你不需再與我們一同行動了。」
雖陸白葵仍想說話,卻被陽月伸掌打住:「白葵你還要尋李遠對吧?接下來營救瓊瑤宗主可能會使你同陷險境。且若罪人名頭在身,這定會讓你無法好好尋找李遠,這並非我所樂見的。」
說來陽月也是厲害,竟短短幾句便遏止了陸白葵再發言心思,只能乖乖站回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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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月又轉首看楚服猗違模樣,應是仍猶豫是否違抗命令、救援花瓊瑤。
「楚宗主,我年紀不大,資歷不足,也無甚名分可道。」陽月直盯楚服雙眼:「可我也能是以自己雙目確認一個人的本質──瓊瑤宗主絕非那種拐彎抹角,行此等惡事之人。」
「瓊瑤宗主與我等一同旅行雖僅有短暫數旬,可她對我們、對他人行事、態度,也絕無半分惡賊痕跡。我無法相信一個願意抗衡陛下聖命,願意不辭辛勞前來大理寺救助我之人,會是那番背著我等屠殺兵士、連通外敵者。」
陽月緩緩吐了口氣:「楚宗主,無論妳是否要與我同行,我就算獨自一人,也會尋到花瓊瑤,並盡全力還她一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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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楚服沉默以對,似乎無法反駁,陽月抱持著希望能公平公正對待花瓊瑤的想法又道:「無論如何,現今山東執意此行,攝政王殿下往後定是會反對,我們也只需先避他個一時半會。」
「往後只聽殿下判決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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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楚服不發言,僅是聽聞方才趙寧兒道花瓊瑤要被私刑,她便暗忖對嫌疑人動用私刑定會影響往後判決,其為不合理。
而陽月方才真情流露,也是極大地動搖了楚服想法。
且儘管花瓊瑤境況如此危急,陽月卻是執意要尋,自己又怎能看一弱女子孤身前往危境之地?也僅能表示先隨行跟從,其餘便是見著花瓊瑤情況再論。
故再無回話,只是點頭表示同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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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此予妳。」這時陸白葵將一小木盒交給陽月:「此為、為,藥品。」
的確如陽月所道,現今再跟隨陽月一眾已是不明智,自己為追尋李遠而來,如今在此處受關押已是仁至義盡。兩方互不相欠,陸白葵也不可能為了花瓊瑤而闖入那死局內。
將自己貼身藥物贈與陽月,已是他所能為的極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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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了。」陽月將盒子收入懷中,重重點頭道:「白葵,往後若有機會相遇,我們再來說說彼此所經歷之事罷。」
「嗯。」陸白葵同是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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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陸白葵別過後,楚陽兩女一同離開屋中,果真如趙寧兒所說外頭並無看守,也不知她是用何種方法。只是兩人沒時間思考此些,她們藉外頭兵士混雜之際隱藏自己身影,憑著陽月方才對地圖印象,且走且尋地找到了花瓊瑤被關押之帳篷處。
這裡也無兵士看守,應同是趙寧兒使計緣故,兩人便趁此良機進入帳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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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帳後,便見花瓊瑤雙手被麻繩綁縛,坐於諸多雜物之間。她腰腹以白布包纏,且有血水滲出。
花瓊瑤此時已經轉醒,正是驚慌之際。她看來人是陽月、楚服,不禁又驚又喜,雖想轉身,卻因傷口而無法做出大幅度動作,不免痛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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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月見狀,連忙從懷裡拿出陸白葵所贈木盒打開。看裡頭具數枚小丹藥,又以紙條再上頭寫著「復靈丹」三字。且一旁還有個小木筒,也不知裡頭裝著什麼。
楚服心知那復靈丹乃調息氣血之良藥,便指了下那些丹藥道:「讓花宗主食一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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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陽月餵下花瓊瑤丹藥後,且聽她緩慢道子時發生之事,不清楚那沈日晤究竟是何人,也不知岐山上究竟發生什麼,為何那時兵士會突然攻擊自己。甚至一醒來便在此處,更不知自己受山東誣陷,乃至有生命危險都不曉得。
儘管花瓊瑤說得模模糊糊,自己聽不大懂。但陽月仍然不覺得花瓊瑤會對自己說謊,只想著既已抗命來救花瓊瑤,這時該如何行下一步。
但不知該是回到原先所在屋內,抑或逃至南外城旅店處以避風頭?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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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豫良久,陽月不希望李密在她們事情上立場為難。也無法只將花瓊瑤徒留此處等山東到來,無論如何,這山東定是要避開。
陽月心裡一橫,心想若有人蓄意陷害花瓊瑤,自己一行在此無非也是個大靶子。乾脆離開涿郡,待查清那沈日晤是誰,也等此地戰事停歇後再談。
雖離開此處可能導致花瓊瑤暫時深受汙名所苦,但總比在此空等戰事結束,還要時刻提防山東等人亦欲對花瓊瑤私刑來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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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宗主、瓊瑤宗主,我打算離開涿郡。」陽月終是開口道:「也不知戰事何時停歇,我不願讓攝政王殿下還欲擔心我們這事,也為保護瓊瑤宗主安全,我們乾脆離開此處,自個尋那真兇罷。」
花瓊瑤虛弱點頭,表示如今自己一切皆聽陽月與楚服安排。
而楚服願意隨兩女離開涿郡,也是想看看花瓊瑤真實為人,親眼觀察她是否為那私通外敵的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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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楚服負著花瓊瑤,三人一齊出帳後,卻看葉羽熙站在帳口,單薄身子依舊著朱色衣袍,看上去有些顫抖。她指向不遠處方向道:「那……那個,那裡比較沒有士兵。」
陽月一愣,心想趙寧兒知道花瓊瑤此事,葉羽熙應是也能知曉。想著她來此處可能同是來幫助花瓊瑤,不由得心頭一暖,覺得葉羽熙果然是個好孩子,笑道:「我知道了,多謝羽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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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對不起……」葉羽熙卻只是抖著身子,於帳口哆嗦道。
陽月暗忖她應是不敢與自己等人一同犯下重大罪刑,看懦弱的她能自己決定來此處,已是極大成長。思至此處,便摸了摸她頭頂,溫柔笑道:「羽熙沒事的,姊姊們自個去就好了。」
但葉羽熙並無回話,只是一直低下頭道著對不起。陽月見她一時無法平穩情緒,又深怕再談下去山東率人趕到便是不好,只得別過葉羽熙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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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留葉羽熙一人,孤單在帳外站立。6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TiqJpXWVL